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在下姓李,名煜,这位是我的小师妹,柳筱筱,生的很漂亮,是吧?”男子将画板重新背于身后,郑重的做了个揖,随后竟然是用这种方式将身旁还在生着闷气的小师妹介绍了出去。
所有人听完这话,方才恍然大悟,真正的意识到什么才是重点,都是将目光舍弃了毫无看点的李煜,认真并仔细的审视着在其身旁的少女。
如果说其花容月貌,怕是有些牵强附会,因为有多少人目睹过花与月的美丽?又有多少人始终觉得花、月于真正的美女子面前根本就如同云泥之别,所谓闭月羞花也是变得可笑至极。比如说眼前的这位少女,当真是地道的美人胚子,白皙的小脸儿吹弹可破,配上几滴溅落上去的雨痕更是有着楚楚动人之感,不知道少女是不是因为大师兄的鲁莽介绍有些懊恼,此时他柳眉竖挑,大眼睛狠狠的瞪了李煜一眼,随即便是撇起小嘴别过头去,不再理会。
此时的天有些奇怪,一时间竟然变得细雨轻风。
少女轻依花瓣纸伞露出一半侧脸,乌黑的长发迎着些许月光竟然好似一滩秋水,维系在腰间的白色长裙裙摆处的花穗在清风中缓缓飘动起来,如同散落在空中的花瓣那般娇艳。天地之间一点白,不是精灵,却胜似精灵。
这便是柳筱筱给萧星浩留下的第一印象。
萧星浩此时看的很认真,甚至有些入神,因为他总是觉得柳筱筱生得真的很好看。好看到他想要多看两眼,确保自己不会因为这场大雨过后,忘记了。
“柳筱筱?”萧星浩喃喃低语,或许是出于爱屋及乌的缘故,萧星浩反复品读了一下少女的芳名,似乎根本不知晓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反复去品读一个少女的名字是一件很无理的事情。
少女闻声望去,小脸冰凉,问道“你是谁?”
萧星浩仔细的拍弄了下衣衫,并确保自己一切都处于了最自然的状态后,双眼认真的看着少女,说道“柳姑娘,我叫萧星浩,来自南祁。“
少女拄头打量了下,略一沉吟,说道“你就是我大师兄口中的那个萧星浩么?”
“我的确叫萧星浩,但是不知是不是你大师兄口中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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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副场景仿佛是从另一时空穿梭而来的,萧星浩觉得这一幕他似乎在何时何地见过,可究竟是哪里,他已经是记不得了。
或许对于一个刺客来说,真正的失败并不是因为支出远大于收入从而转行做了账房先生。而是当他找到了一个最完美的时机去杀死一个人的时候,抬手却发现手中已经没有了暗器,有时候失败不过是几两银子的缘故。可此时对于张怀仁来说,输给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的确是一种让他无法承受的失败,可当他觉得就在自己最失败时候,本应该接受一些冷眼或是嘲讽。然而众人的无视就像是一道汹涌的洪流将他的一切都淹没了。
此时的他,不及那细雨中的一丝,轻风中的一缕。
他突然笑了,笑的越来越大声,笑的整个庭院都在跟着一起波动。双眼中流露出的是不甘亦或者是不尽的悔意,有些癫却早已经没有力气狂了。
萧星浩看着这画面,突然觉得眼中有些发酸,如果张怀仁不那么偏执,可能李煜二人就不会出现。因为李煜,也是他请来的。
他布置这个局就好比在吃一道菜,一口气吃下自然最好;如果咸了,自然要多去喝一杯白水;如果淡了,再放些盐何尝不是最好的选择呢?
