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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时光小镇

庄周带着秋小恒上船离开后,夜清箫站在船头,驾着小舟,小舟快速在江面上飞驰着,无数高耸的山峰甩在了小舟之后。天明时分,小舟慢了下来,夜清箫在船头,停下口中的箫声,朝船舱内道:“真人,前面就到时光小镇了。”秋小恒躺在舟内,听到夜清箫的声音,吃力地睁开眼睛,晨光中,他见庄周坐在他对面正喝着酒。庄周见秋小恒醒了,问道:“少侠,你醒了。”

秋小恒挣扎了下身体,本想起身看船舱外面的情况,可是全身无力,他只好继续躺在船舱里问道:“我大概生病了,怎么浑身无力。”庄周大笑道:“少侠,如果你生病,我一颗大元丹包你药到病除,关键在于你吃了我三颗大元丹都于事无补。”秋小恒叹声道:“道兄,你哪里买的丹药,一定上当受骗买到了假丹药,所以治不好我的病。”庄周苦笑道:“少侠说笑,我这大元丹采用数百味稀有药材,花六六三十六天才炼制而成,其疗效仅次于老莱子的九转大还丹,人吃了百病不生,又可延年益寿,岂会有假。”秋小恒怅然答道:“道兄,你不必为我破费丹药,雪精灵早已告诫我说,要我不可再用五雷轰顶,不然将性命不保,我大概快死了!”

庄周高笑道:“难道少侠怕死?”秋小恒好气道:“道兄,你这什么话,谁不怕死啊!”庄周喝了一口酒道:“既然怕死,昨夜何必出手!”秋小恒无奈道:“道兄,如果我不出手,落尘和落烟两姐妹一定会死,丈夫国方圆百里之内,无人能活,我怎能见死不救。”

庄周点点头道:“少侠虽然是一介凡人,却被仙道中人称为侠义之人,看来少侠无愧侠义二字。”秋小恒摇摇头道:“道兄,只是我一事未明,如果为了救更多人要杀死一部分人,这部分人真的该死吗?就像你说的上古黄帝为了平定天下,铲除了四夷,难道四夷都该死吗?”庄周又喝了口酒道:“少侠,想那么多做什么。未知生,焉知死,生死只是一种形态转变成另一种形态,我们何必执着于生死。”秋小恒虽然不太懂庄周的话,但是又似乎并不是一点都不懂,他喃喃道:“未知生,焉知死,何必执着生死?”

庄周和秋小恒说话间,小舟停了下来,夜清箫又在船外道:“真人,时光小镇到了。”庄周闻言,扶着秋小恒出了船舱,秋小恒来到船舱外,举目看去,时光小镇座落在一座高山下,它平静地浸在晨雾中,仿佛是一位美丽的少女,蒙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晨雾下,毛亭竹楼藏在溪水林竹间,隐约可见。秋小恒问庄周道:“道兄,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庄周道:“当然是给你治病。”“哦!给我治病?”秋小恒抓抓头,有所思的说,“我这病还能治吗?刚才不是说生死只是一种形态转化成另一种形态,既然如此,这还需要治吗?”

庄周不答,扶着秋小恒上了岸,夜清箫却站在了船头,手中提着秋小恒的拐杖。庄周见夜清箫无上岸的意思,他搀扶着秋小恒转身问夜清箫道:“夜姑娘,你不随我们同去时光幽谷?”夜清箫道:“真人,千年前,我因为身中蚩龙魔血,所以被长老们关押在九狱之中,莫凡和望相两位长老曾对我有恩,我愧见两位长老,再说时光小镇的人都知道时光幽谷的位置,剩下的路,清箫不陪真人了。”庄周道:“既然这样,我也不勉强夜姑娘,不过,夜姑娘此去有什么打算?我们是否还有相见的机会。”夜清箫笑道:“真人,你不是常讲起井中鱼的故事吗?怎么顾及起何时相见了?”秋小恒也点点头道:“道兄,我都还记得你这两条鱼的故事,叫什么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庄周颤声笑道:“谁叫夜姑娘箫声让人如痴如醉,恐怕再听五百年,我也不会厌倦。”“再听五百年?”夜清箫低眉,沉思数秒道,“真人,我心中一直有一个问题,在我睡梦中的五百年里,我每次吹动箫声,就会有一只七彩的蝴蝶出现在我身边,他似乎在聆听我吹箫。刚才真人一个‘再’字,似乎真人曾听我箫声五百年,难道真人是我梦中那只蝴蝶?”庄周微笑道:“夜姑娘,既然他是你的知音,你何必在乎他是否是人,是蝴蝶,或者是其他东西呢。”夜清箫想了想道:“真人言之有理,清箫就此告辞,清箫此去,准备先找混沌,想一想,清箫与混沌自赤水分散后,也失散多时了。”

