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小恒带着碧水晶晴兽大摇大摆的朝楼兰城城门走去,来往商旅见秋小恒身后跟着凶神恶煞的怪兽,连滚带爬地四散而去。秋小恒看着众人窘迫的形象,他得意地高抬着头,大摇大摆走向城门。碧水晶晴兽也学着他的样子,抬着头,摇头换脑迈着虎步。
秋小恒刚到城门,守城的士兵,来往的客商,因为惧怕碧水晶晴兽早已逃得不知踪影。城门下,传来一个声音:“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秋小恒循声看去,一个骑着青牛的长须老者,持着挂有酒葫芦的拐杖,立于城门下。他在青牛背上对秋小恒笑道:“少侠,老朽在此地等候你多时了!”
秋小恒看长须老者仙风道骨,神采非凡,又毫不畏惧他身后的碧水晶晴兽,到也奇了,他暗自揣度,这长须老者一定不是一般人物,他连忙上前拱手道:“老先生,你从何处来,等我有何事?”
“我从函谷关来!”长须老者撵着胡须,笑道,“少侠,你带着碧水晶晴兽进城,城中百姓见此凶兽,定然恐惧不已,慌乱间,造成人命,少侠免不了吃官司。不如这样吧,我暂时帮少侠带此凶兽,等少侠要出远门时候,我再把它还给你!”
“这个……”秋小恒惊疑不定,长须老者的话说得有几分道理,不过,碧水晶晴兽异常凶猛,这老先生是否带得了。
长须老者见秋小恒怀疑他,它微微一笑,骑着青牛到了碧水晶晴兽的身边,用手拍拍碧水晶晴兽的前腿,祥和地说道:“碧水晶晴兽,和我走吧,这楼兰城并非你的去处!”
“呜……”碧水晶晴兽答应了一声。长须老者抚须大笑,骑着青牛不紧不慢地朝城郊走去,碧水晶晴兽乖乖跟在他的身后,一起和长须老者出了城郊。
秋小恒看傻了眼,长须老者说走,碧水晶晴兽就这样跟着长须老者走了,这老者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他朝着长须老者远去的背影大喊道:“喂,老先生,那我怎么找你呢?”
“不急,不急,我们很快就会见面!”长须老者也不回头,径自朝前走,口中又念起一些秋小恒听不懂得话:“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怪人!”秋小恒嘟囔了一句,他没有了碧水晶晴兽,威风也一下子减了许多。他不管碧水晶晴兽和长须老者,他只顾自己进楼兰城中。来到楼兰城中,他站在楼兰城街道中央,街道中央人群熙熙攘攘,货物满街,琳琅满目,叫卖声、车马声此起彼伏,一番繁荣的景象。
“我秋小恒,秋少侠回来了!”秋小恒朝着大街高声喊道。可是街道的声音太嘈杂,秋小恒的声音被掩盖在了吵闹声中,只有和秋小恒擦肩而过的一位妇女听到,她回头,白了秋小恒一眼,骂了句“神经病”又匆匆走了。
秋小恒无奈地摇了摇头,竟然没有人欢迎他这位远道而来的游侠,还真无趣。他一边抱怨,一边观赏着这座离开有三年之久的楼兰城。他走个几步,只听肚子“咕咕”叫起来,他摸摸肚皮,从昨晚到现在折腾了一夜,到也饿了。他掏掏衣袋,摸出几两碎银。这些碎银与他穿的衣服,腰挂的宝剑一样的来路,同是昨天路过乱坟岗时,从死去的剑客身上搜来的。他掂了掂碎银,有三两之多,他满心喜欢,朝一家酒楼走去。
“富贵酒楼”是楼兰城一家老字号酒楼,秋小恒到了酒楼中,在酒楼最安静的地方找了一个空位子坐下,酒楼小二见客人到,匆忙上来低头哈腰地问“客官,吃点什么?”
秋小恒伸了伸腰,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把青霜宝剑放在桌子一角,故作大方道:“有什么好吃好喝的,都给本少侠拿上来!”
“这……”店小二显出有点为难的样子。
“怎么?怕我给不起钱?”秋小恒怒目注视店小二,一伸手,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重击之下,桌子似乎要散架一般。
“没……没,我这就去!”店小二见秋小恒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再惊疑地看了眼秋小恒手中的青霜宝剑,只得乖乖的转下楼去。秋小恒见店小二走远了,从凳子上一下子跳起,甩着刚才拍桌子发烫发红的手,口中嚷着,“好痛!好痛!”
