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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社会调查(1)

国内外专家普遍认为,现代社会调查研究方法等于问卷加抽样。问卷调查作为现代定量研究的主要手段和方法在调查研究中起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边燕杰教授在《关于问卷调查方法的思考》一文中曾论述道:问卷调查,作为学术研究和资料搜集的方法,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后在西方各国发展起来的。

进入20世纪80年代,问卷调查已是许多社会科学学科搜集资料的主要方式。

以美国为例,20世纪90年代初,社会学领域公开发表的学术成果,53%是以分析问卷抽样调查结果为基础的,政治学是33%,经济学是28%,社会心理学是12%(Rossi等,1983),由于80年代和90年代问卷调查在这些学科有长足发展,这些数字普遍提高。

在新中国成立以前的社会调查研究,均未以问卷方式进行,而以蹲点观察、座谈会、深度访谈等“社区研究方法”为主,问卷的使用只是为了记录有关数据,是次要的(韩明谟,1996)。1952年和1978年间,社会学的教学研究在国内停顿了27年,没有社会学者从事任何形式的学术性调查。问卷调查的兴起,是1979年恢复、重建社会学以后的事。

问卷调查方法帮助我们搜集系统的数量化资料,经验理论假设,这个作用是公认的。但是,问卷调查分析成果是否学术性、学术水平有多高,除了学术取向外,关键是看问卷设计是否符合学术研究的标准。为此,设计问卷要有一套专门的知识和经验,否则,问卷的学术地位是无法保证的。学习这套知识,探索这套经验,不断提高问卷的设计质量,是保证问卷调查的学术性的基本条件。

从学术研究的发展看,无论西方还是中国,问卷调查都是学术性调查研究的基本方法,所以有必要研究和发展这个方法,推动社会的调查研究。当然,提高问卷调查的学术地位,至少在社会学领域,必须强调理论的应用,将问卷调查与理论研究结合起来。需要明确的是,问卷调查只是一个方式、一种方法。探索和证明理论假设,提高我们认识和分析社会的能力,方是目的①。

第一节问卷设计

一、问卷的作用和类型

问卷又称调查表,或问卷表,就是为了调查研究而设计的问题表格。它既是一种搜集数据的结构化技术,又是实施各种调查方法的一种必备的工具,一种类似于体温表、测量器、磅秤那样的工具。它与这些工具所不同的是,问卷以书面的形式按顺序事先设计的反映调查目的和调查内容的一系列问题及答案组成的,从调查对象那里获取信息的表格。

在调查研究中采用问卷来搜集资料有很多优点,问卷调查与抽样技术相结合的方法在社会调查中得到越来越广泛的应用。

1问卷的作用

问卷在调查过程中的作用如下:(1)问卷是调查中广泛使用的一种工具;(2)提供标准化的数据搜集程序;(3)访问员了解应答者信息的工具;(4)提供委托方管理决策所需的信息;(5)将研究目标转化为具体的问题;(6)实施方便,提高精度;(7)易于对资料进行统计处理和定量分析;(8)节省调查时间,提高调查效率。

图71说明了问卷在调研目标和调研信息之间的中心地位。制作一份优秀的问卷既需要努力的工作,也需要有创造力。如果问卷设计得不好,那么所有精心制作的抽样计划、训练有素的访问人员、合理的数据分析技术和良好的编辑和编码都将徒然无用。不科学的、不规范的问卷设计将导致不完全的信息、不准确的数据而且导致不必要的高成本。

也正如有的研究人员所肯定的:“调查问卷有六种主要功能:(1)把研究目标转化为特定的问题;(2)使问题和答案范围标准化,让每一个人面临同样的问题环境;(3)通过措辞、问题流程和卷面形象来获得应答者的合作,并在整个谈话中激励被访问者;(4)可作为调研的永久记录;(5)它们能加快数据分析的进程,例如有些公司使用能被计算机扫描的问卷来快速处理原始数据;(6)它们包括测定可行性假设的信息,如安排测试一再测试或等效形式的问题,并可以据此验证调研参与者的有效性。正因为调查问卷有以上功能,所以,它是调研过程中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研究表明,调查问卷的设计直接影响所搜集到的数据的质量。即使有经验的调研者也不能弥补问卷上的缺陷。”

