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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所谓的试用期已经过去了两个月,本以为会有什么特殊的考核或是高难度的任务,谁知工作内容和原来没有任何变化,枉我开头还紧张兮兮地练了几天贝斯。随着六月的临近,我们进入了唱片的新一轮的宣传期,为了接下来暑假里的一系列演出活动做准备。我们连着接受了几家杂志社的采访,不仅有音乐类的,还拓展到了生活和时尚类别。听说,接下来会有电视台前来采访,这在不久前还被雅然当作是个白日梦。

每次访谈,作为主唱的蒋涛都必须打头阵。一开始,他非常不愿意背那些乐队介绍和宣传的套话,但是几次采访下来他已经说得很顺溜了。等到记者开始正式提问,姚盛杰的话唠特长就有了发挥的舞台,只要有他在场,杂志社编辑就基本不用愁了。我和陆磊通常只在编辑针对每个人提问的时候发言两句,尽管杂志社总希望陆磊能多说一点,可是他的少言寡语已经成为歌迷皆知的特色,再大牌的杂志也拿他没有办法。

今天前来采访的是一本创刊没多久的杂志,年轻的编辑与我们气场相合,聊得十分投机。围绕着新专辑展开少许例行提问之后,我们谈话的主题就转向了乐队过往的趣事。与之前那些带有明确宣传性质的访谈相比,这次的气氛格外轻松。

“接下来,你们说说乐队组成的经历吧。”编辑饶有兴趣地问道,“听说你们其中三人来自同一所高中?”

“没错,我们三个高一就认识了。”姚盛杰指了指我和陆磊,当仁不让地作为代表回答了起来,“那时候碰巧学校里有一场文艺晚会,我们三个人就凑合着组了个乐队,紧赶慢赶地上了演出。”

“整个乐队才三人?那当时的主唱由谁来负责呢?”

“你不提我还真给忘了。”姚盛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那时主唱是陆磊兼的。”

“陆磊还当过主唱?”惊讶之余,编辑习惯性地检查了一下录音笔的开关,生怕漏掉重要的谈话内容,“他的歌声怎么样?歌迷们对此一定都很好奇!能不能现场给我们秀一段?”她敬业地提出了不可能达成的要求。

正当大家的注意力全都聚焦到陆磊身上的时候,他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不是高一吧?”说完便陷入了沉思,整个屋子的人都傻傻地等着他再次开口。

“我们是高二的时候才成立的吧?我记得校庆是在暑假结束后不久,第一次我们肯定没参加。”他一脸严肃地说。

编辑似乎没法跟上陆磊的节奏,尴尬地笑着说,“这种细节我们别追究了,快说说你……”

“对,我想起来了。”陆磊打断了她,继续自顾自地回忆道,“姚盛杰是高二刚开学,鼓号队表演的时候被我们相中的。”

“对,对,然后他们俩就跪着求我加入,哈哈。”姚盛杰得意洋洋地说。

“谁求过你了?”陆磊立刻反驳道。

“难道不是你派这小子放学后来我们鼓号队蹲点?”他又指了指我。

“什么蹲点?”我趾高气昂地说,“我可是你的伯乐,你都没感谢过我!”

就这样,我们展开了一场有趣的“混战”,围绕着乐队的历史争个不停。编辑在一旁听得不亦乐乎,“战局”中的我们也哈哈大笑起来。虽然那些过往并非那么单纯快乐,可是时过境迁再去回忆,却带来了出人意料的惊喜。

这时,一段悠扬的吉他声突兀地穿插进了我们的笑声之中,是陆磊的手机铃声响了。他不太情愿地停止了这场争论,接起电话听了几句后便起身往外走去,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商量。从电话那头的声音来看,应该是制作人打来的。

访谈好不容易达到高潮,主角却走开了,编辑看上去有点扫兴。忽然,她向我瞪大了眼睛,问道,“也就是说,你和陆磊才是BLACKOUT的元老?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怎么会想到要组乐队?”

