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诸位,又是来做什么的呢?”
这话很没意思。
一帮人凶神恶煞的提刀赴你家门,除了抢钱也不过杀人。
破庙从外面看就不会有钱,不过里面的确有钱但那也就是些细碎软银。
黑衣人不在乎,那么就一定是来杀人的。
凌渊和林下雪都是聪明人,他们又怎么会不知。
不过仔细想来,这种戏谑的询问也很有意思,凌渊不会有这种想法,那么肯定就是不理解这些人为什么会来刺杀他。
“公子莫要误会,我们是受了林府威胁,近日才在暗处监视于你。”
凌渊微笑着说道:“我知道,我是问你们今日来这做什么?”
黑衣大哥一听,这孩子竟然连被监视都知道,见势扔掉了手中长刀,拽下了面罩,那是一张粗狂的脸,岁月的轮廓在他的面容上体现。
黑衣大哥拱手说道:“实不相瞒我们也是在刚才听从林青云的命令前来杀你。”
“我很好奇。”
“公子可是好奇林府为何杀你?”
“不是,林府那么大动静,我很好奇你们竟然不知道。”
什么?五个人相视一眼表示不明白。
“你们觉得他为什么会在此时命你们杀我。”
“因为……舒公子回国都了,所以他有胆量动手。”
凌渊摇了摇头表示否定,平静的说道:“那你不觉得他这样动手很没有意思吗?我一个不堪一击的小人物,值得林家再出手抹掉?”
五人都尴尬的笑了一下,那您可真是忘了刚才是怎么轻描淡写的把我们给扇飞的了。
黑衣大哥赶紧说道:“您是舒公子的朋友,便是丞相府的朋友,这样的身份当然值得林府亲自动手。”
凌渊却摆了摆手说道:“没想到林府这么高看我。”
“其实舒濯并没有走,他现在就在林府。”
“什么?!”五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震惊程度不下于刚才被击飞的时候。
“舒公子没回国都,反而在林府?他难道不怕……埋伏?”
“那你们可就小看他了。”
“但这跟公子你有什么关系?”
“林青云坐不住了,他要等的人未到,便不是舒濯的敌手,他让你们来杀我,就是想让舒濯为救我而退步,殊不知我们想到了这种情况。”
“原来如此,林府好狠毒的心,当今燕国大难还不一致对外,竟想着谋害丞相独子!”
凌渊轻轻的跺了跺脚,感觉适应了一些便让林下雪松开了双臂,手中敲击着折扇,敲的五人的心跳也随着那频率扑通扑通的狂跳。
“你们不知道的还有很多,收手吧,离开林府随便做些什么。”说罢,凌渊就往破庙里走去。
“可我们走了,林霜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放心,他顾不上你们。”
“这……”五个黑衣人想要移步上前,却又不好意思。
最后还是黑衣大哥说道:“公子可否留名,来日方长,我兄弟五人他日与公子相见,定以永生报恩。”
“凌渊。”
“谢过公子。”
五个中年男人恭敬的躬身向破庙行了一礼,之后消失,去了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
凌渊径直头也不回的进了破庙,不是他不想回礼,而是他感觉整个身体都快要散架了。
天下人以为舒濯的武器是那一把长剑,但事实却是他日夜不离手的折扇。
而凌渊以普通人之身动用,不死便是极大的万幸,这一点说实话还要归功于当初舒濯为其修补经脉时灌注的灵气。
这样说来,当初舒濯一拳把他打废,倒也是不让人知的为他好了?
凌渊越想越觉得有意思,舒濯很有意思,他们一同谋划的计策有意思,这个城的花和雨有意思,这个世界……也挺有意思。
朝堂上的大事老百姓掺和不得,也没心思掺和,天下****不堪,能有个家,有口饭吃就足够了。享福永远是富贵门族的事,凌渊是这么想的。
破庙前的桃花依然开着,粉嫩褪去剩下了洁白,花香还在。林下雪当日归来把事情讲给了凌渊后,他也就安心下来,哪怕林府派人来刺杀他,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最初他一直担心舒濯的实力,想来这也是舒濯不爽他的一个原因。
那日林下雪出庙买药,亦是送信,送于何地不必多说。其间也送过几封信,而那时的舒濯已经以南归为由所隐匿起来。
思来想去,林下雪本是林家为掌握舒濯行程安排刺杀的一个棋子,却阴差阳错没有被舒濯所救。后被赶出林家偶遇凌渊。世事无常,凌渊恰又与舒濯相认,这转了一圈林下雪总归还是碰上了舒濯。
林家念此便又命令林下雪行事,她也照做,至于从何时凌渊知道内幕后,与舒濯商议开始,那些信的内容孰真孰假也未曾可知。反正林下雪很聪明,凌渊也很聪明,舒濯很厉害,一切的一切,也从那时变得不再一样。
林家安排了许多对策,不过都是基于信中内容的对策,比如赶来北海郡的那个人,比如埋伏在官道上苦等许久还以为雨大路滑车慢的杀手。
太阳还在头顶,人行于路。枯木逢春也比不及剑斩树腰。
当日,舒濯一人闯十门,来到林家内庭,震惊了林家上下,也震惊了天下人,本是化灵初境的舒濯竟有如此强悍的表现!
林家内庭之中,在其花前树下坐着一个老人,花是无名花,树是梧桐树,人非一般人,他就是林家家主——林青云。
“原来你还在这。”老人饮了一口茶,举杯向舒濯示意他来喝一杯。
舒濯鄙夷的看着他,淡淡的说:“就你这副烂骨头还扛得住我几剑!还在这装雅士。”
“公子可知道我叫什么吗?”老人声音很浑厚,有一股很强的穿透力。
“我管你叫什么!”舒濯也不废话提剑刺之,剑身上有水汽生成,凝固成一层水纹,阳光下散发出晶莹的光芒,宛如玻璃身的剑体带着强劲的剑气向着老人手中茶杯刺去。
剑于身前三寸时,老人微笑,脚下轻点身影虚晃,飘然而去,刹那间来到了亭台之上,极平稳的踩在雨水未干砖瓦上。
舒濯没有再进一步,因为有剑自前方来,有人自远方来。
“我叫林青云,是个很俗气的名字,是个被人遗忘或者惧怕太久而没人称呼的名字。”
“我叫青云,不是我有青云之志,而是我有触摸青云之身!”
“我本就不善战,那****破境凝天地水之灵气化无锋小剑,我不能躲,因为那时候没有人知道是你,或者说没有依据说是你所为!所以我必须接下,哪怕重伤,我也要接下,不然我林家威严如何安置!”
“现在你为了你父亲所谓的树立威信,下场而来了,致使天下人皆知。我就没有顾及了,因为你是子之的儿子呀,哪怕这家被你拆了又有什么!”
“我可以运用我的身法了。”
“好风频借力,送我上青云!”
舒濯根本没有看在一旁说了一堆话的林青云,而是认真的盯着眼前的青年来看,这让林青云老脸上满是恼怒之色,哪还有之前的半分儒雅。
“你就是林霜那个最小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