2问卷的类型

问卷的类型,可以从不同的角度进行划分。如按问题答案划分,可分为结构式、无结构式、开放式三种;如按调查方式划分,可分为访问问卷和自填问卷;如按问卷用途分,可分为甄别问卷、调查问卷和回访问卷等。

(1)按问题答案划分

问卷可分为结构式、开放式、半结构式三种基本类型。

①结构式

通常也称为封闭式或闭口式。这种问卷的答案,研究者在问卷上早已确定,由回卷者认真选择一个回答划上圈或打上钩就可以了。

优点:

(a)答案标准化,回卷者的答案可相互加以比较。

(b)便于资料处理,答案事先编了码,可直接转入电脑处理。

(c)回答者对问题意思比较容易明白。

(d)答案较完整,减少不相干的回答。

(e)当问及敏感性与威胁性问题时,因为答案已编码,比较容易取得合作。

不少调查,尤其是大型的调查,一般都用这种结构式的问卷。但此种问卷也有其先天性的无法克服的缺陷。

缺点:

(a)回答者在不清楚问题时,容易胡乱打钩。

(b)回卷者与研究者对问题有不同解释与理解时,勾出的答案意义容易使研究者误解。

(c)有时容易在两个答案之间圈错或勾错。

(d)一个问题有好多种可能的回答,全部列出,会浪费回卷者的时间。

②开放式开放式也称之为开口式。这种问卷不设置固定的答案,让回卷者自由发挥。

优点:

(a)当研究者不知道答案时,可由回答者自己填写,提供答案。

(b)能让回卷者充分发表意见及看法,回答详尽。

(c)特别适用于问题复杂,需要列出太多的答案项目,可能变化的情况太多的问题。

缺点:

(a)可能答非所问,收回一些无用的资料。

(b)提供的答案不划一,不标准,难以处理。

(c)要求回卷者有较高的文化水平、表达能力。

(d)这类问题往往是探索性与广泛性的问题,回卷者可能不清楚研究者的意思及确切的含义。

(e)有时回卷者不愿多花时间,因而拒绝率高。

(f)空间多,纸张多,问卷长而厚。

③半结构式

这种问卷介乎于结构式和开放式两者之间,问题的答案既有固定的、标准的,也有让回卷者自由发挥的,吸取了两者的长处。这类问卷在实际调查中运用还是比较广泛的。

(2)按调查方式分

按调查方式分,问卷可分为发送问卷和邮寄问卷两类。发送问卷是由调查员直接将问卷送到被访问者手中,并由调查员直接回收的调查形式。而邮寄问卷是由调查单位直接邮寄给被访者,被访者自己填答后,再邮寄回调查单位的调查形式。

相比而言,访问问卷的回收率最高,填答的结果也最可靠,但是成本高,费时长,这种问卷的回收率一般要求在90%以上;邮寄问卷,回收率低,调查过程不能进行控制,因此可信性与有效性都较低。而且由于回收率低,会导致样本出现偏差,影响样本对总体的推断。一般来讲,邮寄问卷的回收率在50%左右就可以了;发送式自填问卷的优缺点介于上述两者之间,回收率要求在60%~70%以上。

(3)按问卷用途分

按问卷用途来分,一般来讲,问卷调查都包括三种类型的问卷,即甄别问卷、调查问卷和回访问卷(复核问卷)。

二、问卷的结构和内容

问卷表的一般结构有标题、说明、主体、编码号、致谢语和调查实施情况记录六个部分组成。

1标题

每份问卷都有一个研究主题。研究者应开宗明义定个题目,反映这个研究主题,使人一目了然,增强填答者的兴趣和责任感。例如,“厂级干部推荐表”,这个问卷的标题,把该厂人事部门的调查内容和范围反映出来了。又如,“中国青年的生育意愿调查”这个标题,把调查对象和调查中心内容和盘托出,十分鲜明。

我们在这里提这个常识性问题并不是多此一举,在实际工作中,有的同志不注意问卷的标题,要么没有标题,要么列一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标题。