夜清箫说起混沌,秋小恒猛然想到碧水晶晴兽,秋小恒道:“夜姑娘,你寻找混沌的同时,请帮我寻找碧水晶晴兽,他应该和混沌在一起。”夜清箫道:“混沌和碧水晶晴兽有渊源,我定会为少侠在意。”秋小恒暗暗道:“渊源?”秋小恒曾想起碧晴曾对妙玲说,混沌是他朋友,还让秋小恒救救混沌。夜清箫又道:“少侠,你是否知我冢师兄的下落?”

秋小恒明白夜清箫不会杀冢,便说道:“冢应该前往夜盈城寻找他找了千年的答案。”夜清箫皱皱眉头道:“冢要去夜盈城?这可遭了!”“遭了?难道白夜族会对冢不利?”秋小恒想起当日在昆仑山,夜倾城见到冢就要清理门户,冢如果出现在白夜族都城夜盈城,不知会是一个什么景象,恐怕白夜族要群起清理门户,免不了又是一场血战。

“真人,少侠,后会有期!”夜清箫拱手道别,准备离去,又见自己还握着秋小恒的拐杖,她把拐杖递给秋小恒吩咐道,“少侠,刚才只顾说话,差点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你和真人到时光幽谷找两位长老,如果两位长老不肯出手相助,你便把这紫龙神杖交给两位长老,两位长老想必会顾及白须仙主的情面。”“这是紫龙神杖?”秋小恒小心翼翼接过拐杖,这条拐杖跟随他很久,雪精灵曾经也说过这拐杖是紫龙神杖,但是他一直以为雪精灵在吹牛皮,今日夜清箫再次说这拐杖是紫龙神杖,他不禁打量拐杖数秒,想继续询问紫龙神杖的事情。夜清箫却匆匆驾起了扁舟,吹着玉箫,朝东南方向飞驰而去。

庄周扶着秋小恒上了岸,未走几步,到了时光小镇的镇门前,镇门前竖着两颗青石柱,石柱中间横着一块雕牌,上刻“时光小镇”四字,青石柱子前是两只威武的大石狮子,狮子分别头顶日月两雕像。庄周对秋小恒道:“这石狮子头顶的是白夜族的日月图腾,有日月图腾,小镇中一定住着白夜族的人,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秋小恒道:“白夜族的日月图腾?我曾听人说‘日月如梭,时光如流’。日月正象征着时光,难怪这小镇叫时光小镇,道兄,我们进去看看吧!”庄周顿了顿道:“少侠,不急!”

这时,从时光小镇内走出一位扎着两只发髻的道童,道童来到码头边,看了几眼秋小恒和庄周,又远视江面,见江面没有船只,这才向庄周和秋小恒作礼道:“南华真人、秋少侠,我家主人在镇中恭候二位,请随我来。”庄周答礼道:“道兄,请!”庄周说着,扶着秋小恒走进时光小镇中。一路上,秋小恒向庄周道:“道兄,这主人挺厉害,既然知道我们来了,并派人来迎接我们,更奇怪的是她还知道我们的名字。了不得,了不得!”庄周笑而不答,秋小恒虽心有疑虑,可毕竟身体不适,也没精力再问。

不多时,秋小恒和庄周来到一栋小屋前,这懂小屋用石头木草所建,小屋周围种着灵芝、地药、紫丁等许多奇花异草。小屋中间是一个小小的花架,花架上开满了白色和黄色的金银花,花香阵阵,群蜂纷飞。空地处摆放着木架,木架上晾着许多叫不上名字的药草。一位身穿黑纱,头扎高髻少女站在木架前,正专心的整理药材。道童在栅栏外向少女道:“主人,秋少侠和南华真人带到。”

