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茹雪缓缓的闭上眼睛,轻启朱唇,冰冷的说出一个字:“杀。”毫无半点感情可言,她只能如此狠心,逼迫自己,或许有那么一天,她真的会和安宁站在同一个高度吧!
高远抹去心里的情愫,挥刀与安茹雪对决,在无数人呐喊的厮杀中,已经有很多尸体了,处处是血,很不忍心看上一眼。而在这场实力悬殊的较量中,安茹雪自然而然的输了,高远把安茹雪挑下了马,刀头对准安茹雪的脖颈,好白皙的皮肤,真是水润动人。当然高远没有笑,这个时候笑的话,实在是太不合适了,只有一句:“还不投降。”
安茹雪是属于宁死不屈的那种人,傲然的神色:“做梦。”
高远一愣,失败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为什么不能投降呢?如果你投降了,我可以让你成为我的夫人,我一定会保护你,不让你受半点伤害的,但是看着安茹雪那不服输的眼神,他在心里下了一个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决定。
“撤退。”高远的刀锋向着自己的背后,很多士兵都还在打仗之中,本来是出于上风的,很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要撤退了,但是士兵是必须服从命令的,而且都是听从自己的直系上属命令,高远的撤退二字一出,众人都不明所以的后退了。安茹雪显然也没有想到,高远居然会撤军,这么大好的机会,他明明可以杀了我,立上一功的,到底玩的什么把戏。撤退,意味着认输,输了,可能就意味着死亡。
当然安茹雪也不尽是心机,高远退了,这也意味着给她生还的机会,还是略有感激的,只是这份感动还没来得及益上心头,自己的队伍里,就飞出一个身影,手执利剑,刺向高远的胸膛。
高远显然没有从刚刚宣布撤退的情绪走出来,心中很是觉得对不起手下数十万弟兄。但是为了安茹雪一切都值了,只是心中难免伤感罢了。
安茹雪却是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利剑的光影,来不及多想,一跃推开了高远,利剑从自己的背部穿骨而过,胸前已经可以看到剑头了,斑斑血迹,安茹雪也只是闷哼一声,但是钻骨的疼痛,不言而喻,面部已然扭曲的表情,背后刺剑的人,也是怔住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高远也傻了,连忙跪地拥住即将倒在地上的安茹雪,无声的泪水诉说着他的疑问:“你怎么那么傻?怎么那么傻?”
安茹雪怏怏的一丝笑容:“既然我们之中一定要死一个,你能为了护我四万兄弟,我又如何不能为你死呢。”
“不,你不会死,你不要死。”高远紧紧搂住安茹雪的身子,生怕一个不小心安茹雪就走了。
赵东升心中的疑虑越来越多了,她为敌将而死,你说过带我立功,带我出人头地,你说过来这里报仇,国仇家恨,为什么?明明我可以杀了那个亡我国家的人,你却为他挡这一剑,是怕我立功?你根本不想为我报仇,根本不想,赵东升心中的怒火越来越多,只是他隐忍,他不发泄,他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给你致命一击,让你毫无还手之力。
安茹雪突然觉得好累,好想睡觉,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安茹雪,安茹雪,你醒醒,醒醒,别睡啊!”高远慌了,只知道晃着安茹雪。
安茹雪好像没有听到一样,眼睛已经闭上了,身体上带来的疼痛似乎在睡着之后,就都没有了。
“走开。”李哲熙推开高远,抱起安茹雪就往城里跑。
主将都走了,敌方也撤了,安茹雪下面的人,自然也是井然有序的回城了。
安茹雪身上伤,那可叫一个难治,这不能躺着,不能趴着,郎中还是男的,伤口还在胸口,光褪去外衣就很难过了,还要褪去肚兜,这……总之,经过一天的奋战,安茹雪的命是保住了,还会在昏迷一段时间。郎中拭去额间的汗水,终于是放松了。
李哲熙也很快给安茹雪穿好衣服,这个时候可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的,只求你赶快醒来。
李哲熙就这么陪着安茹雪,坐在床沿边照顾安茹雪一天一夜,不离一步,安然在门外看的分明,是个可以托付一生的男人,女儿和他在一起,会幸福的。
安宁只觉头疼,眼睛甚至有些睁不开,想抬起手,却不能。缓了好半天,终于是提起全身的力量,睁开了双眼,仅仅是一条缝隙,全身都是疼的。
“公子,你醒啦?”一个纯净的女声响起,温柔?不算。性感?不算。就是听起来很舒服的感觉。
安宁只能稍微斜一下眼睛,他连把眼睛全部睁开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都虚脱了,受伤太重了。
女子模样约十八九岁,一张娃娃脸,很是可人,小家碧玉范的,给人一种想保护的感觉,身上充满了大自然的气息。安宁想问你是谁,这是哪里?但只是嘴唇动了动,根本说不出话来,看来确实需要好好调理一段时间。
女子倒也省心,坐在床沿边,笑看安宁:“你一定想问,这里是哪儿吧!我告诉你啊!这是华秀山谷,我姓许,叫玲玲,是我救了你,你当时是在小溪边,伤的很重,你是第一个来到这个山庄的人呢。”许玲玲说话的时候,很喜欢拨弄自己的青丝。
安宁是一点回应也没有,因为不能说话,肌肉都不能触动,疼也只是大脑反应。许玲玲性格洒脱,他只要听就好了。
“你是怎么掉下来的呢?好奇怪啊!我从来都没有上去过,上面居然还有人,你赶快好起来,和我说说上面的事情吧!”许玲玲一下扑到安宁身上,玲玲也算是个美人了,在这山庄之中没有仇恨,只有互帮互助,所以她甚至不懂他的伤是怎么来的。
许玲玲趴在安宁的身上,看着安宁眼睛,俏皮地说:“你不说话,我当你是默认了哦!”
