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婉婉是个不错的演员,但是在老道的权均枭面前,那点演技根本不值一提。不过几句话,权均枭就得到了她的信赖,让她以为他真的对她动了心。
眼看着权均枭坐在她的床前不走,邹婉婉低声嘤咛:“均枭,人家要起床了。”
权均枭这才笑了笑,站起来低声说:“那你动作快点,我在下面餐厅等你。”
权均枭说完就离开了房间,邹婉婉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终于露出了满脸的笑容。刚才本来想给他一个吻的,但是在男人面前,女人的矜持才是最好的引诱。邹婉婉不想做那种投怀送抱的廉价的女人,她要等着权均枭的主动。
坐在餐厅等着邹婉婉的时候,权均枭无意识地转动着手指上的戒指。虽然和祁云裳只是契约结婚,但是这枚婚戒,他一直戴在手上。戒指象征着承诺,象征着爱情,而他能给她的最好的爱情,就是离开她,并且假意接近另外的女人,来保证她的安全。
多可悲。
权均枭忽然苦笑了一下。
邹婉婉不敢让他等得太久,略略化妆就来了餐厅。不管她人品如何,不得不承认,她的皮相的确无可挑剔。典型的东方美人,看上去矜持而端庄,而此时站在满是异域风情的国外,更显出一种与众不同的美丽,引得餐厅里的人们频频注视。
邹婉婉是在荧光灯下生活惯了的人,她也享受这种被瞩目的优越感。她踩着高跟鞋,昂首挺胸来到权均枭的身边,他站起来,很绅士地为她拉开椅子,笑着问:“怎么这么快?你们女孩子,不是化妆都要半小时?”
“还不是怕你等得着急?”邹婉婉坐下来娇嗔,“我胡乱洗了把脸就出来了,是不是很丑?给你丢脸了?”
权均枭马上说:“怎么可能?我们的婉婉天生丽质,素面朝天也照样好看。”
男人是视觉动物,女人是听觉动物。权均枭的话让邹婉婉脸颊发烫,抬起头嗔怪说:“权总,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说起甜言蜜语来这么动听?”
权均枭笑着反问:“谁让你不早一点跟我表白,嗯?”
吃完早餐,权均枭又带着邹婉婉去商场。他本来就受西方文化影响很深,和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极有绅士风度。现在刻意接近邹婉婉,更是显得滴水不漏,将邹婉婉哄得开心极了。看着那个女人笑靥如花的模样,想着万里之遥的国内,他的小妻子,权均枭苦笑了一下。
活了将近三十年,驰骋商场也有些年头了,一部孙子兵法用了大半,倒是没想到,这辈子居然还有机会用“美男计”。
中途邹婉婉的手机响起,她一看来电,脸色就有些不好。权均枭马上说:“是重要的电话?快接啊?”再看她仍旧是犹豫的样子,又说:“我先过去抽支烟。”
这样的举动分明是善解人意的,邹婉婉点头说“谢谢”,自己也避开两步去接电话。而她不知道,自己的电话早就被权均枭吩咐人监听了。
刚刚离开邹婉婉的视线,权均枭就冷下脸来,仿佛刚才那个和颜悦色的男人根本不是他。他也拨通一个号码,沉声说道:“看看她联系的到底是谁,给我好好看着,监视那些人的动向!”
那边听了吩咐,马上回答:“是。”
权均枭想了想,又说:“还有……多派些人,保护好云裳。”
“是。”那边的人听了这话,倒愣了一下,仿佛欲言又止,“祁小姐她……”
权均枭有些着急,也有些不耐烦,“怎么了?吞吞吐吐的,云裳有事?”
“祁小姐没事,不过她最近一直在找您,可是您那边一直联系不上……”身为权均枭的手下,自从上次祁云裳被人算计,他们就奉命时刻保护着这位少夫人。最近权均枭出国,连理都不理祁云裳,他们还以为老板不再在乎她了,可是今天听这口气,分明是担心的不得了。但是既然担心,为什么始终不肯联系呢?
权均枭想起自己和祁云裳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也是一阵心烦意乱。不过刚刚听说,祁云裳一直在找他,他心里又忍不住升起一丝希望。可他明明看到,她和靳舟寅紧紧拥抱在一起……不能再骗自己了,该放手一定要放手!
下这样的决心,最痛的就是自己,他咬了咬牙,没好气地骂道:“让你们做什么就好好去做,别想些不该想的!”
