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对于他来说也是很不对劲儿的一夜,这一夜他和往常一样睡的很不平稳,不安,焦躁,但同时他也觉得这个夜晚是这些年里面做好的一个噩梦,因为在这个梦里面,他遇见了自己的母亲,他看到了自己的母亲,她对自己微笑着。
夜已经深了,床上躺着安稳的一个他。
嘴角扬起了属于他的微笑,是属于他自己一个人在孤独的夜里的微笑,这个笑容也许这一辈子再也没机会在世上展露或是被他自己看见。
一声闪电的破风声夹杂着无尽的雷霆之力狠狠的轰击在地面,大地一瞬间就被砸得个透亮,仿若白昼一般显而易见。
他的梦里,三个人的面孔,狰狞的面孔,仿佛梦魇一般,凶猛的冲了过来毫无预兆的冲进了他的梦里,他们的脸上,是无情的嘲笑,是摧毁绝望的双手,黑夜里面,他只能看见一道道黑色的影子站在他的身前,黑夜里,他只能感觉到自己瘦弱的身躯前是三个健壮的体型。那是一个雷声大作的黑暗,暗到,看不清自己的双手。可是他们嘴角露出来的笑容却是那么的明显,是嘲笑,是讥讽,是无情,是暗无色彩的绝望,是深渊下的一双手。
‘噌’
一道雷声含着一道银色的蛇信从黑乌乌的云团之中猛烈的冲袭了下来,一切都是显得那么自然,一道雷声惊醒了一个人。
黑夜里,呼着狂风,下1着豆大的雨滴,无情的拍打着地面,枝叶树条都被拍的啪啪作响,散落在地面的碎枝枯叶表面了今天的这一场雨有多大。
他的惊醒,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雨还是下着,枝叶依旧萧条着,狂风依旧不断,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身上已经满是虚汗,后背也已经完全的被汗水侵蚀了个通透,好像在雨中走了一趟一般,他无神的两只空洞。已看不清他本来的面貌,头发的遮挡下倒是把他给显的更为神秘,妖异。
他坐在床上,体内的虚空几乎将他架空,他驼着身子,一点儿精神也没有,宛如一朵已经枯萎了的花,仿佛身子已经被掏空了一般的无神。斑驳的创伤将他悉数吞噬,他无力反抗,只能任由如此。即便是这样,脑子还是在飞速的运转。
画面,是梦中的画面,人是梦中的人。
他想的不过如此。
三道各自不同的诡异的笑声,回荡在他的脑海深处里面,就像是一道又一道的幽暗的魑魅魍魉一样的围绕在他的身体周边,令他一点神采也没有。
“哈哈……”
“哈哈……”
……
怎么甩都甩不掉,就像是跟在你后面的一个鬼一样,永远永远的跟着你,摆脱不了,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脑子已经快呀崩溃了,宛如上千万条的细小的虫子在脑子里面钻来钻去,给他极其致命的一击。令他防不胜防。
脑子里面传来的绞痛,几乎让他全身冰凉,可是即便是这样,身体上还是热滚滚的,像被火烧一样,迸沁着冷汗。
他猛的抬起了脑袋,发疯一般的噌起了身子,冲着床边的钢化玻璃一拳就狠狠的砸了过去,此时他的眼睛像是猩红的血,鲜艳的不像样子,眼眶仿佛在这一刻也全都发红了起来,他就像是一头已经失去了理智的野兽一般,自己的赤拳一击又一击的疯狂的锤击在钢化玻璃上。
随着他每一次的锤击,钢化玻璃都会响起一阵闷哼像是发出痛苦的呻吟一般,再是一拳落下,钢化玻璃光滑的镜面上开始泛起了丝丝的血迹,在黑夜当中却是显得那般刺目。
毫无疑问的是玻璃上的血迹是来自年轻人的拳头上的,再回过头来看看年轻人,他的脸上挂着的表情平淡的没有一丝色彩,仿佛长在自己身上的肉根本与自己没有关系一样,每一次的一次猛烈的锤击脑海当中深处传来的那仿若魑魅魍魉的恶魔的嗤笑都会减少一分。
右手的再一拳落下,钢化玻璃的镜面原本平滑含着血迹的,此刻显出了一道细微的裂痕,仿若蜘蛛网一般的向着四周扩散了开来,‘咔吱’的一声,一整块钢化玻璃居然在年轻人的拳头的锤击下生生的砸出了一道裂痕。哦不,是完全的锤击碎了开来。
碎片一部分顺着惯性跌落在了楼下,一部分也散落在他的脚边,风吹了进来,带着它的一些兄弟,猛烈的大雨随着风一起吹袭了进来,拍在了他的脸上,胸膛上,只消一会儿的时间就完全的打湿了他整个人。头发,衣服,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
雨水顺着他的手臂滑落到他的手上,再带着他身上的鲜红的血液一起夹杂在地上,他低着脑袋,头发散乱在他的额眉前沿,散乱在他的眼睛周围,一丝空洞被遮挡,妖异的年轻人的拳头再度握紧却是让自己的伤口再度崩开了几分,血水不断的流出,与雨水一起落在地面。
他感觉到的是,今天的雨水,不知道怎么的有些温和,是热的,是不知道什么样的。
妖异的年轻人一再追问什么了,斜着身子就倒在了地板上‘扑通’的一声,在黑夜里面却是无比的清脆,他的倒下,似乎让一整个地板都颤抖了几分。
“少爷!!”听到上面的锤击的声音,本管家很快就起了床,本以为是少爷和小偷争斗了起来,结果在房门看到的是自家的少爷发狂一般的锤击着钢化玻璃,却是硬生生的以他的赤拳将钢化玻璃打碎了,流着鲜血,流着鲜红的血液中,倒在了地上
这时候趁着少爷昏迷了,他赶紧冲了上来,抱起了泠晨的身子,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他的身体很热!简直就像刚从桑拿房里面出来一样的热。
他摸了摸泠晨的额头,同样似火烧一般的热。
感冒。
这是他脑子里面第一个蹦出来的词语,他很无奈,这个少爷的癖好他还真的是搞不懂,感冒了不是呀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吗?而他为什么这么有精神的还在和‘小偷’搏斗?也许,这真的没有办法用科学解释!
将泠晨放在了床上,本管家细心的为泠晨的额头放上了一条毛巾,然后就离去了,药也准备好了放在了他的床头柜上,早上起床的时候就应该能看见他的纸条。
“外服一次,早中晚内服三次,半分之一盖子,每日三次?”
早上起床的时候他自然是看到了本管家给的纸条,都什么玩意儿?还有这条毛巾怎么回事?就算要搭条毛巾在自己的额头上,你好歹给放个带水的。
泠晨也没有时间管这些,下楼吃完了早点之后,就让本管家取车奔着冷氏的方向而去了,sk的事情他不着急,可是冷氏的葬礼他可是耽误不得,不按时去的话,估计族里面的人又会找机会来说三道四的了,尤其是夜中石,他那敬爱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