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关于人生的哲理和寓言,我们总是不愿轻易地信服。直到有一天,我们与现实相撞,或满身伤痕,或失去生命,那时的领悟虽然刻骨,却为时已晚。
因此,我们需要重新开始,这人生的又一课。
玫瑰死后的爱情
去年夏天的时候,我和男友去了一次妙峰山。正是玫瑰花盛开的季节,沿途满是卖鲜花的女孩子。两块钱一大袋的玫瑰花瓣,新鲜得甚至从里面爬出蜜蜂来,招得游人纷纷驻足。我也忍不住停下来,蹲在路边问卖花的姑娘,这么多花瓣买回去做什么用?姑娘回答说:做玫瑰酱啊,玫瑰油也行,喷香喷香的;要不你把它晾干了,放在衣柜里熏衣服也很好呀。
做一个衣香满楼的女子吗?这建议很令我动心:做一个浑身散发着不是香水儿,而是真正的玫瑰的芬芳的女子。
回到家,我和男友把买回来的玫瑰花瓣铺在报纸上,摊了整整一床。我们按照卖花女教的办法,去掉芯子和花萼,精心地拣出干净完整的花瓣来,一层层地装到几个玻璃罐子里,用盐腌起来,封好,第二天放到阳台上去晒玫瑰酱。剩下的花瓣就摊在卧室的地板上任其自然风干。一连几天,房间里都充满了令人沉醉的香甜气息。几天后等它干透了,粉嫩的颜色褪成了深紫色,就用我自己缝制的小布口袋分别装好,扎上口,放在衣柜里,那股独特的香味儿经久不散。
一个月后,我们的玫瑰酱也晒好了。美丽的深紫红色,像陈酿的葡萄酒。一开盖,顿时满室飘香。平时我把它搁在冰箱里,做银耳莲子粥、黑米百合粥时往里面点一小勺提味儿,或者吃早饭时在馒头、面包上稍稍抹一点,吃在嘴里便满口生香。
时至今日,去年做的玫瑰酱还剩下一瓶没有吃完。再开衣柜,依然香气四溢,而我和男友却已经分手了。想想那些芬芳的玫瑰花瓣,香气尚未褪尽,人已有了变迁。有时人的感情的长久竟然连花瓣都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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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是爱情的花朵,它的美丽和娇艳,征服了无数男人女人的心灵。然而,玫瑰是多刺的,它在令人赏心悦目的同时,也许还会给你带来永难忘怀的伤害。
声声慢念亲恩
好长时间了,我都没有拿起笔给父母写封信。并不是不想写,只是没有情绪。说什么呢?
已有两年的春节没有回家了。去年是因为实习,今年是因为找工作。两年了!两年的春节我都不知道在那遥远山村的父亲和母亲是怎么过的。
寒风,昏黄的灯光,偌大的清冷的院子,孤零零的两个老人,默默地相对而坐。我想:即使有再好的饭菜,他们也吃不香的。
以前曾听母亲说过一件旧事:邻村的某家夫妇供养儿子上大学,大学毕业后的儿子工作很忙,每年春节都回不了老家。孤苦的两个老夫妇于是逢人便说,错了!错了!一想起这个故事,我就不寒而栗:我还没有大学毕业,就已经有两年的春节没有回家了!
父亲和母亲都是很本分的农民。他们的前半生什么都没有留下,家当没有,钱也没有。惟一令他们区别于别人的,就是他们供养了三个高中毕业生:两个姐姐和我。在那贫困的黄土高原的皱纹深处,他们一分一分地抠,一毛一毛地省,供我们念书,供我们念那“无用”的书。现在呢,两个姐姐出嫁了,我又在遥远的地方读书。在别人家欢声笑语、围桌包饺子的时候,我想象不出父亲和母亲在干什么。
父亲和母亲还不算老,五十多岁,正是城里人讲养生保健的岁数,但每一次的暑假回乡,我都发觉他们老了。父亲的背已经有点驼了,母亲的头发已经披了一层霜;父亲挑水时已经有些气喘,母亲做农活时也不再麻利。我曾一次次地写信要他们保重身体,但那么多的农活和家务活又由谁来干?