不一会,秋小恒桌前摆上了一只烧鸡和一罐花雕。“好香啊!”秋小恒闻了闻烧鸡,肚中饿急,也不顾形象,一手拿着烧鸡,一手抓着花雕,狼吞虎咽,吃了半晌,才发现烧鸡少了一只大腿,秋小恒一拍桌子,怒喝道:“小二,我的烧鸡为什么少了一只鸡腿呢?”
店小二匆忙赶来,见秋小恒手中的烧鸡果然少了一只鸡腿,口中喃喃道:“这……这!”
秋小恒横眉道:“这什么这?是不是你偷吃我的烧鸡,快叫老板来!”
“这……”店小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这时,从酒楼里转出一个胖墩墩的少年,这少年有五尺高,全身肥肉,宛如一个肉丸子,走动时,全身肥肉都在摆动。胖少年走到秋小恒身前,“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哭道,“少侠啊,是我吃了你鸡腿,大人不计小人过,你就放过我吧!如果你把我偷吃鸡腿的事情告诉老板,老板会赶我走的!”胖少年哭声悲天呼地,那伤心程度,像是死了爹娘。
秋小恒听胖少年哭得悲切,火气全消。他本善良的人,不忍心责怪胖少年,他招招手,说道:“好好!你不要哭了,我不怪你就是了!”他说着继续低头喝酒吃肉。
胖少年依然跪在地上,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秋小恒啃着鸡腿,他看着看着,“哇”地一声又大哭起来。秋小恒放下酒壶和鸡肉,暗道,“奇了,我不怪罪他了,他为什么还不走?”秋小恒又见胖少年盯着他手中的鸡腿,顿知其意,他用力拧下剩下的独鸡腿,甩给胖少年道:“我真算怕你了,拿着这只鸡腿,换个地方哭去,不要在我面前唠唠叨叨,婆婆妈妈,唧唧歪歪,烦死人了!”
胖少年又得一只鸡腿,大喜,他捧着鸡腿,咽了口口水,连声说谢谢,慌忙转身朝后院而去。秋小恒打量着胖少年的背影,不屑地道:“切!总有一天肥死你!”
胖少年听到秋小恒的话音,突然转过头来,握着鸡腿,睁大眼睛,缓步朝秋小恒走来。秋小恒见胖少年走近,急了,一手稳稳抱着花雕,一手紧抓着剩下的烧鸡,口中不住地说道:“喂喂……胖子,你想做什么?你已经吃了我一只鸡腿,我刚才又给你一只,你还不满足啊!”
胖少年逼到秋小恒身前,低头小声问道:“你是不是姓秋?叫秋小恒?”
“我……我是,你……你是怎么知道的?”秋小恒答着,生怕对方来抢他手中的烧鸡,把烧鸡藏向身体另一侧。
胖少年一听是秋小恒,“砰”地跪倒在秋小恒身前,拉着秋小恒的上衣,高声哭道:“小恒啊,我想你想得好苦啊!”
“你是?”秋小恒一头雾水。
“小恒啊!我是你兄弟瘦猴啊,你忘记了吗?”胖少年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吃力地站起身来,拍着秋小恒的肩膀,转悲为喜,高兴道,“好兄弟,你终于回来了,我总算见到你了!”
“你……你是瘦猴?”秋小恒吃惊的用手指着胖少年满是肥肉的身体,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把这个胖子和瘦猴联系在一起。
“兄弟,我真是瘦猴啊!你忘记了吗,当年我们一起住在城东的破庙里,有一个雨天,你病了,是我淋着雨,挨家挨户乞讨,治好你的啊!”
“好兄弟,你真是瘦猴啊!”秋小恒上前,一把抱住胖少年的,也感伤道,“兄弟,我四处游历这三年中,也时常想到好兄弟你啊!”两兄弟说着抱在一起。故人相逢,泪如雨下,伤感不已,站在一边的店小二见此情形,也在一边用毛巾擦着泪水。
伤感过了,秋小恒把胖少年拉到桌位上坐定,好奇问道:“兄弟,三年前,我离开楼兰城时候,你还是一副皮包骨头的身形,今日为何如此体态?”
