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不过了啦!丢死人了。
卓卓每次发难都不看场合的,那么,避免成为众人侧目的对象的唯一方法只能是我以极速逃离,想通这一点,我掉头狂奔,唔,虽然老长时间没运动了,可猪在听说要被宰时,也能抖着一身肥油逃命呐!
机场里人很多,我左窜右跳,卓卓虽是人高腿长,可毕竟大个子摆在那里,追得有些困难,呜呜,终于发现人长得个头不高也算是件幸事,我边庆幸着,脚下不敢懈怠。
知道的,是躲避责难,不知道的,以为在上演一场“警匪脚力战”。
“借过!借过啊!”叫着,我的包包突然被扯住,顾不了太多,当下丢了包包继续跑。
可偏就是那种不长眼的,看到大有火星撞地球之势的我也不知让路。
身体,就这样硬生生撞上一堵墙,鼻尖传来巨痛的同时,一只有力的臂勾住我向下垂的身子。
我紧紧捂住鼻子,一股热液就要涌出来,抬眼、再抬眼,突然跳离自己的身子,这世界……这世界还是小呢!脸一偏,我躲开那双熟悉的黑眸,但愿、但愿大哥没认出我来。
“姐!”一声拔高的嗓门,紧接着,卓卓已经提起我的衣领,愤怒的鼻吸喷吐在我脸上,他的肩上正夸着我先前被他扯去的黑色包包。
我捂着脸以指缝偷偷打量对面的大哥,今天的他更有味道了,换下了一身休闲装,身上穿得是一套黑色的西装,没系领带,里面的白纹衬衫有两颗扣口没系,露出里面性感的索骨,目光再上移,是他迷人的喉结……
咕咚!完蛋了,完蛋了,该死的帝兰,你吞什么口水呐!万一给他认出你来,你倒霉了,卓卓一定会让你死无全尸的!
不用看卓卓,我已经能猜出他在听到我咽水时就拉黑了脸,衣领一紧,我痛得尖叫,“死卓卓,小些力气啦!”
叫完了,我后悔地想咬断自己的舌头,但,已经叫出来了,双手也离了脸,几滴红色顺着鼻尖滴在浅粉色的外套上,我发现——我完了。
“该死!”卓卓低叫,递给我一张面巾纸,“擦干净。”
我接过纸巾,擦着鼻血,没听到大哥开口,有些好奇的抬眼,发现大哥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眉头紧皱着,看上去很不高兴。
“你们认识?”卓卓下意识的问。
我忙摇头,“不认识,不认识,对吧?大哥……”笑凝在脸上,呜,我真该咬断自己的舌头!
大哥的身后突然冒出一个声音,“离,快赶不急了。”身子抽出来时,是一个比大哥矮上半个头,穿着一身雪白西装的男子,他的脸长得很白净,漂亮的五官,无框的透明眼镜遮不住那双深邃的眸……
咕咚,我发现我最近真的很有眼福,三个帅哥耶!不一样的风格,我就这样挤在他们中间,唔,爽呆了。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白西装的男子看我的眼神有点怪。
“帝兰小姐,请你让下路。”大哥的声音有点冷,即使不笑时,那两个深深的酒窝也隐约可见。
呃?帝兰?我记得我跟大哥没说过我的姓名啊!他怎么知道?苦着脸为大哥让开一条路,我抬眼瞄到卓卓的脸已经变成青黑色。
“你敢骗我!”咆哮着,火龙扯着我离开机场。
*
卓卓的老窝在T市,我以前上学也是在T市,直到毕业后,我为了换个环境才来到了B市,从那后,卓卓每回来看我,几乎都是在我家住上几宿后才离开。
而今,我家有个因跟老公吵架而借宿的女人,所以,可怜的卓卓只能借住在酒店,我对B市的酒店不熟,唔,除了上次带我来的这家。
这家?没错,我带着卓卓来了跟大哥嘿/咻/嘿/咻的旅馆,总台的小美女似乎认出了我,一双半大不小的眼睛上下打量了我,才交给我一张开门用的磁卡,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客房的价格是依楼层走的,楼层越高,价格越高!
卓卓的脸依然是黑的,在路上,他并未开口骂我,有的时候,他不开口,反倒给我造成负担了,暴风雨欲来的前兆嘛!
