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内,门缓缓合上,铁梨已冲出宫殿,此时的她,顾不得任何,一心一意,想着逃离九重门。
她走了,蔡正阳却没走,反而用玉扇拍打着掌心,像是在思忖。
铁梨拿走的拳谱,虽然可在江湖上掀起一番风波,但仅仅只是风波。
重英帝毕生所学,最重要的武学,不是重英拳,而是另一门武功。
谁也不清楚,他的那一门武功,究竟如何恐怖。
唯一的传闻,便是当年,他之所以能独战关外高手,靠的就是这门武功。
蔡正阳想要的,自是这门武功。
当他看到暗格里,藏着的是重英拳时,疑云顿生,心神摇曳。
故此,才让铁梨得手,成功遁出密室。
铁梨走了,他愁眉紧锁,看着密不透风的密室,看着成百上千的石块,再加上自己得到的消息,他将目光,再度转向之前弹出来的暗格上。
他伸手,试探性地将暗格按进去。
砰!
暗格被压进去后,密室无丝毫异常,也没一丝动静。
他一握玉扇,退后几步,开始数起身前这堵强上的石块。
“第九排第九列,真是有趣。”蔡正阳看着石壁,嘴角微扬:“九宫九门,乾门功法,岂会在九排九列呢!”
说完,他毫不犹豫,拿着玉扇,扣下第一排第一列的石块。
砰!
果然,石块内,藏有暗格,暗格弹出,蔡正阳手一挥,炁如风,卷起格子内的东西。
一本秘笈,落入了蔡正阳的手中,正面上,赫然写着——至圣天功四字。
“终于找到了!九门神功,会一一重现江湖的!”蔡正阳收起秘笈,嘴角含笑,踏出密室。
深更半夜,九重门内,却忽然嘈杂起来。
人声鼎沸,火把舞动,像是火蛇在窜动。
即将走出时,铁梨却突然陷入包围圈,那些人,仿佛早已埋伏着,当她刚要走出九重门时,已然落入伏击。
远远的,站在山巅上,蔡正阳遥望火把舞动之处,看着铁梨如自己所料,陷入包围,他不急不缓,走下山。
想要混入九重门,其实很简单,但想要离开,却极为难。
九重门有九门,第一门处于中央,其余八门,则环着第一门而建。
因此,想要出去,有八个出口。
想要进来,也有八个入口。
八个出入口,却暗含阴阳之诡异,出入口都在林子里。
进入时,无论怎么走,都可来到九重门。
可出去时,必须按照一定路线,才能走出去。
否则,就有陷阱,或者九重门弟子,前来堵截。
铁梨不知,幽影也没告知她,所以陷入了重重包围。
蔡正阳知道,故没追过去,为的就是让她,成为焦点。
大战爆发,铁梨冷着脸,对战九重门的弟子。
蔡正阳像是走在虚无处的人,谁也没注意到他,唯有铁梨,看见他从树后走过时,内心大怒。
奈何,周围九重门的弟子,紧紧地围住她,不让她有闯出去的机会。
……
乔家大院,金昔陵很劳累,空气内弥漫的瘴气,在大院里,最为浓郁。
当他踉跄地走进来时,脑中一片模糊,他没料到,自己竟会因为疲倦,而陷入困境。
“不行!没有道教的功法,没有父亲那般深厚的内力,想要在瘴气内行走自如,还是差些……”金昔陵叹道,他终究不能随心所欲,终究难以抵抗浓郁的瘴气。
他来到大厅,顾不得椅子上沾满灰尘,直接坐上去,依靠在桌边休息。
暗处,风尊见此,看了金昔陵一眼后,转身走向远方,找到幽影,汇报情况。
此时,幽影的身前,正有一个木架,上面挂着一件铠甲。
寒光浸铁甲,月色映银霜,冷风卷帘幕,不敢触宝甲。
这件锁绫甲,浸染了无数鲜血,挡住过无数利刃的袭击。
世人只知宝甲珍贵,却不知,里面暗藏玄机。
幽影伸手,按在宝甲上的护心镜,轻轻一转,直接取下护心镜。
里面,竟有一层空隙,而这空隙,放着一本秘笈。
幽影的双目,含着怀念之色,取出秘笈。
秘笈上,赫然写着——玄光诀三字。
恩怨纷纷,谁又知道,百年前的宝甲遗失,却又与关外一神秘古国,息息相关。
“这么多年了,乔家的人,却没发现宝甲内的秘密,真是令人遗憾。”幽影的话语,不知含着嘲讽,还是庆幸。
电尊道:“大人,有了这门功法,江湖之中,何处不可行走?恭喜大人,锦上添花。”
幽影轻微一笑,道:“重要的,不是这门功法,而是隐遁!”
