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志三步二步的急忙朝院门外奔去,见几个小二正气势汹汹的围住嬉皮笑脸的“南疯”老丐在那儿穷嚷着,他不由一笑道:“前辈,别和他们闹了,来吧!”
“南疯”老丐见林云志来了,也咧嘴一笑,便走了过来。店小二人见有客人出面,谅来这老花子访友不假,只好退了下去。两人一道向后院房中走去,“南疯”老丐一脚刚踏入房门,瞥见房中坐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连忙往后缩身。林云志一把拉住他道:“前辈,她不是外人,我来引见!”
“啊呀!阿弥陀佛,大慈大悲,我老化子生平见不得女人!”他这一嚷虽然声音不小,却将林云志窘得脖子通红。房内的杨玉珍听到了,忙起身来看,她见来了一个怪模怪样的老化子,不由暗自忖道:“志哥怎会与这老化子打交道?”
不过但她自幼对江湖上的一些奇人异士就有耳闻,所以并不敢存半分轻视之心,于是杨玉珍微微一笑道:“请进!”
“南疯”老丐嘻嘻哈哈的走进屋里,坐定之后,听林云志一番介绍,才知道这姑娘竟是名震江湖的“金龙旗主”新收不久的弟子。而杨玉珍一听林云志称呼“南疯”前辈,便知道这老花子就是丐帮的掌门“南疯”乞丐,不由得当即肃然起敬。
客气完毕,林云志便向“南疯”老丐问道:“前辈,清早登门有什么大事吗?”他口中虽然如此问道,其实心中早已有了数。
“幽冥教刑司殿所属的五个司刑——苗疆五怪昨晚被打魂棒打杀,而且还悬尸在西门之外的树上,这事一早就轰动了整个渝州城!”
林云志有些故作吃惊道:“有这等事?”
“难道还有假的?”
“紫凤凰”杨玉珍瞟了一眼林云志,接口道:“现在江湖中说起招魂令的主人就如同谈虎色变一般,看来这神秘的恐怖人物要导致天下大乱了”
“南疯”老丐又道:“据说幽冥教前后算来已有二十多个高手丧命在了打魂棒下,却不知这幽冥教与招魂令的主人到底有何怨何仇!”
林云志淡淡的道:“当然是无风不起浪了,事出必定有因,只是局外人不得知而已!”
杨玉珍接口道:“这招魂令的主人心狠手辣,功力深不可测,而且神秘无比,如同神龙见首不见尾一般,只可惜我没有遇到他!”
“南疯”老丐听了杨玉珍的话觉得有些奇怪,正待要问,林云志又把话引开道:“南疯前辈,丐帮弟子遍天下,可查到那幽冥教的总坛在什么地方没有?”
“南疯”老丐偏着头想了想,道:“这个目前我老花子还不大清楚,不过幽冥教有二个分坛,分别设在巴南和蜀东,这新设的蜀东分坛就在渝州城!”
林云志听罢,心中不由暗道:“怪不得这渝州城到处都有幽冥教的爪牙。”接着他又问“南疯”老丐道:“前辈,那幽冥教对于属下屡遭打魂棒所杀,是个什么反应?”
“听说那教主极为震怒,已派出了数批高手人增援渝州,目前就渝州城而论,该教的高手就不在少数!”
林云志始终想不透“幽冥教”全力对付他的原因和如何得知“招魂令”的主人并非真的地府招魂左使“白无常”林冲的,这个谜团一直盘据在他的心里,让他不能释怀。同时,昨晚他在西门外毁去“苗疆五怪”中的四怪后,最后一怪却不知被何人杀死,这个神秘的人物显然已经对他的一切了如指掌,这也使他忧虑不已,因为他心里不能确定这人到底是谁。
三人正在谈话之间,只听得院中忽然传来了一阵格格荡笑和粗犷苍劲的嘎嘎怪声,这两种声音和在一起,直是刺耳之极。
林云志不期然的掉头往窗外一看,只见是“人尊”秦三娘正伴着一个高大威猛,面红如火的老者,一路往偏院走去。秦三娘不停的搔首弄姿,口中的格格浪笑之声直是令人作呕。
林云志一看到“人尊”秦三娘,脸上不自禁的就泛起了杀机,他恨不能马上把这淫毒双绝的女人毙在掌下,才觉得称心。
“南疯”老丐见林云志的脸色有异,随即低声说道:“小子,你看清楚了,那高大威猛的老者正是赤阳真君,这魔头年龄已经七十开外,但看上去却还不到五十!”
林云志激动的重复道:“赤阳真君?”