“张家主,你又何必在执着于这之间的胜与败呢。年轻的生命总是在每一个最有朝气的清晨中诞生,未来的国都迟早要交给这些朝气的年轻人。道佛之辩,三教之争,无涯海的对岸究竟存在着什么?老一辈的强者在探索中渡过青春的岁月,他们将这一切疑问都抛给了一代又一代,这便是九阳的传承。”
李煜语言很轻,说的也很用情。他本没有必要说出这些,可他还是说了。
因为他是一名画师,这是一个可以将一切真实的画面向世人展示的职业,每一幅画都会有当时当地的真气波动所凝聚而成印章铭刻在上,再加上画师运用精湛的笔法附带真气所勾勒而出的画面在展现在世人的眼前就如同身临其境。他就好像一个身处境外的记录者一般,他又好像是一切真实的见证。
张怀仁是这龙阳的四大家主之一,自然是知道眼前的这个高挑男子的出现代表了什么。哪怕他在先前有千万种办法杀死萧星浩等人,但是他根本不能容忍让世人都知晓今晚发生的一切。他抬起脚,迈着缓慢的步伐,重新的做回到了居中的椅子。拿起原本引以为傲的上等龙井放在嘴边喝了一口,只是此时的茶有些凉了,喝在嘴中也满是苦涩的味道。
一声吩咐过后,张府的大管家就已经气喘吁吁的将相关码头转让的证明拿到了张怀仁的面前。
张怀仁再一次深深的看了一眼萧星浩,可却看不出丝毫。随即叹了口气说道“这些你拿去吧。这一局我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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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栈的萧星浩,真的感觉到了疲惫。可是他坐在窗前望着灰蒙蒙的天,和依旧在肆虐的风雨,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应该是开心的,因为他将老爷子交代给他的棘手的差事办的很妥当,甚至在他人眼中有些无法相信。可他依旧是从开始到结束读到了一些他始终想不通的事情。比如说他到如今都还不知道老爷子为什么会交代下来这样的一份差事,比如说龙阳下了这么多天的大雨,其实这并不属于龙阳的正常时节,比如说他不明白自己的给出的价码足以买下两处码头,可为什么张怀仁偏偏就是死活都不应呢?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大脑中如同一团乱麻。突然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便伸手拿起一颗苹果放在嘴中啃了起来。
苹果很甜,萧星浩很满足的笑了起来,可是他还是觉得这所有的一切并不正常,他认为龙阳或许是真的会有大事要发生。
因为他的右眼皮已经连续跳了很多天了。
这个世界总是奇妙的,走在路上的柳筱筱不知怎的也是觉得腹中空空,有些饿了。于是便拉拽着大师兄跑去林阳桥边一家还未打烊的酒楼买了些自己最喜爱吃的桂花糕和少许长得颇为精致的点心做为自己的夜宵。
虽然风雨已经是小了不少,可街上的行人依旧没有几个。偌大的街道上仿佛只有柳筱筱二人和一家对着他们吆喝着自家雨伞质量很棒的伞商。
或许是私下里的原因,此时李煜正打着那柄花伞,一脸苦笑的看了看身旁的柳筱筱无奈说道“小师妹,你要不要注意下形象,刚刚在那么多人面前你可表现的真是半点瑕疵都没有。还有,晚上吃这么多甜点,是会变胖的。”
柳筱筱需要注意形象么?犹如萧星浩心中那遗世独立的雨中精灵便是最好的形象。
可此时的柳筱筱却是忙着往嘴里送着那些极为美味的甜点,小嘴上竟然是粘的都是些甜点的粉料,鼓鼓囊囊的粉腮支支吾吾的说道“恩?我哪里认识他们啊。居然不认识哪还需要什么形象。哼,等我变胖了,走都走不动了,大师兄你就等着背我吧。”
李煜真的是拿自己的这个小师妹没有一点办法,苦笑道“怎么不认识,你与萧星浩不是已经彼此自我介绍了么,那便是认识了。”
柳筱筱突然一顿,好看的甜点还挂在嘴边,随即说道“那分明是你介绍的,不过他认真起来的样子真好笑。”还有下一句柳筱筱没有说出,却心中在想:那家伙笑起来的样子也还不赖。
“还有,小师妹。你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让我用玉阳真气替你遮雨。让师傅知道,我们又要挨骂了。”
柳筱筱乌黑的眼睛眨了眨,似乎在品尝着舌尖的甘甜。
“不要。雨打过来,我的桂花糕会变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