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得手的四怪之一忽然觉得情形不对,便想疾速收盅,只可惜已来不及了。他的本命神盅在“赤龙蛟”内丹的克制下,已被林云志体内的百年真气炼化,只听得他突然狂嗥了一声,便七孔泪泪冒出血来,随即就仰面栽倒了下去。
此刻,“苗疆五怪”已去其二,其余三怪见势不妙,纷纷慌忙收盅起身,几人这时已是心颤胆摇,凶焰尽失,只齐齐怨毒至极的向林云志瞪了一眼,就想转身离去。可此时的林云志那里还肯让三怪脱身,他身形一晃就拦在了三怪身前,阴寒至极的厉声道:“三位要想离去,可没这么容易!”
三怪的脸色陡然一变,其中一位目毗欲裂的道:“小鬼,你准备怎样?”
“要回去可以,必须回答我两个问题!”
三怪本身就凶残成性,又悲伤死去的两怪,此刻被林云志这一逼,顿时便生出了拼命之心,于是三怪齐齐一声闷哼,各以十二成功力猛然劈出了一掌。这挟毕生功力的三掌,自然是劲力万钧,惊人无比。
不料,林云志却丝毫不想避让,他想试试自己的功力能否在日后挑战群魔,于是他一声冷哼之后,双掌贯足全身真力便猛地推了出去……
忽然之间,只听得一声轰天巨响,随着三声闷哼,余下的苗疆三怪被震得齐齐连退了五步,身形一阵踉跄,“哇!哇!”声中,各喷出一口鲜血,脸色惨白凄厉得犹如鬼魅一般。而林云志的身形在一阵摇晃之后就戛然而止。
林云志一招试出深浅之后,随即便厉声喝道:“听着第一个问题,你们的教主是谁?”三怪只顾着喘息,几人目光灼灼,却是半声不吭。林云志见状,又沉声问道:“我再问一遍得不到答复的话,你们三人之中必定要死一人。听好了,你们的教主是谁?”
见三怪仍然是默声不语,林云志顿时脸色一变,杀机立现。只见他身形一闪即回,一声惨嗥声中,又是一怪毙命在了当场。其余二怪此时已是面如死灰,眼见对方的功力实在高出他们许多,其中一个咬牙切齿的道:“小鬼不必赶尽杀绝,你所问的我们不知道!”
林云志哪里肯信,他随即又道:“现在是第二个问题,如果不答复,你们两人只有一人能活着,幽冥教为何要追踪招魂令的主人?”
余下的两怪听罢林云志的问话,不禁面面相觑,颤栗不已,根本答不上话来。其实这两个问题五个老怪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入教迄今都还未见过教主的面,出来追踪“招魂令”主人也只不过是奉命行事。
林云志见久悬心中的两个问题得不到解答,心中的杀机不由愤愤的爆发了出来,只听得又是一声惨嗥,余下的两怪中又有一人倒在了地上。
“现在你回答我刚才的两个问题,否则你跟他们一样的待遇!”听得林云志发出了最后的通牒,仅存的一怪悲愤至极,不由嘶声喝道:“老夫与你拼了!”
那料他身形刚动,林云志已飞快的朝背后一摸,一根乌沉沉的二尺怪棒已执在了手中,双目之中更是充满了骇人的煞气。
“你说不说?”随着林云志最后一声暴喝,那仅存的一怪惊悸的退了一个大步,口中吃吃的惊叫道:“你……你……你是招魂……”
就在此刻,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轻叹。林云志那里想到半夜三更的荒郊竟然还有人隐身,而且他刚才已经露了真相,这心中的一惊真正是非同小可。他身形立马电射而起,疾逾陨星般的朝那发声处射去。
林云志的身法不可谓不快,但他扑到之时却一无所见,只有满空凄凉的月色普照着灰蒙蒙的无尽荒野。林云志将四周刚刚巡视了一遍,忽地想起还有一怪留在现场,若不把他毁去,只怕后果不堪设想。不料,待他奔回原地一看竟楞住了,因为那仅存的“苗疆五怪”之一已经横尸在了当场。
这是怎么回事?林云志的心中不禁涌出了一片疑云,是谁在发声轻叹?这仅存的一怪又是被何人所杀?他有些茫然失措,如果说杀这一怪的人就是那发声轻叹的人,那这人的身手真是已到了不可估量的地步,那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无疑暴露在了对方的眼中,这未免也太可怕了!
