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已经将醉倒的邹婉婉带走,而权均枭站在原地,脑子里有些念头正逐渐清晰起来。
以他现在的地位和能力,当然不会去忌惮邹婉婉这样一个小明星。但是祁云裳为人单纯,如果邹婉婉真的对她起了恶念,那么邹婉婉在暗处,他的云裳在明处,总是那个傻丫头会吃亏。
而且现在他已经决定对祁云裳放手,如果他离开了她,那么就再也不能保护她。现在既然知道邹婉婉对她心怀不轨,那么在他彻底离开她之前,他要为她除去一切的危险,不能让邹婉婉成为她潜在的威胁。
邹婉婉很有可能就是上次绑架云裳的主谋,可是仅凭着那两句醉话,他不能就这样定了她的罪。要想斩草除根,还要拿到切实的证据才行。这样想着,权均枭已经有了自己的对策。
他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祁云裳的人,哪怕祁云裳已经不是他的。
邹婉婉昨夜喝得太多,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她伸手戳了戳太阳穴,刚刚忍着头痛坐起来,还没看清自己身在何处,房门已经从外面打开了。她瞪大眼睛一看,进门的正是权均枭。
昨晚喝醉之后,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已经全无印象。邹婉婉生怕做了什么让权均枭生气的事情,于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脸色。可是这个男人神色淡然,她什么也看不出来,只能尴尬地笑了笑,低声叫他:“权总。”
“嗯。”权均枭应了一声,脚步沉稳地走过来,到了床边才站定,也温和地问,“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头痛?”
这样的问话让邹婉婉放下心来,绷住脸上的喜色,只低头娇羞地说:“我……我昨晚看到权总,心里高兴,一时贪杯就喝多了一些。一定闹了不少笑话,让权总见笑了。”
权均枭只是笑了笑,低声说:“美人喝醉了也是美人,怎么会闹笑话呢?而且……”他的声音低缓,仿佛大提琴的中音,让邹婉婉几乎又要醉了。他顿了顿才继续说:“而且我觉得,醉美人,比平时还要美。”
现在正是早晨,窗帘没有拉起来,卧室里只有朦胧的阳光,在他醇厚的音色里酝酿成丝丝缕缕的暧昧。
邹婉婉从来没想到,有朝一日,高高在上的权俊枭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她长得漂亮,她从小就知道,也从没少过溢美之词。但是今天,被权俊枭这样夸奖,竟然让她一下子红了脸。
她……她这是在做梦吗?
明明昨天,权俊枭还对她爱答不理,怎么过了一夜,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邹婉婉抬起头来,目光与他相接,马上又故作娇羞地别开眼,低声问道:“权总,怎么……怎么突然说这个?”
权俊枭干脆在她床边坐下来,笑着问:“看来昨晚真是醉的不轻,怎么,你自己对我说过什么,你一点都不记得了?”
“我昨晚……”邹婉婉努力地想着,昨晚她进了宴会大厅,就一直注视着权俊枭。
她是宴会上唯一的东方女孩,又生得美丽大方,在一群男人之间游刃有余,简直是众星拱月。她频频朝权俊枭看去,可是这个男人却从来没看她一眼,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到她。
她是为了他才千辛万苦弄到了入场券,他的不屑一顾让她无比挫败。心情不好,难免就多喝了几杯,然后她借着酒意走到了他的身边。再后来……再后来她到底对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是真的记不起来了。
权均枭看她皱眉思索的样子,忍不住拍了拍她围在身上的薄被,笑着说:“你们女人都这样?喝醉了才表白,事后就不认账了?”
表白?
邹婉婉瞪大了眼睛,她对他……表白了?
大眼睛忽闪着眨了几下,她马上明白过来。昨晚她表白了,而且很显然,权均枭是接受了她的表白。她心里一喜,马上嘟起嘴巴,轻哼了一声说道:“人家都不记得了,你现在还来笑话人?”
“我哪里是笑话你?”权均枭目光款款注视着她,“我只想问你,昨晚的话,到底算不算数?”
邹婉婉咬了咬嘴唇,好半晌才说:“当然……当然算数。”
眼前的女人脸色晕红,低头巧笑的模样,让他忍不住想起了祁云裳。那个傻丫头,也曾经在他面前低眉浅笑,而以后,那样的温柔和娇羞,再也不会属于他了。可尽管如此,当他面对邹婉婉,还是忍不住产生了一丝心虚。他忽然想到,如果云裳知道,知道他这样对待别的女人,她会不会生气呢?