“好!我知道了!”少女转过身来,秋小恒这才看清少女的样貌,少女身穿黑色的轻纱,身材窈窕,面若满月,多一缕嫣红,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更添一份超凡脱俗。她见了秋小恒和南华真人,略带天真地笑道:“小仙夜琼,见过真人和少侠,我刚才在屋中,听到清箫师姐的箫声,清箫师姐怎么没进小镇来?”庄周解释道:“夜姑娘离开时候说,她愧见故人,因此不肯与我们上岸。”秋小恒这才猛然醒悟,原来夜清箫早已把他和庄周到来了消息告诉了小镇的主人。夜琼低眉道:“看来清箫师姐对千年前的事情还耿耿于怀!”夜琼说到此,复而抬头笑道,“清箫师姐性情干烈,从不求我们师兄妹,今日他箫声中有寻求帮助之意,而自己又不肯上岸,想必清箫师姐与二位交情颇深。”庄周道:“不瞒仙子,秋少侠病重,还望仙子施于援手。”夜琼道:“仙道中人以斩妖除魔,匡世救人为己任,更何况你们是清箫师姐的朋友,我更应当鼎力相助。”庄周忙谢道:“多谢仙子。”

夜琼仙子也不居礼,忙让秋小恒在院子中的石桌前坐下,然后仔细端详着秋小恒,见秋小恒面孔发白,一脸阴气,眼睛中六神无主,似缺魂少魄,夜琼仙子不禁奇道:“少侠阴气极重,三魂七魄全无,完全像个死人,可奇就奇在此,少侠却没死,估计少侠比常人多一魂,所以才能活到现在。”庄周站在一边道:“仙子,小道也略通医道,曾检查过少侠的身体,估计少侠的病症和少侠胸口中的噬魂珠有关!”

“噬魂珠?”夜琼仙子脸色暗淡下来,上前拉开秋小恒的胸口,果见秋小恒心口有一个鸡蛋般大小的珠子,夜琼仙子点点头道:“不错,少侠胸口里的是噬魂珠!”庄周又把秋小恒晕倒的经过大略向夜琼仙子说了一遍,夜琼仙子听完后,站起来道:“以真人所言,正是噬魂珠作祟,本来,少侠身体中的真魂控制住了噬魂珠,但是少侠为使出五雷轰顶,使用了噬魂珠的力量,使得噬魂珠脱离真魂的控制,吸住了少侠的三魂七魄,少侠才会晕倒。”秋小恒不安道:“那是不是没有救了?”

夜琼仙子想了想,又坐下检查了一遍秋小恒的胸口道:“少侠,这颗噬魂珠和你心脏连在一起,一旦取出噬魂珠,少侠性命不保。不过,我看有人曾经在噬魂珠周围布上了一圈很强的封魔结界,如果不是这圈封魔结界,少侠恐怕早已经被噬魂珠控制了。所以,我们可以如法炮制,在噬魂珠四周布上更强的封魔结界,让噬魂珠和少侠的三魂七魄隔绝,少侠便可痊愈。”

“封魔结界?”秋小恒思索片刻,想起第一次他使用五雷轰顶,昏倒后是冢救了自己,秋小恒有所思地道:“难道是冢布下的封魔结界?”夜琼惊喜道:“你说是冢师兄?没想到冢师兄还活着!”秋小恒点点头道:“不错!一定是冢,冢离开时候,还让雪精灵再三叮嘱我不可再用五雷轰顶,不然有性命之忧。”庄周有所思地道:“仙子,冢是三界闻名的剑侠,修为了得,尤其封魔一类的仙术更是出类拔萃,试问天下,如果冢布下封魔结界都无法阻挡住噬魂珠的力量,还有谁的封魔结界可以和冢的封魔结界相比较?”夜琼站起身来,许久才回答道:“恐怕目前也只有我莫凡师尊和望相师伯了。”庄周拱手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还望仙子请出二位前辈,救一救少侠的性命。”“这……”夜琼仙子面有难色道,“不瞒二位,我师尊和师伯自离开夜盈城就不再过问三界之事,这千百年来,无数生命垂危的仙道中人闻我师尊和师伯居于此,不远万里来到时光小镇。但是他们满怀希望而来,失望而去。更何况此噬魂珠背后还有一段我白夜族的伤心往事?我师尊师伯定然不愿旧事重提。”

