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云月其实知晓黄天教有造反之意,所以发现白宇在山里大量制造兵器便轻易猜到这是给大贤良师张角准备的。
白宇对云氏母女并没什么想法,而且我也不会给他开后宫的。所以两人在白宇处休整了十天,待云楠身体无恙,月儿便央求白宇送二人出太行山,继续往巨鹿行去。
白宇跟这对母女算相识一场,而且云月的性格也深受自己喜爱,便给二人带了一张火符作为信物,这是张角特制的,相信他认得出来。
不说三人在林边依依惜别,单说这白宇回到山里继续修炼,采矿,打造,伐木。
山中无甲子,绕磨而走的白宇看不到外面种种杂事,只能看到记录日期的划痕刻满了四棵树,给黄天教准备的长枪堆成了一片枪海。
异能仍然没有丝毫增长,身体强度也已经半年不见变化,白宇知道自己到达了一阶异能的瓶颈,基础已经是扎实的不能再扎实。如今采矿拿手扣,伐木用脚踹。火符早在第二年就用没了,不过现在的肉体力量已经能够支持白宇进行手工低温锻造。
有些失落的坐在营地的水潭边,这半年自己想了各种方法锻炼异能,都毫无收益。无论是异能储量,还是身体强度,都不再增长。甚至受伤后吃金属也只是愈合伤口,不再强化骨骼。
白宇看了看那眼泉水,曾经丰盈的山泉现在几近干涸,不时断流,水潭也只剩锅盖大。已经不足以供应白宇的生活,锻造用水。
看了看天空,现在是二月,这四年大旱让能够汲取地下水的大树都变得干枯,现在白宇每天开炉炼铁都十分小心,这样的天气太容易引发大火了。
山林已经到了某种极限,旺财耷拉着脑袋走了过来,趴在白宇身边。雨变少,草就变少,小型食草动物就少,狼就会捕食中型食草动物,那么同样捕食中型食草动物,却比狼捕猎效率低的熊就惨了。
四年前远离白宇领地的巨熊回来了,它是跟着鹿群过来的。这片山林里的小型动物被学会了刨洞的旺财抓的快要绝种。所以这里的草很茂盛。鹿群到了这就不走了,身后跟着一头熊一群狼,也不能动摇它们对食物的渴望。
巨熊还记得白宇,所以追赶旺财的时候见到白宇转身就跑。
那八匹狼没见过白宇,追着旺财就进了伐木区,让白宇一顿拳打脚踢弄死了四匹,见势不好逃跑的时候又被扔过来长枪钉在地上两匹,剩下的一对夹着尾巴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这一群鹿就成了巨熊的私有猎场。白宇对食物的需求不高,但旺财这几年在山里野惯了,是要吃肉的。于是有一次白宇砍树时,便看到巨熊和旺财趴在一起分食一头鹿。
回到营地,白宇点燃一些干蒿,时至二月,山里蚊虫便逐渐多起来了。拿着蒿草走进山洞,在地的正中间赫然立着一个两米高的人影。
重铠已经完成,整体呈黑色,表面粗糙,不反光。主体为板甲,关节,腹部为覆片锁甲。前胸,腿部,肩部的装甲厚度达两寸。关节,腹部锁甲部分也厚达一寸。设计重量三百斤,实重二百九十斤。头盔视野开阔,有面甲。白宇走过去拍了拍这尊魔神的肩膀,“你…就叫…太行”看着盔甲旁边空荡荡的武器架,叹了口气。
白宇出了山洞,看着将落的太阳,又在树上划了一道,明天开始要给自己造把武器了。四年的独居生活使白宇的语言功能严重退化。
刚开始的两年每隔几月还会有张角派来的人给自己送衣服,食盐,还能和自己说说话。这两年外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看远处被自己砍秃了的半面山,又看看山洞里的太行重铠,再看看身前的矿坑。
