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节义傲青云,文章白如雪,若不以德性陶熔之,终为血气之私,技能之末。
“译文”
气节和正义足可鄙视任何达官贵人,而生动感人的文章足以胜过“白雪”名典,然而如果不用高尚的道德来陶冶这些,所谓的气节和正义不过是出于一时的意气用事或感情冲动,而生动的文章也无非是微不足道的雕虫小技。
“解说”
一个人不论如何清高或有学问,如果没有高尚的品德来配合,没有一种为大众利益献身、为社会公益服务的主旨而只限于一己之私、一隅之见,那么,这种清高和学问就成为不受世人重视的“血气之私,技能之末”,成了微不足道的孤高和雕虫小技。这种人自我清高,咏诵风雅可以,却于世无补。世之清议,一如魏晋之名流,只凭一己才性自傲挑剔,鲜有落实建设,为统治者迫害,固为道义所谴责,于情理却无甚不可。
“例解”
伪忠欺天下 臭名遗万年
南宋建炎三年(1129年)十月,兀术起兵南侵,虽被迫北撤,但女真统治者灭宋之心未死。南宋军民抗金斗争的事实,又使他们认识到单凭军事力量是不可能征服南宋的。于是,他们就改变了策略:(一)在天会八年(1130年)九月,扶立早已投降金朝的南宋济南府知府刘豫为“大齐”傀儡皇帝,将中原和陕西地区交给伪齐统治,把它作为宋金之间的缓冲地带。(二)金军集中兵力攻取西北,图谋先夺取秦川五路(秦凤路、环庆路、泾原路、熙河路、讃延路),然后从陕西进入四川,顺流而下,从而形成对南宋的迂回大包围。(三)采用“以和议佐攻战,以僭逆诱叛党”的谋略。所谓“以和议佐攻战”,其实,“和议”是一种烟幕弹,是想诱惑南宋王朝放松警惕,丧失斗志,最后乘机一举而灭之,所以“和议”仅仅是金朝作为侵宋战争的一种辅助手段而已。所谓“以僭逆诱叛党”,就是扶立刘豫为傀儡皇帝,给予高官厚禄,以此来引诱南宋内部的投降派,从中破坏抗金。金朝企图通过上述三个方面的措施,来达到他们在战场上不可能达到全部占领和统治南宋领土的侵略目的。
为此目的,他们还派内奸打进南宋王朝。对此,金朝最高决策者于天会八年(1130),在“黑龙江之柳株”开会,会议的中心内容即是商讨如何才能灭亡南宋的问题。会上金太祖阿骨打的远房侄儿陈王兀室,担心“宋氏之再隆”,可是单凭军事力量又“不可以威取”,于是认为要想方设法从南宋内部进行破坏。他们又进一步地分析了南宋大臣们的情况,认为张浚等人“志在于复仇”,韩世忠等人“则习于兵事”,这些人“势难先屈”,也不可能为金朝所利用。于是有人提出:只有派遣在金的宋臣先归,对南宋进行威吓,使之归顺,我们“佯不从而勉强听之”。大家觉得这计谋很好,但派谁合适呢?有人提出派遣张孝纯。粘罕认为不妥,他说:“此人在河东失节,人谁不怨,但去如何得位、得志,只有桧可用。”他认为秦桧有见识,又能“尽忠”于金朝。他说:“我喜欢这个人,才把他“置之军中”,不到半年,“其言皆验;他不仅已经投靠了我们,而且还提出了“南自南,北自北”的策略。“若纵其归国,必是得志,可济吾事”。其他人也觉得粘罕的话有道理。