“隐遁?”电尊不解。
“艮门隐遁,寸间可避万箭穿心。”幽影说完,放回玄光诀,将护心镜装回去,然后转身就走。
这件宝甲,让无数人觊觎的宝甲,竟被他,如此随意地搁置。
之前,他可是煞费苦心,找出了宝甲的藏身之处。
四人看了眼宝甲,虽然有些眼馋,却没有贪图宝甲的念头。
幽影做事,定有其深意,他们只要听命行事便可。
一群豺狼虎豹,从周边的山林内,来到了乔家大院周围。
野兽出没于深山密林,经受毒蛇毒虫的袭击,对于瘴气,自然无惧。
一群野兽到齐了,兽皇燕婉,已然无惧任何人。
她站在野兽身前,盯着大院,随时可能带着野兽冲进去。
却在此刻,乔萚与乔无双,被野兽发现。
“有人!”燕婉说道。
壮汉一马当先,冲向树后,一拳击向闹出动静的地方。
拳风凛冽,宛若狮虎的咆哮,惊动山林。
乔萚凝目,隔空一掌,看似轻飘飘,却先壮汉一步,占据上风,借助自然的宁静,像是凝聚了无形的屏障,硬生生,压下了壮汉这一拳。
“乔萚!”一动手,燕婉敏锐的直觉,瞬息察觉了来者的身份。
“哈哈!兽皇,好久不见啊!”乔萚看着朝自己走来的燕婉,客气地说道。
燕婉不冷不淡道:“重英帝,本皇等的,便是你!”
“哦?何事竟要劳烦兽皇大驾,兴师动众的来看望老朽呢?”重英帝问道。
“九重门第一门的门主,来到万兽山的地界内,本皇深感不安啊!”燕婉目光凌厉,一直盯着乔萚。
“兽皇说笑了,老朽只是回家一趟,难道连家,也回不得了?”乔萚反问道。
燕婉道:“您的家,在北界林乔家岭,此地何时成了您的家呢?”
乔萚脸色一僵,兽皇咄咄逼人,群兽齐聚,他这才发现,自己忽略了兽皇的野心。
自从老兽皇逝世,万兽山不断扩张,与九重门的关系,日渐紧张。
他不理俗事,不知内情,只是偶尔听徒弟提及过,并未放在心上。
如今想来,这一趟,怕是凶多吉少。
“江阜啊,你的话,可真准!”乔萚在心里叹道。
可现在,乔无双还在身边,他绝对不能出事。
当年,害了弟弟一家,这次,断不能让其孙子出事。
乔萚忍着心中的怒火,平淡道:“兽皇,老朽的家事,你可能不知。老朽孤身前来,没有带上门内弟子,断然不会与万兽山作对。如果你还不放心,就只有两败俱伤的结果,想必这样的结果,你是不愿看到。”
“哦?是吗?”燕婉轻蔑一笑:“重英帝,你可真是老了。当年独战关外高手,何等的威风,现在是在对我服软吗?”
“你……”乔萚大怒。
“早知今日,何必又要暗算我万兽山!你们师徒,果真是一个样!”燕婉呵斥道。
“你什么意思?”乔萚一惊,燕婉把胡赐扯上,这令他着实费解。
要知道,胡赐从拜入乔萚门下后,从未离开过九重门,又怎会和兽皇有过恩怨。
只是眼下,说什么都晚了。
燕婉等的就是乔萚,金昔陵只是被她怀疑与乔萚有关的小人物。
目标现身了,小人物也就不重要,大院内有什么玄机,也与她无关。
“无双,小心点,千万别被野兽缠住,若有机会,赶快走,带着这块令牌,去找九重门的第二门门主,关海龙!”乔萚急忙拿出令牌,交给乔无双。
群兽带着吼叫,扑向乔萚与乔无双。
千钧一发,乔无双还没准备好,只是匆匆接过令牌,便被野兽袭击,被迫与乔萚分开。
乔萚一边帮他拦下野兽,一边瞄准时机,随时准备把乔无双送出包围圈。
燕婉拿出埙,吹奏奇妙的乐音。
群兽大受鼓舞,像是被刺激了,兽性大发,攻势愈发凶猛。
“滚开!”乔萚运炁发功,一种说不出来的玄妙感,从他身上蓬勃散发。
像是被漩涡包围,天地内的炁,陡然游向他的身边。
虎豹尚未靠近时,便已被无形的炁击伤,痛叫一声,败退下来。
“听师傅说过,你有一门不为人知的绝世武功,原来就是这招啊!”燕婉说道。
“小妮子,老朽看你还年轻,奉劝你一句,不要为了无关紧要的事,而搭上性命。老朽的命,快到了尽头,不值钱。”乔萚说道,话中赫然带着一决生死的决心。
“重英帝,你也太高看自己了。”燕婉不屑道。
“敢在老朽面前,夸下这等海口的,你可是第一位!”乔萚说道。
“当年,你那一战后,就受了重伤。你的命门,别人或许不知道,可师傅为了防你对万兽山不利,早就查明!”燕婉自信满满道:“现在,想要杀你,只是弹指之事!”
