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石重贵甫听洪娇言中的一句“横台山”,心中不由得一震,全因暗月堂横台山分舵一向极为隐秘,但现在听洪娇说来,那老人林老便十分清楚暗月堂的所有底细,石重贵虽知道林老与暗月堂渊源极深,但亦没想到连自己的亲兵之聚脚之地,亦被其知之甚详。
赵匡胤喜道:“石大哥尚有亲兵在手,何愁大事不成,小弟此间尚有点私事未了,待我先解决掉,再回到河南跟父亲交代清楚,便会跟石大哥你会合。”石重贵知道他尚在担心凌雪之事,遂一拍胸口,大声道:“好!赵兄弟可西行往河南往找令尊,凌雪姑娘英挺秀拔,若不嫌弃,尽可随我往集兵之地看看,如何?”他这番话语带相关,全因看见了凌雪的性格颇为倔强,便出言提醒了赵匡胤莫要迫得她太紧,另一方便邀请凌雪随行,便因为他深信若来者不是绝世高手,或是千军万马,便绝对不会奈何得了自己及碧春楼二人的联手,尽可保凌雪的周全,赵匡胤聪名之极,又岩会不明白石重贵言下之意,即使他不知道端木厨子及刘铁拳拳的武功如何,但以石重贵的修为,相信习胆飞习老英雄的追兵当中,该还没有人可与其匹敌,但他便对这个师妹十分钟情,常言道关心则乱,加之他生性顾虑万全,还是先欲把凌雪带返河南交给赵弘殷照顾再作打算,正欲开言推辞,凌雪却抢在他前头,说道:“好!我便跟着你们,看看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眼见凌雪对己抗拒的态度已是非常强烈及明显,加上石重贵的暗示,遂哈哈一笑,说道:“如此便有劳石大哥了!”此时水天星却道:“我也要先到河南探望我的大哥,真是凑巧,跟赵大哥正是一道。”石重贵点了点头,却微有落寞之色,叹道:“想不到刚与两位兄弟聚首,转眼间便要话别分离,待私事办妥后快到“横台山”来痛饮一番,跟着共谋大事!”水天星笑道:“到时便让我把河南佳酿“女儿红”运到“横台山”,好让咱哥儿俩喝个痛快!”但凌雪便不大看得起这个满脸胡子之人,总觉得他不懂武功,却又满口大话,不由得出言讥刺,冷冷的道:“手无抟鸡之力,却只会依附靠拢,满脑吃喝之念;到要上路之时却推三推四,砌辞逃遁,真不知你葫芦里卖的是甚么药!”
水天星还未回答,小春与他感情要好,听罢不禁勃然大怒,大声说道:“我水大哥满脑文蹈武略,又岂是你此等女子所能理解?运筹于……什么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莫非诸葛亮会如张飞马超一般,拿着刀子上阵杀敌?”他从小听在偶在楼中说书的先生,讲及有关三国的故事多了,于此时不禁搬了出来帮水天星说话,虽说得不甚清楚,但众人却都明白了他的意思,凌雪哈哈一笑,说道:“若他是诸葛孔明,我岂不是观世音菩萨?”赵匡胤也觉凌雪的说话过火了,正欲开言,水天星已吃吃而笑道:“姑娘貌似天仙,若不看真还道真的是观世音下凡呀,在下的确是无拳无勇,若只凭个人之力肯定难成大器,因此眼见石大哥英名神武,令师兄赵大哥又是智勇双全,故此才想着能沾上他们的一点光采,在下不求个人荣辱,只求能为百姓略尽点绵力,便于愿足矣。”这番话虽说得嘻皮笑脸,但话语之中,隐隐然却渗透出一股坚定不移的气势,那一种虽非凭武学修为所迫发出来的压力却仍使人感受到他的决心及意志,使到赵匡胤亦不禁对这个凭石重贵关系下得来的兄弟另眼相看,眼见水天星被辱后竟毫不动气,凌雪亦不好意思再反唇相驳,呈无谓的口舌之争,别个了头再不看他。
此时听得洪娇说道:“时候不早了,各位的房间已执拾妥当,我们的伙计们会带你们去休息,明天用过早点后便出发吧!”说罢便扶着林老走上二楼,闹了差不多一整夜的众人都不禁感到有些疲倦,纷纷随着碧春楼的伙计上楼休息,而知道了碧春楼全都是卧虎藏龙的武林高手,赵弘殷,凌雪及张悦可等人对那些带路的杂役们都是都是不敢怠慢,礼数有嘉,而小春正要回到自己房间执拾休息之时,衣袖竟被一人扯着,他吃了一惊,回过头来,只见竟又是于泰然把他拉着,小春心中有气,大声道:“你干么尽黏着我纠缠不休?我肯定不会是你口中所说的帝皇之材呀,你放过我吧!”于泰然却没有理会他的说话,径自向他森然说道:“你走不掉的!”也不知是说小春难逃逐鹿中原之命运,还是说他肯定走不出自己的掌心,但说话的语气却使小春心中一寒,正不知该如何回答之时,于泰然已放开了他的袖子,飘然上房休息,留下了站在原地中楞楞不动的小春。
正当小春刚提步欲走之时,一只手竟又从后搭了在他的肩膞之上,他只道是于泰然去而复返,转身便大喝:“不要再烦我呀!”来者亦猜不到他有如此大的反应,伸出的手亦收了回来,而当小春望清了来者后,慌忙连连打躬作揖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石大哥,我不知道是你!”
看着小春惊慌的神色,石重贵只感好笑,待其惊魂略定之时,说道:“待会执拾妥当后到我的房间来,我还有很多故事可说给你听。”小春原本只当石重贵是一个店中新来的酒鬼客人,闲来常与他说笑谈话,而石重贵说的很多江湖上所发生的故事,小春都大感兴趣,但在知道了石重贵的真正身份乃前朝帝皇后,小春还道双方之间再也不会像从前一般无拘无束,哪想到现在石重贵的语气竟一如以往般亲切,教小春精神一振,喜道:“我一会儿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