胖少年无奈地摇摇头,长叹道:“哎,说来话长,三年前,你离开楼兰城后,我在楼兰城内乞讨。这酒家的店主见我可怜,让我在店中做了一个酒保。做酒保后,因为酒楼每日有大量的剩汤剩菜,我平日又饿苦了,所以这些剩汤剩菜就成为我盘中餐,结果,三年吃下来,我由一只瘦猴吃成一头肥猪,现在大家不再叫我瘦猴了,都叫我胖胖!”
秋小恒双手端着酒肉,抬着头,感慨道:“苍天啊,天理何在?我离开楼兰城三年,再次回到这里,其他的都没变,变化最大的既然是我的好兄弟!”秋小恒一拍桌子道,“好兄弟,难得我们相聚,我们今天要好好庆祝一顿!”
“好说好说!”胖胖转头对站在一边的店小二道,“小二兄弟,今日我和小恒好兄弟相聚,要好好庆祝一番,你再搬一坛花雕,八只烧鸡上来。”
“八只?”秋小恒拉长声音,伸出一只巴掌,又用另一只手加了三个指头。他左右看着双手,既惊讶,又无法想象怎么吃掉八只烧鸡。
“嘿,兄弟,你吃不了,不是还有我吗?”胖胖拍拍大肚皮,满脸憨笑。
不一会,店小二端来了八只烧鸡和一坛花雕,都摆在桌前。胖胖左手握着酒坛,右手拎着一只烧鸡,说道:“好兄弟,难得相聚,好好吃一顿!”
“我……我吃饱,兄弟自便,这顿全算我的!”秋小恒咧咧嘴。
“那我就不客气了!”胖胖说着,一顿风卷残云,只见烧鸡从左嘴角进入他口中,像剥皮一般,“啪嗒”一下子从右嘴角吐出一截鸡骨头。他一边嚼着肉,一边喝着酒,美美地,模糊不清道,“好吃,好吃!”
数刻功夫,八只烧鸡和一罐花雕就被胖胖吃完了,胖胖微笑着,靠在椅子上,摸着圆鼓鼓的肚皮,打着饱嗝,打量着满桌面的鸡骨头,微带醉意爽快地道:“兄弟,今天为庆祝你回来,是我吃得最饱的一天。”
秋小恒一罐花雕喝下肚,已半醉,又见胖胖吃得神速,都看得呆了。他摇摇脑袋,清醒下大脑,醉笑道:“以后,等我找到宝藏,天天给兄弟买八只烧鸡!每天都让你吃得饱饱的!”
胖胖醉意正浓,挨近秋小恒,好奇道:“兄弟,你说的是什么宝藏?”
秋小恒把头靠近胖胖,拍拍藏在胸口的《乾坤图》,小声道:“兄弟,我得到一张藏宝图,不用多久,我就可以成为楼兰城最富有的人,哈哈哈!”
“哈哈哈……”胖胖和秋小恒一起大笑着,胖胖靠在椅子上,一手指着秋小恒,醉道,“等兄弟你……你找到宝藏,我可要每顿吃十……十只烧鸡。”
“没问题,没问题!到时咱哥俩吃香的,喝辣的!”秋小恒端起花雕,朝胖胖说道,“好兄弟,为我们美好明天,来,来,干了!”
“干!”两只花雕酒罐碰到一起,只听“汩汩”作响,酒流进了喉咙,顷刻,两只花雕罐内滴酒不剩,胖胖醉倒在桌子上,秋小恒摇晃着身体,朝店小二高声道,“小二,再……再来两坛花雕,今天不醉不归!”秋小恒喊完,又抱着酒罐瘫倒在椅子上。
秋小恒不知自己在桌子上睡了多久,只听“咚咚”一阵敲桌子的声音。秋小恒抬起头,见三位身穿官衣的官差站在桌子前,为首的官差喝道:“秋小恒,有人告发你谋财害命,随我到官府走一趟!”
“我?谋财害命!”秋小恒指着自己的鼻子,醉吁吁摇摆着身体问,“兄台,你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为首官差喝道:“谁和你开玩笑!快跟我走!”
