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石化海,三百公斤力气具有冲击化海境资格,这个三百公斤指的是硬力气,并非是打拳的力道。就像现在,穆歌身上有两石力气,一百二十公斤,打出的拳头力量可不止一百二十公斤,根据测算,在此基础上,拳头的冲击力起码得翻两到三倍。
放下石块,穆歌吐气,随后按照左龙右虎卧睡,将养神气。做完以上,他慢慢起身,脱光衣服下水洗澡。
清晨的水稍稍冰凉,恰好降低他身上热量,方才几通拳打下来,身上温度提的很高呢。
由于没有钟表,这时代判断时间完全需要靠自己经验判断,穆歌虽然刚来没几年,这门技术早已掌握纯属。看看阳光和阴影,大约是十点半左右,即将到早饭时间。
对于一个吃货来说,饿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穆歌又饿了。远远听讲一声锣响,村里宴席开始了,他自然赶紧的赶往张大财主家。
张大财主承办此宴席应该是拍闻人氏马屁,做的规格极高,从自己早上偷吃就能看出来。村里人熙熙攘攘,五七成群现身,还有背着药箩的,大约是刚刚从山上下来。这些人还家换洗,没多久就出现在村里小路上,恰好遇上穆歌。
穆歌认识的人很多,那个是吴家老三,他是朱家老大……,最熟悉的是大婶大姐,萝莉御姐。孙家大萝莉,朱家大婶婶,通通难得出门,笑容满面的跟在自家夫君或者父母身后,她们看见穆歌,眼睛发亮,恨不得杀将来抱着穆歌逗弄。
实在这孩子让人疼惜,干净可爱,难得懂事听话,居然能帮穆剑盖房子了。看看穆歌,再想想自家孩子,自家孩子怎么就那样不懂事呢?果然孩子还是别家的好啊!
可惜一家之主在侧,她们不敢放肆,只能眼睁睁看穆歌“腾腾”跑到她们身前,小脸露出笑容:“孙姐姐好,朱婶婶好。”
“唉!小穆歌好。”
大萝莉孙姐姐揉揉穆歌脸蛋,看自家父亲扫一眼没再管,从怀里摸个蒸糕给穆歌,小声道:“真乖。”
你只是个萝莉,就算十三岁也是萝莉,凭什么说我乖?我特么是装出来你的知不知道?穆歌肚子里诽谤,接过蒸糕,却没有吃。暗暗想,这位大萝莉将来不知道是哪家媳妇,小小年纪家务全九级,技能树全满,娶回家真是幸福。何况,这小模样,将来必然是个村里闻名的大美人呢。
打完招呼,穆歌看见父亲来了,礼貌的告别。穆父身边没有朋友,现在村里人都将他视为肥肉。修士的精血可以用来炼丹,他的儿子也能用来炼丹,好大两块肉,只待闻人氏走了,返回分云山,早晚你两得入我嘴里。
这对父子傲然站立,脊梁笔直,对周围如狼似虎的目光似若未觉,双双迈步赴宴。
宴席早已摆好,穆家大院三老带穆盛占据一桌。看见穆歌父子进来,朱氏眯着眼“呸”往地上唾一口,三爷爷老神自在闭目,似乎在养神。大爷爷在教训穆盛,好像没看见他两。
周边桌子坐满,独留下穆家大院这桌有空位。穆父本想等会,他不愿意和几位长辈坐同桌,以免起冲突,却让穆歌小手一拉,涌来的力气超乎想象,他微踉跄。罢,既然迈开步子,便去坐何妨?我便出门,也还是一家人。
两人坐下,朱氏如狼似虎瞪着穆剑,穆剑回望一眼,没有理会。穆歌知道,自从父亲走了,所有家务都是朱氏承担,她数十年没做家务,手艺生疏不说,常弄的油烟满身,且压缩了修行时间,能给穆父好颜色看才怪了。
现在看,她应该是将所有责任都推卸到穆父身上,故此产生仇恨。
都是一家人,何苦来哉。瞧瞧别家,一家人坐一桌,其乐融融,再看看自家,人生真是喜怒无常。
“蒙闻人掌门赐宴,全村宴席一日,贺闻人夫人四十生辰,值阳阴阴美格逢,贵人做事喜隆隆。”
张大财主红光满面,完全看不出早晨发生过什么。这段话总结就是拍马屁,说的是贵人喜庆,做事皆成。
“开席。”
本来张财主还想说几句,表现表现自己,可惜没人买账,部分人已经动筷子。再说下去没人听,还惹人讨厌,不如卖个豪爽。
大伙动筷子,饭桌上恢复久违的勾心斗角。朱氏给小胖子夹一个鸡腿,再给扒半碗牛肉,穆父只是微笑,不曾有半分动作。他们父子吃的四平八稳,不急不躁,周围几个大婶见着,各自感叹:“这朱氏,端的小气心狠。没看穆盛苦脸,似乎吃不下去了么?小穆歌却饿的狼吞虎咽,她只顾给一个夹菜,偏心之极。”
