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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聂非死后第六天,云间清晨醒来后,带着望远镜茫然走出家门。

这是一个恍如春天的冬日。天空赤裸裸的,蓝得透明。斜射的阳光锋利如刀,劈开拥挤的楼群,在广场边划出明暗分界线。

广场上,腊梅开了满枝黄花。一群戴着彩色防护帽的孩子在滑旱冰。西面长廊上有几个抱着牙牙学语的孙子晒太阳的老夫妻。云间握着望远镜,坐在阴影下的花坛边,望着广场地砖上的阳光。他嫉妒每一个人,嫉妒这座城市。

阳光慢慢从广场移到他身上,云间觉得眼睛一阵刺痛,站起身,往地铁站走去。随着人流挤进地铁,靠着车门站着,几次跟随换乘的人群移动,几次挤上拥挤的车厢。走出地铁站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回到了学校附近,在学校西门那条路上徘徊了一会儿,慢慢往宣宜家的小区走去。

穿过小区中心绿地,转上公寓楼门前的小花园,云间怔怔地停下脚步。前面几株梧桐树下,宣宜低着头坐在长凳上。萧颂单膝跪地,蹲在她面前。云间如梦初醒,迅速躲到旁边一排刺柏树后面。

清晨的阳光照在对面一排公寓楼的高层部分。花园里一片静谧。透过刺柏树的枝叶缝隙,云间看见萧颂握着宣宜的手,似乎在向她恳求什么。宣宜一动不动地坐着,过了一会儿,她埋下头,肩膀颤抖,似乎哭了。萧颂抬起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

一辆白色本田在旁边的空车位停下来,有人开门下车。云间侧身站到两棵刺柏树之间,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他看见萧颂起身坐到宣宜身旁,伸手搂着她的肩膀。宣宜摇了摇头,靠在他怀里痛哭失声。

心似乎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云间转过身,背靠刺柏树仰起头。一道阳光穿过两幢公寓楼的间隙。那天在居庸关的山路上,他想告诉她的那些事,问她的那些事,忽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眯了眯眼睛,茫然往前走。

前面是通惠河。云间穿过桥,绕过河堤上一排落尽叶子的银杏树,在那块熟悉的大石头上坐下。

峡谷般的河床空空荡荡,河底的冰已经消融,露出岩石、淤泥和垃圾。记忆中,通惠河一直干涸见底。只有夏季暴雨后,才像一条真正的河。河水漫过堤岸,以六十公里时速轰隆而去。那时,站在岸边的云间有种错觉,仿佛自己和整个城市一起迅速后退。那是他第一次和时间狭路相逢。

天空一碧如洗。河对岸大片住宅楼后面,依稀可见学校的综合楼。冬日阳光下,楼顶的玻璃折射出数道光芒,崭新得如同刚刚落成的。他想起开学第一天,从火车站坐迎新大巴来到学校时,他抬头望向校门口的综合楼。绿色玻璃幕墙让他目眩耳鸣。后来他发现,北京所有的玻璃建筑都让他觉得刺眼,让他头晕脑涨。

“有人晕车,有人晕血,哪有人晕楼嘛。”宣宜笑着说,漆黑的眸子盯着云间,仿佛拿着一个放大镜观察七星瓢虫。她还帮他想了一个克服的办法:“当你坐在楼顶仰望天空,就会觉得脚下这些东西没什么可怕的。”

他不记得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和宣宜手牵手坐在这里的那些夏日傍晚,对他来说,仿佛是超越于时间之外的记忆。那时的他知道自己正在享受平静的幸福吗?很可能不知道。那时照在河堤上的夕阳余晖,河堤矮墙边的蔷薇和月季,不远处桥上的汽车噪音,微凉的晚风,新割的青草的气味。这一切是在四年的孤独中逐渐复苏的。

记忆中,他们似乎一直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她向他说起小时候在海边看到的雨后天空。整个世界仿佛水洗过一样,透明透亮。她迎着凉爽的海风坐在礁石上,仿佛戴上了新配的高度数眼镜,甚至能看见远处沙滩上贝壳的纹路。

她还说起清晨跟父母去海边的集市。空气中弥漫着微咸的腥味。银色的鲳鱼在晨光下闪闪发亮。湿漉漉的海藻在沙滩上堆成小山,被阳光照得犹如透明的。父亲和母亲手牵手,从不肯让她走在中间分开他们。她只能走在一侧,牵着母亲,或者牵着父亲。但那时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她提及的小时候仅限于九岁以前。只有一次,她说起十六岁夏天遇到的那个荒凉半岛。她独自沿着海边公路走了很远,无意中走到一个废弃的荒芜村庄里。大片白墙乌瓦的房子藏在茂密的竹林中,大门洞开,空无一人。但房子里有桌子椅子,桌上摆着碗筷,灶台的砧板上还有干枯的青菜。仿佛时间忽然停滞,所有人在瞬间消失。“就是这样一个地方。是不是很可怕?”她抱紧胳膊,似乎心有余悸,接着又立刻释然地微笑,“不过,好像也没什么,一直都是这样。”然后再也不说什么。