秋小恒摇摇晃晃站起身,一把抓起桌子上的青霜宝剑,笑道:“兄台,我堂堂秋少侠,你说跟你们走,我就跟你们走,那岂不是坏了本少侠的名头!”
“大胆,敢拒捕!”为首官差怒道。这时,趴在桌子上的胖胖睡意朦胧,也站起身来,他右手提着花雕酒罐,指着三位官差道,“我……我兄弟不愿跟你们去,拒捕就拒捕,你们能怎么着?”
为首的官差见两个醉汉疯言疯语,怒不可遏,他朝身后两位官差大吼道:“把这两个酒徒给我拿下!”他说着,“哗啦”抽出手中的剑。
秋小恒见对方要动手,也抽出手中的青霜宝剑,把剑鞘甩在一边,拍着胸膛,对胖胖道:“兄弟,就三个鸟人,在我秋少侠面前,何足挂齿,你站一边去,看我怎么收拾他们。”他说着,摇晃着身体,用手扒了扒站在身前的胖胖。
“好兄弟!这是我地盘上,让我来!”胖胖满口喷着酒气,一把把秋小恒拉到身后,扬手一甩酒罐,瞪着眼睛,朝三位官差说道,“今……今天,让胖胖我……我好好教训……”
话未说完,只听“哐当”一声,胖胖手中的酒罐碎了。胖胖只感手一轻,连忙回头看,刚才扬手时,一不小心,手中的酒罐正好砸在了秋小恒的头上。胖胖睁大着眼睛,蒙着嘴,注视着鲜血从秋小恒头上一滴滴流下面颊。
“好兄弟,你……”秋小恒摇晃了着身体,摸了一把头上滴下的血,只感头脑眩晕,“咚”地仰天砸倒在地上。
“给我上!”为首的官差一声令下,三位官差一拥而上,七手八脚把秋小恒和胖胖捆个结结实实。等捆好了,为首的押着胖胖,两位官差抬着秋小恒,带上秋小恒的青霜宝剑,朝着官府衙门走去。
“喂喂!他们还没有结酒饭钱呢!”店小二醒悟,叫喊着追出酒店中,可是官差仰着头,只管带着秋小恒和胖胖离开,哪考虑什么酒钱饭费,官差直接把秋小恒和胖胖带到了府衙。
“哗!”昏迷的秋小恒只觉身上突然一阵冰凉,他猛然睁开眼睛,见一个官差提着一只空木桶站在身前,他一阵寒冷,原来全身都湿透了,酒意也一下子醒了。他揉了揉模糊的眼,又看了一眼四周,两边站满军士,正前方是一块写着“正大光明”的红色牌匾,牌匾下坐着一位油头肥脑身穿大红袍的官老爷,官老爷右手边站立着一位贼眉鼠眼的瘦师爷。
又是“哗”的一声,秋小恒听到身后水响,他连忙转头,看到胖胖正被官差从头顶浇了一桶水,一桶水淋在胖胖头上,胖胖也醒了!
“咚!”官老爷一拍手中的堂木,严声道:“大胆秋小恒,你谋财害命,还敢拒捕,你可知罪?”
秋小恒心中一惊,一副无辜样,连连喊冤,他浪迹江湖,偶尔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那也是迫于无奈,至于谋财害命,伤天害理的事情却从来未曾做过。
官老爷见秋小恒连连喊冤,高声道:“带原告,单微!”
不一会,一位衣着简陋,白面素颜的少女走上大堂来,她走到到秋小恒的身边,和秋小恒并排跪在一起,连连磕头说道:“请官老爷一定要为小女做主!”
秋小恒斜眼一看,这少女虽然白衣素颜,可是长得清纯秀丽,似乎有些面熟,可是又记不起在何处见过。秋小恒暗道,这三年来见过的人不下数万,看谁都面熟,所以也不愿深想。
堂上的官老爷抬头瞄下堂中,双眼色迷迷地注视着少女,他站起来想下来搀扶少女。立在右边的师爷暗咳了一声,官老爷自知失礼,他一拍堂木,连忙坐端正了,柔声道:“单微姑娘,请起,请起,有何事,只管说来,本官为你做主。”
秋小恒匆忙说道:“姑娘啊,我和你素未谋面,又从未结仇,你为何告我谋财害命,你是不是搞错啦!”