我刚刚开了二楼最左边的一个房间,身体突然被卓卓用力推进屋。
咚!关门声,卓卓握着拳头面对我,脑袋上几根青筋跳啊跳地,“你常来!”
看吧!我说是暴风雨来的前兆吧?后退着,干笑着,我抓着发麻的头皮,帝兰这辈子最烦两件事,一件是写不出小说,另一件就是面对暴怒的卓卓。
“没……没有啦!”我说的是事实哦,只有一次,只有一宿!
“帝兰,我叫你一声‘姐’,就该对你负责对不对?”
“对对对。”我猛点头,暴龙小弟就算说一会天要掉红雨,我也会点头的。有时候,觉得自己很孬,真的很孬,一点个性也没有。
“那么,你现在老实告诉我,你跟那个泰山是什么关系?”
呃?泰山?我眨眼,猛然想起大哥的身高似乎是比卓卓高点,什么关系?什么关系呐?该怎么讲?一/夜/伴侣?NO!那样讲了,卓卓非一巴掌乎过来不可。
“讲!!!”
“是……是……是……朋友啦!”
“男朋友?姐,你有几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
“是普通朋友啦!”躲躲躲,我躲开卓卓杀人一样的眼光,瞄了一眼侧所门。
一只大常压死了侧所门,卓卓冷着声音响在我头顶上方,“姐,我说过了,你有几根花花肠子我全知道。”
“卓卓,不要逼我。”装可怜呐,帝兰,你最拿手了。反正你已经无耻很多次了,也不差这一次。
“我没闹……”电话却在此时响起,是个陌生的号码,我拧眉,不知道要不要接。
“你先接电话,一会谈。”
我忙点头,如果前一刻还在感谢电话来得及时,那么,后一刻,我想摔了电话,电话那边响起的是——
“帝兰小姐,你有样东西丢我这里了。”大哥的声音,本来让我感觉很阳光的声音,此时挂着深沉。
卓卓眯紧了眼,铁拳随时都有向我招呼过来的可能,他的听力一向来不错,这点毋庸置疑。
“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的?”我低吼,恨不得抱着手机滚远点,但卓卓就在那样瞪着我。
电话那边愣了下,随后是很无耐的声音,“小姐,是你给我的,你以为一夜过后,我会有兴趣留着一个不懂风情的女人的手机号码?要不是前天晚上你真的丢在床上某样东西……”
一把抢过我手中的手机,卓卓的面皮抽动的厉害,声音绝对的暴龙级,“姐!!!”
*
“卓卓……”
“你居然给我玩一/夜/情!”铁拳已经咯咯响了,暴龙咬牙,额头上是向征性的青筋。
我垂头、垂头、再垂头,其实是很想回嘴告诉卓卓啦,这年头一/夜/情很正常啊!不要老古板了,但想起卓卓毕生的心愿,我管住了嘴巴,咱家暴龙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是……找个处/女老婆!
“你能不能检点点儿?自爱点儿?”随后,好像觉得自己的话说得有点重了,眸色黯了黯。
“没关系啦!”我很阿丽沙地挥着手,希望挥走我跟卓卓之间沉重的氛围,心中庆幸着认识卓卓时,我早就跟同班的林在一起了,不然,大哥要是我第一个男人,卓卓还不吃了我?
对于男女方面,我早就看得很开,男人跟女人之所以上/床,大多是因为荷/尔/蒙分泌过盛,或是有繁衍下一代的需要,至于感情嘛……我虽然是写言情小说,可是却老大不相信感情那东西。
不是说我受过感情的创伤,才会有这样的想法,毕竟相处了两年的男友是被我甩掉的,我,只是就事论事,男人跟女人会因一时的激素而看对眼,慢慢的接触衍生一种依赖……
抬眼,我被脸前突然放大的脸吓了一跳,倏然跳开一大步,拍着胸口责难一样的看着卓卓。
卓卓的眼神复杂,铁拳不知何时已经松了,面上的怒气也变成一种让人看不懂的表情,低着声音跟我说:“姐,你如果下回再有需/要,叫我行吗?”