这神秘的人物是敌是友?如果是敌,那他为什么要先下手杀了这一怪呢?如果是友的话,那他又为什么要如此神秘呢?目前的渝州城中卧虎藏龙,全都是为了“招魂令”的主人而来,如果自己的身份被揭穿,那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
林云志苦苦思索,实在无法解开心中的谜团。最后他仍然下定了决心,要按照原定的计划去做,于是他用“打魂棒”将“苗疆五怪”的头颅分别打碎,做成他们都被“打魂棒”残杀的假象,然后左二右三提起五具尸体,奔回渝州城外,将尸首一一悬挂在了城门之外的大树上。
一切搞定之后,天已经快要亮了。林云志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怀着一颗忐忑不已的心回到了住所的旅店。飘身落地之后,他定了定神,这才踱着方步缓缓走向自己的房门。
“客官,你好早啊!”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把林云志骇了一大跳。转头看去,见原来是店里的小二正贼兮兮的在朝自己傻笑,林云志心里不禁有些发毛,他随口回道:“唔!你早,我是起来上厕的!”
小二嘻嘻的一笑道:“我说呢!早觉不睡,起来赶天光!”
林云志尴尬的笑了笑,转过头径直向房门走去。见门是虚掩着的,林云志正想推门而人,忽地那小二又自言自语的道:“我小二阅人多了,却从未见过这么标致的娘们,这相公真是好福气!”
林云志一听这话分明是指着自己说的,不由狐疑万分。他正要想把那三分傻七分土的小二唤回来问个究竟,不料那小二已嘟嚷着转过角门去了。林云志只好作罢,轻轻的推门而入,不料他一看之下竟怔在了当场,做声不得。
原来林云志的床上此时正和衣躺着一个女人,睡得正甜。虽然那女人是面朝里面而卧看不出是美是丑,但从堆在枕边的秀发和颈项间微露的白皙皮肤以及那玲珑的曲线看来,即使是丑也丑不到那里去。
林云志心念百转,怎么也想不出这女子的来路。他清楚记得与“南疯”老丐出去喝酒的时辰已是二更之后,那这女子只可能是三更左右才来。只是她为何不避男女之嫌要睡到自己床上?林云志百思不得其解,这真是个奇怪透顶的事。
“咳!”林云志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故意干咳了一声!那女子被这一声咳嗽惊醒,一骨碌就翻身而起,双掌作势,看她这动作干净利落,林云志不由被吓了一跳。
“你害得我等了一夜!”
“咦!是你……”见这女子竟是“紫凤凰”杨玉珍,林云志有些尴尬的同时,也终于松了口气。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这一夜你到哪里去了?”杨玉珍盯着林云志面无表情的道。
“哦!碰上一位前辈,在酒楼畅饮了一番!”林云志此时已明白过来,那杨玉珍一定是跟着她师父“金龙旗主”才找到了自己,他知道对方的心思,只得不冷不淡的应付着。
“紫凤凰”杨玉珍淡然一笑,移身坐在床沿上,林云志也搬过椅子对着她坐下,两人似乎都感到无话可说。杨玉珍虽然上次充气一走了之,但心中却终究放不下林云志,因此她见师父“金龙旗主”没有离开渝州,她也就留了下来。只是一见着林云志的面,她又不知说什么好了,毕竟是个女儿家。
林云志见确实无话可说,心里难免有点歉疚,片刻之后他才打开话题道:“珍妹,你怎的知道我在这里?”
“招魂令的事轰动了整个江湖,前两天听人说了冷面少年林云志独斗苗疆五怪和东海龙女大闹正天酒楼的事,我就知道你没有离开,既然你没有离开渝州,要找你还不容易!”
林云志点了点头,忽地一个意念闪上了他的心头,于是他接着道:“不知令师金龙旗主是否离开了渝州?”他想起昨晚帮他杀掉最后一怪的轻叹之人,他怀疑是否“金龙旗主”?如果是的话他就放心了许多。
“嗯!师父还没有离开,我也不知他为何要留在这里,不过没有他我也找不到你。”林云志听罢,心里感到一宽,他正待要说话,忽然旅店的前院传来了一阵喧嚷之声。
“你们真是狗眼看人低,难道我老化子就没有朋友是吗?”
“后院都是些贵客,骚扰了可是不太好……”
“废话,……”
林云志一听像是“南疯”老丐的声音,忙向杨玉珍道:“珍妹稍坐,我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