那时候,他就隐隐察觉到她心里有一个他无法触及的深渊,包括她刻意回避的记忆。只是,那时的他完全沉浸在热恋的眩晕感中,完全来不及深究。相反,他总是迫不及待地向她说起自己小时候的事。

他说起上小学时在矿山上捡废铁。为了比小伙伴们捡得更多,他每天费尽心思,还用绳子绑着磁铁拖在身后,一下午就吸了一大堆铁钉和小螺丝。傍晚可以在山腰的铁匠铺换来五支铅笔和一大包泡泡糖。

说起小学三年级时和两个同学一起教训了隔壁班那个横行霸道的胖男孩,事后觉得很羞愧,就独自去找他,结果被打得鼻青脸肿。他不服气,第二天又去了,又输了,一连一个星期每天都去找他,每次都被打得很惨。直到有一天胖男孩受不了,没动手就主动认输,求他别再去。

十一岁的时候,他扒运煤卡车时不小心失手,下巴磕到车斗边缘,嘴唇下方穿孔,半个月才好。母亲以为他从此会得到教训,再也不会去扒卡车。没想到,他刚揭下纱布,立刻又去了。那个疤痕一直没有消退,只是刚好藏在嘴唇下方的凹陷里,不易被发现。

他还说起和父亲一起在家捉麻雀。关上家里所有的窗户,在门口撒一些谷子,然后和父亲一左一右躲在门后。等麻雀们飞进来啄谷子,父亲会做个手势,两人立刻一起推门,迅速关上门,然后在家里欢乐地奔来跑去,徒手抓麻雀。那是他小时候最快乐的记忆。

宣宜总是听得入神,每次都会要求他再说一些。他知道,她喜欢他粗糙热烈的劲头,还有他身上某种类似浮力的东西。那股力量托举着他边上学边打工养活自己,也托举着宣宜,让她不至于被心里那头庞然怪兽吞没。

而他喜欢她时不时自然流露的淡泊笑容。对他来说,那犹如天赐的魅力。每当想起她仰望苍穹、恬静微笑的样子,他总能感到一种来自心底的安宁。仿佛她时时刻刻在他耳边轻声说,没关系,没什么可怕的。而他那些烦恼和焦虑,以及无聊的自尊,都会暂时远去。

他知道宣宜永远无法理解,退学离开学校时,他有多么害怕失去她。于他而言,如果爱她又失去她,就等于失去整个世界。唯一的选择是,不再爱她。

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对背着双肩包、大学生模样的情侣,从银杏树后面走过来,绕过云间,往河堤下面的坡道走去。戴着白色毛绒帽子的女孩回头看了云间一眼,眼神透着一丝不忍。云间下意识摸了下脸,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他抱起胳膊埋下脸,弯腰靠着膝盖,闭上眼睛。

再次抬头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到河床转弯处一排高耸的云杉后面。天空残留的橘黄色迅速退去。暮色笼罩河床上方。

那场大雨忽然席卷而至。

十一月阴沉的傍晚,宣宜独自坐在河边的石头上,任凭暴雨浇灌,洁白的脖颈上贴着一绺头发。他打着伞从卵石路经过,在她身后不远的银杏树旁停下来,望着这个陌生女孩,不知所措。

云间向虚空中伸出手,眼前的一切迅速消失。恍如一场回光返照。他听见心里某个坚如磐石的地方崩塌了,有什么东西永远离他而去了。

刺眼的灯光迎面而来。GTR冲过终点线,云间猛踩刹车,猛转方向盘。尖锐的摩擦声响起,车身转过一百八十度停下来。四周一片欢呼声。紧随其后的白色R8降低速度,在旁边停下。

柏泉滑下车窗玻璃,笑着打量云间,抬手示意他摇下车窗。“不错啊。上五环跑一圈吧。”他一扬下巴。云间点头,滑上车窗。R8迅速右转,转上一条泥土路,向西疾驰,从七棵树驶入五环。

车沿着五环一路向北向西。云间凝神盯着挡风玻璃前方,在马路上腾挪转移,很快超过柏泉。从通惠河回来的第二天,云间就把支票还给了陆衡。聂非的事让他忽然明白,他的问题不是这二十万就可以解决的。陆衡很诧异,忍不住追问几句,但云间不愿多说,很快找借口离开。冯思源见云间若无其事地回来上班,略微惊讶,安抚了几句,让他尽量忍让柏泉。

过了厢白旗桥,后面忽然响起警笛声。云间透过后视镜,看见两辆白色警车闪着警灯驶上五环路,很快被远远甩下。到了肖家河桥,又有三四辆警车鸣笛追上来,速度极快。从前面微微向西南弯曲的道路,可以望见远处警灯闪烁,似乎有路障。

一个反光指示牌一掠而过,云间瞄了一眼,似乎是出口匝道指示。“你从前面匝道出去。我拦住警车。”他透过耳麦对柏泉说道。

“放心。警察追不上我们。”柏泉得意地说。

前面有几台半挂卡车,云间降低车速,左右变道,迅速绕过。“前面有路障。”他说。

“那你呢?”柏泉说,“你要是被警察抓住,我可不会去救你。”

