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李哲熙话没说完,安茹雪就打断他,给了两个字:“出去。”李哲熙只好把放着杂七杂八的小药瓶的端盘放在了床上,好脾气的说:“那我出去了,你不要逞强,不行的话,就叫我,别让伤口裂开了。”
安茹雪嗯了一声,李哲熙还是带着满是担忧的眼神退出了房间,轻轻的带上了房门。
安茹雪忍着胸口的疼痛,缓缓坐起,没有精神气息的看着药瓶子,右手拿起,惯性的用左手接过,好疼,但只是面部抽搐了一下,并没有哼一声。解开衣襟,擦完了面前的伤口,背后的伤是很难解决的,根本够不到,安茹雪索性不擦了,直接把药瓶丢回去了。
“李哲熙。”安茹雪也不知道李哲熙在不在外面,毕竟刚刚那么凶他,可能走了,只是试探着叫一声。“嗯?我在。”李哲熙的声音很快响起,敲了敲门:“我可以进来吗?”
安茹雪的衣服也已经穿好了,道一声:“可以。”
李哲熙这才推门而入,是叫我来擦药的吗?我就说你没办法的,还非得要我出去。
“我饿了。”昏迷这些日子,几乎没吃什么东西的。
“哦?”李哲熙有一丝讶异,这个时候说饿,不是叫我给你擦伤口吗?随即笑道:“好,我这就去给你准备,你想吃什么?”
“现在有什么可以吃的?”安茹雪现在是饥肠辘辘。
李哲熙:“有……我让他们给你烧了鸡汤了!你这刚刚醒来,也不适宜吃硬食,只能吃些流食。”李哲熙又上前扶安茹雪:“来,起来,给你洗漱一下,可以起来吗?”李哲熙征求安茹雪的想法,他怕这个时候叫安茹雪起床,她会吃不消。
不过安茹雪也不是那么脆弱的,只是胸口中了一剑而已,提起被褥,轻轻下了床,李哲熙也扶着安茹雪以防止摔倒,安茹雪也不计较,李哲熙这端水、挤毛巾水,给安茹雪擦脸,鸡汤来了,还一口一口喂安茹雪喝下去,安茹雪说自己来吧!非说没事,乐意效劳。这忙前忙后,像个老妈子一样,真是不给自己轻松点。
“外面情况怎么样?”安茹雪突π问起,也不知道自己昏迷多长时间,这外面的战争不知道怎么样了。
“高远撤兵了,算我们胜利。不过小姐,以后别替别人挡剑,生命不是闹着玩的。”李哲熙最后也不忘记提醒安茹雪要学会保护自己。
“那他现在怎么样?”安茹雪有些担心高远,这种罪名,可大可小,你明明有机会赢,却故意放水,君王发怒,确实吃罪不起,但是换个角度,或许也是一件好事,比如两国可以结为兄弟之盟。
不知不觉,那人的影子又在安茹雪眼前出现了,我快死了,你知道吗?上一次,为你是冻死的,这一次为你,是战死的。你应该知道的,你说过要娶我的,我一定会等到那天的,安茹雪满脸期待。李哲熙是看的不知所谓:“我不知道,这两天我没出去看过。”
安茹雪给了李哲熙一个白眼。
“女儿,你醒了。”安然这张僵硬了三天的脸,终于是一展愁眉,舒展开来。
“爹。”安茹雪甜甜的叫了一声,虽然嗓音稍有沙哑,却也是一样的甜美。
“感觉怎么样?都是爹无能,爹要是坚持去,你就不会受伤了。”安然抚着安茹雪的脸庞,一脸自责。“爹,没事的,战场上刀剑无眼,受点伤是应该的,不受伤哪算什么打架呢。”安茹雪甜甜的笑容,安慰着安然,好似无意间的问:“敌军现在有什么动向?”
“你是想问高远吧!”知女莫若父,都能为高远挡剑了,能没点什么关系吗,安然看了李哲熙一眼,感觉甚是惋惜,女儿决定的事情,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
“爹。”语气中尽是说什么呢,这种音调。“他现在是湟中国的皇帝了。”安然有些担忧的气息,总害怕这个人会吞噬苍狼国。
“什么?”安茹雪和李哲熙都惊呆了,这前几天还是元帅呢,怎么这就成皇帝了?
