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妈妈关上了门忐忑不安地问女儿:“丹丹,没有出大事吧!”一股冤屈涌上了何牡丹的心头,她双眼一红泪流满面:“妈妈您别问啦,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处理。”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随即按下了自动锁,妈妈怎么敲也是无济于事。
姥姥的口气,小姨的眼泪,幼小的皓皓可从未见过。人性的情感——喜、怒、哀、乐、悲、可能在生命的萌芽时期就定了下来?刚进门时皓皓就发现小姨和往常不一样,他的情绪也随即暗淡了,到此时,他再也忍不住憋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其嘹亮穿透了正在上班的妈妈的心。
何英英今天六神无主,她望着九姊妹忙的脚蹬手刨,不好意思提出想回家看看——去年一年,她和她的五姊妹付出了多少辛勤与奔波,终于把来料加工的互助组变成了十人的小工厂。自己的那台妈妈给的上海蜜蜂牌缝纫机,换成了今天上海蜜蜂牌的电动缝纫机。设备的改进、技术的提高、布料的精选,使小厂出现了蒸蒸日上的局面。小姊妹信任她,选她当了小厂长,一个小型的股份制服装厂就这么诞生了,雅名字称其为:【六姊妹服装厂】。
八天前她们又接了五十套宾馆女服务员穿的工作服。说是工作服,做起来还真的要精湛。到了宾馆量体,又去了常熟进来了选好了的纯兰毛料,利润可半对半的赚。
作为厂长,英英更要以身作则,怎能只为了心中的忐忑而脱离了岗位?可胸中的猫抓狗刨,使她烦躁不安、心神不定。不到十一点她就告辞了。姐妹们早已看出她们的厂长情绪欠佳,以往那不时地闹一两句笑话的她,今天却一句也没有?当她提出要提前退场时,同事们还埋怨她:“既然有事为啥不早走?”
何妈妈把皓皓放在了学步的小车里,又把他的坦克、手枪、轿车、飞机放在了茶机上,皓皓自行其乐,她正要准备午饭,大女儿英英回来了。
何妈妈一脸的困惑:“今天怎么回来的这样早?”
英英急问:“家里都好?”
何妈妈的嘴巴朝着丹丹的房间一崛:“呶!哭了。”
英英:“丹丹?”
何妈妈扯着大女儿的袖子拉到了自己的房间,压低了声音叨叨道:“昨天晚上去喝她那卜大哥妹妹的喜酒,午夜一点多钟才回来,理由是举办了什么舞会?我买菜回来时,正好碰上那司机的妈妈也在,两个人都在哭!”
英英:“卜盛形的妈妈?”
何妈妈:“丹丹介绍的,就是她!”
英英:“她说什么?”
妈妈:“她说她的儿子已经有了女朋友,并且是她妹妹介绍的,噢!后来的原话是这么说的——昨天我女儿结婚,晚上喝喜酒时丹丹这孩子是和我一桌!中途她说她有点头疼就提前退场了,是我儿子送她出去的!这不,酒宴还没结束,那女孩就追着我问我儿子去哪啦?我哪知道他去哪啦?您可没看见那女孩厉害的!今天早上我问我儿,他倒朝我暴跳如雷——就是这么说的!”
英英:“这么说丹丹一直和她的儿子在一起?”
何妈妈;“这是肯定的了!还有哪——她的意思好象是他的儿子要和那女孩散火?她好象很害怕?害怕丹丹和她的儿子扯上?因而跑来看看?”
英英:“你应该问问她,是她的儿子送丹丹的!她的儿子带丹丹去哪啦?”
妈妈:“就这事嘛!可丹丹说举行了舞会?是不是她的儿子带丹丹去跳舞啦?当她走后,我又问丹丹,丹丹却哭着插上了门?说她的事她自己解决!”
英英:“坏了!是不是他们——?”
何妈妈:“谁知道呢!”
何英英抱起儿子皓皓,嘭!嘭!嘭地敲起了牡丹的门:“丹丹,你开门!”
一夜没眨眼的何牡丹,朦朦胧胧地正要进入梦乡,听到敲门声怨声地吼道:“干嘛呀你!”
英英:“你开门!”
牡丹:“不开!我要睡觉!”
英英:“开门!”嘭!嘭!嘭!
“开门!”嘭!嘭!嘭!
不得安宁的何牡丹起来了,她左手拉门右手拤腰,白眼球布满了红丝,那张美丽的桃花脸变成了蜡人儿,朝着她的姐姐大声地吼道:“我要睡觉!”
