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飞机呼啸着落在飞机跑道上,也随之降落一些人和一些事。易瑶独自一人穿过拥挤的人潮,意料之中的无人接机,只是一个人难免会感到落寞。淡然的看着机场中每时每刻都在上演的久别重逢,心麻木而沉重,易瑶又想起了他,也许是太久没有人在身边陪伴,易瑶总觉得自己和他的结局不应该这样的,不应该是单方落荒而逃。
七年了,没想到有一朝回到这里。
易瑶坐上计程车心里感慨着,想起七年前,为了疗伤独自一人去了美国加州,一待就是七年,就连亲人的葬礼都没能参加。
那现在回来又是为什么?
还是不甘心?
还是只想回来看看而已?
易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窗外的天已经暗下来了,华灯初上,这个城市恢复了它的灯红酒绿,当初离开时还是普通的小县城,到如今繁华。一种惆怅的,酸楚的心情涨满她的胸腔,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楚,原来,她真的已经离开了那么多年了。
司机师傅是热心肠人,他通过后视镜看到频频望车窗外的易瑶,“小妹,应该是很久没有回来吧!”
“嗯,七年了。师傅离京东路二十号还有多远?”
“不远了。”
易瑶翻出手机找到‘妈妈’的号码,犹豫已久,最终还是拨了过去。就在易瑶准备挂掉再重新打时,电话那头才迟迟接听。
“喂。”
“妈,是我,我回来了。”
“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妈啊,我以为你一辈子都待在金闪闪的美国不回来。”
“妈,你帮我收拾一下我房间,我很快就到家了。”
“哪有你的房间,从你去美国那一天我就当没有过你,你倒是好啊,在美国待不下,就想起这个被你伤的累累的家,你在外面是死还是活,都不要打电话给我。”
易瑶还想说什么,电话那一头已经挂掉了。再次打过去时,却是传来冰冷的语音“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易瑶知道当年的不告而别,伤了爱她的人的心,就连父亲患病到美国祈求她回国,她还铁了心,不回国。也是因为她,原本身体不好的父亲,在回国没多久就因病故去。
她能理解母亲。
因为,自己让她寒了心。
—2—
易瑶在离家不远的地方下了车,在附近租了房子。就在住的地方有一条酒吧街,这里酒吧林立,但却并不显得喧闹,反而给人一种很有情调的感觉。
进了一家酒吧,至于酒吧名字叫什么,易瑶没能认出来,原因是他英文实在太蹩脚。
易瑶坐在藤椅上,拿起酒单很熟练地点了几款酒,然后将点酒单和小费一并交给了应侍生。酒水很快就上来了,易瑶一杯接着一杯喝,她忽然想起爸爸在世也经常带着自己去酒吧,记得每次都是自己喝醉,爸爸就背着自己回去。然后等自己酒醒后,就告诉她。
“瑶瑶,记住你的酒量是在半打啤酒和半瓶红酒,不要超过这个数,不然你的人身安全很难得到保障。”
这些年,她一直都将爸爸的话铭记在心,所以每次到酒吧喝酒从来都不超过这个数。
很多事情是与其压抑不如放纵,每到心情烦乱这个时候,她就需要一个释放,而这个释放来源就是酒,自己只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就可以了。
—3—
在易瑶眼里命运不是一只雄鹰,它像耗子那样爬行。
没想到一回国就碰见了他们。她感慨这只耗子,爬着爬着就撞上他们。
准确来说,是顾以源,顾以漫。当年她真傻,以为两人同名同姓就是兄妹。
“你……顾以源是你哥哥,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我们不是兄妹,我爸跟以源父亲是部队好友,又是邻居,他父亲在一次执行任务时,不幸离开了人世,他母亲承受不了叔叔的离去,最终选择喝农药自杀了,那年以源才五岁,由于他没有别的亲戚,我爸妈觉得他可怜,就收养了他,改名为顾以源。”
“你认为我跟他青梅竹马的感情,是你一个外人能比的吗?”
“所以,我今天告诉你,我不想在偷偷摸摸爱着他,我要光明正大跟你竞争。而且你已经输了。”
在顾以漫十八生日,兴致勃勃的易瑶拿着机器猫到顾以漫家,到那里,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好朋友居然跟自己男朋友上床了。
事后,一向安静内向的顾以漫,突然勇气十足对她这样宣言着。一定是爱到了极点,又或者她是自信的。
—4—
顾以漫的酒量并不大,没喝多少就已经呈现出了醉意,不过她显然没有停止的意思,继续又让应侍生加了酒,然后继续一杯杯地麻醉自己。
在一旁的顾以源先前的态度是纵容,还陪着她一起喝了好几杯,但是看着顾以漫越来越失态,他不得不去阻止她了。
“好了!差不多可以了!现在回去!”看着顾以漫继续给自己倒酒,顾以源伸手阻止住她道。
“才不够,我还要喝,你陪我到天亮吧!”顾以漫醉眼迷离地对顾以源道。一边说一边给顾以源又倒了一杯,然后直接将酒杯递到他眼前。
顾以源接过酒放下,然后拉着顾以漫的手将她拖了起来,就准备带她走,他现在后悔让顾以漫喝这么多了。
“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护花使者,你到底累不累啊。”易瑶一边缓缓倒酒,动作是及其优雅。
闻言后,顾以源扭头一看,当他见到易瑶那刻,高大挺拔的身躯瞬间僵硬。
经过七年时间的磨练,当年一直跟在自己后面的古灵精怪女生,如今变得妖媚照人,就像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性感。
一头齐耳短发,米黄色长长风衣,只不过,她还是那么瘦,风一吹,就可以吹走的样子。
有一句,一直围绕着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么多年来你过得好吗?
—5—
顾以漫虽然醉,但还不至于神志不清。她不经意地顺着以源的目光看去,然后呆住——是她,居然是她!以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回来了?顿时酒意清醒了许多。
她怎么回来?
她为什么要回来?
那一脸百分百笑意的女子可不正是易瑶!眼睛里却闪着毋庸置疑的讽刺笑意。
易瑶举起酒杯着眼瞅了一眼她。
“怎么,不认识我了?”
“……易瑶?”
“呵!”她讽刺地轻笑一声,“可不就是我。”
站在旁边的顾以源抢先一步问:“你怎么时候回国的?也不通知我们一下。”
“是通知你们上床记得关好门,还是替你们买好***,以防生下来是一只耗子?”说完,她站起来走向顾以漫身边,又站在他的身边。
易瑶低下头,看着面如死灰的他们,笑了笑:“当初我还以为顾大小姐是黄花大闺女,想不到是一个立了牌子的*****。”
说完,易瑶把手上的酒,淋了过去。那些红色的液体,哗啦啦顺着顾以漫精致的脸往下流。
再狠狠踢了一脚给顾以源,拿着包包跟手机扭头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