“是吗?”乔萚平静回应,谁也看不出,他内心如何。
……
“寨主,怎么周围会有野兽出没?”孤林内,乔世策身边,有人低声询问。
乔世策看着地面上的脚印,想起刚才一瞬而逝的兽吼,他内心一凛。
此次,他来的目的,谁也不清楚。
可他却明白,这次非同小可。
锁绫甲引起的恩怨,到了今日,终于能破晓(真相大白)。
尽管有疑惑,可他宁可信其有,怀着忐忑的心,带领众豪强前来。
兽吼,与其最相关的人,便是兽皇。
神秘人留下的信中,开头便提及了兽皇,由此可见,此信可信!
除此,也提到了当年,曾与父亲结拜兄弟的乔萚,也就是当今的重英帝,他也来到此地。
信中,更是隐晦地提到,乔萚为了隐瞒身份,才故意与自己父亲结拜,而当年父亲的英年早逝,很可能与乔萚有关。
想到此处,乔世策内心,燃起熊熊大火。
遥想当年,他只有十多岁,父亲的名声,绝对不亚于乔萚。
可是,就在一夜间,他幸福温馨的家,因为父亲的死,变得支离破碎。
那几位叔叔,父亲的亲兄弟,狠狠地抛下他们母子,卷走家中大量的金银珠宝,去其它洲逍遥快活。
乔家岭,名存实亡,留下自己与母亲,艰难地过着苦日子。
直至他发现父亲遗留的武功秘笈,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终于有了令人胆寒的实力。
收服周边各座山寨,再度扬起乔家岭的威名。
“乔萚,父亲的死,真的与你有关吗……”乔世策想着,一挥鞭,快马奔腾。
“兄弟们,跟上寨主!”其身后的人,急忙喊道,纷纷跟上他。
……
“受死吧!”燕婉一声喝。
乔萚全力以赴,看着燕婉,一鞭鞭甩来,刮动一阵阵冷风,呼呼地在耳边响起。
动静之道,他用手一拂,卸了鞭子的力道,很容易,避开锋芒。
可是,燕婉速度很快,步伐轻盈,像是纵横山间的虎豹,一下子,来到身前。
乔萚运炁,凝成炁墙,隔绝燕婉。
“怎么?是怕了?”燕婉冷笑一声。
乔萚不言,余光看着左右两侧的野兽,同时也关注乔无双的情况。
不过,乔无双倒还好,对付野兽,游刃有余。
“先管好自己吧!”燕婉看出乔萚心不在此,不禁嗤笑道。
一掌,红色的火焰,附着在手上,像是有团火球,冲向乔萚。
乔萚更快,手一挡,从下往上,制住燕婉的玉臂。
可是,燕婉一转身,另一手,散发寒冰之气,冷气直冒,拍向乔萚。
乔萚神色不变,用手带动燕婉的玉臂,以其之手,御其之手。
一下子,燕婉双手交错,被乔萚死死地压在胸前,无法动弹。
但是,燕婉选择运炁,与乔萚对持。
两人间,爆发出强烈的炁场,令周边野兽、树木,不断颤抖。
只是,弱点太明显了,她深知乔萚的命门。
当年留下的重伤,不仅让乔萚有了弱点,更是会令他,时不时,感到一阵痛楚来袭。
多少年了,他经常会感到生不如死,可徒弟还没长大,他不愿就此逝世,故强忍着痛,活了下来。
如今,在燕婉如鹰隼般犀利的眼神下,他的致命弱点,彻底暴露。
瞬息,燕婉腾出脚,一脚踹在乔萚的腹部,如针一样尖锐的炁,从她脚上爆发,直刺乔萚的气海穴。
噗!
乔萚踉跄地退后,虽然还站着,可他嘴角溢出的鲜血,已然表明,他受了重创。
燕婉的四肢,与野兽四肢无异,很是灵活,她可以手脚并用。
故此,乔萚一时失神,就被趁虚而入。
何况,燕婉正值壮年,气血雄厚,功力也不弱,乔萚与她硬碰硬,落败是早晚的事情。
“你果真知道!”乔萚惊道。
“师傅逝世前,最不放心的,便是您。他将毕生功力,传授于我,我本就不弱于你,而你的命门又被我所知,在我面前,你不堪一击!”燕婉轻蔑说道。
纵有千般本领,可在绝对劣势面前,也只能黔驴技穷。
神功盖世又如何?
命门被找出,只要被人击中,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