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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大人将到

净身出户已是穆剑最大让步,但三奶奶兀自不知足,“蹭蹭蹭”下楼,穆歌看见大爷爷的窗户也关起来,听见脚步响声,应该是也来了。

片刻,所有人汇聚一堂,说的正是穆剑要求分家的想法。孩子太小,这群人也不避讳穆歌,各把各的想法说,无论大爷爷还是三爷爷都在劝阻穆父不要分家。

“剑儿,咱们一家只有你一个,往后要是分了家,你带着歌儿出门,还能说是穆家人么?这般算来看,咱们穆家便绝了根……。”

穆歌扫过三爷爷,暗想“特么的,不是还有小胖子是穆家人么?”。于是他天真的道:“盛哥在哪儿?我要找他玩。”

这话像是瞄准目标的导弹,眨眼将目标摧毁的七零八落,三爷爷颇为不满的对穆歌道:“天色不早,歌儿怎地还不休息?”

穆歌撅起嘴,可惜上面那句话暴露出他是个搅屎棍的事实,谁也不容他在这边搅和,纷纷叫他早些歇息,就连自家老爹也发话让自个回房。大人的世界真奇妙,总把孩子做逗逼,穆歌暗暗叹息,不是我不想帮你啊老爹,只是你将助力往外推。

看来,分家的事情还需推后,至少今夜是没法谈妥了。

他回了自己小房间,将几个沙包从四肢解下藏起来。这个是秘密,不许让大人们知道。仿照故事和传说,他在四肢绑上四个沙包,每个重量一斤。

年龄太小,太重对发育不好。

躺上床,脑壳子里昏昏沉沉,训练整天疲了,小孩子的睡眠质量良好,沾上枕头就闭眼。纵然穆歌想清醒的多想会事情,还是抵不过生命本能的力量,一两分钟便呼呼大睡。

……

次日清晨,鸡鸣催人。闻鸡而起是穆歌几年养成的习惯,不是他有意抛弃赖床好习惯,而是这边娱乐活动太匮乏,天一黑有媳妇的抱着媳妇睡觉,没媳妇的也抱着被子睡觉,小孩子更是早睡觉,总之除了睡觉还是睡觉。

每天不超九点睡觉,睡眠太充足,想不早起都不习惯。

穆歌绑好沙包,开门下楼。院子里大桃树上的鸟儿被惊动,张开翅膀一展歌喉,吵人的紧。

趁着大伙都没起来,穆歌杀进厨房,抱起一大块五花肉蹿出门。随后迈着小短腿往村外山上跑,一时间狗追喵叫,村子热闹起来。他驱开狗,跑到山上点燃篝火,就算这种行动他做的不是一次两次,还是不习惯,将洁白的小脸蛋抹上炭黑,如一个钻锅洞的野孩子。

生火之后,自然是烤肉。至于早晨吃的油腻对身体不好,那种砖家说法在此地完全失效。

五花肉干掉,肚里不那么乱叫,他舒坦的出口气,拉开架势,摆好姿势,有板有眼的打起拳来。一九斗纲功基础篇,载有十二辰式,是一门掌拳综合的锻体功夫,穆歌新练不久,至今只有半年。

他打的一板一眼,并没表现出十二辰式的千变万化,比如辰字诀中的角、亢变化,又比如丑字诀的斗、牛之变。他打的是人们常说的十二时辰,现在正好打到申时,申指七月,七月焦火,最是爆发力可怖,哪怕他小小年纪,也可以打出呼呼风声。

这门拳法千变万化,穆歌很多地方不理解,需要有深厚的道家知识储备才能理解一二。所谓十二时辰大家都知道,无非是子丑之类,但其中每个时辰代码又有七十二候节气变化,节气变化便牵扯到阴阳。故此十二辰式有云“若得千变化两式,十二辰功即大成。”。

那是要将这种千变万化全包含在两招中的节奏,由简入繁易,由繁如简难难难。

“还是对道籍了解太少。”穆歌轻声感叹。

斗纲建月吾不识,神功蒙尘也等闲。穆歌知晓自己对道门了解太少,他也在努力的学习,可惜家里这方面藏书不多。他也想过去别家借,但那些家伙一个个猴精,居然占着自己大人身份来欺骗孩子了,羞也不羞?