秦桧自卖身投靠金朝后,的确不断用实际行动表明他是真心实意为其主子服务的。在楚州之战时,秦桧为挞懒劝降的目的虽未达到,但他的行为却表现了对金国主子的忠心。女真统治者在经过多次对秦桧“试之以事”之后,认为“南臣贫薄,唯桧温实”。也就是说,他们对秦桧经过多次考验以后,对他是完全信赖得过的。同时,他们还认为秦桧在靖康末年,给金朝上书请存赵氏,成为俘虏,在南宋朝廷里也留下了“忠义”的名声,是以“天下高之”。有了这件迷人的外衣,送秦桧回去,就容易掩盖其内奸的真面目,而且还能取信于朝廷。所以,他们就把决策告知秦桧,“阴以桧约”,要他回南宋后,“俾结和议为内助”。即是要他南归充当内奸,从内部破坏南宋的抗金事业。秦桧当然非常乐意,结果女真统治者也就“纵之南归”了。
为了使秦桧能安全回宋,女真统治者还作了一番筹划。秦桧的岳父王仲山有别业在济南,就在他的产业中取了一部分给秦桧,作为路费等用,而且还帮他准备好船只,叫秦桧“乘船舰全家厚载而归”。建炎四年(1130)十月,秦桧带着妻子王氏、小奴砚童、小婢兴儿以及御史台衙司翁顺和亲信高益恭等一班随从,满载着丰厚的财宝,乘船从楚州投奔涟水军(今江苏涟水)水寨,恰好被丁祀的巡逻兵捉获。为了蒙混过关,秦桧还编造了一套谎言,说他是如何如何地杀掉了“金人监己者,奔舟而来”,把自己装成一副英雄好汉的架势。丁祀的部将对秦桧的回来颇有怀疑,认为宋金两军对敌,秦桧哪有可能全家带着这么多的财宝,定然是金朝暗中派遣回来破坏抗战的奸细,“宜速诛之,以绝后患”。但参议王安道、机宜冯由义都不同意这样做,他们极力保护秦桧,认为秦桧是钦宗时的中丞,如果杀掉了他,将来朝廷追究起来,对于丁祀军实为不利。这样,秦桧才免做刀下之鬼,被送回行在。
秦桧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力图把自己靖康末年推戴赵氏的所谓“存忠赵氏”的言行载入史册。其党羽更认为虽记入皇帝家谱还不够,“未能备尽”,请高宗令秦桧再“讳录奏闻,宣付史馆,庶得备言广记”,以使天下后世都知道“圣朝得一忠义大臣”之事。高宗认为这对维护赵宋政权有利,就对秦桧说:“汤思退请“卿靖康事迹,详记为别录,以示天下后世”,准予所奏。签书枢密院事巫还奏请说:秦桧的忠义大节事迹“应当多次地反复地写入史册,才能使后世奸臣贼子闻风悚惧。
秦桧这样做,曾遭到朝臣们的反对。左朝奉郎、辰州通判何兑就反对秦桧欺世盗名的无耻行为。何兑是前殿中侍御史马伸的弟子。他认为他的老师马伸才是当年乞存赵氏的发起人,现在秦桧要把“立赵氏之功归己,尽掠其美名”,使“其师之事湮没”。因而,他不但常为此事叹息,而且为抱不平,想上书高宗。其子认为“秦方势焰震主”,上书必然“自蹈危机”,招致“家族之祸”,多次进行劝阻。何兑经三思后认为,若不申明此事,自己死也不能“瞑目,有余恨”!于是决然上书高宗,申明马伸是靖康金兵围城时上书乞存赵氏的发起人,并且要求高宗:他为马伸所写的“行状缴纳,乞付史馆,立传以旌其忠”。秦桧知道此事后果然大怒,认为何兑这样做是为其师分占他的功劳,有意出他的丑,因此把何兑降官两级,编管英州。还因何兑来朝上书,又迁怒于铺兵,因而“一路铺兵,悉遭痛治”。
