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担心引起恐慌,所以寒并未将那些东西如何丢失的过程说出来,只是说自己不知道。
更何况寒自己本人也在那种场景里煎熬了快两三天才逃出来,所幸每次都有春夏在旁边守候。
他突然不懂,自己和春夏是分房睡的,为什么每次自己做了噩梦,春夏总能在自己身边握着自己的手?
当然这都是后话,回到那天仵作验尸,官府寻话的时候。
掌柜一家人死在夜间,清晨一大早,官府的人就来了。
要知道寒和那妖几乎是打到了凌晨。
这官府来的太快了吧。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为官府对此事的高度重视。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寒怀疑自己的眼睛。
那仵作,四十来岁,全身竟像是没有半点修为波动。这点虽然奇怪,但也不是让寒惊讶的。
让寒惊讶的,是这样的画面。
死者有的躺在床上,有的躺在地上,鲜血流了一晚上,早将地面染的猩红。他视若无物的走到最近的一具尸体,掀了掀衣裳,蹲了下去。
衣裳浸到了血,他无所谓。
他的骨节分明,强壮有力的手指拨开死者的眼睛,有一些不用拨开,本身就是睁着的,以无穷的恐惧睁着的。
他的手划过死者的缺口。
寒汗毛一立。
那姿态,就好像在抚摸爱人的脸颊一样,
就好像在抚摸自己亲手打造的工艺品一般,
就好像在抚摸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似的,
那样小心,那样温柔,那样
痴迷。
莫非这仵作有恋尸癖?
寒心里又想作呕。
“死者死亡时间是在子时三刻。”
仵作说了,用他略显紫色的嘴唇说的。
寒点了点头,差不多是那个时候。
心里有点佩服。
“死者眼神恍惚,内含惊惧,可见死前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仵作的眼神里似乎流露出一种兴奋,一种满意。
寒点了点头,自然如此,可是仵作的眼神却令他感到不舒服。
你说的对,但这毕竟是丧事,难道你不用考虑死者的感受吗?如此得意?
“死亡原因是受到利刃切割,身体毁坏,流血过多。”
这话很简洁,但简洁得敷衍。
为什么最重要的事情他选择如此简洁呢?
而且,寒从他的话语里找到了错误。
这不是利刃切割。
而是撕裂。
切割的伤口一般都是很平滑的,但是撕裂就不一样了,伤口或多或少会不平整。
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老仵作,怎么会这点事情都分不清楚呢?
这点是让寒最为不解的。
之后官府的捕快来找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寒。
几个修为在万物境的捕快涌入了寒的房间,把春夏吓坏了,寒护住春夏,说:“没事的,他们只是来问问题的。”
“恩,你知道就好,跟我们去衙门一趟。”为首一个捕快持刀傲立。
寒也是一个万物境,自己这边有这么多万物境,难道还要怕他?
更何况这小子风头太盛,要是被他破了这案子,那么官府的颜面何存?
寒要是知道他们会这么想,就算拒捕也绝对不会去的。
但是这是法律,寒既然来到这里,也不好违法,于是就跟捕快们走了一趟,只是寒说什么也不敢将春夏一个人留在这里,所以便带着春夏同行。
捕快们心里都在不屑,看来是一个纨绔子弟,进衙门都还要带一个丫鬟。
这种人能成大事吗?
还说要捉拿魔头,估计重伤魔头也只是来说说的。
不过不好意思,让这些捕快失望了,接下来的一两天里,正仪镇安然无恙。
无论寒如何挑衅,魔头坚持“闭门不出”,人皆道是寒的功劳,将那魔头吓跑了。
但是寒却不这样认为。
饿狼一旦伤好,会更加的猛烈地反扑。
到那个时候,一定会再有一家人遇难。
寒不敢懈怠,携着春夏开始寻访一些街道。
想要找到什么线索,先手出击!
无差别杀人,自古都是最难破的案件。但是现在有了一个突破口,那就是这个魔头不是人,而是妖。
妖化为人,岂能与人完全无二?
就连更似人的魔化为人,都会有这样那样的区别。更别说是妖了。
这一日,寒来到了一户人家。
里面有五口人,一位奶奶,两位父母,两个小孩。
一共三代。
他们热烈欢迎寒和春夏。
还特地杀了几只鸡,这对他们来说算是很隆重的仪式了。
先前说过,留下来的,不是穷,就是弱。
这家院门破烂不堪,却也能在这场人心惶惶,全镇劫难中存活至今,也算是奇闻。
两个小孩特别兴奋,看着寒和春夏就想要学修道。
问他们为什么。
小孩笑着说长大后要斩妖除魔,匡扶天下道义。
这话正中寒心,他当下把自己在忘居情所学的心法留了下来,继而把大道碑文封入这户人家的地下,传授给他们开启的咒语,这咒语只有在他们达到万物境的时候才会有用。
因为寒观了这二子的资质,不得不说是差了点。但是他相信儿子小小年纪边有如此心胸大志,日后定能成大事,需要的不过是一个机缘。
既然自己今日得见,不妨助他们一把。
寒不会知道,这一助,便让十几二十年之后的南霸遭遇了今生最强的敌人――周元周天二人。那也是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暂按不表。
饭桌之上,春夏的表现像极了一个媳妇,她对寒关心简直无微不至,铺巾,烫碗,夹菜。弄得寒在这一家子人的笑意面前连连尴尬,也暗中催春夏自己多吃点。
之后回到正题,寒从这家人的口里,知道了最近奇怪的人。
其实这段时间所有人都很奇怪,但是让他们感到不对劲的,是那个仵作。
但是正是仵作,他们也便没有太过关心,干那种事情,古怪一点也没什么。
但是寒却留了心。
化外之地没有踪迹,那么很有可能是隐藏在人群中。
大隐隐于市。
至于官府的推断,这人不在名簿之中,在寒看来,便有了疑问。
之后走访了几家,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收获。
但是这样就确定了仵作很古怪。
之后走了几家,却发现有几家人不在,想了想,也是,不是很多人都走了吗?
指不定刚才那边住的基本上都是穷人呢。
但是如果他们这个时候有地图的话,就会发现,这些幸存的家庭,多集中在,
仵作的家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