写这篇文章时我哭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流泪,我知道我并不是那种轻易肯掉泪的男人。
星星点灯:
对于一个离开父母、远在异乡的人来说任何东西也不如故乡和自己的父母更令人感觉亲近,即使他是生活在一个富足的环境当中。
所以,就算我们拥有再多的财富,也不该忘记:生命中的第一步,是从哪里开始的。
穿过岁月的爱
一对恋人到原始森林中去探险,不幸的是他们坠崖了。在惊惶失措的滑落中姑娘抓住了一根树枝,小伙子则拼命拽住了姑娘的脚踝,两个人荡秋千般挂在绝壁。但是树枝太细了,绝不可能同时负重两个人,树枝噼噼啪啪眼看着快被挣断。“也许我不能送给你结婚礼物了,多保重!”小伙子含泪一句,撒手跳下了悬崖。
“他用生命表达了对我的爱。”姑娘每讲到这儿,就哽咽难语,泪水滂沱。她就是那个幸存的姑娘。每天每天,忙完了工作和家务,姑娘就去一个地方:未婚夫的墓地。在那儿,她静静地坐在一块石板上,沉思默语,用灵魂同她的爱人对话。他一定希望我好好地活,亦一定希望我陪伴在他的身边。姑娘为此,特意将居在闹市区的家搬迁到冷寂的郊外。姑娘说:离他越近,越能心安。
20年,姑娘坐的石板微微凹去一块。姑娘说,那是他们俩的呢喃太多太重,让岁月压弯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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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之所以可贵,就因为它不能被替代。
一份穿过岁月的爱情,可以是默默相牵的平凡,也可以是生死相随的壮烈。但无论怎样,它都拥有着一种真正的美和光辉,并以此感动着我们。
多买一颗扣子
住在旧屋里的外婆有许多古怪的习惯和规矩,古老得如同那所老房子的年龄,让人捉摸不清。从懂事时起我们就在大人的叮咛下无条件地接受和遵从着外婆的规矩,递人剪刀时锋要朝向自己,即使下雨没带伞也不许将手帕顶在头上,系鞋带时不能只弯腰而一定要蹲下……还有,做衣服时多买一颗扣子。
记忆中从来没有人问过外婆为什么,也从来没有人想过要问。长大以后我在外地求学工作,渐渐淡忘了外婆的规矩。
可是买来的衣服并不意味着就可以一劳永逸,同样也可能碰上买扣子的难题。最心爱的那件上衣掉了扣子以后,我跑遍了附近的商店也配不上与其余四颗相似的扣子,只好另买了五颗。回到家才发现,仓促间将新买的扣子也遗失了一颗。面对着这八颗派不上用场的纽扣,懊丧之余心中又隐约有丝触动,依稀听到外婆苍老而熟悉的声音:“记得多买一颗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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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都要留有余地,这不仅是一条宝贵的人生经验,更是一种深邃的人生智慧。
聪明的人,看到了“十”却只说出了“五”;而愚蠢的人看到了“五”却说出了“十”。“五”和“十”的差别并不是很大,可聪明和愚蠢之间,却相去甚远。
落在雪中的爱
从未给我讲过故事的爷爷给我讲了个故事:
“那是一个大雪天,跟今天一样,到处白晃晃的,刺得人眼睛也睁不开。”
“一个小姑娘孤单地走着,一会儿跌了一跤,爬起来又走,可走不远又跌了一跤。一个男孩子远远看见,看着看着,男孩跑到一处地方,从雪堆里挖呀找呀,拽出些草来。男孩跑到小姑娘跟前,什么话也不说,只用手指了指小姑娘的脚。小姑娘愣了,不知怎么回事,刚迈出一步,就又摔倒了。男孩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用草搓出的绳子把小姑娘的鞋缠上两道,又紧紧地系住。”