秦桧对于他过去被俘变节、降金为奸的这段恶史,更是讳忌人们知道和揭露。为捏造和隐瞒这段历史,一方面他经常信誓旦旦地对人说:“他被俘后,“衣冠不变于中华,觐会自安于常度,虽历九死其未悔”。秦 也扬言其父在金,“朝夕侍二圣旁”。另一方面,他千方百计地迫害知情人。如宋使洪皓被金扣留了十五年,于绍兴十三年(1143)回国后,高宗接见时称他“忠贯日月,志不忘君,虽苏武不能过”,命他为徽猷阁直学士、提举万寿观兼权直学士院。起初,他对秦桧回宋后的所作所为不很了解,就问秦桧:张浚敌人最为害怕,为什么不用?钱塘不过是暂居之地,而景灵宫、太庙何以建筑得如此华丽,难道不收复中原了吗?秦桧非常恼怒,就警告其子秘书省正字洪适说:“尊公信有忠节,得上眷。但官职如读书,速则易终而无味”。尤使秦桧难堪的是,过去他在挞懒军中帮金朝写了劝楚州人民投降书,当时金将室捻也知道此事。后来洪皓谈及金朝的事情时问及秦桧说:你还记得室捻吗?我这次“别时”,他“托寄声”于你。秦桧听后脸色大变,胆战心惊。他一向以为此事做得很秘密,“士大夫莫有知者。闻皓语,深以为憾”。秦桧害怕洪皓在朝中张扬此事乃会暴露他的内奸面目,便赶忙指使侍御史李文会在第二天就弹劾洪皓:“贪恋显列,不求省母,若久在朝,必生事端。”结果,洪皓被贬逐“出知饶州”。当时,右武大夫、华州观察使、提举佑神观白锷见秦桧这样迫害洪皓,愤然为洪皓鸣不平:“洪皓名闻中外,顾不用?”秦桧知道后,将白锷逮捕送大理寺,“刺面配万安军”。
君王迷美色 政毁天下乱
藤原乐子是日本桓武天皇最信任而又拥有重权的臣子藤原种继的女儿。公元七八四年,种继派遣士兵在千都这地方强行建造宫殿,并以长冈京造宫使身份,亲自监督建造工程。由于当地反对派大伴氏一族痛恨这样做占了自己的地盘,一怒之下,把他暗杀了。
后来,年轻的乐子成了中纳言藤原绳主的妻子,并和他生了二儿三女。藤原绳主死后,乐子把长女安排进宫,侍奉桓武天皇的儿子安殿亲王,就在这时候,她的女儿得到了皇太子的喜爱。与此同时,乐子也经常出入宫中,皇太子又看上了她,并对她产生了爱慕之情。
作为已有五个子女的母亲,人们谁也猜不准她究竟有多大年龄。例如,有的人看到她有五个孩子,很自然就会猜想到,她可能有四十岁左右了,可是乐子那时候还没到三十岁。真是难以令人置信。证据是乐子的哥哥藤原仲成在这之后发起“乐子之乱”,被杀时也才三十六岁,这就证明乐子这时只有二十多岁。
按说乐子得到皇太子的爱也是正常的,因为乐子二十七八岁,皇太子的年龄和她的哥哥差不多。然而人们却感到诧异,认为这是极异常的行为。人们并不是从年龄上考虑的,而是觉得母女俩同时得到一个人的爱是反常的、大逆不道的。特别是皇太子,爱上一个已有五个子女的母亲,并且还非常宠爱她,简直不可思议。可皇太子偏偏是这样,爱她超越爱皇宫内的任何人,因为乐子生得太美了,具有相当大的魅力,是任何别的女性无法比拟的。皇太子早已倾倒在乐子的脚下,成了她的俘虏,像着了魔似的,以致于一步也不能离开她。
桓武王皇得知皇太子和乐子有爱恋关系后大怒,立刻责令把乐子从宫中驱逐出去。乐子离开了长冈京住进了以前的平安京,在奈良地方住了下来。然而尽管到了这时候,她和皇太子之间的私情并没有断,还是藕断丝连着,俩人常常暗中相会,秘密地你来我往,这一切全由她哥哥仲成从中照应,使两人间的男女之事不曾中断。
公元八○六年,桓武天皇驾崩,皇太子继位,他就是日本历史上的平城天皇。乐子再次回到宫中。两人久别重逢,越发情深。皇太子正式下旨,封乐子为皇宫典侍,不久,又提拔为尚侍。乐子哥哥仲成也受到重用,借着乐子的灵光飞黄腾达,封为皇宫参议,进而又被列入公卿之列。