如果安宁现在可以说话的话,估计是能看清楚我现在的状况吗?眼皮都不能完全抬起来,你还说我不说话默认了……许玲玲开心的跳了起来,太好了,我可以知道外面的世界了。这算是世外桃源吧!如果你知道外面世界的黑暗与斗争,你还会想要去吗?人活一世,总是想要自己没有的,当真的得到了,却也只是不屑一顾。
安宁虽然不能言语,但是大脑是正常运转的,看着这么开心的女子,心中的黑暗,也稍微褪色,人生中能有多少快乐的日子,屈指可数。大多数的时候,自己都是冷漠的,常年带着一张冰冷的面孔,穿梭于各种江湖人士身边,坏事、好事,都做过,救过人,杀过人,人命在安宁的眼中是很不值钱的,自他登上了地月教教主的位置,真正发自内心的笑容,只面对过安茹雪,在安茹雪面前,就是一只褪去了全部刺的刺猬,毫无攻击性可言。
现在面对这个女子,倒也想给她一个真正的笑容,一点都不吝啬,只可惜上苍不给他面对许玲玲笑容的机会,如果不是还能睁开眼睛,真让人怀疑这是不是一个活人。
许玲玲解开安宁的衣服,给安宁擦药,玲玲很清纯,山谷的人很少,没有接触过什么男子,安宁也算是生的一副好皮囊,人有那么一丝妖媚的感觉,要知道用妖媚这个词来形容男人,就说明这个男人长得有多好看了。
看着许玲玲为自己擦拭药,安宁闭上了眼睛,总有种待宰的羊羔的感觉。许玲玲擦着擦着,脸蛋绯红,刚擦完就着急忙慌的给安宁把衣服穿好,有那么点欲盖弥彰的意思。
安茹雪昏迷了两天两夜,李哲熙也就在这房间里照顾安茹雪,寸步不离,除非是必须出去,比如方便的事情。这天李哲熙出门拿了药回来,放在桌子上,刚拉起安茹雪的小手,想说上两句话,安茹雪就挣开了眼睛,同样觉得光线很刺眼,刚刚睁开就闭了回去,来回几次,终于适应了阳光的强度。
“你醒了。”李哲熙是开心的要跳起来了,他可不像玲玲那样,玲玲表现的很温和,他这像个孩子一样的。
安茹雪看到李哲熙有些奇怪,想抬起手揉一揉头部,只觉左手抬不起来,胸部很疼,还有背后,脑海中闪现了,自己在战场上挨得一剑,怪不得李哲熙会在这里呢,只好缓缓抬起右手,李哲熙看安茹雪要动,而且很艰难的样子,又把安茹雪的手压下去了。李哲熙坐在床沿边问:“你想要做什么?我来帮你就可以。”
能别捣乱吗?我很累,好不容易抬起来的手,你直接给我按回去了,还说给我帮忙,是帮倒忙吧!
“我……”安茹雪想说头有些晕乎,让李哲熙帮忙揉一下,可是我字刚说出来,就觉得胸口疼痛,不能动气,惯性的想要用手摸一下胸前,可是这刚刚抬起胳膊,李哲熙又给拉回来了:“你别乱动,现在有伤在身,我来帮你,是胸口疼是不是?”李哲熙没有一点不自然的情绪,很坦然的伸手向安茹雪的胸口,安茹雪这下懵了,手上一下来了力气,人就是被逼才会有极限,你不逼迫她,他就没有上进心。
一把拍掉李哲熙要触到自己胸前的魔爪,很有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李哲熙。
李哲熙左右摸了摸右手,减轻安茹雪打来的疼痛感,好不委屈的说:“怎么了,你昏迷的时候,都是我照顾的你,我每天都给你宽衣解带的。”安茹雪的脸一下就黑下来了,眼神中充满杀机,
冷冷的看着李哲熙:“你再说一次。”
李哲熙:“我……”敢说吗?你这个状态,还不生吃活剥了我。
“那个……小姐,我给你换药吧!”李哲熙岔开这个话题,可是换药还是需要宽衣解带呀!
尴尬的看着安茹雪,不知如何是好。安茹雪胸口疼,也不好动气,只好安慰自己,没事受伤了,总要有人处理的,谁都一样。收了心性,面无表情的说:“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