2说明

问卷前面应有一个说明。这个说明可以是一封告调查对象的信,也可以是指导语,说明这个调查的目的意义,填答问卷的要求和注意事项,下面同时署上调查单位名称和年月。问卷的说明是十分必要的,对采用发放或邮寄办法使用的问卷尤其不可缺少。我们调查某个问题的目的意义和方法,不光要使所有参加调查工作的人知道,而且要使被调查的人员都知道。我们应该明白,被访者不是材料袋,他们也是调查研究的主人。因此,我们要让被访者去做的事,就要尊重他们,让他们知道为什么要去做,怎么去做。当他们明了目的意义和方法,就会给予很大的支持,积极认真的配合。信后署上调查研究单位(不是笼统的“家庭调查组”、“青年问题调查组”),这本身又是尊重被访对象的表现,是不可小视的。

问卷的信或指导语,长短由内容决定。但是,尽可能的简短扼要,务必废除废话和不实之词(如虚张声势、夸大其词一类的话)。

3主体

这是问卷主题的具体化,是问卷的核心部分。问题和答案是问卷的主体。

从形式上看,问题可分为开放式和封闭式两种。从内容上看,可分为事实性问题、断定性问题、假设性问题和敏感性问题等。

事实性问题——要求调查对象回答有关的事实情况,如姓名、性别、出生年月、文化程度、职业、工龄、民族、宗教信仰、家庭成员、经济收入、闲暇时间安排和行为举止等等。

断定性问题——假定某个调查对象在某个问题上确有其行为或态度,继续就其另一些行为或态度作进一步的了解。这种问题由两个或两个以上的问题相互衔接构成。前面一个问题是后面一个问题的前提,如长年订阅或坚持阅读《人民日报》的读者才需要转折回答第二个问题,如果回答是“否”的人,就不必填答第二个问题:你是经常阅读的哪些版面和专栏?所以这类问题又叫转折性问题。

假设性问题——假定某种情况已经发生,了解调查对象将采取什么行为或什么态度。

敏感性问题——所谓敏感性问题,是指涉及个人社会地位、政治声誉,不为法纪和一般社会道德所允许的行为,以及私生活等方面的问题。例如问:“您小时候是否偷拿过别人的钱物?”“您是否利用职务搞不正之风?”“您是否有贪污行为?”这类问题对那些事情已经败露或在押犯,已不是什么秘密,大多数能如实地回答。但是,对其他确有此类行为但尚未为他人所知的人来说,则总是企图回避,不说真话。要了解这些情况,就要想法变换提问方式或采取其他深入群众的调查方法。

4编码号

这并不是所有问卷都需要的项目。但是,在规模较大又需要运用电子计算机统计分析的调查,要求所有的资料数量化,与此相适应的问卷就要增加一项编码号内容。也就是在问卷主题内容的右边留一统一的空白顺序编上1、2、3……的号码(中间用一条竖线分开),用以填写答案的代码。整个问卷有多少种答案,就要有多少个编码号。如果一个问题有一个答案,就占用一个编码号,如果一个问题有三种答案,则需要占用三个编码号。答案的代码由研究者核对后填写在编码号右边的横线上。

5致谢语

为了表示对调查对象真诚合作的谢意,研究者应当在问卷的末端写上“感谢您的真诚合作!”或“谢谢您的大力协助!”等语。如果在说明中已经有了表示感谢的话,问卷之末就不必再写。

6实施记录

这个“实施情况记录”用大框显示,有的放在问卷主题内容之前,有的放在问卷最后,以研究者认为怎样方便为准。其作用是用以记录调查的完成情况和需要复查,校订的问题,格式和要求都比较灵活,调查访问员和复查员均在上面签写姓名和日期。

以上问卷的基本项目,是要求比较高的问卷所应有的结构内容。但是,通常使用的如征询意见表及一般调查问卷可以简单些,有一个标题、主体内容和致谢语及调查研究单位就可以了。

本教材附录有较为规范的学术调查问卷一份,此份问卷是由作者设计并负责带领复旦大学社会学系等师生进行《浦东新区社会发展》户卷调查时使用,可供参考。

三、问卷设计的一般程序

问卷设计是由一系列相关的工作过程构成的。为使问卷具有科学性、规范性,一般可参照以下程序进行(见图72)。

1步骤1:确定调研目的、来源和局限

调研开始经常会感到所需信息不足。因而,评价全部二手资料以确认所需信息是否搜集齐全是研究者的责任。

可以一起讨论一下本研究究竟需要些什么数据,询问的目标应当尽可能精确、清楚,如果这一步做得好,下面的步骤会更顺利、更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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