“小姑娘爬起来,稳稳地能走了。待抬头时,男孩已经不见了踪影。”
完了?我望着沉默了好半天的爷爷问。爷爷点了点头。我急了,这也算故事?从此我再不要听爷爷讲故事。
长大后的我才渐渐想起,爷爷讲故事的那年恰恰是奶奶去世的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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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不一定就要感动世界和震撼人心,有时也许它只是漫天飞雪中的几片草叶,简简单单的,却最是深沉凝重,让人一生一世却仍旧无法忘怀。
一个陌生人
查理是科利和萨拉的儿子,在一次战役中,查理受了重伤,不久在弗吉尼亚死去。
十月的一天,装着查理遗体的棺材运到了,当棺材被打开之后,萨拉的脸色变得苍白,她不由地用手捂住了胸口,因为她看见的不是查理,而是一个浅色头发、穿着南方军队军服的陌生男孩。
从这个男孩的身上,并没有发现什么可以证明其身份的东西。怎么办呢?再把这个男孩的遗体送回弗吉尼亚吗?萨拉不同意这样做,因为这个不知姓名的男孩一定也在被某些人爱着,他也像查理一样,为他认为是正义的事业献出了生命,他应该被安葬在教堂里。科利和萨拉这样做了。
一周之后,装着查理遗体的棺材运到了。他穿着北方军队的军服躺在离那个陌生男孩几码远的地方。
战争结束了,每年在纪念日这一天,当镇上的人给他们所崇敬的英雄献花时,他们也献花给那个不知姓名的陌生男孩。
(钱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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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容是一种品质和一种美德。它体现着一个人的修养和自信。一份理解和包容,就是人与人之间可以互赠的最好礼品。
学会包容,也就是选择了通向幸福和快乐的方向。
儿子的毕业日
我真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儿子要高中毕业了,这个18岁旋风一样的小伙子马上就要搬出去住了。
在不久后的一天,我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进入他那间“禁止入内”的卧室了。
我可以去见识一下儿子那配色讲究但从未铺平过的床单,并且终于有权力将色彩相配的枕套套在他那裸着的枕头上,然后把床罩铺得平平整整的。
我将会拉开塞满了盒子的抽屉、数数其中到底存了多少糖果纸。我会惊讶屋子主人的混乱和没头脑。
我要用吸尘器将每个角落和百叶窗上的积尘都吸干净,然后再仔细检查一下灰尘蒙罩下的地板和窗叶是否完好无损。
然后,我就开始整理儿子收集的邮票,至于那5双千疮百孔的运动鞋,我将统统将它们扔掉。
最后,我将轻轻地将房门关上,并且完全可以指望,在下次推开门时,眼前出现的情景将和现在一样齐整。
因为儿子再也不会为了早晚要淋浴,让热水哗哗地流上45分钟。也不会在我要用车的时候,才发现他已未经许可将我的车开出去了。
儿子不会再打电话回来问今晚允许他回来的最迟时限是否与上周一样。厨房壁柜的门将会好好地关着,“有什么好吃的吗”的问话也将很少听到,我也不会经常叫喊:“关轻些!”
如果我没有及时把衬衫从干燥器中取出,不会再听到儿子的抱怨了。也不会突然来一群小伙子——儿子的朋友,在把冰箱和碗柜中的食物一扫而空后,才想起对我讨好地说一声:“你好!”