需/要?我有什么需/要吗?钱行吗?我非常的需要啊!正要点头,却因卓卓下面的话给差点扎倒在地。
“姐,我虽然小你二岁,可那方面还行。”
是天真要下红雨了吧?还是我耳朵听错?这哪跟哪?卓卓跟我说……需要?……那方面?哦,天啊!怎么会这样?他是朋友,是弟弟!唔,还是他来之前喝过酒了?现下神志不清?
“我知道这让你很懊恼,可我说的是真心的。”
我后退几步,抓着头皮消化这突然闯进脑海的信息,跟弟弟?XX?哈,太搞笑了!上过之后呢?还是姐姐弟弟称呼着?这家伙傻了吗?
“姐……”
“你不要搞飞机好不好?”我继续抓着头皮,头皮屑几乎都要被抓下来了,再后退两步,提醒卓卓要清醒。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声音有点急,有点大,卓卓突然欺身向我,眸子灼灼的,双手抓紧了我的臂,“与其你跟别人乱来,倒不如就近选择,以后,我会留在B市,你随时找我,我随时奉陪。”
帝兰,不要乱!我轻声提醒自己,呵呵干笑着,装傻充愣应该不算缺点吧?
“姐,回答。”
“那个……那个……嗯,卓卓啊……”
“叫我卓,或是然!我不是猫狗,不用叠字。”
我摸摸鼻头上碰到的冷灰,考虑着从现在身处的位置逃到门口要用多久。
“该死的,你回答!”
“卓卓……”
“是卓!”
“好吧,卓,我们认识很久了,你向来知道我的花花肠子,那么现下你卑鄙的、下/流的、无/耻的、丑陋的、绝对恐龙的老姐想逃出门,你配合一下下好不好?”
卓卓松了手,转身,声音里似有点难掩的落寞,“帝兰,你会后悔的。”
就知道他还是最疼我的!我咧开了嘴,右手放在唇上给卓卓的后背来个飞吻,然后拿着包包飞快的离开,唔,没办法啊!卓卓今天有些反常,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反悔?
*
卓卓一大早就走了,坐飞机走的,给我打电话时,人已经在飞机上了。
我吸着鼻子,今天比起昨天胃口上有那么一点点长劲,我的厌食让一旁正坐在小桌前看书的张凌大姐连连皱眉。
“不吃了?”
我点头,瞪着面前的一盘小炖肉,看它们长得很可爱,真的很可爱,可就是再也吃不下去了,抱着小盘跑到厨房,我找到保鲜膜将小炖肉们封好,然后又拿大大的红色记号笔写上自己的名字。
“你这是干嘛?”大姐跟来厨房,想是习惯了我的神经质,可当看到我这举动时,还是忍不住问出声。
“落款,证明它们只能被姓帝叫兰的女子吞进肚中,至于你,需要怒力读书追上你博士后老公,所以,光啃书本就够了。”
大姐面皮抽动了下,双眼在看见我苍白的脸后,嘴唇张合,却是无言的继续读书去了。
我收拾好小炖肉们,打算今天用敲字来结束心情有点差的一天,可,激情也体会了,灵感也找到了,情节也有了,我就是敲不下去啊!
有点抓狂,有点要发疯,大哥的电话又来了。
“来取你的东西!”
奶奶的,帝兰今天让你当炮灰!将几日来的霉运全归于电话那方的大哥,我听完大哥讲下一串地址后,关电话、换衣服、出门。
大哥选的地方离我住的地方并不远,是一家东西贵得叫人乍舌的韩国料理店,以着我这么一个网络上小小三流外加小小三级的写手而言,一个月赶死赶活的稿费也就只够在这里啃上两顿饭!
我暗中唾弃于大哥那晚上打车“装酸”的举动,明明很有钱吗?没钱怎么会来这么高级的地方——喀,不对!上回开房都是大哥掏的钱涅,他该不是想以还东西为由,狠狠地敲我一笔吧?
呃?万一是呢?帝兰,你很穷涅,没钱涅,后退吧!刚转头打算打回票,却正看见一辆黑色Ferrari停在了韩式料理店的门口,跨下车门的是一条修长的腿。
好漂亮的男性长腿!我赞叹一声,吞口口水。
长腿落地,长腿脚的主人慢慢探出头来。
咕咚……一定是个极品男人!
“你来了。”长腿的主人抬头,看到我。
大哥……我面色拉黑,他今天仍是那种正式的装扮,仍然可以轻易的让我对他猛咽口水,可是……理智啊,帝兰,你没钱!