他又拿起一个枪尖戳在自己腹部,枪尖入肉半寸,外面的部分直接崩裂!捡起一块吃了下去,肉里的枪尖被挤了出来,伤口愈合。
白宇最近这半年自伤的时候,发现的食铁能力发动时会消耗异能,以他一阶的异能总量最多只能支撑食铁能力治愈轻度骨折级的损伤。而异能用尽之后还把铁块塞嘴里是会咯牙的。
太阳落到山下面的时候白宇看到了一副奇景,东面的山林里不停的有鸟惊叫着飞起,还不时有几只被箭射落下来,旺财也对着那边嗷嗷的叫个不停。
中平元年,公元一八四年二月,大贤良师张角带着两千徒众来取枪了。
这里却要说说白宇在山里这几年都发生了什么事。
光和三年八月,也就是白宇进山的第二年,三洲派往庐江的讨伐军在庐江太守的带领下扫平了蛮族的叛军。
洛阳大庆三天,灵帝立何后,何进被随便安个功劳封了个平远大将军,外戚势力由此空前膨胀。张让在皇宫角落里面带笑容却把手中的竹简掐的嘎嘎作响。
时至九月,庄稼几近绝产,带穗之粮百不存一,逃荒者十之八九。当年冬,八州百姓流离失所,无数交颈死于荒野,尸体无人掩埋。
光和四年,犬二七接到命令,在黄天教内部培养一根反骨,六弟子唐周被确定为目标,当日三二被犬二七送到唐周住处。
光和五年七月,十常侍之一,封胥正式与张角会面,这一次会面不慎被几个石戎的好友看到,讲于石戎听,他立即将几人掌毙。
黑眼阁隶属外戚势力,若将此事上报,何进必然得知。自己自然大功一件,但也会失去现在的生活。将尸首连夜掩埋,石戎松一口气,几年的方寨生活已经将这个探子变成了一个忠诚的黄天教徒。
是年依然无雨,荒野曝尸者无数,又发瘟疫。各州郡方寨城池之外,有如鬼域。
中平元年二月,举国上下有人口凋零,不足光和元年十之四五。大贤良师命各方多备黄巾,打造刀兵,并亲帅两千人往太行山而行。正乘此机,唐周带家眷急往太守府告密,黄天教,反了!
携家小往州府告密。
唐周哪有家小,他来巨鹿方时孑然一身,家人都死于叛军,所说的家小就是前年过门的三二。
就算唐周不告秘,洛阳的各势力也都清楚黄天教是要造反的。只是知道这是朝廷养的狗,所以互相装傻,谁也不愿意被咬一口。
三二鼓动唐周告密的意义就是把这件事摆到明面上,推到何进鼻子底下。做完了这些唐周就没有价值了,往洛阳求荣华富贵的途中,他自己加一个车夫两个护卫一道死于三二袭杀。
洛阳的人都在等,张让在等何进前往平叛,被黄巾消耗实力,自己也趁机在都城削弱外戚势力。等何进受挫归来,败军之将,都城势力又受挫,自己就能大肆拔除外戚势力。
何进在等黄巾强大,黄巾越强大,自己平叛的功劳就越高。张让不懂军事,何进懂,一群乱民组成的军队,在有压倒性兵力优势时确实可怕。但在面对编制充足的正规军时,那就是一群土鸡瓦狗。何进是有自信的,等自己平叛归来,就会已反贼同党之罪一举诛杀这群阉人!
白宇和张角回到巨鹿时,犬二七已设坛祭天,巨鹿方八万徒众跪的漫山遍野,恭迎大贤良师登坛举世。
张角大笑三声,拍了拍犬二七的肩膀,他很欣赏这个人,只可惜是朝廷的走狗。不过在对付完何进之前姑且算是同一战线。
白宇并没有等着看张角登坛举事,而是往巨鹿方寨行去。回来的一路上向张角询问瑶姨去向,张角笑而不答,只说待白宇回巨鹿方便知。
白宇回想起一路上所见,路过十二个村子,竟有十个荒草满街,空无一人。另外两个也是十室九空,而且全是青壮男子。也有要加入张角一行人,却遭众人举枪乱打。张角也说这些人具已成魔,不可救矣。
白宇一脸茫然的走上前去,自己进山路过时给还自己一瓢水的妇人呢?还躲在母亲身后朝自己做鬼脸的孩子呢?
