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雪觉得兵哥不是爱她,自己只是他无聊时调侃和消遣的对象。兵哥觉得茹雪聪明可爱,不觉中爱上了她,但是他知道茹雪倔强,得到她的爱需要从长计议。他高中毕业当了兵,复员后回到老家找了工作,但是不想成为墨守成规的上班族,就跟着他爸做生意,还是小有成就。他高大的身形,俊朗的外形,匪气的神情,身边不乏莺莺燕燕,但他仍然喜欢比他小五岁的茹雪,因为茹雪不矫揉造作,不浓妆艳抹,更不卖弄风情。
等他走了,茹雪才缓过神来,大家望着她就像见到一只怪物一样的惊奇,各种猜测和遐想。
“看什么看,都散了。”芝花叫道。茹雪站着一动不动,一些同学唏嘘不已。“茹雪,咱们回宿舍。”芝花、思雨、茹雪、斐然相跟着,没走几步,茹雪就瘫软下去,要不是芝花和思雨赶忙扶着她,否则就会颠倒在地,走在后面的来延昊看到她瘫软下来,赶快跑过来,抱起她,撒腿就跑,思雨、芝花和斐然,还没来得及思考,他就抱着她跑了,她们三人也紧跟其后。
他默默的祈祷着:“茹雪,你要坚持住,我们就要到医院了。”茹雪在冥冥之中感觉自己在大海上飘荡着,突然看到了不远处有一棵小树苗,她用了浑身的力气游过去,她使劲的抓着它,抓紧它,这树是她重生的希望,重生的起点。她死死地抓着他的胳膊,他微微的笑了,笑的很甜,他知道她有感觉而且在依靠着他。他希望她现在就醒来,走一步就是一个煎熬,他又希望这路更长一点,她可以在他的怀里多躺一会。可他还希望她醒来……
他跑的更快了,跑出大门,拦了一辆出租车,来到医院,送她进了急诊室。没用多久,思雨她们三人也跟着来了,芝花问:“怎么样?”
“她在急救,不知道。”来延昊说,仍然一副很冷酷的面孔。
芝花在走廊里走来走去,心里很着急,希望没有事,过了一会儿,医生总算出来了,来延昊跑去忙问医生说:“她怎么样?”
“没事,低血糖身体弱,再加上剧烈运动,昏倒了。打几天点滴就没事了,你是她男朋友,是不是中午没有吃饭,你看她瘦成那样,以后要注意饮食,一日三餐,每餐都不能少,还要多吃红枣、鸡蛋,鸡蛋最好是拿红糖煮着吃,好好照顾她。”
“明白了,医生,谢谢你,”来延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正在这时护士把茹雪推了出来,茹雪已经醒了,他们跑上前,芝花说:“你可把我们吓坏了。”
“是吗,我只会吓吓你们,没事,放心。”茹雪脸色苍白的说。
思雨哭了,看来贾宝玉说的那句话一点都不错,女人是水做的。
“你好好休息。”思雨说。
“茹雪,你走桃花运了。”芝花笑容满面的说。
“什么意思?”茹雪不解的望着芝花说。
他看了看来延昊,却又转移话题说:“你兵哥那么喜欢你,真让人羡慕。”
“你们从此后,不许提兵哥,谁提,我跟谁急。”
“好,好,不提,你是病人听你的,”芝花说。
“奥,这种情况你们照顾我点,说我喜欢的。”茹雪微笑着说。
“切,你低血糖,又不是白血病。”芝花一幅很不以为是的表情。
“好了,芝花不要说了,让她休息。”斐然突然开口说。
在她打点滴的五天里,班里几乎所有的同学都来看她了,她感觉自己一病,病出很多幸福来,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人关心她,安慰她,真是因祸得福了。
