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跟在伯栓的身后走了大概半个小时,一块巨大的方形石碑赫然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石碑上面刻着两个遒劲的大字“伯庄”,并用红色的油漆镶底,看起来让人不寒而栗,尤其是在漫天飞雪的夜晚。
“到了,前面就是我住的伯庄,村里人不喜欢生人,希望你们能够遵守我们村里的规矩,不要在晚上随意走动,特别是村里的祠堂。除了村长,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入内,否则,后果自负。”
伯栓伸手指着前方参差不齐的村落,有土坯房、砖瓦房、两层的小洋楼,总之贫富差距都能从众人所居住的房子外观看出来。不喜欢生人…这都什么年代了,思想还这么闭塞。
伯栓带着我们几乎饶了村子一大圈,最后在一处房门紧锁的平房外停了下来。
伯栓当着我们的面,毫不避讳的将右手伸进自己的裤裆里摸来摸去,摸索了一会儿,便掏出了一把明亮呈黄的钥匙,走至房门跟前。
“哈哈哈…白灵,这老头也是够了,竟然把钥匙藏到那个地方,就不怕磕着自己的蛋吗?”
秃淼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正在开锁的伯栓猛然扭过头,冲着秃淼嘘声禁语,并笑称自己金枪不倒,结实着呢!
对于老头怪异的举止,很有可能是多年养成的生活习惯。我曾见过,把钱装到内裤暗袋里的大妈,她们去到菜市场买菜,都会豪爽的将手伸进去掏钱。当然,这种令人恶寒的方法,是为人不齿的。钱…虽珍贵,但它却是比手机还要脏一百倍的东西,钱经万人手,上面的细菌多到令人称奇。若是把钱装在内裤里,危害身体健康不说,还会让别人觉得你没有素质。说白了,当卖菜小贩,眼巴巴的看着顾客将菜钱,从自己的内裤掏出来的那一刹那,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
伯栓打开门后,冲我们招了招手,示意我们进去。伯栓的家谈不上富裕,但装潢的却极为温馨,屋里的家具,据伯栓介绍,大多都是他用山里的木头自制的,除了个别要用电的家电,是伯栓买的之外,就连床也是伯栓用木板打磨拼凑了好几个月才完成的。
伯栓给我们三人每人用一次性杯子倒了一杯热水,随后去了厨房,说是给我们做点宵夜吃。话说回来,我也有点饿了。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此时正值晚上十点。这个点,平日在家里,一般都是吃着零食、看着电影。现在忽然之间,没有了零嘴的陪伴倒也有些不自在。
别看伯栓八十多了,干起活来利落又干脆,不一会儿,伯栓用了一个木质托盘,从厨房里端了四大碗,香飘四溢的面,走了出来。
“嚯大爷好手艺,那我就不客气了。”
秃淼抄起筷子就开始扒拉碗里的面条,活像是饿鬼附体,要吃相没吃相。
我挑起碗里的一株小白菜放在嘴里,轻轻咀嚼了起来、嫩甜酥软,特别好吃。面是伯栓自己擀的,要比市场上卖的精装干面好吃多了,而且用的还是猪油、大葱、五花肉做的汤底。我在惊叹伯栓厨艺之余,秃淼已经将碗里的面吃完了。
“嘿嘿…大爷,锅里还有吗?”秃淼嬉皮笑脸的朝着伯栓递出了空碗。
“锅里多着呢!都是年轻大小伙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我刚才做了满满一大锅,就怕你们不够吃…”
伯栓话说着就要起身给秃淼盛面,一旁的公孙池宴右手往桌上一拍,怒视着秃淼:“你脸可真厚,大爷都这把岁数了,你吃个面,还好意思让人家帮你盛。晚上那会,还指责我们不该救大爷,现在怎么突然转性了,该不会是良心发现,愧对大爷吧!”
公孙池宴字字珠玑、铿锵有力怼得秃淼无言以对。
“额…你别听他瞎说,我当时喝的醉酒汹汹根本就不记得发生了什么,男人嘛!一喝酒就坏事,就像大爷一样,喝醉了躺在路上寻死觅活的。”
秃淼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公孙池宴,这个烂货,改明儿一定要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的,省得他不分场合的乱嚼舌根子。
“哎!我在思考一个问题,你喝醉了,难道是鬼开的车吗?”
公孙池宴不依不挠的同秃淼争论不休,秃淼走进厨房的脚一顿,这时,秃淼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把手中的空碗塞到公孙池宴的嘴巴里,让他一辈子都讲不出话。
“崩提了,老头子我也给诸位添了不少麻烦…不过,你们的车我可赔不起,再说,你们的车处处透露着古怪,都没人动它,反而自己跑了,若不是我坐在后排,怕是脑瓜子都要被撞烂了!”
伯栓只要一想到,独自一人在车上的惊魂遭遇,就会忍不住全身打颤。
“大爷,那车跟你没关系,坏了就坏了呗!反正又不是我们的。”
我随后给伯栓解释了一番,伯栓听后,再也无法淡定了。还一个劲儿的问我:“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当然有鬼,提到鬼,我可能要向大爷了解一下,你孙子伯子牙的事情了,它死了二十年了,他的鬼魂至今寄居在破烂的黑山中学而迟迟不肯离开,一是,放心不下你,二是,它心中有执念,必须要找到纵火案的凶手,你的孙子才能顺顺利利的去投胎。”
我一口气将遇到伯子牙的事情告诉了伯栓,大爷听完后当即嚎啕大哭,不以为然的秃淼盛完面条从厨房走了出来,见到伯栓痛哭流涕,连忙放下手中的碗筷,去询问伯栓的情况。
“我孙子他是一个非常善良、又孝顺的好孩子,这一切都要怪那帮人,自从他们来后,我们的村子、孩子们的学校,都被他们搅合的鸡飞狗跳。归根结底,他们无非就是想撬开祠堂下面的古墓,好拿走里面的宝贝,逍遥快活。”
伯栓的话,让我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又是古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