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帆和助理对视一眼,纷纷摇头,但还是用一种求知若渴的眼神看着傅司晨。
“她原本以为跟我合作之后能阻止千树集团进军烟酒行业,可是没想到我突然反悔,抽出了所有的支援,她原以为的靠山也突然没了,所以才会来找我要个说法。”胃里抽疼一下,傅司晨皱了皱眉,说话都顿了顿,缓了一下才继续说,“我先是突然撤消了与她的合作,现在又拒绝了她的提议,你们认为蔡舒扬会什么也不做?”
沈一帆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刚想说什么,助理已经开口:“总裁是怕她去找姜睿?”
傅司晨垂着眼睛想了一会,然后摇摇头说:“不会,就算她去找姜睿,姜睿也不会跟她合作的。”
一方面的原因是姜睿跟顾小风时间肯定有某种约定,这个约定至少有一部分跟蔡舒扬有关,顾小风那种人,得势之后肯定会第一时间对蔡舒扬展开报复,姜睿首先提出对付蔡氏集团估计也有一部分这方面的原因在里面。
再者,姜睿一向自负傲慢,如果会跟蔡舒扬合作,蔡舒扬当初也不会找他一起对付千树了,拒绝过的人,姜睿怎么可能会在第二次同意呢?
沈一帆挠挠头,不解的又躺下,随口问了一句:“那哥你在担心什么?”
“我猜不到蔡舒扬会做什么,但是时间越长,对她就越有利,而我现在承受不起一点意外。”傅司晨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水,眉头一直就没有舒展开,现在他的胃里像是有一把火,烧得他一直想喝水,可是喝进去的却像是汽油,越喝那把火烧得越旺。
做了傅司晨这么多年的助理,他已经差不多练就了火眼金睛的本事,瞥见傅司晨额头上冒了一层汗,脸色也有些苍白,不由得问了一句:“总裁您身体不舒服吗?”
沈一帆又一次做起来,看了傅司晨一眼,也看出他的不对劲来,走过去问:“哥你怎么了?”
傅司晨摆了摆手,眼神变得锐利,对助理说:“明天把蔡舒扬杀害自己父亲的录音放出去,我要看到蔡氏集团群龙无首,乱成一团的样子,然后借由假烟酒的事情,让他们引火烧身。”
出手迅猛,行动快速,他要的就是让蔡舒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蔡氏集团就已经毁于一旦。助理点了点头,暗暗几下傅司晨的话。
沈一帆却有些不同意:“哥,如果这么短的时间内让蔡氏集团倒闭,那姜睿的下一个目标就是皇朝,到时候事情都还没有准备好,怎么应对姜睿呢?”
“所以我们要在尽量短的时间内布置好一切。”傅司晨扫过两人,看得出他们都有些为难,“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这样,到时候总会有别的办法的。”
傅司晨都这么说了,沈一帆和助理哪有胆子说不,只好苦笑着点头。看来这几天他们都不用休息了,沈一帆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把自己铺盖带来公司,吃住都在公司,多节约时间。
“公司内部电脑操作和财务计算方面比较出色的人待会叫来开个会。”傅司晨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胃里的疼痛,却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沈一帆再怎么粗心大意都已经看出来傅司晨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他看着都觉得疼了:“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把罗医生叫来好吧?”他知道现在这样的情况,傅司晨肯定不会抽空去医院的,所以他根本就不提这一茬,干脆直接让罗医生来。
看傅司晨犹豫着点了点头,沈一帆怕他下一秒就嫌麻烦反悔,风一样冲了出去,打电话去了。
不过傅司晨终究没有坚持到罗泉赶来,还在开会的时候,傅司晨就已经昏迷过去,这一下不只是沈一帆吓了一跳,所有亲眼看到傅司晨昏倒或者看到他被医护人员抬出去的人,都心里发慌。
皇朝突然停止一切商业活动,总裁还突然晕倒,这一切似乎在预示着什么,公司里开始流传皇朝即将倒闭的负面消息。
沈一帆现在根本管不了这么多,对于他来说,公司向来都比不上这个哥哥重要。也许是处于自己父亲犯下的错误,他想要弥补一下傅司晨,也可能是血浓于水,他真的很在乎傅司晨,总之在他心里,傅司晨比一切都重要。
罗泉赶到医院的时候,沈一帆一个人正在医院的走廊里焦急地走来走去。因为傅司晨在开会期间突然昏倒,助理要主持大局,所以只有沈一帆一个人跟着来了医院。“总裁怎么样了?”
“还在里面检查。”沈一帆看了罗泉一眼,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的样子。
罗泉皱了皱眉,看着紧紧关着的病房门,问沈一帆:“总裁是为什么晕倒的?”
