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那瞬若奔雷的一击,古厉生右掌急挥,却非向着枪尖击去,而是向长枪的枪身按去,但石守信便深信自己的枪绝对会比古厉生的掌击更快一步,心中更没丝毫犹疑的直刺到底,就在此时,绝不可能发生的事竟出现在石守信眼前,只见他那千锤百炼的“疾雷枪”,枪身竟忽地向旁荡开少许,而古厉生的身形一晃,已在不容间发的时机下避开了这枪,石守信心中一震,“疾雷枪”第三度出击,可是说也奇怪,古厉生在一挥手间,石守信的枪头又被荡开,石守信一咬牙,“疾雷枪”便连绵不断的狂刺而出,却没有一枪能刺中古厉生。
郭威麾下的一行人都深知石守信枪法的厉害,眼见他每一枪都准头大失,还道他心存仁念,不忍就此击杀这在江湖上颇有侠名的少年英侠,故此不断地刺出空枪,望他就此知难而退,就只有习德及雷安民等高手都明白,古厉生在每一挥手之间,都有一股内力激射而出的撞在石守信的枪身之上,除了可把其准头荡歪,更震散了石守信贯注在长枪之上的内力,使到枪尖上那灵蛇枪气失去效用,而石守信握枪的手由于接二连三的与古厉生的强大内力相撞,虎口渐感酸麻,枪法更是逐渐的慢了下来,他心中暗惊,实在没想到“疾雷枪”竟会被人如此破去,一分神下枪法更是一窒,古厉生见状冲上前去双掌一托,猛地把石守信的长枪托起,石守信心念电转,左掌放开了握枪的手以护着身子,右手握着的长枪,却猛地从上至下的向古厉生急插下去。
就在此时,只听得古厉生哈哈一笑,笑声中便鼓足了内劲,即使在场众人都有不差的内功,但笑声还是在众人耳鼓在来回激荡,而随着那笑声,古厉生足下一蹬,旋身一转,已闪进了石守信的怀中,石守信急忙左掌一推,以图把他迫开,但古厉生右臂一伸,已架住了他的一掌,石守信心一中凉,知道自己的命已掌握在古厉生手中,但他这次乃是代习德出战,即使掉了性命,也不可就此战败,眼神中精光闪烁,一咬牙下右腕一转,回手便向着怀中的古厉生刺去,但长枪的势道便极为猛恶,即使刺中古厉生也好,势必会连同己身一起刺个一枪四洞,习德见状急忙大叫:“石兄弟!不可!”但古石二人短兵相接,其势已是阻止不了。而青龙会的众人更是立即冲上前去,以欲救援将受重创的古厉生。
但身在石守信怀中的古厉生,却浑没有理会背上那一枪,而就在他先前那笑声仍未消散的这个时刻,他双目的目光向石守信直射过去,低声说道:“石大哥!我是张景龙!”
原来这个古厉生,赫然就是顾落阳的义子,开山动地,破天魔拳张无争的亲生儿子张景龙!他受江湖百晓生安庆生指点,到天南之地寻找治伤续命之法,依着安庆生当年所授之运功法门,在远赴南方之地的途上把身子略为调理妥当,而在到达该地之后,他一直明查暗访,找寻那身怀“九转重楼归元印”功法的武林前辈慕容阳生,但随着时日一天天的过去,既找不到那人的消息,而于五年之前,由于与顾落阳当年预言毒发的大限时间相近,张景龙终按耐不住的北上寻找顾落阳的下落,可惜即使涉尽千山万水,便连少许“古不伦”的消息也没有,而在此期间,他还曾顺步到过赵家,于远处遥遥地拜过赵匡济的灵位,纵使在遍寻不获的期间,早已超过了顾落阳所预计的寿元期限,但张景龙的心仍然不死,他始终想着以义父的盖世神功,当能找到保命之法,若果到了那时自己因内伤发作而掉了性命,却又如何可再相见?因此在那次之后,他便再次重返天南,除继续找寻慕容阳生的下落之外,闲来的时间便潜心修练家传拳谱,与及以安庆生所教的那调气推宫的法门,偶尔遇上了不平之事,便以安庆生所赠的面具,化身成不同的人,以体内的落阳真气与烈阳内劲,在各处行侠仗义,而“古厉生”之名,乃取自与当日顾落阳之化名的姓,而“厉生”二字,则表达了自己对义父的思念之情。
但在场所有的人,除了石守信外,却没人听得到这出人意表的说话,而石守信听罢此话后更是大吃一惊!即使二人的目光只是一瞬之间的相接,眼前这个武功高强的年青人,虽然在面貌上与自己所认识,那个小孩一般的张景龙浑没半分相似,但他眼神中所透射出来的目光,却令石守信有着一份熟悉及亲切之感,右手之上那必杀的一枪已缓了下来,张景龙微微一笑,横身一闪而避过一旁,只见他的腿没有丝毫停留,一晃身间已跑到了赵匡胤的身前,赵匡胤大吃一惊,却已来不及闪避的被他拉着了手喝道:“快上马!”随即反手一甩,赵匡胤只感到一股巨力从对方的手上传来,身子不由自主的便飞向了绝尘,张景龙清啸一声,右掌一翻挥,只听得“嚓!”的一声,停在树边的黑王竟嘶叫起来,只听得他哈哈一笑,已翻身跳上那乘坐而来的巨大野猪,笑道:“今天已玩够了!各位请吧!”向赵匡胤打了一个眼色,赵匡胤虽然还未清楚他的底细,但当此情况亦只好先远离这是非之地再说,“吒”的一声已驱着绝尘急驰而去,而张景龙那一人一猪,竟亦以不下于绝尘的爆发速度,一股脑儿的追了上去,留下了呆在当地的石守信,以及习德及青龙会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