秋小恒好奇道:“什么样的一段伤心往事?”尽管这问题涉及白夜族内部的秘密,夜琼仙子也不隐瞒,说道:“自太古以来,我白夜族作为不死族的一支,承担着斩妖除魔的重任,为了完成斩妖除魔的重任,白夜族不知战死了多少族众,为了减少伤亡,长老们想尽办法,可是伤害未能减少。直到三千年前,我白夜族出现一位炼器的的奇女子,名炼珠仙子,炼珠仙子竭尽才智,用了一千年时间,炼成了这颗噬魂珠,她想依靠噬魂珠吞噬妖魂的方法,消灭天地间的妖魔。开始时候,这噬魂珠确实是消灭妖魔鬼怪的利器,我族众有噬魂珠的帮助,伤亡也大大减少。”

秋小恒开心道:“仙子,这炼珠仙子果然厉害,炼造了这么好东西。”夜琼仙子摇摇头道:“少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随着噬魂珠吞噬妖魂数量增多,噬魂珠力量也不断增强,渐渐不受人控制,最后,噬魂珠力量过于强大,炼珠仙子本人的灵魂也被噬魂珠控制,变成了噬魂妖。白夜仙主担心噬魂珠危害三界,因此让我莫凡师尊和望相师伯出手,收服了噬魂珠和噬魂妖。噬魂妖的前身是炼珠仙子,炼珠仙子又是望相师伯的唯一爱徒,望相师伯不忍杀爱徒,因此把噬魂珠和噬魂妖封在了九天宝鼎中。我所了解的莫凡师尊和望相师伯,都是不喜欢回忆伤心往事的人。”庄周道:“仙子的意思是两位前辈更不会出手相救了?”夜琼仙子微微点点头。

秋小恒听两位长老都是见死不救的人,反而轻松地摇摇头道:“如果这样难,那就算了,不就是死嘛,道兄说的对,我们何必太执着生死。”庄周也满脸无奈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只能另想他法了。”庄周说着,到石桌前扶起秋小恒,秋小恒杵着拐杖,吃力地站起来要走。

夜琼仙子见秋小恒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再想到师姐夜清箫箫声中恳求之意,不免心中惭愧不已,她咬了咬牙道:“二位稍等,我师尊和师伯千年来都不肯出手救助任何人,可你们毕竟是冢师兄和清箫师姐的朋友,无论怎么样,我都该进时光幽谷中面见师尊是师伯,请师尊和师伯救助二位,不然我有负清箫师姐箫声中的嘱托。”

庄周和秋小恒闻言,停了下来,庄周道:“仙子盛意,我们心领了,如果二位前辈不肯救少侠,仙子也不必勉强。”夜琼仙子转过身,吩咐道童道:“白鹤童子,照看好真人和少侠,我去去时光幽谷见师尊和师伯,很快就回。”吩咐毕,夜琼仙子整理了下衣服,跨步朝栅栏外而去。

秋小恒看着夜琼仙子的背影,猛然想起夜清箫离开时候的吩咐,他连忙向夜琼仙子道:“仙子,夜姑娘离开时候吩咐,如果两位长老不肯出手相助,要我把这根拐杖交予两位长老,夜姑娘还说,两位长老会应该会顾及什么白须老仙的颜面。”夜琼仙子转身,见秋小恒手中的拐杖是紫龙神杖,她顿时心中有数,接过紫龙神杖,脸上露着笑容,喜道:“少侠放心,我明白清箫师姐的意思了,有这根紫龙神杖,我相信师尊和师伯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夜琼说完,兴冲冲地离去。

夜琼走后,秋小恒和庄周又回到石桌前坐定,白鹤童子按照夜琼仙子的吩咐,小心照看着秋小恒和庄周。白鹤童子为秋小恒和庄周每人端上一杯清茶,清茶热气腾腾,清香扑鼻,白鹤童子把茶摆在桌子上道:“二位,这是时光小镇产的仙雾茶,有调和阴阳之效,尤其秋少侠,喝一杯,大有裨益。”秋小恒也不客气,端起茶杯,扬头一口喝尽,喝过后,只觉一股暖气从丹田升起,透人心肺,精神瞬间好了许多。秋小恒畅快道:“好茶,好茶!”庄周闻言,端起来茶杯,尝了口道:“此茶果然非一般茶,此茶采自阴阳交汇之地,用阴阳火烤一时三刻,烤成后再用阴阳二光晒九九八十一天而成。”白鹤童子带着敬佩的目光看着庄周道:“真人真乃品茶高士!”秋小恒端详着茶杯道:“这么一杯茶,有这么复杂吗?刚才喝得急,没尝出味道,是否还能再来一杯?”白鹤童子笑道:“少侠,此茶产量小,又来得极其不易,只有贵客到时光小镇才上此茶,这是最后两盅!”庄周大笑道:“少侠,此茶真来得不易。”秋小恒不好意思地抓抓头,白鹤童子只能给秋小恒上其他的茶。