官老爷一拍堂木,喝道:“大胆秋小恒,还轮不到你说话!”秋小恒只好闭口不言,他想听听这位叫单微的少女要说出什么事情来。
单微跪在大堂上,可怜楚楚道:“官老爷,小女有一个行走江湖的哥哥,近日,哥哥路过乱坟岗时,被歹人杀死,杀死后,还被歹人夺了哥哥随身携带的青霜宝剑以及身上的衣服,我哥哥死得好惨啊,请官老爷为小女做主。”单微说着,在大堂上嘤嘤哭起来。
秋小恒听到乱坟岗,头脑一阵发热,连声喊冤道:“老爷啊!小民冤枉!小民冤枉!”
官老爷一抬手,叫下人带上秋小恒所配的青霜宝剑,朝大堂上一扔,指着秋小恒身上的衣物,喝道:“秋小恒,赃物都在此,你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
“这……”毕竟秋小恒巧舌如簧,他把路过乱坟岗,见到死者,然后剥去死者衣服,盗走青霜宝剑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说完了,低眉垂眼等着官老爷发落。
站在一边的师爷走到官老爷的身边,低耳小声说了几句,官老爷听后,又拍堂木道:“大胆刁民秋小恒,物证俱全,还敢狡辩,带下去,给我重打一百杖,还有这胖子,协助犯人秋小恒拒捕,同罪,也给我带下去重打一百杖!”
“冤枉啊!”秋小恒和胖胖同时喊起来,可是哪里还起作用,两人被军士连拖带拉,弄出大堂外,按到在两张长凳上。两边军士架着木杖,就要开打!
秋小恒看着目瞪口呆的胖胖,沮丧地道:“好兄弟,是我害了你,让你遭此恶棍,兄弟我对不起你啊,等打完了,我买十只烧鸡给你!”
胖胖浅浅一笑,故作镇定道:“好兄弟,能和你一起挨打,兄弟无怨无悔,记住哦,打完了,你说过要买十只烧鸡给我的。”胖胖的双眼又浮现出烧鸡的大腿。
旁边的军士听着秋小恒和胖胖之间的对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二位,烧鸡不用买了,等会一百杖下去,你们的屁股就成烧鸡了,红扑扑,油嫩嫩的!”
胖胖抬起头来,合上双掌,闭着眼睛,朝着军士连连拜道,“各位军爷,下手轻一点,轻一点,我这身肥肉不禁打!”
话音刚落,师爷摇头晃脑地走出来,他背着手,在秋小恒和胖胖眼前来回走动,细声说道:“你两兄弟还挺义气!”他蹲下来,摸了摸胖胖的脸,“好多肉,真想狠狠捏一下!”师爷说着,狠狠捏了一下胖胖的脸,胖胖口中传出一阵杀猪声。师爷蒙着耳朵,把头迈向另一边,低耳对秋小恒说道:“秋少侠,其实,那位乱坟岗剑客的死因,我们已经查明,只不过……”师爷说了半截顿住了。
秋小恒听师爷说查出了死因,急问道:“师爷,那么说来,我和胖胖就不用挨打了?”
“这个嘛……”师爷站起生来,背着手,背对着秋小恒和胖胖,不住滑动着拇指和食指。
“钱!”秋小恒和胖胖异口同声地喊道。
师爷一听两人喊出声来,匆忙蹲下来,挡住秋小恒和胖胖的嘴说:“二位,我们大人清正廉明,怎么会向你等要钱呢!”师爷说着朝秋小恒和胖胖挤了挤眼。
“哦!”秋小恒和胖胖会意,秋小恒扭头问胖胖,“兄弟,你身上可带有银两?”
胖胖摸了摸怀中,掏出几个铜板,小心翼翼端在手中,缓缓递给秋小恒道:“好兄弟,这是我这些年的积蓄,舍不得吃省下的,全部给你!”秋小恒也从怀中掏出几个碎银,和胖胖的铜板放在一起,递给师爷说,“师爷,我们只有这些家当,还望师爷高抬贵手,放了我和我兄弟!”