平城天皇登基时还是一位有作为的人。他立志进行政治改革,首先颁发了一系列法令,并在地方行政机构中设置了观察使(地方行政的监督官),仲成也被任命为北海道观察使。与此同时,又在全国大力发展蚕桑业和漆业,使国家经济得到振兴。可是没过多久,他对政治厌倦起来,亲政日稀,缺乏兴趣。乐子和仲成趁虚而入,干预宫廷内政。宫内正直的廷臣们对这对兄妹腻烦透了,然而却敢怒不敢言,眼巴巴看着他们兴风作浪。因为大家都知道平城天皇正如饥似渴地爱着乐子,日夜贪恋着乐子那诱人的肉体,忘乎所以,不理朝政,变成荒淫无度的天皇了。
平城天皇的弟弟伊予亲王看到哥哥变成这个样子,心如火燎,提出了忠告。他说:“看起来,您像是十分疲乏的样子,我感到您的身体正日渐衰弱,有些事要注意节制,注意休息啊!”平城天皇糊里糊涂反问道:“什么?你说我该休息啦!”说完便拂袖而去,对弟弟的忠告根本不放心上。有一次,天皇觉得疲惫难支,隐隐感到弟弟的话有些道理,自言自语念叨:“是得保重身体了,如果能够暂时离开乐子,我的身体可能会好一点。”可是片刻工夫,外面就有人禀报:“仲成到!”仲成来到天皇卧室,对天皇说:“亲王殿下,乐子很想念您,一直在等您呢!”停了一下,又接着说:“她请您允许她到您这里来,她太爱您了,一天见不到您就感到难受,简直无法生活。”天皇又动摇了,眼里闪耀着淫乱的光,嗫嚅道:“我也正在思念她呢,我们的心是连在一起的,谁也离不开谁。”仲成又补充道:“我是奉乐子之命前来向您报告的,乐子请您还像往常一样,请她到您这里来,她哭着说她不能没有您。”天皇又冲动了,那天夜里,他又来到了乐子居室,说:“你想到我的住处去吗?你是怎么考虑的?”即便天皇怎么问,乐子也不说一句话,只是用那诱人的目光盯着天皇,天皇神魂颠倒了,情不自禁地又把乐子抱到床上。乐子柔声道:“陛下,听说您要远离我了,如果是那样,今后我们就见不到了。”天皇说:“我的身体越来越差,你以后不能来打扰我了。”天皇又如既往一样,把乐子的手拿到自己嘴边,反复亲吻,并且说:“以后我就吻不到你的手了。”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乐子紧紧抱住天皇,轻声道:“是的,陛下,请您答应我一个要求,把我立为您的皇后,万一您退位了,我已成了您的皇后,您的一切都由我来办,这可有着深远意义啊。”
平城天皇即位后的第二年即公元八○七年十月,皇宫里流传出一则新闻,说伊予亲王企图叛反,天皇下令将他逮捕入狱。伊予亲王其实受了冤屈,虽然没有任何事实能够证明这件事,但天皇已经相信了谗言。十一月,伊予亲王服毒自杀了。
从那以后,天皇不仅对政治越发扫兴,而且对日常生活也越来越感到厌恶,可是乐子总是照旧缠绕着他,卖弄她那妖艳的姿色,操着老戏法,使天皇相甩也甩不开她。无论天皇下多大决心,希冀着休养生息,重新振作起来,但也逃不了她的摆布。渐渐地天皇对她开始怀疑起来。
“乐子老是这样缠着我,一刻也不让我休息,是真心爱我吗?传说伊予亲王要反叛我,这是真的吗?”天皇反思着。于是他产生了新的看法,他想,“乐子未必真心爱我,如果是真心的话,看到我的健康已经每况愈下,就不应该老缠着我。她这样做可能是别有用心的,爱我是假,要我的权力是真。传说伊予亲王反叛也是没有根据的,他劝我要远离乐子,不要迷恋乐子,告诫我已经走到衰败的边缘,必须注意休息,切断与乐子的肉体关系,把自己解脱出来,去做一个有出息的天皇,这些劝告没有错呀!可是我听信谗言,把他打入牢笼,他死得好惨呀!”