庄周和秋小恒喝了一会茶,见夜琼仙子还未回来,便问白鹤童子道:“夜琼仙子去了许久,时光幽谷难道离这里很远?”白鹤童子道:“不远,其实时光小镇就在时光幽谷中,只是二位长老隐居的地方比较隐蔽而已。”秋小恒好奇心又上来,问道:“我有点不懂,一般神仙隐居,都找人迹罕至的地方,为何二位长老找像时光小镇这么热闹的地方隐居。”庄周道:“少侠,你可听过小隐隐于市,大隐隐于山林。大概二位前辈只是小隐。”白鹤童子答道:“真人,并非如此,这里原本也是人迹罕至之地,只住着两位长老与夜琼仙子。三界中人知两位长老隐居于此,所以不断有人寻访此地,想找二位长老医治疑难杂症。二位长老不厌其烦,便在谷口建了这栋小屋,派夜琼仙子阻挡进谷的人。”

庄周听到此,不禁笑道:“我明白了,二位长老原本的意思是让夜琼仙子阻挡进谷的人,但是夜琼仙子却是个热心肠的人,见很多需要帮助的人没得到二老的帮助,便索性自己学习起医道,收留并帮助那些寻求帮助的人。随着时间的推移,夜琼仙子收留的人越来越多,房屋也越建越多,形成了今日的时光小镇。”白鹤童子答道:“正如真人所言。”秋小恒惊讶道:“道兄,这你都知道,难道你能未卜先知?”庄周微笑道:“并非我未卜先知,只是我曾听仙道中谈及夜琼仙子,说时光小镇中两个无情老仙收了一个多情仙徒,还听闻,夜琼仙子不管仙魔,只要需要救治的一概收留。”白鹤童子感慨道:“夜琼仙子是好心人,我当年被仙道中人所伤,不是夜琼仙子,恐怕早已死了。”秋小恒奇道:“仙魔都在时光小镇中,所谓仙魔不两存,难道彼此就不会打起来?”白鹤笑道:“在时光小镇的人,几乎都受夜琼仙子的恩惠,再说,大家都知道此处还隐居着两位深不可测的长老,因此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三人谈论间,夜琼仙子迈着轻盈的步伐,回到了院子里,庄周连忙站起来,问道:“仙子,二位长老是否肯出手相助?”夜琼仙子道:“师尊和师伯并未说是否出手相助,他们只想见见少侠,并让我带少侠前去相见,我看有八成的把握。”庄周扶起秋小恒道:“事不宜迟,请仙子带路。”

夜琼仙子带着庄周和秋小恒刚出栅栏,小镇不远处传来一阵吵杂的脚步声和哀吼声,夜琼现在停下脚步,问门旁的白鹤童子道:“白鹤童子,镇中是清净之地,为何有哀吼声?你快去看看怎么回事。”白鹤童子得令,匆匆赶去查看。

很快,白鹤童子回来,并带来一位少年剑客,白鹤童子回禀道:“主人,数十个白夜族弟子受了剑伤,等在小镇镇门前。”“数十个白夜族弟子受伤!”夜琼仙子大惊失色,一般情况,白夜族族众几乎都是用剑高手,数十个族众一起受伤的情况鲜有发生,除非出现激斗。夜琼仙子转向少年剑客道:“这位小兄弟,怎么回事?为何这么多弟子受伤。”少年剑客道:“仙子,因为冢要进夜盈城,所以我们奉犹若长老之命,前去阻拦冢,结果被冢所伤。”夜琼仙子皱着眉头道:“什么!冢师兄要进夜盈城?他现在到了何处了?”少年剑客道:“过了沉剑湖!”夜琼脸色大变,沉声对白鹤童子道:“白鹤,你先拿些药前去为受伤的族众包扎。”白鹤童子领命,转出小屋,拿了一些药材,带着少年剑客朝镇门去了。