不会再为儿子的发式而争执不下了,也不用再在深夜因为等他回来而焦虑不安了。
不会常常有机会凝视那双海一样湛蓝湛蓝的惟有男孩子才有的眼神了。
在毕业典礼的那天,我会尽力微笑,我相信自己会举止得体,我不会使儿子扫兴,因为这是被他看作最幸福的一天。
而这天,恰是我一生中最悲哀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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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的心,是最仁慈的法官,是最贴心的朋友,是最宁静的港湾,是最温暖的家园。对孩子来说,这比生命中的任何营养都更重要。在孩子们的毕业日,也许他们不会记得太久,可是做父母的却能一生不忘。
不迟
不久之前,我偶尔读到一篇有关著名音乐家肖恩·罗伯特的文章,他刚从亚特兰大交响乐团音乐指导兼首席指挥的职位上退休。许多年以前,当我还是纽约麦保尔大教堂的一名新牧师时,肖恩走过来向我建议说:我们在礼拜时应该让一批年轻人组成一个演唱队。他还哼了一段简单的合唱用圣歌调,并表示自己乐意义务组织演唱。
这个好主意深深地打动我的心,于是我请肖恩就这样去做。果然,人们在唱歌时都精神抖擞,充满热情,可是,一些会员,其中包括两位强硬传统主义派的老会员在内,认为麦保尔教堂不能接受这种方式的演唱,他们还用明白无误的言词向我抱怨了他们的不满。最后,与我对演唱较好的评估的初衷相违背,我告诉肖恩说我很抱歉,我们不得不中止这项安排。他当时听后显得很沮丧,但表示说他能理解我的难处。但此后,这件事一直困扰着我,使我内疚不安,我没有拿出充分的勇气来坚持自己的信念。
几乎半个世纪过去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肖恩,但是现在,当我读到这篇文章时,良心提醒了我:自己过去所犯的错误至今仍未纠正!
我一回到家里,就立刻给肖恩写了封信,告诉他我错了,并请求他原谅。很快,这位音乐名流给我复了信,感谢我在信中所表现出的“宽宏大量,通情达理和正直”,并称对这个过失他也同样难辞其咎。
这给了我一个多么大的鼓舞!这个快乐的事实充分显示:即使在许多年过后,说声道歉也并不为迟。
为什么不在你们的脑海中搜寻一下:自己过去所做的一系列事中是否有一件需要说声道歉?是否有些个人恩怨问题仍未解决?是否还有不少美好的事情还没有着手进行?即便过去了很长时间,但也没理由认为一切都太迟了。
因为现在做任何事都不为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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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太福音》里有“葡萄园的隐喻”这一段故事。它告诉我们:信教是没有早晚之分的,如果你心怀诚敬,即便是临终时有所忏悔,也是不迟的。其实,人生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如此,哪来的迟呢?
一张电影票
雨细细地下着,灯光迷蒙。我悠闲地向电影院走去。
电影院门口,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穿着一件灰色的夹克衫,手里捏着钱,不声不响地站在雨里,一个四五岁的男孩子,牵着他的衣角。
等退票的人很多,我刚走近电影院,不少人凑上来问我有没有余票,我一个劲儿地摇头。我只有一张票,怎么能给人呢!谁知这时,男孩的父亲迎向了我。
“有票吗?”男的低声地问,声音带着点企望。
小男孩仰起头,急切地看着我,深深的眸里闪着温柔的光,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望着他渴求的眼神,热切的神情,我的“没有”哽在喉咙口上。
我突然记起多年前的一个夜晚,也是这样的细雨迷蒙,灯光冥冥,我也是男孩这样的年龄,不同的是,牵着我的手等退票的是母亲。那次,是一位满脸络腮胡子的叔叔把票给了母亲。当母亲付过钱接过票时,我是多么欣喜雀跃呵!这时,一种崇高的感情在我心间升腾,我突然感到把票让给这个男孩是我的责任似的。
我将手里捏着的票递给了孩子的父亲。
男孩的脸放光了。“谢谢叔叔!”
看着小男孩蹦蹦跳跳地向电影院走去,我抬腕看了看表,离开映正好还有五分钟。我心里涌上一种恬淡熨贴的感觉,那是一种做了一件应该做、值得做的事的感觉。
回家的路上,我没有撑伞,任细雨丝丝地洒落在我身上,我吹起了口哨。
蒋溢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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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得关心和爱护别人,即便是那些不相识的人,也会更加快乐。看着身边那一张张笑脸,那一个个快乐的神情,你将会获得巨大的满足:我的存在,原来如此重要。
永不放弃的小爬虫
那天我正伏案写作,一枚绿豆大小的圆形物忽然从天而降,落在桌面上。
我停下笔,正欲伸手掂量那枚“小豆”,不料它却突然伸展成椭圆形状,十几只白色的小足在空中快速地挥舞着,原来这是一只小爬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