“不错,他正是那个跺跺脚江湖就会震动的大魔头!”
林云志口里唔了一声,心中却在转着念头:“这老魔名列地府叛孽录的第一名,不知他的功力究竟高到什么程度,不知是否斗得过他……”
杨玉珍有些关切的对林云志道:“志哥,我看你有点神不守舍的样子,是否劳累得有些过度了,我看你该休息一会儿才是!”
“南疯”老丐故作愁眉苦脸的道:“唉!我老化子六亲无靠,也没有个人关心,看来我该回城隍庙压石板去了,你们俩有话慢慢谈,再见!”说着,他便起身要走……
“前辈,你真的要走了?”
“走了!走了!我老花子可没有你这么清闲!”“南疯”老丐咧嘴嘻嘻一笑,随即便踢踏踢踏的离开了房间。林云志心知“南疯”老丐是见着了“赤阳真君”,要出去忙活正事,于是也不再劝阻。只是他和杨玉珍被“南疯”老丐一番半真半假的调侃,都感到脸上一阵躁红躁红的,汕汕不是滋味。
“南疯”老丐走了以后,林云志随即便让店小二在院落西厢替“紫凤凰”杨玉珍开了一个房间住下。一连二天,杨玉珍都寸步不离的盯着林云志,让他心中的计划无法去付诸于行动。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虽然林云志能够感受到杨玉珍的真情,但他却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能接受对方的感情,再者他根本就忘不了已经落水而亡的青衣少女欧阳青。而“紫凤凰”杨玉珍却一直沉醉在自己的单恋中,既是不舍又是心痛,她只期待林云志能够突然间回心转意,接受自己。
林云志见始终不能摆脱杨玉珍,心中直是烦闷不已,他甚至以为对方是“金龙旗主”故意安排来看住他的,因为“金龙旗主”不愿他与渝州所有的江湖高手对抗。
第三天早晨,像平常一样,林云志漱洗之后便在房中等着杨玉珍共进早餐,不料时至中午都还不见杨玉珍的踪影。随着时间的推移,林云志从不耐烦渐渐变成了担心,他不由在心中暗道:“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紫凤凰”杨玉珍毕竟是对他无数次援手的“金龙旗主”爱徒,林云志无可奈何的踱到了西院。见房间中空空如也,他不由大感惊奇,因为他知道杨玉珍不会不告而别,但事实上人却真的不在了,她到哪里去了?林云志不禁如坠云里雾中。
又是一天过去,他断定“紫凤凰”杨玉珍已经不辞而行,心想对方或许是临时有什么急事才来不及告辞,林云志心中不禁感到了一丝矛盾的轻松,不过能够肯定的是,他现在终于可以放心大胆的实行自己的计划了。
傍晚,渝州城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片刻,空气沉闷得让人感到有些窒息。所有为了“招魂令”主人而来的黑白两道高手,经过连日来的搜寻索探,始终没有发现这个神秘的恐怖人物的踪迹。他们像是张网以待的渔夫,但却等不到鱼的影子。“招魂令”的主人是否还在渝州城?无人知道。不少人开始气馁了,时时刻刻的搜寻、等待已经使他们彻底的不耐烦。
今天已是“招魂令”出现在渝州的第九天。就在夜幕降临的那一刻,震惊人心的事情忽然发生了。渝州城最大的酒楼“正天酒楼”的墙壁上,突然出现了一张两尺见方的字帖,字帖上方插了一支怪棒造型的令箭,字帖正中写了几个血红大字:“明晚三更七里坪候教!”
在所有人看来,这不仅是一种大胆的挑战,也意味着一场庞大的杀劫拉开了序幕。“招魂令”主人向聚集在渝州的黑白两道高手下达战书,这种行为可谓是疯狂已极。因为一个人的功力即使已经通天,也不敢狂妄到直接藐视数百位武林中的顶尖高手。
“招魂令”主人的如此做法,使得全城鼎沸,所有为他而来的高手们都在在惊诧之中看着他的挑战帖。“招魂令”主人的这一着,确实让他们震惊无比,于是所有人都怀上了同一个心思,那就是“招魂令”主人明知强敌环伺还敢公开应战,必然是有恃无恐,所以要想收拾这个神秘凶残的恐怖人物,必定要付出相当的代价。而这代价——就是血。
七里坪,渝州城东之外七里的一处荒坪。夜晚二更刚过,七里坪上已布满了幢幢人影,单只明里现身的就有二百之多,暗中有多少根本不得而知,他们所有的人都在等待“招魂令”主人的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