夜琼仙子才转过身,对秋小恒和庄周道:“真人、少侠,随我来!”夜琼仙子说着,引领着秋小恒和庄周朝树林深处走去,走了大约半里,秋小恒听到一阵轰鸣的瀑布声,秋小恒扬首观望,断崖上横挂着一条银白的瀑布,瀑布下是一个深潭,深潭边建着一栋木楼小屋,小屋摆着一张石桌,两位身穿黑袍的老者坐在石桌前,正对着黑白棋冥神苦思,棋盘边靠着紫龙神杖。

夜琼仙子带着秋小恒和庄周到了石桌前,对两位老者道:“师尊、师伯,秋少侠带到!”两位黑袍老者停下手中的棋,一老者道:“徒儿,刚去不久,你为什么神色这么慌张,为师一直告诫你,修道之人,应静心平气。”秋小恒这才看清说话老者,身材消瘦,全身似乎包着一层柔光,他蓄着黑色的长须,神采奕奕。从他与夜琼说话的口气猜测,应该是夜琼的师尊莫凡长老。与莫凡长老相对的老者,不断理着雪白的白须,注视着秋小恒和庄周,秋小恒暗道,此老者应该是望相长老了。

夜琼仙子答道:“师尊,刚才有数十族众受伤进入时光小镇中,他们说冢过了沉剑湖。”莫凡长老道:“冢过了沉剑湖?”莫凡长老似乎想到了什么,顿了顿。望相却道:“此乃天意,我族杀戮太多,因果循环,该有此劫。”夜琼仙子听师尊的话语,站在一边不言不语。

庄周上前道:“小道南华山庄周,见过两位前辈。”莫凡打量着庄周,见庄周骨骼清奇,神采飘逸,有尊者之风,莫凡长老忍不住赞道:“想必是道尊老莱子门下,道家有你这等人物,难怪仙道一脉将一统三界千年,到也不足为奇了!”庄周奇道:“多谢前辈称赞,小道不敢当,刚才前辈口中言仙道一统三界千年,小道道浅,不明白何意。”望相长老在一边对莫凡长老道:“莫凡师弟,此乃天机,不可轻泄。”

莫凡长老笑了笑,不答庄周,转而向秋小恒道:“纯阳,千年未见,你忘记了老友?”“纯阳?什么纯阳?”秋小恒懵懂,只好连忙上前问道:“在下秋小恒,见过两位仙长。”望相又对莫凡道:“莫凡师弟,你越来越糊涂了,纯阳不是千年前死了吗?”莫凡猛然醒悟,笑道:“哈哈,对对,你是秋小恒,并非纯阳。”望相道:“少侠,是否能把你怀中的龙纹玉雕借我一看。”“这……”秋小恒抓抓头,不明白望相是怎么知道他怀中有龙纹玉雕,秋小恒也没有多想,摸了摸胸口,掏出龙纹玉雕递给望相。

望相长老把龙纹玉雕握在手中对莫凡长老道:“师弟,我们猜得不错,白须大师兄果然把龙纹玉雕托付给了小恒小兄弟。”莫凡问秋小恒道:“小恒小兄弟,我大师兄死时,可留遗言?”秋小恒抓着头,不解道:“大师兄?没有大师兄啊!”望相道:“就是给你龙纹玉雕的人。”秋小恒猛然醒悟道:“哦,仙长说白洛仙子啊,白洛仙子离开时候说,要我带着龙纹玉雕还有一封信前往南华山,找道尊老莱子,不过,白洛仙子还没有死,似乎不算遗言。”望相奇道:“是白洛仙子?大师兄新收的小徒白洛仙子?”秋小恒更是不知,只好把当日遇到白洛仙子的经过大致讲了一遍,听完秋小恒的话,夜琼仙子喜道:“白洛师妹失踪了千年,我们一直以为师姐死了呢!”望相追问道:“小恒小兄弟,那么信件和乾坤图呢?”秋小恒又摸进怀中,掏出书信和一摞《乾坤图》。

莫凡长老接过信件和《乾坤图》,他看了看信,复还秋小恒道:“此信用强大的仙咒封住,非收信人不能打开。”他接着又看了看《乾坤图》道,“小兄弟,怎么这么多本《乾坤图》?”秋小恒红着脸道:“我怕有人抢它,所以多弄了几本假的装在一起。”莫凡长老道:“这些都是假的!”秋小恒连忙接过《乾坤图》,从中抽出一本道:“仙长,你不要哄我,这本是真的,我还做着标记。”秋小恒说着,翻到《乾坤图》的一个角落,把一个红色标记给莫凡长老看。莫凡长老心有灵犀,掐指一算,已知怎么回事,所以也不辩驳,只是让秋小恒收好《乾坤图》和龙纹玉雕等物。