“这前两天,高远突然下令撤兵,惹得湟中国朝臣不满,皇帝也是觉得他十分不可理喻,就想除掉他,除掉他要拿他兵权的,也不知道这高远是早就想干掉皇帝,坐上皇帝宝座,还是有人提前通风报信,不得已而为之,杀人保己,整个皇室都是血流成河,惨绝人寰,湟中国但凡是皇族的全部被杀,一个不留,这皇帝都死了,朝臣也就听之任之的,挺高远上位了,也算是无奈之举吧!但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不服从,那就下去陪他们的皇帝,高远的原话是,谁敢不从,定斩不饶。”安然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这两天本来应该萎靡的高远,发生了怎样的变故。
天生就有皇帝命吧!本事高强,这些人都是人中龙凤,不可泯灭。安茹雪也替高远觉得高兴,同时也觉得悲哀,登上这么高的位置,总是会有很多双眼睛,惦记着这个位置的,稍不留神,便是万丈深渊。
“爹,替我备份礼送去吧!”恭祝他登上王位。
“送礼?”安然不能接受,这敌对的国家怎么能礼尚往来呢。皇上知道了,一定会怪罪的。
“爹爹可能不知道,前几天,高远给我们送了五万两银子,我们是不是该给他回点礼呢?”安茹雪稍加解释一下原因,其实当然不是因为他送了银子来的,那本来就是欠的,安茹雪只是收回别人欠自己的银子罢了。
“他送了五万两给我们?什么时候的事?”皇上若是知道了,还不灭我满门,这与敌国勾结的罪名,可真是抄九族的。安茹雪也看出了安然的担忧:“约莫七八天了,皇上知道,高远大张旗鼓的送去,人尽皆知。”
皇上知道,却没有怪罪,真是皇恩浩荡,听到人尽皆知的时候,安然明白皇上为什么没有怪罪,反而让女儿来御敌,原来是看穿了高远的反间计,想我安然也是两朝功臣了,那会跟别的国家走呢。
不过女儿的心性,让安然很是担心,这么聪明的女子,会不懂得这是被高远利用了吗?皇上若是不加以深思,现在整个安府都已经脑袋搬家了,不行,得告诉她高远那种人的邪恶。
“女儿。”
“嗯?”
“高远很危险,不能接近。”
“我知道,我只是想他继承了王位,我们是不是可以结为兄弟之盟呢?他现在杀了皇帝,坐上这个宝座,但是我觉得他还是处在危险之中的,如果这个时候我们苍狼国可以鼎力相助,扶他稳坐皇位,是不是可以永结兄弟之盟呢?如果可以,想必我们两个大国,以后绝对没有人敢侵犯。”“女儿,别把人心想的那么简单,现在你扶他上位,怕是将来,他真的作稳了,就是养虎为患了。”
“爹,他可以杀我的,但他没有。”安茹雪的脑海回忆着高远刀头对准自己脖颈时候,眼神中的不忍,不是不敢,只是不忍心,这样的男子也一样会有同情心,毕竟是人,人非草木,皆有情。“这个我也听说了,我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他就突然撤军了。”安然对此很是疑惑,听女儿说起,倒好像知道内幕一样。安茹雪看着安然眼神中的期待,想要讲上一次在恒北国前朝发生的事情说与爹爹听,但是又想到宁哥哥的身份,算了不说了,只当是不知道。“爹,去帮我备礼吧!就说希望我们可以结为同盟。”安茹雪浅笑一下,很是温和。“那好吧!”安然起身,为了女儿,就豁出去了,单元圣上不要责怪才是。
刚走到门口,就有一个士兵来报:“丞相,湟中国遣使来访。”在这里说话,屋里自然也能听见,安然回头看了一下安茹雪,又问:“在哪?我去见。”“在城门外,因为是湟中国的,不敢放进来。”“他有说明是什么事情吗?”“说是来探安茹雪将军的伤,备了点薄礼,请将军笑纳,希望能得见将军一面,知将军安好,可回国复命。”士兵把手里的箱子交与安然受伤,安然也没有打开,递给了安茹雪。
安茹雪打开木匣,看到上面一张纸条,我愿将天下交付与你,你可愿与我携手?说不感动是假的,只可惜心里已经住着一位有天下的人了。安茹雪随意瞥到里面有一张地图,慢慢打开,惊了,居然说道做到,真的划给我了,这……太不可思议了。安然看到安茹雪的表情,也很奇怪里面是什么,站到安茹雪后面一看,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是什么情况?我苍狼国不费一兵一卒,可以得到湟中国整个江山,而且已经是划给我们了,太兴奋了。
安茹雪折叠起地图,安然愕然的神色:“怎么了?”“爹,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怎么说?”
“你觉得高远就能把一整个国家都送给我了?”
“这倒是,他怎么会把整个国家拱手与人呢?”安茹雪把字条递了过去,安然接过字条,真是狼子野心,黑青着的脸说:“女儿,不用怕,现在城池都已经划给我们了,我们不用嫁他,本他是一国之主时候,就担心他的城府太深,现在他什么都不是,就更不用嫁他了。”
安茹雪摇摇头:“爹,你有军权吗?你没有,就算你有,那也没有用,一整个国家的人,都会听令于另一个国家人的话吗?人都有自我保护意识,不喜欢外来人站在他们的头顶,这种意识,大到国家,小到一个家,皆是如此。我可以说,即使你拿到军权,只要高远一声令下,这些人一定会倒戈相向的,所以白来的食物,不可贪。这个划分他们国家给我们的地图,就是一张白纸,没有任何价值。”“是我贪心了,你是要去还给他吧!让我去吧!你身子不好,不能吹风。”安然伸手去拿安茹雪手中的图纸,但是拉不过来,用怎么了的眼神望着安茹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