但是天皇已经没有能力摆脱乐子,因为他只要一见到她,就什么都忘记了,乐子更是变本加利抓住他不放,使他无法跳出陷阱。特别是当她察觉天皇的态度有所改变时,更是如此。她心神不定,反复考虑着该怎么办?她认识到像原来那样光靠身体去诱惑天皇,看来是不行了,得采取另外的办法抓住天皇,她思忖着??。
天皇即位三年,大同三年,即公元八○八年,天皇的又一个弟弟神野亲王,继伊予亲王之后,又对天皇提出严厉忠告:“您至今还没能够离开乐子,请您要好自为之,乐子和她哥哥仲成在一起密谋策划,制造谣言,害死伊予亲王,现在又想做皇后,要逐步篡夺您的皇位,您还把她抱得紧紧的,如同怀抱着定时炸弹,多危险啊!”接着又恳切地劝道:“您要警惕,立即采取防范措施,一旦乐子实现了她的野心,您一切就完了。”天皇回答说:“乐子并没有进什么谗言,并没有毁我的事啊。”“什么,没有?”神野亲王气愤了,说:“现在,您必定是中了她的邪魔了,脑筋已经死了。请问,伊予亲王是怎么死的?您忘了?他为了您,要您远离乐子,以免遭到大的不幸,可您不听!现在可能我也要遭受恶运了,不信,您等着瞧吧。可是我预先告诉您,一旦有了这一天,陛下,如果您还不愿意把乐子驱逐开,那么,我就要亲自出马了。只有那样,伊予亲王在九泉之下才会得到安息,我翘首等待您考虑我的意见!”说完便离开了,天皇脸上流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
第二年,公元八○九年正月,平城天皇由于身体太弱,自己退下位来。按规定,神野亲王即位,他就是嵯峨天皇。他一即位,第一件事就是下了一道命令:“处治乐子!”这一回,平城天皇毫无办法,因为他这时已经退位,成了上皇,无权再庇护乐子。乐子只得离开皇宫,住到奈良去。平城天皇很痛心,对乐子说:“你受委屈了。”又宽慰她说:“既然你要离开皇宫,到外地去,我又帮助不了你,我也不做这个上皇了,我也要求出家去,只有这样,我心里才能平静些。”乐子和他哥哥仲成却不为然,他们心还不死,妄图恢复失去的权利,屡次进言上皇,渴望他再次复位。上皇揣度那样做是办不到的,没有应允,乐子兄妹又私下策划,在原来的平城京复兴宫另立山头,硬是抬出平城天皇,让他重新即位执政。
乐子企图篡政,搞政变这件事泄了密,被嵯峨天皇的侍臣察觉了,立刻禀报天皇。天皇立即采取行为,秘密做好一切准备。在弘仁元年,即公元八一○年九月,出动了军队,一举平息了乐子的谋反行动,这就是日本历史上有名的所谓“乐子之乱”。
藤原仲成被捕被杀,平城上皇终于出家,乐子知道未日已经来临,饮毒自尽。然而,平城上皇仍然整天整夜思念着乐子,苦恋着乐子,一直思念了十四年,到他死了为止。为了寄托相思之情,他特意住进了离乐子坟墓最近的平城京的旧宫殿里。
乐子死时究竟有多大岁数?正如本文前头说的那样,谁也弄不明白,人们只能参照她哥哥的年龄作个猜测:仲成被杀时三十六岁,或许只有三十五岁,那么乐子死时仍然是一个红颜美人。
朝秦又暮楚 身首落异处
《三国志·吕布传》裴注中载有当时的一句民谣:“人中有吕布,马中有赤兔。”明代罗贯中在《三国演义》里更将吕布描绘成一个武艺超群、盖世无双的英雄。其实这个吕布有此理在东汉末年的军阀混战中虽然风流一时,但却实在算不上什么英雄,而是一个“轻于去就”、薄情寡义的泼皮无赖。只要看一下他两杀其主、屡叛其友的史实,就会相信此言不谬。