庄周见两位长老一直问话,并没有要救治秋小恒的意思,他忍不住上前道:“二位前辈,少侠被噬魂珠所害,还望长老出手相助。”莫凡看了望相一眼,似乎在询问望相的意思。望相站起身来道:“莫凡师弟,本来我们已经不管三界之事,可小兄弟是白须大师兄选中的人,关系到白夜族生死存亡,我们还不能不破例一次。”望相也站起身来对秋小恒道:“师兄如此说,小兄弟随我们进屋吧。”望相说着,背着手,与莫凡一起进了小屋内,秋小恒呆头呆脑地站在原地,一时不知所措。夜琼仙子在一边提醒道:“少侠,两位长老要救你,你还不快进小屋。”“喔!”秋小恒匆匆忙忙跟进了小屋,庄周和夜琼仙子总算松了口气。

小屋内传出一阵运功疗伤的声音,庄周和夜琼仙子在小屋外等了数刻钟,小屋内传出望相的声音道:“小兄弟,好了,千万记住,以后不可再使用五雷轰顶此绝技,一旦聚魂珠再次突破我与莫凡师弟封魔结界,你的性命不保不说,噬魂珠将控制住你的身体。”秋小恒道谢道:“多谢仙长,我一定谨记仙长的忠告。”秋小恒说着,出了小屋。庄周在小屋外,见秋小恒不仅恢复了健康,反而比以往精神百倍,眉宇间多了些神气。庄周大喜,向屋中两位老仙道谢了一番。

莫凡长老在小屋中吩咐夜琼仙子道:“徒儿,你带他们出谷,我和你师伯刚才运功为小兄弟疗伤,用了太多仙元,需要休息时日。”夜琼应声,正要带秋小恒和庄周出谷,又想起冢的事情,她朝屋内问道:“师尊、师伯,那么冢师兄前往夜盈城的事情,我们不管了?”望相道:“琼儿,有你犹若师伯主持夜盈城事务,你素空师叔镇守九狱,此事也不用我和你师尊插手!”夜琼道:“师尊,我看过冢师兄在少侠胸口所布下的封魔结界,从结界看,这千年来,冢师兄的修为精进许多,比以往更深不可测,他一旦进入夜盈城,夜盈城恐怕将血流成河!”莫凡道:“徒儿,有些事非人力所能解决,一切自有因缘,不可强求!”秋小恒在屋外听得真切,不禁说道:“二位仙长,冢是我朋友,还望仙长告知冢兄弟发生了什么事,无论是白夜族,还是冢,如果能减少一些伤亡,我愿意去努力试着解决。”

小屋内又安静了片刻,莫凡道:“小兄弟,你和我白夜族有极深的渊源,我白夜族正逢万年劫难,此乃天意,天意不可违。今日,我们把冢的前因后果告诉小兄弟,希望小兄弟看在我二老之面上,答应日后保存我白夜族一脉,让我族不至于灭绝,小兄弟能做到此,我和望相师兄万分感激。”秋小恒纳闷不止,这话听来,白夜族仿佛要灭族一般,秋小恒只好道:“小恒谨记二位仙长的教诲。”

望相在屋内道:“至于这因缘,还得从我白夜族自身谈起,我白夜族作为不死族的一支,从上古起,便奉女娲之命在九狱镇压上古妖王。女娲赐予我族不死的神力,以及强大的力量。靠着这强大的力量,我族人以斩妖除魔为己任,妖魔也因此视我族为死敌,与我族誓不两立,万年来我族与妖魔战斗不止,族人死伤无数,因此我族虽然有不死神力,数量却不断在减少。尤其黄帝时,我族人跟随黄帝大战蚩尤,数量急剧锐减。当然,我族人锐减的同时,也抓了无数的妖魔,并把这些妖魔关押在了九狱内。这些妖魔中,以蚩尤之护蚩龙的魔力最强,我族人不得不把蚩龙关押在九狱的第八层中,并派了七师妹陌语镇守蚩龙。七师妹独自在第八狱镇守蚩龙,天长日久,竟然爱上了蚩龙,更荒唐的是还和蚩龙在九狱中生下了一个婴儿,七师妹生下婴儿后,自知违背的族规,被族人所不容,始终难逃一死,她便横剑自刎。死时,把婴儿托付给我六师弟素空。我六师弟素空也是白夜族不世奇才,见此婴儿生来不凡,身体内除孕育着白夜族不死神力外,还藏有蚩龙魔血,便猜到此婴儿修为他日一定不可限量,他主张把此婴儿悉心培养。当时,族中长老都反对培养这位婴儿,毕竟他是蚩龙的孩子,而且孩子身上流着蚩龙魔血,生怕有朝一日,孩子身上的蚩龙魔血发作,为祸天下。我们的大师兄白须老仙念及孩子无辜,他力排众议,把孩子留了下来,并让我六师弟素空去培养。我六师弟素空不负大师兄所望,再加此子确实太出众,不到千年,这孩子成了白夜族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修为仅次于几位长老,妖界更给了他‘妖之冢’的称号。”

