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虚笑道:“既然发生了人命案,那咱们就顺着案子查下去。现场所得财产充公,进入高府开始调查。”
当天下午,林子虚便带着一群衙役进入高府调查案情,虽然知道此次调查不会有什么结果,但一些表面上的工作还是要做的。面对林子虚的调查,高良必并未表示任何反感,反而积极的配合。然而,三天过去了,每天不下三波衙役登门造访,还是让他有些吃不消。
为了躲避衙役骚扰,高良必前往衙门,发现那里也有人在调查取证。此时的他心中有了一丝烦感,没想到,一名小小师爷的死竟然给他招来这么多的麻烦。
这种现象持续了五天方才有了缓和之意,可是,每天依然会有衙役登门。有时,他们为了一条小线索纠缠不清,非要弄明白了不可。高良必终于忍受不住,打算主动去找林子虚谈谈。
这几日,林子虚倒是闲的慌,没事的时候便拉着卢新远和安然坐在大厅之内聊天。卢新远也比较配合,逢叫必到。这一天,众人正在聊天,忽然有衙役来报,说高良必在门外求见。
“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快请他进来。”
“是!”
来到大厅之中,看见众人依旧有说有笑,高良必眉头微皱道:“各位大人还真是清闲啊,这几日可是将下官折腾的不轻!”
林子虚笑道:“例行公事,还望高大人勿怪!”
“公事自然可以公办,可是,却也没有像你们这般频繁的。杨连生虽是我高府的师爷,可他犯下的恶事总不能往下官身上推吧!此事已经过去好些天了,大人好像一直在针对下官啊!”
“针对你就对了,我怀疑杨连生自杀是假,他杀才是真的。”
高良必冷笑道:“没有证据瞎怀疑可是不行的!”
“谁说我们没有证据了?其一,杨连生所留下的遗书并非本人所写,所述之事过于蹊跷;其二,他所拥有的那处宅院似乎是近几天才过户至其名下,而从他那里搜出来的金银,有一部分居然是官银;其三,此人死的蹊跷,看似自杀,实属他杀!”
高良必笑道:“大人,我来试着给您分析一下这三条。第一,杨连生本是一市井小混混,没读过多少书,所以,请人代书遗言也很正常。至于您所讲的那些事,下官未曾亲眼看到,也不好枉断。失婴案本就古怪离奇,原原本本的说出来,没什么好惊讶的,至于他所述是真是假,那得靠林大人您去调查取证了!”
“既然是找人代笔,何人所代,不应该去查吗?据调查,此人的生活圈子比较小,主要目标自然得放在大人身边了。”
“好,那咱们再分析一下这第二条,官银并非不能在民间流通。杨连生手中持有官银,也属正常。至于那处房产因何近几天方才过户,那就得大人您去调查了。”
林子虚笑道:“很好,搁下这一条,那第三条又如何解释?”
“大人,杨连生是否自杀,请仵作验看自然可知。”
“仵作那里已经有结果,杨连生的确死于他杀,那他的遗言多半也是假的了!”
高良必笑道:“大人的意思是此案到现在为止已经没有多少有用的线索?大人,自从您接管这个案子到现在,可是有一段时间了,此案非但没有查清,反而越来越模糊,请问大人该如何收场?”
“如何收场是我的事,要说线索也不是没有,长宁县发生了这么大的案子,如果说官府没有参与其中,恐怕不可能。这里面也许有卢大人的份,也许有你高大人的参与。”
卢新远闻言笑道:“大人说笑了,下官就一庸才,连半个县都治理不好,何来这般城府和算计?”
高良必脸皮狠狠的抽了一下,很明显,他感觉林子虚这是在说他自己。
“龙涎一事我也已经调查清楚了,你也别拿金纸猕猴来诓我。京里已经传来消息,说制做龙涎的材料就是人肉,而且全部出自长宁县。”
高良必离言,猛的哆嗦了一下,脸皮抽的更厉害了。他万万没有想到,看似无所作为的林子虚居然已经掌握了那么多条线索。
“还有,塞外双绝提供的线索很是有用,武德四年棉兴府旧案与如今这个案子极为相似,貌似出自同一个家族之手。剿匪一事已经有进展了,抓了不少的人,有人指证说请他们动手之人就是长宁县的。还有,前往京城押送犯人的那群人其实是假的,没有所谓的犯人,犯人在抓到当天就毒发身亡了,可笑的是还有人在京城官道上截杀犯人。如果皇帝看到这些信息,你说你这个县太爷还能当下去吗?”
此时,高良必周身如遭雷击,抖个不停。他强压心头震惊,缓缓的说道:“下官失察,下官失职。大人所言极是,下官已经没有这个脸再做这长宁县的县太爷了!”
见火候差不多了,林子虚笑道:“高大人稍安勿噪,失婴案方才仅仅开了个头,大鱼还在后头呢。你有没有失职,我说了不算,你能不能再当这长宁县令,我说了也不算。高大人,你今天情绪有些过于激动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从明天开始,没必要的话不会有人再找上门来了!”
“多谢大人体谅,下官告退!”
言罢,高良必怒气冲冲的离开,林子虚见状笑道:“瞧瞧,脾气还挺冲,这样可不好啊!”
“是啊,高大人今天的情绪是有些激动,这可不像平时的他。二位大人,请恕下官冒昧的问一句,这失婴案到底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告破?”
“这个很难说,对方隐藏的太深了,也许三五天,也许三五年。”
“哦,那下官祝大人早日破案。”
离开衙门,高良必一身火气,然而细想之下,觉得林子虚分析的很有道理。他刚刚所说的那些话能不能表明他已经掌握此案的一些细节?如果真是这样,长宁暴露了,京城也就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