尽管她不是他的,但是在他内心深处,已经把自己定义为她的了。
看着权均枭微微走神,邹婉婉轻咳了一声,问道:“你想什么呢?”
权均枭马上就说:“当然是想你。”
邹婉婉轻轻啐了一声,又仰起头问道:“你只说我对你表白了,可你从没告诉我,你对我……对我是什么感觉?”
“昨晚你喝醉了,我守在隔壁一夜没敢睡,你说我对你什么感觉?”
权均枭温柔起来,真的仿佛能溺死人。邹婉婉闯荡娱乐圈这么久,阅人无数,本来也是很精明的女人。但是面对权均枭,她整个人仿佛轻飘飘的,什么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了。
权均枭冷眼看着她沉溺的模样,忍下嘴角的一丝冷笑,继续说:“怎么不说话,难道你不信我?”
“我!”邹婉婉连忙说,“我信,我当然信。”她愿意相信,也舍不得不信。只是眼前闪过权均枭对祁云裳百般宠溺的画面,心头涌起一阵寒意,她扁了扁嘴巴,委屈地问:“可是……可是你这样对我,云裳怎么办?她可是你的妻子,我们这样,是不是对不起她?”
这个女人,居然还有脸提云裳?
权均枭暗自将拳头握紧,脸上却什么都不表现出来。他低低地哼了一声,才说:“别提那个女人。”
邹婉婉一愣,“云裳怎么了?”
“她和那个靳舟寅勾勾搭搭,我早就看在眼里了。她都不把我当成丈夫,我为什么还要考虑她的感受?”
本来权均枭对她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快,邹婉婉心里还有些疑惑。现在听他这样说,她是彻底放心了。看来权均枭是真的喜欢过祁云裳那个女人,但是因为那个女人和靳舟寅不清不白,让权均枭死了心。而昨晚自己醉后表白,正好乘虚而入,赢得了权均枭的心。
权均枭这么说,也正是为了让邹婉婉对他放心。他看到邹婉婉脸上的神色明显地放松,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他顿了顿,又说:“婉婉,我和祁云裳的婚姻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契约结婚。”
“什么?”邹婉婉愣住了,“契约结婚?”
“是的。”权均枭点点头,此时此刻,他脸上的挫败倒不是假装的。他叹了口气,慢慢地说:“祁云裳一心喜欢靳舟寅,我早就知道。”
“那你对她……”
“我对她什么样,那都已经是过去了。”权均枭一扫脸上的阴霾,一双狭长的眸子只望着邹婉婉,“而你,你是我的现在和将来。”
邹婉婉听着他的表白,内心深处荡漾起一波又一波的甜蜜。祁云裳那个傻女人,她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她已经可以想象,当她和权均枭并肩站在一起,那个傻女人看到了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一丝暗笑抿在嘴角,根本连藏都藏不住。可是在权均枭的面前,还是要假装,“可是均枭……”这是她第一次这样亲昵的称呼他,自己也有些不习惯,顿了一下才继续,“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现在的妻子,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这话说出来,显得她善良识大体,可是权均枭身在商场多年,怎么会不知道这招叫做以退为进。这是在逼着他离婚,然后娶她么?
权均枭在心里冷笑,嘴上却说:“婉婉,我知道现在这样是委屈了你,但是我现在的位置……如果马上传出离婚的新闻,对公司也是不小的损失。”
邹婉婉马上善解人意地说:“没关系的!我不是要你离婚,我只是觉得心里不安罢了。”
不安?如果真的不安,就不会一而再地勾引他这个有妇之夫了!权均枭讽然一笑,继续说:“谢谢你这么体谅我。等我有了机会,一定会给你该有的名分,你可以放心。”
“我对你,当然是放心的。”
这次邹婉婉出国,就是为了权均枭。本来以为,追逐权均枭的路途不会好走,但是没想到,一次醉酒后的表白,竟然让她这样歪打正着,这么快就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她心里仿佛开了花,几乎能看到自己日后星途坦荡。
不!如果能嫁给权均枭,她还要什么星途?到时候她就是权家的少夫人,再也不屑做那些抛头露面的事情了。比起靳舟寅,权均枭显然更能给她想要的一切。至于那个靳舟寅,如果祁云裳还喜欢,那么就随他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