师爷睁大着鼠眼,满脸贼笑,接过秋小恒手中的银两,揣在怀中。等装好后,脸色一变,怒喝道:“大胆秋小恒,你认为是打发叫花子啊,众军士给我打!”师爷说完,背着手,朝大堂快步而去。
“师爷,师爷……”秋小恒和胖胖无奈地哀吼着,四个军士上来,按住秋小恒和胖胖,两个军士举着红漆大棍,就要下手。眼看军士的棍棒要落下,胖胖高声喊道:“停!停!小恒好兄弟,你把藏宝图给他们吧,不要让他们打我啊!”
“停!”师爷听到胖胖说藏宝图,连忙转身,回到秋小恒和胖胖身边,他蹲下来,满面笑容,温和地问道:“小胖,你说什么藏宝图?”
胖胖歪歪头,嘟起嘴,用嘴指着秋小恒说:“我兄弟有一张藏宝图,你找他,向他要吧!”
师爷把头转向秋小恒,睁着鼠眼,咧着嘴,笑问道,“秋少侠,什么藏宝图,你把藏宝图交出来,我一定请求大人放了你和你的好兄弟。”
“罢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叫他们先松开我和我兄弟!”秋小恒眼看到了今日地步,保命要紧,哪里还管得什么藏宝图。
师爷向两边的军士挥挥手,让军士放开秋小恒和胖胖。秋小恒直起腰板,拉了拉衣服,从怀中掏出《乾坤图》,递给师爷道:“这就是藏宝图!”
师爷接过《乾坤图》,打开翻看了一会,他的嘴角露出一丝贼笑,他猛地收起《乾坤图》,藏在衣袖中道:“秋少侠,你稍等片刻,我这去回禀老爷,替你俩说情!”师爷说着,迈着鼠步,快速进大堂中。
不一会,师爷又快步走出堂外,背着手,高声朝军士道:“案情有新发现,老爷说记下二位的罚杖,带二位犯人回大堂中,听老爷重新发落!”秋小恒和胖胖听重新发落,两人总算松了口气,像斗败的公鸡,没精打采地瘫坐在椅子上。师爷疾步上来,向秋小恒低耳道,“秋少侠,刚才我把藏宝图献给老爷,老爷说,藏宝图是秋少侠带来的,他不能独吞这份宝藏!所以老爷决定,等找到宝藏后,和二位三七分账,老爷七,你们三,你看如何?”
“好啊!”秋小恒和胖胖精神一振,欣喜不已,虽然藏宝图送给了官老爷,可总算还有钱财可分,到时,靠着那三分的宝藏,照样是吃香的,喝辣的。秋小恒和胖胖又“呵呵”地傻笑起来。
“不过……”师爷用一只手指抓着耳腮,有所思地说道,“不过,这寻找宝藏的事情嘛!就要靠秋少侠你了!”
秋小恒和胖胖一窘,原来三七分账是这么回事。秋小恒转念想:“没事,没事,到时找到宝藏,他带着胖胖远离楼兰城,逃到一个官老爷鞭长莫及的地方,看他们怎么三七分账。”
胖胖在一边很生气道:“师爷,为何寻找宝藏的事情只靠我兄弟,我胖胖也有几分手段,我要和小恒兄弟一起去!”
师爷哈哈奸笑道:“小胖你嘛!就不指望你了,你就安心呆在楼兰城中,老爷会给秋少侠一年时间去找宝藏,如果秋少侠找不回来……”
小胖急问道:“找不回来怎么样?”
师爷眼中露出杀气,举着右手,比作刀状,摆了个砍头的造型,裂牙冷冷朝小胖道:“找不回,就把你脑袋咔嚓一下!”
胖胖听到要砍他的头,吓得一下子跳起来,急跑过来,抱住秋小恒,颤声道:“好兄弟,我的性命全在你手中,你可要救救我啊!”
师爷见小胖吓得颤抖,复而笑道:“秋少侠,我相信你会找到宝藏的,老爷也会动用楼兰城的全部力量,鼎力协助你,你们只管放心!放心!”师爷说着转身朝大堂而去。
小胖气道:“要掉的是我脑袋,又不是你脑袋,放心个鸟!”
等师爷走远了,站在两边的军士,在地面上敲打着红漆大杖,朝秋小恒和胖胖喝道:“你俩还不回大堂中,是不是要吃吃红漆大杖的滋味!”