忽如其来的“连番轰炸”令我有点不知所措,连坐姿都突然不自在了。但是,一想到这个“乐队元老”的头衔竟能在那么多年后重见天日,我心里乐不可支。

我端坐起身子,清了清嗓子,像是领取终身成就奖一般回顾道,“说来也巧,那是在一节体育课上……”

我把乐队最“古老”的历史叙述了一遍,包括第一次见到陆磊时他手上攥着的纸片,第一次到他家里听见的歌曲,第一次登台时他展露出的惊人才华,甚至连丁玲的事情都当作玩笑说了出来。当然,陆磊是这一系列回忆中的主角,而其中有关我自己的部分,无一例外地经过了美化处理。

当这些陈年往事在我脑海中循环流转之时,仿佛有许多细微却特殊的节点触动了我的脑神经,使我联想起了自己性格的起源。十六七岁正是一个人观念成形的阶段,而我之所以会成为现在的我,某种程度上和陆磊的出现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说实话,陆磊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人。”我以此来作为这番“演讲”的总结陈词,“当时如果没有遇到他,我的人生道路或许会完全不同。现在想想,那天在操场上能和他说上话,也算是种缘分。”

我说得太投入,压根没发现陆磊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编辑急忙逮住陆磊说,“我们正在聊乐队成立之初的事,刘闻骏可说了你不少好话。”她活泼地笑了笑,卖力地带动着访谈的气氛,“你对他的印象是怎样的呢?”

虽然陆磊每次回答问题前都会有一小段冷场以供他思考,但是这一次的间断似乎太长了一些。他神色凝重,似乎有什么心事,过了半晌才抬起头来,一脸迷茫地问道,“你刚才问我什么?”

编辑简直要被他气晕过去,但还是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你对刘闻骏的印象?”连我也被这气氛带得紧张了起来,屏息凝神地等待他口中的答案。

“哦。”陆磊答应了一声,又想了片刻,阴沉的神色丝毫未改,“他是个好人。”

这就是陆磊给我的全部评价。尽管我十分了解甚至很崇拜他孤傲寡言的性格,但这样敷衍的评价还是令我大失所望。接下来的采访时间,陆磊再也没说什么,不论编辑是正面提问还是旁敲侧击,得到的结果都是沉默不语。没有人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猜测祸根来自那通电话。

采访结束时天色已晚,大家各自打道回府,只有我一个人被陆磊留了下来。我无所事事地等待着,直到其他人全部离开,陆磊才打开了话匣子。

“你是不是快毕业了?”他突然问道。

“是啊,其实早就没课了,过几周就能拿到毕业证书。当然啦,前提是我的毕业考能过。”我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轻松。

“什么时候考?你要是没时间复习,可以请几天假。”

“早考完了。”我说,“已经在等成绩了。”

“那你们同学这会儿都忙着找工作了吧?”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我不解地问。在他面前,我很少提及学校的事,突然被问到还真有些不习惯。自从乐队经历了上次的雪藏期之后,他就变得越来越谨小慎微,现在竟然还婆婆妈妈起来。“估计都找得差不多了,可我没怎么关心,反正我和他们志不同道不合的。”说到这里,我发现这是个抽烟的好时机,立刻掏出来点了一根。据我观察,凡是抽烟有型的人都懂得把握这种时机,尤其说到自己的与众不同时,一支孤独而忧郁的烟会起到画龙点睛的效果。

陆磊微微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面色依旧沉重,“我听说,你前段时间找人事处谈了签约的事?”

“对,被你一说我想起来了,那个新来的人事拽得跟什么似的,看都不看我一眼,说要我过了三个月的试用期才行。过就过呗,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从没听说公司有试用期这种说法。这可能只是公司为了拖延时间给出的说辞。”陆磊的声音带着寒冷的温度,一吐出来就往地面沉去,让我不禁打了个哆嗦。

“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拖延时间?”

“为了招到了新的贝斯手。”

陆磊似乎是为了让我免受太大的打击才断断续续地给出信息,可是这却更令我发狂。我的大脑也许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是我的情绪却不断地将它阻挠。“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完全听不懂你说的话。”我困惑地说。

最终,他只得简明扼要地告诉我说,“他们不打算把你签进来,所以找了新的贝斯手来代替你。”

我觉得自己的大脑就像摔坏了的时钟,指针拼命想要往前跑,却被卡在原地动弹不得。我呆呆地坐了好一会儿,还是无法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上一秒感到惧怕,下一秒又感到沮丧,前一瞬觉得可笑,下一瞬又怒火朝天。“什么他们、他们的,这事不应该由你决定吗?”我质问道。

“这是我的乐队,我当然也希望能自己掌控!”他以同样的愤怒回答我。

“可是决定权却不在你手里?”