走进村子,迎接他的只有十几个骨瘦如柴的汉子。看向白宇,如在看一桌宴席。一个汉子先忍不住,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呜咽,抡起菜刀就看向白宇的耳朵,这里他最喜欢吃,虽然不肥,却肉质细嫩,夹着脆骨吃起来甚为美味。
白宇茫然的看着砍过来的菜刀,上面没有丝毫血迹,估计上面每次沾血都会被那汉子舔的干干净净。
刀落在耳朵上的一瞬间,耳根无恙,刀刃崩裂。汉子也被白宇一拳打在脑门上,如同铁锤碰到了西瓜,因瘦削而显得硕大的头颅瞬间爆开,红白之物四散。
原本围着白宇的众人顿如野狗一般四散扑在地上捡食脑浆。
有两个畏畏缩缩的爬到死去的汉子身边,熟练的刨开胸腹,掏出一团花白的肠子捧了过来?
用嘶哑的声音说到“您…您…请…先吃”
白宇从回忆中醒来,看着方寨大门,杀妻烹母,易子而食,他想到这些事,不由打了个寒战。
却说祭坛这边,张角披头散发,仗剑登坛。缓缓四顾,言若惊雷,开口便达方圆十里而不衰。
“角自得仙人授道以来二十年,散符施医,传教四海,未敢有一夜久寐一日懈怠。因知天灾将至,角多言一时,便可多救一人,多走一乡,便能多救百人?”张角眼中雾气缭绕,声音也有些梗咽。“然如今角所见,亦如地狱景象。州内田垄荒芜,民舍十室九空,多有死成绝户。亡者枯骨在地,血肉皆被生人分食。”张角张开双臂,转向另一边。“虫蛇鼠蚁,树皮草根皆尽食净,便杀妻食子!”
“大旱之年,是朝廷不赈灾反增税,这些百姓深受其害,他们才又加害于人”张角悲悯的看着像远方,像是看着那些缩回阴暗房屋里的人“国朝如此!此间已堕鬼道!”
“当年老师传我仙道,告我天灾,教我普救世人”张角眼现迷茫,望向洛阳方向,他能看到一条衰弱的苍蓝大龙,那龙也正注视着他“所以我建立方寨。欲聚众力以抵天灾,然国之将死,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现今宦官当道,外戚揽权,君已不君,国已不国!”张角剑指洛阳苍龙“我奉天道,诸法皆随我言!”说着猛咬舌尖,一口鲜血喷在剑上“我言苍天已死!”西南天空中的大龙猛然一震,昂首发出一声龙吟,这一声似将天空都震碎,大风骤起,阴云裹挟着雷电就压向巨鹿。
张角将剑举的更高,大吼“苍天已死!!”手上一转,插剑在祭坛供桌上。“黄天当立!”
周围的八万徒众刚才听张角誓愿之时,不自觉的随着张角的转身而挪动脚步,现在竟隐有八卦之形!张角的话也让众徒感到一股热血上涌,黄天教徒本就每日清晨诵读教义,对皇权的崇敬日渐薄弱,此刻听到大贤良师如此言论,便不自觉的跟着吼到“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声音由秘术强化,竟一时传遍各州方寨,顿有三十六方,八十万众同时高呼“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天空中的大龙半边身体萎顿垂下,口中却又是一声龙吟,一道粗大的天雷就自云中直劈张角。
这时一方八角铜镜忽然出现在张角头顶,挡住神雷。张角抬头见了铜镜面露喜色“师父?”
一道声音自远空传来“痴儿,还不速速降了这病龙。”
张角闻言顿醒,双手印天,三十六方寨各有神光升起,在龙身上映出三十六把铜锥。
“岁在甲子,天下大吉!”随着张角手印一合,铜锥入体,大龙翻滚着陨落而下。头顶的雷云也顷刻间消散。徒众俱跪拜于地,高呼“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张角接过一黄巾系在头上,举剑高呼“儿郎们,去取长枪,随我攻下郡城!”
中平元年二月朔,公元184年。黄巾起义,正式开始。
白宇四年所造长枪两万四千杆,算上巨鹿方早期所造的一些简陋刀弓,足以武装五万人,此时巨鹿一郡守城部队不过两千,局面可想而知。
白宇这边进了巨鹿方寨,寻到了瑶姨,却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