秋小恒感叹道:“原来冢有这样的身世,难怪他身上流着蚩龙魔血。据我所知,冢对自己身世一无所知,大概长老们一直没告诉他真实身份!”望相继续道:“确实,长老们一直隐瞒着冢的身世,而冢无可非议地成为白夜族出类拔萃的人物,直到千年前,仙魔妖为争夺众神之位,展开了一场空前大战,随着战斗白热化,冢身上的蚩龙魔血苏醒,并不断侵蚀着冢的内心。可惜我们都未察觉,后来,冢完全被蚩龙魔血的狂性控制,以至冢在失去意识的时大闹九狱,杀死我数百族众,更糟糕的是他用破魔之剑破除了九狱的结界,放出了上古妖王,使得众妖魂落入三界,造成空前的劫难,我大师兄白须老仙也在与上古妖王的大战中不幸战死。”

庄周、夜琼仙子、秋小恒三人听到此,都面面相觑,原来这千年的劫难是这样产生的。庄周忍不住问道:“对于白夜族而言,这确实是空前劫难,但是二位前辈为何在白夜族危机关头,选择离开夜盈城。”一直保持沉默的莫凡说道:“白须大师兄战死,我白夜族失去了仙主,一时群龙无首,我三师兄犹若为了争夺白夜族仙主之位,不断排挤异己,我和望相师不忍看着白族和夜族为了仙主之位彼此厮杀,只好选择离开夜盈城,不在过问族内之事。我六师弟素空觉得冢的入魔,他有不可逃避的责任,为了弥补自己过失,他主动要求镇守九狱,因此三师兄犹若理所应当的成为了夜盈族仙主。”

秋小恒好奇道:“那么冢呢?他怎么会离开了白夜族?白夜族又怎么肯放过他!”夜琼仙子答道:“我记得冢入魔后,带着破魔剑冲破九狱,冢所到之处,无人能挡。幸好冢被昆仑山昆莹仙子带走,并把冢师兄手中的破魔剑封在沉剑湖,这才没造成更大的血案。昆莹仙子为了不让白夜族追杀冢,她离开时答应白夜族,永远不会让冢再回夜盈城。可惜,昆莹仙子帮助冢师兄摆脱魔血控制后,自己却为救冢师兄死了,而无辜的清箫师姐身中蚩龙魔血,被关押在九狱中千年,这一切,冢师兄都蒙在鼓中。不过千年来,冢师兄都履行着昆莹仙子的承诺,再也没有靠近夜盈城。”

望相在小屋内道:“小兄弟,事情原委就是这样,希望你不要忘记答应过我们的话。”秋小恒连忙拱手道:“小恒绝不敢忘记!”夜琼见真相大白,对秋小恒和庄周道:“二位,我师尊和师伯也需要休息了,我们还是走吧。”秋小恒和庄周只好向两位仙长作别,然后跟着夜琼离开了小屋。

秋小恒等人刚走不久,小屋内又传出莫凡的声音,他对望相道:“师兄,我们把彼此万年仙元藏在小兄弟的体内,是否做对了?”望相道:“错不了,白须仙主肯把龙纹玉雕交予他,紫龙神杖又在他手中,这一切都说明他是白须仙主选中的新仙主,我白夜族万年劫难,还要他去化解,我们两人作为白夜族长老岂能袖手旁观。”莫凡点点头道:“希望小兄弟能明白你我一番苦心,保存我白夜族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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