“我怎么知道!”沈一帆烦躁地喊了一声,他又担心又生气,傅司晨身体不舒服怎么就不提前说一声呢,非要自己扛着,以为自己是铁做的啊!吸了一口气,缓了缓情绪,沈一帆想了一会,才说:“那会我看我哥似乎一直按着胃。”
在办公室里的时候,傅司晨的脸色就苍白的吓人了,开会的时候左右就一直没有离开过胃部,而且貌似直不起腰的样子。
罗泉脸色一变,大概猜到傅司晨是因为什么晕倒的了,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沈一帆一看罗泉的神态,心里一紧,有些害怕地问:“罗医生,我哥他……”
罗泉只是摇了摇头,轻声回答:“等检查完了,看他们怎么说吧。”
沈一帆顿时感觉手脚冰凉,看着紧紧关着的病房门,有一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然而被软禁在姜睿家里的梁夏夏和小周都不知道傅司晨已经住院了,此时的他们,正在研究怎么才能在技术上压倒古信。
事实上,他们在打牌,国民脑力运动的另一种玩法,炸金花。
梁夏夏偷偷看了自己的牌一眼,暗中欣喜,转头看了看小周,捕捉到他的眼神示意,梁夏夏胸有成竹地喊:“我要加……”怕了古信的超好运气,转头又看了小周一眼,看他笃定地点头,才咽了咽口水说,“我要加一块钱。”
小周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原以为梁夏夏要往上加多大的筹码,只好淡淡说了一句:“跟。”
古信保持着一贯的温和笑容,既不看梁夏夏也不看小周,更不理会他们之间的小眼神,只是拿着自己的牌,笑眯眯说:“那我也跟好了。”
梁夏夏有些窃喜,得意地看了古信一眼,然后把牌一翻,三张k。小周看着梁夏夏的牌点了点头,也把自己的牌亮出来,同花顺AKQ。这是三个人开始玩炸金花之后,梁夏夏和小周的牌最好的一次,他们已经肯定这一把肯定是他们赢了。
“你们的牌还真好啊。”古信貌似叹息了一声,然后轻轻把自己手里的三张牌往桌子上一放,梁夏夏和小周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手里竟然拿了最大的三张牌!
“你是不是作弊了啊!”梁夏夏很不服,伸手就要去抓古信的手。玩了一整天了,都是在输,有没有这么倒霉的事情啊!
古信手在桌子上一扫,把赢的钱全部攥在手里,然后站起来,避过梁夏夏的手,居高临下笑道:“你不会是输了不认账吧,小夏夏,你这可不是好习惯。”
梁夏夏鼻子一皱,瞪了他一眼:“谁说我不认账了。”偷偷把口袋里的钱掏出来,竟然只剩下最后三块钱了。
“要不这样吧,小夏夏。”古信眼睛瞥了一眼窗台上放着的紫叶薄荷,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我把你今天输的钱都还给你,然后你用老板的紫叶薄荷做一道菜给我吃,你觉得怎样?”
乍一听很划算的样子,不过……梁夏夏转头去看那株虽然不大,但是长得很喜人的紫叶薄荷,很是纠结,她只是不小心扯下半片叶子,就要上千,要是那几片叶子来做菜,姜睿不得把她大卸八块了。
“你放心,我老板不会拿你怎么样的,小周看着呢,老板跟你家男人之间做了约定,所以不管你做什么,我老板是只敢恼怒不敢拿你怎么办的。”古信挑了挑眉毛,脸上的笑意更浓郁了,狭长的眼扫过小周,其中的警告意味十分明显。
小周嘴巴动了动,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姜睿绝对不会伤害梁夏夏,这一点他是肯定的,所以如果在姜睿的承受范围内,如果梁夏夏想要做某些事情的话,他能帮的就帮忙,不能帮忙的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
看梁夏夏还是犹豫不决的样子,古信敛了笑,装作一副很可怜的样子,小声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讨厌那株紫叶薄荷吗?就是有一次我跟你一样不小心扯掉了它一片叶子,然后老板就罚我一整天不能吃东西。小夏夏啊,你知道一整天不能吃东西,对我这个七尺男儿来说有多难忍受吗?”
梁夏夏不自觉点了点头,她那天被饿了一个晚上就已经要死要活的了,要饿上一整天,她早就虚脱了。眼看着梁夏夏就要点头答应了,突然间又想到什么事情,问:“那我扯了他的紫叶薄荷,他不会找晨要钱吧?”
小周嘴角一抽,如果允许,他现在很想呵呵一笑的。古信似乎看出来小周心里想的,帮他笑了出来,伸出手在梁夏夏额头上戳了一下:“小夏夏你怎么这么可爱,我们老板怎么可能在乎这点小钱。”
他才不会问傅司晨索要这点赔偿,甚至那件青铜古鼎他都不在乎,他会像傅司晨要的,是整个皇朝,或许还有别的一些东西。古信眼睛扫过梁夏夏,把眼里的想法深深藏住。
梁夏夏咬着手指想了一会,抬头说:“你把小周输的也还给他。”语气理直气壮,完全没有商量的意思。
古信看了小周一眼,点点头,其实他只是想看看,一向自大的姜睿看到自己心爱的紫叶薄荷被煮掉了之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