英英怀中的皓皓已不认识了小姨,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英英并未被牡丹的这种阵势所吓倒,她一边拍着孩子一边质问:“丹丹,怎么了?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牡丹:“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用你管,你和姐夫发生的事我管了吗?”
何英英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反驳道:“我和你姐夫是正常的,你的恋人可是张伟!”
何牡丹的眼泪又控制不住了,她不管皓皓的哭叫,歇斯底里地叫道:“你别提张伟!”碰!又甩上了门。
皓皓被小姨镇住了,他一下停止了哭叫,愣愣地盯着他的妈妈,可妈妈又锤起了小姨的门,并没有哄他,他哇地一声又哭了起来,其嘹亮穿越了整个大楼,扩散到小区的每个角落。
在一边观察的妈妈害怕姐妹俩又要起战争?扯了一下英英的衣角:“别问了!让她睡一会。”
何妈妈扯着大女儿的袖子来到了厨房,准备着饭菜担心道:“这事不可能简单了,要不丹丹的情绪不会是这样的!”
何英英的思维拐了弯:“刚才提到张伟时她那样地愤怒,是不是张伟那小子?”
何妈妈:“不会!那孩子可不是那种人。丹丹昨天下午走时很正常,这事肯定和那司机有瓜葛,他妈妈跑来,谁敢相信她说的都是真话?”
英英:“下午我打电话问问他——昨晚带丹丹去哪啦?”
妈妈:“就是他真的缺了德他能承认?让你们厂里的人知道好听?”
英英;“对!我现在就打!”她抱着晧晧又去敲牡丹的门:“丹丹!把大哥大给我!”
里面又传出了愤怒:“不给!我的事不用你管!”
何妈妈:“没有用的!只要丹丹捂着,谁管都白搭!”
英英:“这事就不管不问?”
何妈妈:“也只好这样,如果丹丹需要我们问的话,她自然就提了出来。这事在没有弄清楚以前,一定要瞒住你爸!”
英英;“昨天晚上我爸就没问?”
何妈妈;“我不是给你说了嘛,丹丹撒谎说——新式婚礼,举行了舞会嘛!我当时很生气,你爸还劝我说‘年轻人嘛,热闹热闹身心健康’”
英英;“我爸就这么相信啦?”
何妈妈:“我好像觉得他是真的相信了?今天上午发生的事,可千万不能让他知道!就他那虎暴脾气,还不知要发生什么事呢!”
何妈妈沉默了一会又嘱咐道:“最近你爸老说头晕,我让他去医院他又不去!如果这事他一口气上不来——!”
英英;“好了!我不说就是!”
何妈妈;“这事也不能让你的女婿知道!”
英英;“我知道!如果真的是那个卜盛形欺负了丹丹?我饶不了他!我总觉的那小子挺阴险的!一个开出租的,对我们家那么好,是不是他早就瞄住了丹丹?”
妈妈:“要是他真的缺了德……!”
英英:“不能客气!非告他不可!”
妈妈:“事情到了什么程度只有丹丹清楚。怎样解决,也只有她自己作决定了。”
娘儿俩叽叽咕咕,担惊受怕,却又要吞声咽气,一家人之中也要保守秘密。
女婿刘琦和何震虎先后回来了,他们并没有发现家中的异样。丹丹中午不在家他们早就习以为常,可是皓皓一上午的迷茫,他要告诉爷爷,他要着抱在了爷爷的怀里,指着小姨的房间:“爷爷!小姨!”
何妈妈吓坏了,慌忙凑了上来:“小姨睡觉觉!乖乖!我们去吃饭。”
何震虎生气了:“哪有现在睡觉的?丹丹!吃饭啦!”
何妈妈灵机一动,慌话随口而出:“昨天晚上很晚才回来这你知道的,今天又跑股市,可能股市下降了?回来就蒙上了头。”
刘琦;“不对呀!我们《星海棉纺》今儿上午的股价又涨了六个点,如果下午又能涨停版,则股价就到了五元八角三分了。看来丹丹又买上了还是对的!”
何妈妈心中暗喜,她终于找到了话题,可以把今天发生的揪心事掩盖过去啦,她接着女婿的话茬,也大谈特谈似懂非懂的股市,她把何震虎的注意力引到了永远也说不完的股市轶事上去了:“人家老李两口借了两万……。”
何震虎有点惊奇:“哎——,丹丹昨天给了你五千元,你也要拿着去闯股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