他的自尊心令他无法向我点头,但是他许久没有出声,却又默认了他的无力。这时,我想起了刚才那通电话,要是和这件事衔接起来,他反常的举动就都说得通了。

我决定不再寄希望于陆磊,飞也似地向着三楼狂奔而去,那里是制作人办公室所在的楼层。几乎所有人都已经下班离开,走廊上只听见我一个人慌忙的脚步声,幸好我所前往的那间房间还亮着灯。

我冲进办公室,挡在了正准备离开的制作人面前,怒吼道,“是你,你要把我踢出乐队?”

他似乎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慢悠悠地说,“哦,陆磊已经告诉你了?”

“要不是他,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和你说的,可是‘踢’这个字用得有点欠妥。”他一贯文绉绉的语气,此刻听来特别公式化,“实情是,我们在试用期里对你进行考核,但综合评判下来,你不太符合我们的用人标准。”

“别骗我了,压根就没有什么试用期!说吧,我到底哪儿惹你了?”

“你没有惹我,我也没有骗你,这是公事,希望你可以理性地看待。”

“你知道我为这个乐队付出了多少?你要我怎么理性?”说完,我狠狠地捶了一记桌子,展现出连自己都为之震惊的气场,可惜,我忘了制作人从来不吃这一套。

“闻骏啊,我现在给你两种选择。”他拖长了口音,表现得很语重心长,“你可以继续在这里吵吵嚷嚷,直到我让保安把你请走。或者,你也可以冷静下来,听听公司做这个决定的理由。”

在他给我的几秒钟考虑时限内,我头脑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作为一个摇滚人此刻应当如何应对?应该继续发泄怒火,或者潇洒地一走了之,还是乖乖听完公司的“辞退说明”?可是,这个问题还没得到解答,我就已经下意识地安静了下来。或许,我混乱的大脑已经勉强地意识到,今天我一旦出了这个门,就可能与“摇滚人”再也无缘了。

“你其实是个懂事的孩子,比蒋涛他们要来得成熟。说实话,要是选的是助理,我一定会把你留下,可是选乐手完全是两码事。”制作人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平心静气地说,“我们这儿有不少乐手和蒋涛一样,桀骜不驯,不知道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和他们一起工作有时真累得够呛。可是,偏偏做摇滚乐队要的就是这股劲儿,越是不正常的家伙越是能在舞台上大放异彩。而你缺少的正是自己的特点。”他抬起头来看着我,一道反射的灯光从他的眼镜片上滑过,让我看不清他那一刻的眼神。

他顿了顿,见我无从反驳,便继续说了下去,“姚盛杰是个满脑子只想着打鼓的奇葩,他的鼓点非常扎实,和同龄人比水平相当不错。而陆磊的特点就更不用说了,如果没有他,我或许都不会签下这支乐队。然而,你之所以能出现在这个乐队里,只不过是因为你是他们俩的高中同学。你的贝斯技术普普通通,长相也只能算中等水平,尽管你在公司的包装下也变得像那么一回事,可是要再找个和你水平相当的人简直易如反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摇摇头,低头看着地面,想起了小时候被老师找去办公室谈话的情景。

“意味着你没有不可代替性,没有足够的市场价值,不值得享受我们正式聘用的待遇。”制作人用机械的声音一口气把这句话讲完,接着又放慢语气,无奈地说,“这就是我那天在会议上听到的原话。”

“你是说……这并不是你做的决定?”

“我的工作只是负责做唱片而已。”他耸了耸肩,说,“以前凭着带了这么多乐队的经验,还能发表些意见,可现在,一切都以分析统计的数据为准,吃老本已经不流行咯。不过,想想也是,唱片市场那么不景气,小公司再不精打细算要怎么生存呢。”他自言自语地说。

就在几分钟之前,我还觉得有一线希望。辞退的噩耗来得太过突然,让我相信这是某个人任意妄为、意气用事的结果,或许能够靠发怒或者求饶来挽回。然而,如果它并非事出突然,而是公司深思熟虑的结果,如果它来自于冷冰冰的分析结果,而非出自某人之口,那么它便不具有善变的情绪,我也就找不到力挽狂澜的方法。

“那我……我现在该怎么办?”我感到自己的腿在发抖,“试用期不是还有一个月吗?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求求你!”