比如隔壁老王家,穆歌向他借书,便要穆歌给他做活三天。我擦,我还是儿童,雇佣童工是犯法的知道不知道?哪怕做活三天也就罢了,那厮不要脸,穆歌拿到书后居然污蔑自己偷他书本,叫穆父撵的自个鸡飞狗跳,还赔偿五十两银子。

破烂的六气简述,居然生生被老王说成祖传孤本,价值无量。无量寿福,你若成仙,我瞧道尊不打死你。

一趟拳法打下来,穆歌吐出杂气,若是将这口气截获在显微镜下分析,可以看到其中点点乌黑血渍,那是他体内杂质被炼将出来。这等基础神功,几乎可以和传说中的地盘九星剑相媲美。

这路拳打完,穆歌也失去力气,烂泥般在地上睡着。如此睡着有半个时辰,遥遥听见上山的人说话。

“闻人氏有人下山,要来咱们村里。”

闻人氏,不就是分云山上的仙人家?分云山掌门闻人风月手掌大权,一令惊千里,他有媳妇,育有一孩,是男是女不知晓。不晓得树林里几个大叔说闻人氏指的是谁,莫非是闻人风月的媳妇么?

那几位大叔议论纷纷,同样的问题也有人问:“莫非是闻人掌门道侣要下山?”

“可不正是。”

“咱们村里什么也没,她却下山来作甚?”

“据说是那妇人天生自闭,闲暇时间总感叹些花花草草,作甚么无病呻吟。前日死了养到大的小狗,伤心难过,好去哭了一场。这一哭,将她问题哭将出来,生生把自个哭晕了。嘿嘿!你道怎地?她哭晕了后被救醒,似失了魂魄,只顾念花花两个字,那小狗,不正是花花么?”

“后来闻人掌门便叫人护卫,让她下山散心走走。”

穆歌有穿越即视感,这掌门家媳妇,听起来咋那么像红楼梦中林妹妹?飞花摘叶人落泪,草死枯黄葬花人。那可不是美好,简直是抑郁症重度患者。

穆歌有了力气,小心的缩在各种大树背后,他身子还小,遮不住大人的树能遮住他。那群人进入树林扫过,没发现什么人,只管聊天吹牛。

“唉!她哭也罢,只苦了咱们,药不得采,还需上山伐树,运下山建那房屋大宅。纵是皇家出行,排场也不见比她更大几分了吧!”

原来这群汉子是上山伐木的,掌门媳妇要在村里住些日子,要盖个行宫。

穆歌小心翼翼的躲着他们走,魔道不是说笑,村里就有人练那种邪恶功法,需小儿心炼药。穆歌在村里呆四年,哪月不见有小孩被带回村里,便是被练功的掳了来。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是规矩,也得小心在意。

“伐木不算甚,据说闻人掌门下令,只要她在咱村里住的舒心,就免去我们上供的五成药材,这可是大大的好处。”

凡采药者,得十上七。十颗药草要交给分云山七颗,下手之狠辣无以伦比,偏偏你不得不接受。要是没有分云山保护,魔门修士走到哪抢到哪,恐怕一颗药草你也留不住,分云山的保护,给了好多人成长空间。

若是真的得十上二,对于村子来说乃是天大喜事。穆家不必像现在精打细算,人人有药汤喝,人人能飞快进步。

“可惜咱们得暂时歇几天,不能修炼,需在五天内将那院子赶建好。村里壮年劳力,全给抽出来了。”

其中肯定也包括穆家,包括穆剑。穆歌已得了消息,只想如何获得好处。那群人也在议论能得到什么好处。

最大的好处无非是被那婆娘看中,收入分云山修行。又或者是被她招揽,成为她的护卫。无论哪个选择,对于村里人都是飞天般的好处。

一步登天就摆在眼前,只看你抓不抓得住。免去上供大头,不过是其中顺带的好处罢了。

那群人渐行渐远,穆歌从大树后面转出身来往家跑。

很快就跨入村子大门,这时候是现代八点多的样子,正是做早课的准备时间。寂静的村子有了人气热闹起来,穆歌是大伙都认得的,尤其对于各家婆娘来说。

穆歌和一般的野小子不同,修行世家,各自忙于修行,哪有时间打理儿子女儿,没仆人在,一日三餐做熟就算不容易。以至于各家孩子灰扑扑,脏兮兮的。而穆歌少见的懂事,自己洗衣服,注意个人卫生,在孩子群里鹤立鸡群。

那洁白的小脸蛋,干净的衣服,还有就是穆歌的娘亲一定是大美人,让穆歌遗传了她的基因,长出个粉雕玉琢的小模样,只把那些老妪老妇爱煞,激出她们母性。

今早听说上面大人物要下来,各家难得的整理孩子,洗的洗,剪的剪头,在各自门前一派热闹。

穆盛也不例外,这小胖子野惯了,趁着三奶奶不注意,悄然跑出来,恰好遇见穆歌。又被穆歌抓住,拉着他往家里走。大贵人前,不能失掉礼数,必须得打理。

他拉着嘀咕的穆盛往家里走,一路上好多妇人都拿出野果山味逗弄穆歌:“小歌儿想不想吃啊?”

穆歌抿嘴道:“想。”

“来来,大娘给你几个果子。”

村里张家妇人拿出七八个果子塞给穆歌,穆歌不取,只拿走一个,很有礼貌的道谢:“谢谢张婶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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