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敛心神,当她奋力从大石上站起时,却瞥见未洗好的衣裳往溪水低处随波逐流而去。
“啊!”她焦急万分地惊呼出声,那是钟大娘最喜欢的衣服啊,若弄丢了,不仅要赔上银两,更无法交代。
这还了得啊!
眼看着衣服逾飘逾远,顾不上危险,她赤足地顺流追去,溪里细碎的石子刺得她脚底生痛,她仍咬牙承受,一心只想捞回衣服。
也就在她奋力追衣的同时,一个人正好骑马路过此处,一见此状,他停了下来,略显焦急地警告道:“姑娘,危险!前面的水流湍急得很!”
他大喊,她却充耳不闻!
“太危险了,抓住她。”他立刻跃下马来,吩咐紧跟在他身后的侍卫。
“是,将军。”
侍卫领命,旋即跃下马跳进水里追了去,没一会儿,侍卫果真架着那名女子回到了他的面前。
“放开我……你做什么……放开我!我的衣服……”
韩秋水苍白的脸因为气愤而涨红了,她一边尖叫,一边努力想挣脱钳制。
“放开她。”
“是。”
阿密将军一下命令,侍卫立刻退开。
“你们是谁?为什么捉我?”无端被捉,无论是谁都会生气,更何况他们还害得她没捡回那件衣裳。
对上她眸子中的那两簇怒火,阿密将军微笑着解释道:“姑娘,我并非故意要捉你,实在是因为碰巧撞见姑娘涉水溪中颇为危险,故命属下将姑娘自溪中带回岸来。”他说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出于一番好意。
她可不领情了!
“你……你……”韩秋水为之气结,谁要他多事了?哎呀,衣服!我的衣服!她的心子尖尖都在痛。
无疑,他长得高大挺拔,气质出众,神情和言语又是那么的温文儒雅;他的笑如春阳般温暖人心,但此时在她看来却是相当的碍眼,她一心一眼地只有她那被水冲走的衣裳!
你管什么闲事啊?!像你们这些生活在城里的高高在上的王孙公子们,你们哪里知道贫苦人间赚钱的辛苦啊!
所以,即使眼前的他看起来是多么的地位显赫,仪容仪表是多么的高贵出众,她仍不给他好脸色瞧!
被姑娘像英雄一样崇拜着瞧不是头一遭,但以这样熊熊烈火想要烧死他的眼光看他,可以说是绝无仅有,阿密将军不由得挑眉问道:“姑娘这是不高兴么?”
高兴个屁!衣服都飘远了,损失大了!
韩秋水呲之以鼻道:“我当然不高兴了!难道还应该高兴吗?你无端端地命人将我从溪中捉来,害得我追丢了一件衣裳,我如何高兴得起来?”
她从未曾发过这么大的脾气,更何况是对着一位陌生男子。
“呵呵,原来姑娘是为了弄丢了一件衣裳而不开心啊,衣裳没了再买便是,姑娘又何必冒险去捡呢?”他蠢了,蠢极了!没见到她穿在身上的衣服都补丁重补丁了吗?若是她有那个钱去买新衣服,她干嘛还穿成这样?!
这真是令人哭笑不得啊,和这样的人说话真是白费口舌!不把钱放在眼里、不知人间疾苦是韩秋水最厌恶的事。像这样的公子哥儿,他们是永远不知道挣钱的辛苦的!
“你根本就不懂,!一件衣裳对你来说或许不值钱,但对我去世重大的负担。”她几近咬牙,眼里对他充满了鄙夷和气愤。
说穿了她是为钱而生气啊?
他还从未遇到过无耻嗜钱如命的女人。
好吧,他心想,既然一切的争吵都在于钱,那么他付钱不就能停止争端、平息她的怒气了吧?
“那件衣裳值多少钱?由我来赔偿给你。”他好心地说。
他本是出于一番好意,没料到此话一出,她怒意更盛……
“你赔偿?”
他真当有钱能使鬼推磨不成?“没错,二十两银子够吗?”他回答得很肯定,并示意侍卫给钱。
侍卫低声咕哝了一句:“什么衣服这样贵,要值二十两银子……”话虽这样说,侍卫还是取出了钱袋。
谁知,韩秋水不悦的嗓音再度响起……
“你根本就不懂,那件衣裳并非用钱所能买回的!”
她是心疼那件被白白飘走的衣裳,她也心疼该赔偿给钟大娘的钱,更气愤他砸钱的模样。
在整件事情上,他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她从水里拉上岸,害得她失去捡回衣裳的时机,若是这件衣裳掉在平地上,有人捡了也可以穿啊,不至于浪费掉那么好的不料!她倒不至于要他赔偿衣裳的损失,她只是觉得这么暴殄天物于情于理都难以接受。
她可不是她的妹妹韩凤蝶!
不能用钱买回?阿密将军可傻眼了,难不成她弄丢的衣裳是件无价之宝?
“二十两不够……那么一百两呢?”
这已经是天价衣裳了!
就连他的侍卫都瞪大眼睛了,差点叫出来……
“将军,你遇到敲诈了!这婆娘硬是比抢匪还凶残啊!”
但是,侍卫毕竟是侍卫,没有将军的命令,他不敢叫出来。
“你……哼!”
她认栽了!再谈下去只会气死自己罢了,没有必要为了一个陌生人气坏自己的身子!秋水努力压下心中的怒气,转身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