吕布(?—198),字奉先,东汉五原(今内蒙古包头西北)人。《三国志·吕布传》说他“便弓马,臂力过人,号为飞将”,在当时颇有威名。吕布靠着一身高强的武艺,很早就被并州刺史丁原招入麾下,用为主簿,“大见亲待”。灵帝死后,吕布跟随丁原来到洛阳,参与了诛杀宦臣的行动。是时,西北军阀董卓率凉州兵进驻洛阳,欲行篡权之事,丁原的武装是他深为忌怕的力量。
于是,董卓便暗中派人以高官厚禄收买吕布,让他刺杀丁原,吕布立刻“斩原首诣卓”。丁原所部群龙无首,很快就被董卓吞并。吕布以待他如子的上司的头颅,换了了骑都尉的官职,又厚颜无耻地拜董卓做义父,整日跟随董卓,鞍前马后做保镖。董卓对他“甚爱信”,很快又将他升为中郎将,封为都亭侯,大加笼络。一时间,主仆二人真的好像亲生父子。
然而好景不长,董卓为人“性刚而褊,忿不思难”。有一次,吕布不知怎么惹恼了他,他竟然抄起铁戟就向吕布刺去,若不是吕布躲得快,险些死于非命。由此吕布便对董卓怀恨在心。吕布本是个惯于偷香窃玉的好色之徒,他利用值事中阁之便,和董卓宠爱的一个侍婢勾搭成奸,虽得床第之乐,但又担心奸情败露而惴惴不安。恰好此时司徒王允正在密谋刺杀董卓,便利用吕布“忧死不暇”的心理,三言两语便将他拉为同党。初平三年(192)四月,吕布乘董卓上朝时将其杀死。这虽然是办了一件为民除害的好事,但吕布的直接动机却没有如此高尚,他所想的,不过是谋取高官厚禄而已。
董卓死后不久,其部将李莈、郭汜等人攻入长安。吕布在战败之后,率领数百骑兵逃出武关。因为他两杀其主,时人“恶其反覆”,各路军阀或对他十分冷淡,或忌而畏之,或围而攻之,吕布的处境很是狼狈。但此时的吕布,仍不改其变诈反复的恶习,在相互攻伐的混战中,叛附去留,全依利害而定。数年之间,虽然累累若丧家之犬,但也几次逢凶化吉,一直到了建安元年(196),他又一次背约卖友,从刘备手中夺取了徐州,这才算是暂时安定下来。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汉献帝兴平二年(195)夏,吕布来到徐州投靠刘备。当时,刘备自领徐州牧,有精兵十万,而吕布则刚刚被曹操大败于巨野,身边只有一些不堪一击的残兵败将,所以初见刘备时,不免人穷志短,对刘备毕恭毕敬。他故作亲热地对刘备说:“我与卿同边地人也。”然后,就向这位硬攀上的“同乡”大诉其苦,先是大骂“关东诸将无安布者,皆欲杀布耳”,然后又不顾礼俗硬把刘备拉入帐中,“坐妇床上”,让他的夫人向刘备跪拜行礼,以勾起刘备的恻隐之心。酒宴之上,他又主动提出与刘备结为兄弟,这样,终于使刘备勉强同意他在下邳之西暂住。第二年,袁术发兵进攻徐州,刘备亲率大军迎敌,双方在盱眙、淮阴一线经月交战,“袁术与吕布书,劝令袭下邳,许助以军粮”。早就不甘居人之下的吕布立刻“引军水陆东下”,突袭下邳,打败张飞,俘获了刘备及其将吏的家属。刘备闻知后院起火,仓皇退兵,被袁术大败,其部卒“吏士大夫自相啖食,穷饿侵逼。”无奈之中,他只好向吕布投降乞和。吕布因“忿袁术运粮不继”,又与袁术反目,他将刘备的徐州牧夺来自任,封刘备以豫州刺史的虚衔,放还其家属,又令刘备屯军小沛,收拾残兵,相约共击哀术。但局势稍一安定,他就再一次背信弃义,发兵攻打刘备,赶跑了这位结义兄长。时人见此,莫不寒心。曹操斥责吕布“狼子野心,诚难久养”,说待吕布犹如养鹰,“饥则为用,饱则扬去”。建安三年(198),曹操俘获吕布,吕布故伎重演,一再表示要“竭股肱之力为公前驱”。曹操吸取了刘备养虎遗患的教训,根本不为其甘言卑词所动,在嘻笑嘲弄之间,将其缢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