“快走吧。”云间降低车速。

R8迅速超过,接连向右变道,转入前方的出口匝道。云间跟上去,接近匝道口的时候转动方向盘,拉起手刹,车身猛然向右一甩,横在匝道口。几辆警车迅速围上来。

经过一夜讯问,云间最终被处罚金五千元,行政拘留一个星期。柏泉果然没有现身。云间在羁押室关了六天,被警察催缴罚金。他身无分文,只能让警察联系冯思源。不出他所料,冯思源声称不认识他。在羁押室熬到第十天,柏泉依然没有现身,云间无奈,只好让警察给陆衡打电话。

没想到,来接他的却是宣宜。

办完手续,走出警局,天已经黑了。云间一语不发,快步穿过门前的停车场。宣宜追上来,跟在他身后。“你怎么会去马路上飙车?”她问道。

云间没回答,把羽绒服帽子套到头上,往前面的路口走去。

“站住!”宣宜愤怒地喊了一声。云间踌躇了一下,在路口红灯前停下来。“你是参加地下赛车吗?”她走过来,“要不是陆衡出差,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会这样放纵自己。”

云间站在原地,没有回头。“钱我会尽快还给你。”

“为什么?又是因为冯思源?”宣宜站到他面前。

“我的事你别管。”云间避开她,往前穿过路口。

宣宜紧跟着他冲上马路,差点撞上一辆疾驶而来的大巴,往后退了一步,摔倒在地。大巴及时刹车停下。一个模样粗犷的司机从车窗探头出来破口大骂。云间回过头,吓了一跳,奔过来扶起宣宜,把她拉到路边。“没事吧?”他打量着她,见她踮着脚尖,蹲下来揉了揉她的脚踝。

“没事。”宣宜皱了皱眉,忍着痛放下脚,故作轻松地站直身体。“云间,听我一次,辞职好不好?就算你要做公关这行,还有很多其他公司。”

云间站起来,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宣宜失望地摇头,拨开他扶在她腰间的手。

旁边响起一阵强劲的引擎声。云间转过头,看见一台黄色保时捷跑车在辅路上停下来,柏泉向副驾驶座车窗探身,朝他招了招手。“不好意思,来晚了。在局子里吃得还好吧?”他戏谑地笑道。

云间僵硬地笑了笑,有些迟疑,回头看着宣宜。“原来你是陪人家练手。”宣宜笔直盯着他,“是不是还得帮人顶罪、接飞盘?”

云间垂下头,默然不语。

“喂,走不走啊。”柏泉喊道,“要是忙着恋爱陪女朋友,我就不打扰了。”

云间犹豫了一下,转身穿过人行道,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坐上车。透过车窗,他看见宣宜站在路灯下,满眼哀伤地望着他。车子向左转上主路。宣宜很快被远远抛在后面,消失在夜色中。

云间一下把油门踩到底,引擎轰鸣,改装过的GTR犹如离弦的箭,瞬间加速到一百八十公里。

深夜的五环路在黑暗中延伸。前面是向右的弯道,云间紧握方向盘,毫不减速,车身贴着弯道无声滑过。

晚上,云间跟随柏泉去东坝赛车。当柏泉连输四场直道加速赛,让云间上场的时候,云间二话不说,脱了羽绒服,把车开上起跑线。连赢了三场后,柏泉开始跟人定赌约,从一场一千元到一场两万元,比了六场,云间连换三台跑车,都赢了。柏泉把赢的五万元递给云间时,云间愣了愣。柏泉满不在乎地把钱扔到后座上,说:“你自己赚的。”云间犹豫了一下,不知为什么忽然想到聂非,没有拒绝。

车经过京承高速,云间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柏泉扔在那里的那沓五万元随着车身加速转弯,前后左右滑动。把柏泉送回酒店后,云间没有像平常那样把车开回公司,而是沿着五环一路狂飙。那些钱所包含的某种意味让他愤懑,让他悲伤,让他想一路把油门踩到底,沿着深夜的公路冲进黑暗里。

加速到某个极限,车仿佛处于绝对的静止。云间发现自己浮在无垠的夜空中,内心一片空旷。眼前是聂非站在清河岸边的身影。他仰起头,冲着横跨清河而过的京承高速路呼喊。喊声摇撼钢筋水泥的高架桥,穿越旷野,袭击了跑车驾驶座上的云间。他听见有人举着一把刃口崩坏的斧头,在砍斫他的心。

云间深吸一口气,松开油门,猛踩刹车。血液仿佛瞬间脱离了身体,所有的痛觉都消失了。车停了下来。他瞪眼看着挡风玻璃前方的公路,整个世界一片死寂。

第二天,云间搬离天通苑的群租房,迅速在东四环附近租了一套一室一厅的新公寓。收拾行李搬家时,他把能扔的都扔了,最后只剩下当初离开学校时带的那个旅行箱和登山包。他把两个包放在副驾驶座上,开着跑车从天通苑一路向南,决定从此以后住正常的房子,过正常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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