带给茹雪无比的欢乐,却带给斐然无尽的痛苦,因为她那颗敏感的心,善动的心,觉察到事情的危机,觉察到事情的不妙,茹雪她是那么优秀,她不会找个男朋友就过上幸福生活,不是,应该说是那些浑蛋会找茹雪的,先是那个余乐天,但是茹雪对他没感觉,而斐然知道终有一天,会有一个男生打动她的心,她会飞走得,斐然问自己:“我该怎么办,这五年来,她是唯一唤醒我追逐乐趣的人、怎能让她轻易得到幸福,我的乐趣就白白埋葬。那个兵哥大有来头,可惜方式让人寒碜,余乐天不足挂齿,其实来延昊是最大的心腹大患,玩有很多种方式。我干脆告诉她,把所有的一切告诉她,让她不要和任何一个男生好,男生没有一个是靠得住,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就这样决定。”
来延昊陷入到甜蜜之中,他从来没有想到会抱着茹雪,而且无畏的看着她的脸,有棱角分明的脸、起伏的胸脯、纤细的手指、柔软的骨头,浑身散发着青春气息,她那么美。他不时的想着当时的情景,那天发生了很多的事,先是她娴熟的踢足球,即使摔了跤,仍然能坚强的踢下去,再后来是拒绝她那位无理取闹的兵哥,到带她去医院,医生误会我是她男朋友,她躺在床上,仍然开着玩笑,她可是一个很快乐的女生,会不会喜欢上她了。
余乐天每天都来,陪茹雪一个多小时,他们谈天说地,等到茹雪打发他走,他才会恋恋不舍的离开。
来延昊在茹雪出院的当天,向余乐天打听到茹雪3点出院,他就在两点来到医院,思雨正在收拾东西,药水也不多了,茹雪坐在床上翻一本杂志,“茹雪,茹雪,来延昊来看你了。”来延昊拿着一束百合花,放在床头。
“让她看书,她一看起书,什么都忘了。”
“你怎么知道?”思雨疑惑的问。
“我们经常挨着坐。”来延昊说,思雨识趣的走开了。
“思雨,药水完了没有,咱们是不可以走了。”茹雪问。
“马上就完了,你稍等。”茹雪听到是男生的声音,放下杂志,笑着说:“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来延昊说。
“不好意思”茹雪抱歉的说。
“没关系。”
“我闻到花香了,是不你带来的花。”
“是,不知你喜不喜欢?”
“百合花,我很喜欢,谢谢你。”茹雪把花抱在胸前,轻轻的嗅着花香。
“你喜欢,我很高兴。”来延昊看着茹雪说。
“那天谢谢你送我来医院,是你救了我。”
“别客气。但是救你的人不是我,是医生。”来延昊说。
“如果不是你送我到医院,医生怎么有机会救我呢。”
“你别夸我,一夸我,我就会飞起来,球场上找你的男生是谁,你们是什么关系?”来延昊尽量使自己平静的说话,问了他想了千百遍的问题。
“那是我远房亲戚,我爷爷说我应该叫他表哥,从小就喜欢逗我,喜欢和我开玩笑。”
三点了,他们终于可以离开医院了,茹雪捧着百合花,回到宿舍。
全宿舍的人都羡慕她有如此的福份,当思雨告诉大家,是来大帅哥送给她时,她们都羡慕的叫了起来,席囡非要和她分一朵不可,茹雪就分给舍友每人一朵百合花。
“芝花,你独自哭吧,你的梦中情人喜欢茹雪,哭吧,哭吧,不是罪,再强的人也有苦得权力。”席囡讥讽芝花说。
“哭,我的泪早就流干了,再没有半滴眼泪可以浪费了,茹雪,来延昊,他们两是金童玉女,鲜花插在漂亮的花瓶里,画风很和谐。不像有些人,只不过是个鸡毛掸子,却要插在花瓶里,他爷爷的没道理。”芝花的话中带刺。
“可是有些臭鸡毛掸子还没处可插,真是可怜,可悲,可叹啊!”席囡反驳到。
“没有,也比那自不量力的强……”
“行了,行了,你们俩就别吵了,让病人安静一会,不说话没人把你们当哑巴。”梅璇说。
“茹雪,你病怎么样了。”斐然失神的望着她。
“好多了,Thankyou。”茹雪笑着说。
“那我们可不可以出去走走?”
“可以,外面空气很好,天气也很暖和,现在就出去吗?”