“算了,闻骏,接受这个事实吧。上面已经决定了,我也无能为力。”制作人那如同丧钟一般的声音,切断了我心中残存的最后一丝希望,连泪腺也随之一同决堤。

“对了,陆磊,我去找陆磊!如果他肯替我说情,或许……”说着,我的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淌,可我已经没有心思去制止它了。

“没用的,他早就替你说过话了,可公司还是照样招了新人。”他说,“我想,陆磊急着告诉你这个消息,也是不想再继续耽误你找别的工作,你就领领情吧。

“什么?难道他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你们全都瞒着我,等新人就位?”我恍然大悟,自己受到了最相信之人的背叛。或许,我和陆磊的关系终究连朋友都算不上,在事关乐队利益的时候,我的存在对他而言小得像只蚂蚁。

再次激起的愤怒阻止了失落的蔓延,丑陋的眼泪耷拉在我的鼻子上,脸颊上,嘴唇上,好像突然停止了流动。“我明白了,你们是怕我知道实情之后突然离队,会影响到乐队的活动对吧?”

“总之,该说的我都说了。”制作人收拾了一下东西,站起身来,“这件事除了陆磊以外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对外我们也会公布你是因为个人原因退出,不会让你难堪。”

“至于陆磊,他在这件事上已经尽力了。”他走到门口,把房间里的灯全都关上,示意我是时候离开了。在黑洞洞的房间里,他最后说道,“毕竟,他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不过是公司里的一份子罢了。”

过去我一直相信,摇滚乐手是反抗世界的英雄,而今天我却听说了一个截然不同的观点——他们不过是唱片公司里的打工仔,连自己乐队的命运都无法决定。

离开公司,我迷茫地走在街头,不管红灯绿灯都随意地穿过马路,路上的车辆不断向我鸣笛,可是它们都不起作用。那轰鸣声仿佛能淹没我心中的混乱,让我越听越舒坦,真希望它们能够一直持续下去。

走在这个城市里,我到处都找不到自己的归宿,所有人都仿佛是在嘲笑着我、排斥着我。我只能不停地向前走,天上下起雨来也不愿停步。马路、商店、公园、咖啡店,每一个充满人类气息的地方都令我烦躁。我想起了在校园里看到BLACKOUT演出的那天,我也是这样漫无目的地逃跑着,越是渴望去向一个宽阔的地方,越是发现人类社会的拥挤和吵闹逼得我无处可去。

终于,我跟随着水流声来到一处宽阔的地方,在我面前出现了一条湍急的河流。我走到栏杆旁,淋着雨,凝视着不断流淌而去的河水,仿佛听见了与心情一致的旋律,不断播放。我的时间、我的青春,就像那河水一样,平时缓缓流动,今日却飞速地奔向远方,头也不回地离我而去。不论我多么想要挽留,在命运的蛮力面前,这孱弱的身躯根本无能为力。

我曾认定,平庸的罪魁祸首在于我自己虚度了光阴,然而我拼尽一切改变自己,却最终还是落得个一无所有的结局。或许,打从一开始我就不该违背命运,不该纵容自己的妄想。我应当像雅然说的那样,埋头过自己平凡的人生,装作对现有的一切都很满足。

此时此刻,我彻底失去了希望,再也看不到未来,也看不到那颗被梦想填满的心。我聚精会神地注视着水流,双眼好像被吸了进去。我仿佛忘却了自己,脚尖踮了起来,身体重心慢慢前倾。只要再高一点,就能越过那栏杆,只要再用一把力,就能和水流融为一体,与世界永远道别。

这时,一阵轰鸣的雷声将我惊醒,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并未作出任何出格的举动,刚才的那一切不过是头脑中的又一次幻想。果不其然,我没有跳下去的胆量,没有结束自己的人生的勇气,到头来还是那么胆小谨慎。我想,我是永远都成为不了自己心目中的那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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