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利驶出了胡同直奔第二海水浴场。
狐狸精又让卜盛形陷入了思念中:丹丹这时正在省城火车站?她对我可能已经没有了任何印象了吧!可她怎么也不会知道:一个男人在为她生病呀!卜盛形暗自下决心:忘掉她吧!忘掉她!可何牡丹的身影却越加地清晰了起来:那个张伟,为啥不死掉!
卜妈妈听到了儿子的牙齿又在咯吱吱地响?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夏利停在了停车场。
卜盛形搀着妈妈的胳膊刚要跨过沿海公路,一辆出租车吱地一声停在了他们的面前,车中钻出了张伟?一身白色的短衫短裤!何牡丹跟着也钻了出来——她把长发挽了个髻盘到了头顶,露出了白晰的长脖颈;身穿一件长肥的白纱裙,在海风中婆娑飘舞。张伟拉着何牡丹的手,绕过慢行的车辆,穿过公路,向沙滩飞跑而去。
卜盛形楞在那不动了!
卜妈妈的心火一下又串上了头,她上下打量着这一身黑的儿子,怎么在张伟的面前又失色了?她赶紧拉了拉儿子的手,把儿子的魂儿又招了回来:“形儿,我们不在这,我们去第三浴场。”
卜盛形手一甩:“不!我们去看他们下海!”
卜盛形大步流星地跟了上去,卜妈妈只好紧追不舍,嘴里嘟囔着:“你个狐狸精呀你个狐狸精!怎么也没死了你个狐狸精……!”
下午四点钟的阳光已经减弱了它的火力,大海也平息了它一整天的暴躁身留温热、鳞波漪漪,静静的享受着斜阳那温柔的抚摸。此时正是下海的好时机,望不到边的金沙滩上,布满了五颜六色身穿游泳衣的人们。
卜盛形紧紧盯住何牡丹,就害怕一眨眼她就会蒸发了,他只见牡丹和张伟在铺着大理石的广场上,脱掉了凉鞋提着,俩人赤着脚手拉手地跑上了沙滩。张伟脱掉了白色的短衫短裤,只穿一件绿色的游泳裤头,何牡丹脱掉了雪白的长纱裙,身穿一套紧身的粉红连衣游泳装,俩人的肌肤如同兄妹,白嫩细腻。
卜盛形楞在那盯住了何牡丹,内心惊呼了起来:美呀!美!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女性体态美——高鬆的发髻、长长的脖颈、圆滑的肩头、优美的腰部、四肢的风韵、白嫩的肌肤——就为这美!为她献身也无憾呀。
卜盛形的两只眼球跟踪着那没有缺陷的美人,拉着张伟的手跑向了大海——俩人在那嬉水哪;俩人在那撩水哪;俩人在那游泳追逐哪。卜盛形忽然往前紧走了两步,接着又停了下来。身边的妈妈害怕了,她透过儿子的墨镜,发现儿子的两眼发直?口中还念念有词?病态的脸色又黄了起来!吓的她颤微微地叫着:“儿啊,咱们走吧,妈妈陪你往北走!”
卜盛形听到了妈妈的声音,他由滞呆转成了愤怒,牙齿咬的又咯吱吱地响。妈妈眨了眨眼,又顺着儿子墨镜的边沿往里瞧,发现儿子的眼球又在往外鼓?白色的部分泛着红丝。卜妈妈可真的吓坏了,带着哭腔叫道:“形儿!走!形儿!走!”妈妈叫着叫着,发现了儿子的墨镜中掉下了两颗泪珠。
大病初愈的卜盛形又返了回去——不思茶饭、夜游庭院,眼看着又要身不力支!卜妈妈无可奈何,整日的暗暗落泪,一遍遍地去找外甥常辉,可常辉两手一摊:“大姨,我可是尽了力了,我终不能把那张伟弄死吧。如果姨哥自己不从其中爬出来,我看他——。”
卜妈妈的眼泪又簌簌地掉了下来,她得赶紧回家守着她的儿子,如果儿子真的走了他爸的那条路!卜妈妈哭出了声:“我也不活啦!”
对这事一直漠不关心的妹妹卜霞,看着哥哥为了一个女人这样翻来覆去地不要命?暗地里恨哥哥没有骨气,又骂那何牡丹可能真的太狐媚?更可怜妈妈成天的泪眼涟涟!因而她悄悄地对妈妈说:“我哥这样下去我看是不行的,星期天我到省城去一躺,把这事和我舅说透,看他能不能救我哥?”
卜妈妈一下省悟了过来:“对呀,我怎么把你舅给忘了呢?霞!你别等星期天了,你明天就去!妈到商场去给你请假!”
卜霞:“就等两天嘛!”
妈妈:“去晚了我看你哥!”妈妈没敢往下说,鼻子一酸,眼泪又涌了出来。
次日清晨,卜霞只好起程去了省城。
张伟想起那飞贼、摩托车被扎、摩托车被偷、夜间冒黑石头的就气愤难当。他让好朋友武建设帮忙分析分析,却不自觉中把他的怀疑透露了出来。性格耿直、体魄健壮的武建设天生的不怕虎,有事没事的就在二把手的侄子面前嘟嘟噜噜地耍拳头。搞的二把手的侄子莫名其妙不知招惹了谁?
张伟的心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可没过多久,二把手那犀利的目光又让他彻夜不眠:自己毕竟是一个小兵,胳膊哪能拧过大腿?更何况附势者俱多?二把手的侄子更是横眉竖眼地瞅着他,几次的在他面前撸胳膊,让他在公司里度日如年。
张伟坐在办公室看着早报,思索着怎样才能把局面扭转过来?一把手跨进了财务科,指名点姓地叫道:“张伟,你来一下!”
张伟马上意识到:事情终于亮相了,我明天就要到施工队去了。他跟着一把手来到了经理办公室,坐在沙发上等待着给他的指令。
一把手客客气气地给他泡了一杯热茶,开始和他唠起了家长,当看到张伟的情绪稳定了就劝道:“小张,我听说你最近闹情绪?这可不好!有些事情不要捕风捉影嘛,烦恼了自己又伤害了别人。今天找你来实际是想征求你一个意见——你看我们的城市发展可以说是日新月异,建筑公司的出现也可以说是雨后春笋。在这讲效益、讲质量、竞投标的建筑行业的队伍里,一个建筑公司里如果没有几个真才实学的能人,它就要被淘汰!我们这第一建筑公司在我们市是最早的,老职工、老问题比较多,吸收的新鲜血液可并不多。你知道,本科生只一人,大专生三人,中专生也就五人,因而我们商量,找一个中专生到成都去进修一下工民建,时间是一年,工资照发。我先征求你的意见,你愿不愿意去?考虑一下!”
张伟听完了一把手的一席话,一脸的愁云荡然无存:这样的好事还能推辞?更何况还能摆脱这许多的烦恼?
张伟:“谢谢领导的关心,不过这时间是一年,我得回家和家里的人商量一下,明天给您个回话好吗?”
一把手:“可以!”
晚上,张伟把这信息传给了何牡丹。
何牡丹可兴奋了:“你去!当然要去!财务方面的东西你懂了,你再去学学建筑里头的学问,回来后你的地位肯定能提高。你如果承包的话,将来你也会成为一个大富翁的。你看看现在那些私人搞建筑的,哪个不发了大财?这可是个机会呀,你一定要抓住它!抓住它!”
张伟:“我爸妈也让我去,那我就去?”
何牡丹:“当然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