“是的。”
“早去早回,你还没有完全康复。”思雨说。
“知道了。”她在医院里躺了几天,实在是不想呆在宿舍里了,那五天就像似被困在笼子里的麻雀,那样的烦躁、不安,现在有着强烈的获得自由的感觉。
她们两个来到宿舍楼前的“逸园”,走过湖边,穿过小桥,走过凉亭,最后她们两个站在拱桥上,扶着栏杆。
“原来我们宿舍楼前的逸园这么美,湖水也是这么清澈,这小桥也小巧可人;还有那石桌、石凳让人感到无比的亲切;那像树劈成两半的长石凳,也是那么的艺术;湖中圆盘似的过桥,是那样的可爱;你看那舞池也是那么的光滑、圆润,像似有人在上面翩翩起舞,不停的旋转。”茹雪兴奋的说。
“你总是能找到乐趣,但我看到的只是这一潭的不流动的死水,茹雪我有话对你说。”
“有话但说无妨。”
“我……我喜欢你。”说着斐然低下了头。
“喜欢我,很多女同学都喜欢我,和我在一起她们都很开心。”
“不是,她们喜欢你,是因为你很乐观大度,而我喜欢你,就像男生喜欢女生那样,时时刻刻的想着你,想着你的英容笑貌,你的影子充满了我整个心灵,五年的时间里,没有一个人撞入我的心灵,对男生我只有讨厌、愤恨,看都不想看他们一眼,女生,她们都是那样小肚鸡肠,都爱看别人的笑话,谁曾真正关心过对方,只有你,对人热忱,而且不求回报,从刘沾潮请咱们吃饭那天开始,我就把心门打开,你已经悄然走进我的心灵,你救我出醉汉手,让我觉得人间还有温暖,人间还有幸福在,我也有了自信,有了拼搏的精神,有了追求梦想的力量,有了人生目标,这都是拜你所赐,余乐天给你打电话找你,我的心每每都在抽动,当你兵哥来找你那天,你们说话时,我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去抽他嘴巴,这就是吃醋的感觉,可你昏倒后,来延昊抱走你时,他像似掏走了我血肉模糊的心,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茹雪实在是笑不出来,她感觉心在开始酸楚,在痛苦,在抽泣,她不知该说什么好,失神的望着那潭湖水。斐然接着说:“你不需要有任何负担,你是个正常的女孩子,而我的心灵曾经受过伤害,我有着常人不曾有的经历,它是那样的刻骨铭心,我曾想,无数次想把它从记忆里挖去,但是没有用,越想那么做,记忆就越深刻,于是我就封闭自己,独自一人承担这份重荷,于是我心理就有些扭曲,用现在流行的话说就是变态。”
“你是不是需要看心理医生,解开你的心结。”
“有你,为什么要看心理医生,你就是我的药。”说着斐然抓住茹雪的胳膊,悲愤而又祈求的望着茹雪说。
“你只是受了刺激,只要你说出来,我们共同承担,就可以把死结打活结的。”茹雪有些心虚的望着斐然说。
“是吗,我今天是想说,你可不可以在这半年里别交男朋友,我暂时还没有调整好心态,我还没有完全释放自己,我怕你有了男朋友,我又开始厌世,又开始放弃自己,我很自私,但是也许只有这样才能救我。你不会给我希望,又让我失望。你觉得怎样?”斐然恳求的望着茹雪说。
“不会,我这半年不会交男朋友。”斐然的亢奋已经感染了茹雪。
“喜欢来延昊吗?”斐然咄咄逼人的说。
“……不。”茹雪迟疑了一会儿说。
“那就好,下半年,我会把我的事告诉你,告诉你时,我就是彻底释放自己的时候。”
“你试着和男生相处,也许他们会使你有所改变,他们的思维确实与女生不同,我想你会喜欢上一位男生的。”
“但愿如此,你可不可以对我们今天的谈话保密。”
“可以。”
“那我就如释重负,我很怕告诉你后,你会吓得跑掉,但是你却依然站在这里劝导我。”
“我已经被你吓得七魂不见了五魄。”茹雪说,即使曾经听过多么惊心动魄的故事,也没有亲身经历来的震撼。
“同性恋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斐然鄙夷的望着茹雪说。
“同性恋是两个人的事情,不是单恋。你没有找到自己的路口,只是在徘徊,不过我们仍然可以交朋友。”茹雪说。
“谢谢你,别把我当怪物。别让我再走进地狱。”斐然满含怨忧的眼睛放出幽幽的光,她要放飞自己,让快乐追随她,让幸福追逐她。她为茹雪铺好了前行的路,没打算让茹雪走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