其实,才下过雪,还很冷,我打个寒噤,可怜巴巴地吸着鼻子,望以博得大哥的同情心。
车上又走下一个人,是先前看到的那个白色西服的好看男人,仍是用那种有点怪……不,正确的来说,是有点仇视的眼光看着我。
看着大哥对着白色西服的男人点头,后者会意,从口袋里摸出一条细细的金色足链,一条看似很普通,却被我意义重大的足链,那是我父母唯一留给我的东西……
该死的,我竟连它弄丢了都不知道!接过白色西服男人手中的足链,我感激的看向大哥,如果先前是想跟他责难的,那么,我先唾弃下自己好了。
“东西拿完了,你可以走了。”
啊?走?不吃饭?
*
大哥拧眉,不知道是我错觉,总感觉大哥一穿上正式的衣服,人就像变了一样。“当然,你也可以站在这里。”意思是,只要你不嫌冷的话。
我抽了下面皮,眨眨眼,看着大哥跟白西装的帅哥走进韩式料理。
就……就这样?
不这样,你还想怎样啊?莫名的,心里有点小小的失望,我拍拍脸,提醒自己,正想抬步离开,这时候一辆白色的小跑车上下来一个女人,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波卷的长发,鹅形脸,乌黑的大眸,高挺的鼻……总之,所有女人的优点几乎都集中在她身上了。
咕咚,我吞口水,狂吞型的,美女从我身边而过,一阵淡香袭来,我看到她有小小的回头扫了我一眼,内心,雀跃!
唔,美女!百年一见的美女!不追上去太对不起自己了。屁颠屁颠地跟在美女身后进了韩料店,我对着两旁门神一样的门童不住的点头。
美女径直往前走着,我径直跟着,上了二楼,我看到了坐在窗前的大哥,正对着笔记本电脑不知道敲些什么,美女头也不偏的走向大哥。
喀?不会吧?大哥的女友?唔,有点棘手,要不要再偷看呢?可……再吞口水,一黑一白的大帅哥耶,外加一身材、脸蛋都好到不行的美女……
帝兰,你的色心迟早会害死你!咬咬牙,他奶奶的,不管了,坐到不远处偷听去。
“离。”美女在大哥面前站定,声音低低柔柔,很是好听。“你为什么一直在躲我?”
没想到大哥头也不抬地继续敲着手下的键盘。
见大哥不开口,白西装的帅哥很有风度的对美女说,“陈小姐,总裁工作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饶的。”
“你又算什么东西?敢跟我这样说话?”
唔唔,虽然长得漂漂,性子可是不好哦!
“小姐,请问您需要什么吗?”
我挥手打发掉服务员,顺手抓起刚刚他放下的一杯白开水就往嘴里灌——
“小姐,那是……”
我一口喷出嘴里酸酸的液体,然后很抱歉很抱歉地看着被自己喷了一头一脸的服务小哥,干笑着,打算放弃美女帅哥,脚底抺油快速逃跑。
“没有关系。”服务小哥站得笔直笔直的,尽量在保持微笑跟礼貌,掏出白帕子擦掉脸上的水渍,“怪我没有事先跟小姐讲,那不是水,因为某些顾客有洁癖,所以,那是本店特地用来当着顾客面做卫生用的清洁水……”
呕——我死死捂住嘴,又要吐了,清……清……清洁水?呜呜,帝兰,你最近是犯了什么难啊?怎么嘴巴里老是跑进些奇怪的东西?
“小姐!小姐!你还好吧?”
我想吐,我真的想吐,清洁水耶,还好没有咽下去,否则不是要进医院洗胃了?一把推开服务小哥,我再次上演那日误吞狗粮后的动作,火速冲进侧所。
呕——呕——我对着洗手池干呕着(这两天实在没吃什么东西嘛),镜里出现一个男人被吓到的模样。
妈的,没见过美女呕吐吗?……好啦,我承认不算美女啦!
“小姐……”男人却生生地靠近我。
“干嘛?”我回头,凶巴巴的,对方要是个帅哥就算了,偏偏是个长得头秃脑圆的家伙,一肚子的郁火没办法发泄,正好拿他当出气桶。
男人被吓到,后退一大步,推了推鼻上的黑框眼镜才小小声的说:“这里……是男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