议论纷纷来,朱氏脸皮再厚也抵不住,只怪孙儿不争气。往常你胃口大开倍儿好,今儿个怎地懒洋洋似吃饱般?叫老身被人看了去。
她黑着脸吃饭,耳边那些议论还在断断续续。
“那般粉雕玉琢的娃,怎就舍得赶出了门去……”
“大约是她心疼夫君,早已存赶走穆剑父子之意……。”
穆家那点事谁不知道,穆剑过什么日子大伙明白,往常最多感叹一声,今天妇人多,杂夹一处,你一言我一句,种种流言和猜测真真假假冒出来。各家家主呵斥妇人闭嘴,哪里能让议论完全消失,直让朱氏听的气苦。
眼看大哥有穆盛孙儿,穆剑有穆歌是儿子,联想自家老两口,老来孤苦,连个孩子也无。受了委屈,却没有儿子出头,朱氏直怪慕寒英不争气,没让自己怀上儿子。她天生性格偏激怪异,忽然觉得世上一切都对自己满怀恶意,不禁对穆歌父子更是怨恨,将筷子放下道:“大哥,咱勾了穆剑的名字吧。”
穆父只觉得晴天霹雳,先前说要将自己从家谱除名,穆剑自持没犯错,家族那里来规矩划掉自己名字,做事没规矩,还是不是一个修行世家了?现在看朱氏郑重提出来,只怕不是说笑。
这就等于,此后咱们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完全是逐出家族。穆剑张张嘴想说话,他自小受到的教育中,家族是根,就算现在自己分家出来,也还是属于家族一个支脉。划去名字,那就是没了根。
穆剑也放下筷子道:“我未曾犯错,无规矩可依除我名。”
慕寒英似乎被踩一脚,支起脑袋道:“你既然要分出去,那就是走了,唉!为何……唔”穆歌个子小,看见他又被踩一脚,“为何就除你名不得?这是背叛家族啊!”
这两句话对穆父是重大打击,他呐呐说不出话,只要三叔两口子坚持,大叔一般都会采纳意见。如此看来,这回分家真的是连支脉也做不成了。
穆歌也知道这事情对父亲打击有多大,抬头道:“我是大爷爷孙儿。”
言下之意是打断骨头连着筋,我是你家孙子,莫非你们真的要赶尽杀绝?可惜他太小,说的话人人只认同表面意思,谁会深入想话中潜意?完全被朱氏和大爷爷忽视。
大爷爷有点犹豫,穆歌暗恨他生来性子,怎地这般没主见,怪不得一个穆家越来越差,现在几乎难以混下去,家主是你,你必须对家族负责。耳听朱氏又道:“他都独门出户了,何须在意家谱上一个名字?”
慕寒英支支吾吾,应该是表示赞同意思。大爷爷眉头紧皱,不知心情。
此时,一股药香飘来,张家大院外有人挑着木桶走来,那股药香就是从木桶里传出。所有人把目光投向木桶,挑桶的是个俊秀后生,嗓门极大。
后生走进门,将桶往地上一顿道:“掌门赐予,紫化七药汤,每人一碗,各家可上前领取。此乃掌门好心,诸位魔友不可二心,骗我来着。”
他是警告别偷奸耍滑,多领药汤。
穆歌却听见这个药名,忽然想起那味紫繁华,和这药中都有一个紫字。他心中微动,稳坐桌上等待,自有仆人分发药汤。
无论大小,只数人头,每个人面前都有一小碗药汁分发下来。汤药冒出的味道有种鱼腥味,泛紫,穆歌小心翼翼尝试一口,药效极为强劲,比三爷爷吃的那种药方更有劲道。
他看穆家几口气全喝光药汁,反将目光盯上父亲手下那碗,不由暗暗愤怒。拉着父亲的手道:“爹爹喝药。”
穆剑摇摇头,想让给儿子,又想起他初接触修行,只怕承受不住药力,干脆一口干掉,将碗放上桌面道:“穆剑自认无错,若是真要除我名字,我亦无奈。我穆剑,上对得起祖宗,下对得起儿子,随你们,便罢。”
话说这个份上,哪还有吃饭心思,他拉着儿子起身就要离开。朱氏尖细的声音响起:“剑儿,你莫要后悔?”
穆父仿佛苍老几十岁,没有回答,穆歌努力挣开他的手,回头对朱氏道:“我们不后悔。”
父亲来拉他,居然没能一下子拉动,只听穆歌继续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三,奶,奶,大爷爷,你们,莫要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