“是!是!”那边的人也知道自己多事了,连忙答应了两声,权均枭这才挂断了电话。
正巧邹婉婉也挂断了电话走过来,轻声问道:“均枭,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权均枭叹了口气,无奈地说:“还不是生意上的事?我不过出国几天,那边就出了一堆乱子,刚才打电话,我骂了他们一顿,全是无用的饭桶!”
邹婉婉柔声安慰他:“别生气了,公司全是你说了算,现在你不在,他们有事情当然要请示你,这也是对你这个老板的尊重嘛!”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半边身子不动声色地靠过来。一阵软玉温香袭来,权均枭第一反应就是想躲开,可是现在他还要陪着她演戏,只能勉强伸开手臂将她虚虚揽住,带着歉意低声说:“本来想陪着你在这里好好玩几天的,国内催得紧,只能早点回去了。”
“没关系啊!”邹婉婉低柔地笑着,“只要有你在,什么地方根本无所谓的。”
现在他们两个人都想快点回国,只不过目的不同罢了。
权均枭想的是快点回去保护云裳,虽然他吩咐了手下人,可是总不如让她在自己眼前放心。而邹婉婉,她自以为得到了权均枭的感情,恨不能马上飞回国内,站在祁云裳面前向她耀武扬威。
两个人怀着不同的目的一起回国,一到机场,权均枭的人就开车来接机。趁着邹婉婉也去一旁打电话,司机便对权均枭说:“权总,上次让我们查的人,已经查清楚了。邹小姐联系的,正是上次绑架祁小姐的那伙人。”
权均枭一听,马上捏紧了拳头,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还查到了什么?”
那司机摇摇头,“对不起权总,暂时还没有。我们也相信,上次祁小姐遇害,和邹小姐脱不了干系。但是仅凭他们有联系,没办法说明上次的事是邹小姐指使的。”
事情已经是明摆着,可就是没有证据。看来,权均枭还要敷衍那个女人一段时间,他冷声说道:“那就继续给我查,一点线索都不要放过!”
伤害祁云裳的人,他肯定要让他们千倍百倍地还回来!
那司机抬头看到邹婉婉朝这边走来,马上说:“权总放心,我们会的。”
两人话音刚落,邹婉婉已经款款走过来。权均枭亲自下车给他开了车门,还细心地伸手为她垫着门框。邹婉婉弯腰坐进去,他才低声问:“怎么那么忙,刚刚回来就电话不断?”
“还不是工作上的事?”邹婉婉软着声音抱怨,“均枭你是维扬的老板,娱乐圈的事你还不清楚么?我们这些艺人,看上去光鲜,其实一点自由都没有。”
她的意思,权均枭当然明白,马上顺着她说:“这个还不容易?如果你以后不想做了,那咱们就不做。我还是养得起你的,而且,我也不想你被别人看见。”
邹婉婉甜甜地笑着,想着马上就能见到祁云裳,心里更加得意。她不由问道:“你……你是要回家吗?”
权均枭皱了皱眉,不悦地说:“回家做什么?面对那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女人?我现在对她没兴趣!”
听他这么说,邹婉婉有些高兴,又有些失望。高兴的是权均枭现在彻底对祁云裳倒了胃口,而失望的是,她恐怕暂时没办法向那个笨女人示威了。只不过两种情绪都要遮掩起来,她只淡淡地笑着说:“只要你高兴就好。”想了想又问:“那……我要住在哪里?”
权均枭瞥了她一眼,心里满是不屑。这才几天,这女人就等不及要和他同居了么?他假装思索片刻,才认真地说:“你还是回你自己的公寓吧,你现在还是艺人,被人盯得紧。虽然我会想办法藏着你,但是总归有曝光的危险。我是男人,我无所谓,可是我不能让你承受流言蜚语。”
听了这话,邹婉婉心里又是一甜。
这些年闯荡娱乐圈,认识过的有钱男人也有不少,哪个不是见了她就色眯眯的,仿佛时刻都在等着上床的那一刻。靳舟寅口口声声说喜欢她,也从没这样为她周全考虑过。真是想不到,此生最细致的温柔,竟然是从权均枭这样一个满身冷漠的男人得到。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冷男人,只要他暖的是你,他就是暖男。
两人坐在汽车后座上,邹婉婉忍不住偏着身子,向他的肩膀靠了靠,“均枭,谢谢你。”
这样的姿势虽然亲密,但是权均枭不用面对她的脸,所以眼睛里满是不屑与厌恶。可他的大手还温柔地捻着她几缕发丝,轻声说:“对我还说谢谢么?”
邹婉婉弯了弯嘴角,柔声说:“以后不说了,我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