“是!是!”秋小恒连声答复着,拉着胖胖,慌忙回到大堂中。官老爷端端正正坐在大堂上,见秋小恒和胖胖重新再大堂中跪下,他一拍堂木,缓声说道:“刚才,师爷前去查看本案死者的尸首,案情又发现新情况。死者全身没有打斗的痕迹,只有喉咙处有一排血牙,经过本官仔细周密地分析,再联系这些天连续发生的吸血杀人大案,判断出这起凶杀案并非人所为,而是被妖物所害。”
“什么妖物?”堂下跪着的单微姑娘见案情直转而下,匆忙问道,“还请老爷明断!”
官老爷朝师爷招手道:“师爷,死者的尸首停在堂外,你带单微姑娘去看看脖子的伤口,一看就明白了!”
师爷走下大堂,客气地对单微姑娘道:“姑娘,请随我来!”单微姑娘跟着师爷走出堂,朝停尸的地方而去。官老爷在堂上伸了伸腰,喝了一口茶,闭目休息。片刻,大堂上传来官老爷的呼噜声,秋小恒和胖胖悄悄抬起头来,官老爷歪戴着官帽,鼻子吹着一个气泡,像猪一般睡着了。
半刻钟的功夫,师爷又带着单微姑娘重新回到大堂中,单微继续跪在堂中,师爷缓步走到官老爷的身边,拍拍官老爷的脸,轻声道:“老爷!老爷!”
官老爷睁开眼睛,怒道:“师爷,你没看到本老爷睡得正好!你喊个鸟!”
这时,秋小恒和胖胖在堂下暗笑不止。师爷给官老爷使了几个眼色,官老爷猛然醒悟,他扶正帽子,拉拉官衣,揉揉眼睛,端坐着,严正道:“单微姑娘,可看到你哥哥的伤口?”
“大人明察,我哥哥果然被妖物所伤,他死得好惨啊!”单微姑娘说着,又悲伤地哭泣起来,不时用衣袖抹着眼角,拜道,“还请官老爷为小女做主!”
官老爷道:“姑娘放心,本官已经派了楼兰城的军士去追查这妖物,并贴出告示,号召天下英雄除了此妖物,我相信不用多久,一定能查一个水落石出,到时再给姑娘一个圆满的答复。”
秋小恒一听,大喜,尽管还没有找到凶手,但是已经排除他不是杀人凶手。为了尽早脱开干系,秋小恒喊道:“官老爷,既然杀人凶手不是草民,那么这里没有草民的事情了,草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咚”的一声,官老爷狠狠砸了一下堂木,喝道:“大胆秋小恒,虽然你不是杀人凶手,可是你见财眼开,盗走死者的宝剑和衣物,还敢拒捕,这些,你可脱得了干系,看来不给点颜色看看,无法树本官正气。”
秋小恒一惊,连忙给堂上的师爷使了几个眼色,师爷会意,朝官老爷说道:“老爷,秋小恒盗走宝剑和衣物,又拒捕,的确罪不可恕。可是眼下,单微姑娘的哥哥刚死去,她在楼兰城中又无亲人,一个姑娘家要安葬死者,置办后事极其不易,不如这样吧,作为惩戒,安葬死者的事情全部由秋小恒来负责。这也不失老爷宽怀待人,爱民如子的风范!”
“师爷说的正合吾心!”官老爷得意地点点头,朝堂下跪着的秋小恒喝道,“秋小恒,你就按照师爷说的办,如敢违抗,罪上加罪!本案已了,退堂!”官老爷拂袖而去。
“是,是,全部按照老爷说的办!”秋小恒口中虽然答应着,但是为难不已,他心中念道,本来胖胖有几个铜板,他也有几两纹银,结果一路审问下来,这些钱财全部被师爷搜刮去了,他哪里还有钱埋葬死者。
师爷见秋小恒面有难色,知其意,他走下堂来,从怀中摸出从秋小恒和胖胖那里敲诈来的银两,递给单微姑娘道:“单微姑娘,老爷爱民如子,这几两纹银是老爷给你的,你拿去,做为你哥哥的安葬费吧!”单微姑娘得到纹银,连声叩谢不止。
秋小恒和胖胖见师爷用官老爷的名誉,把搜刮去的银两交给单微姑娘,都看傻了眼,真可谓羊毛出在羊身上,两人心中叫苦不迭,却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