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店顾正这家伙刚好肚子疼,就跟吴猛说了句是自家兄弟,有个古董让估价,说完就去上厕所。他不说这句话还好,这两个人合伙骗人说的就是这句话,顾正也是说溜了嘴,坑到了自家兄弟身上。
吴猛看了一会就说这玩意不值钱,只值一万,然后递给道士说:“不信你去问问别家,给出的价格只低不高。”道士接过青铜莲花就觉得不对劲,没想到这家伙在他眼皮底下来了个偷梁换柱,拿了一个假货给自己。吴猛店子里从西周到上周的各种瓷器青铜古玉都有,不过大多是仿制品,专门搞得就是偷梁换柱的营生。
道士接过青铜莲花发现自己悄悄做的记号不见了,就和吴猛要自己的真货,吴猛一口咬定自己给的就是真货,这下道士动了火,两个人骂骂咧咧的就出门干架,顾正上完厕所出来才发现两个人已经打起来了,这才想起自己没对吴猛说清楚,坑人坑到了自己兄弟头上,他想要叫两个人停手,不过两个人都动了火,谁的话也不听,这才有了后来我看到的一幕。
听完顾正的话,道士奇道:“你们这样要真碰上行家咋办?”吴猛笑道:“行家被眼镜带到我这,说的第一句就是‘刀哥,有硬货让您开眼,您瞧瞧’。”眼镜嘿嘿一笑道:“刀哥,你后来为啥没动手了?夏侯兄弟有啥不同的地方让你看出来了。”
吴猛指了指我的手道:“夏侯兄弟是玩蛊的行家,我以前在云南的时候,有兄弟中过招,那玩意太厉害,现在想想后脊梁都发寒。”我朝他道:“你这眼力劲也真足。”道士插嘴道:“我要没猜错,这家伙估计也是个摸金行家,那一身横练硬功不知道弄残了多少粽子。”
“行家不敢说,战争时期家里老人日子过不下去,生活难以维持,就去找地下找明器,卖给外国商人,久而久之就流传了一些寻龙点穴的方法,和与粽子搏斗的功法,不过那都是一代人用血换来的。”吴猛喝了口酒,叹口气道:“要是有口饭吃,没人愿意去地下,毕竟这行干的都是损阴德的事,我爷爷去世的时候还不到六十岁。”
我端起酒杯道:“不提这些往事,刀哥你年纪比我大,我和道士也是刚从学校毕业,说不准以后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帮忙,这杯酒敬你,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吴猛笑道:“好说,
别的不敢说,在古董这方面没人能骗兄弟,在古玩界我还是有些名号。”
道士一听这话忙直起身子双眼放光的说:“那今天我带的东西值几个钱?”吴猛拢了拢长发道:“青铜器比较珍贵的多为商周时期的东西,这些在古玩市场一直居于首位,其次才是战国、秦汉的青铜器。现在高价成交的青铜器大多为食器、酒器、乐器以及水器,如鼎、鬲、簠、豆,爵、斝、觚、尊、卣、盉、罍、壶,盘、匜、盂、鉴,铙、鼓,等等;兵器、车马器、日用工具、杂器等数量不多,且价格不高。”
我听的有些迷糊,没想到古玩还有这么多道道,道士听得也是晕头巴脑出声道:“你别说得那么多,我听不懂,说些我能听懂的。”吴猛笑道:“你带的青铜莲花比较奇特,本不属于墓葬用品,即使天子陪葬也不会用这东西,莲花三十三瓣,每朵花瓣雕刻着不同的仙界景象,不过年代久远有些模糊,但可以确信这东西是道家用来与仙人沟通的东西。”
上面还雕着花纹?我仔细想了想好像有些印象,当时道士拿出来让我看,我大致瞧了一眼就还给了他,没仔细看,没想到这东西还是道家的东西,那我带回来的那个小鼎八成也是道家用的东西,回去得要研究一下。
道士听得心痒难耐,挤到吴猛身边笑呵呵的说:“你别说了,直接估个数。”吴猛低声道:“六百到一千万之间。”道士听后哈哈大笑:“这下可真的发了,这才真是一步登天。”道士的形象和暴发户一个德行,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我一把把他按在座位上喝道:“瞧你那点出息,跟没见过钱一样,我这还有件宝贝,要不要你也拿去?”
道士以为我要把小鼎送给他,笑眯眯的道:“这多不好意思,不过这两件东西是成套出现,那卖出去更不得了,兄弟一场,卖了钱咱们五五分账,咋样?”顾正看到我没有像道士那样兴奋,感慨的道:“夏侯兄弟的确是见过世面的人,我们古董报的价都是美元,你对这么多钱都不在乎,不愧是高人啊!”
“啥?”我愣了一下,强压心头的兴奋道:“美元?”道士满脸猥琐的笑道:“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和道士兴奋了一阵后,渐渐冷静下来,这么大一笔钱从天而降,对面的这两个家伙难道不会眼红?我给道士使了个眼色让他冷静下来,对他道:“你爷爷也是道门中人,说不定这东西对他有用,你带回去让他过过眼,说不定里面还有啥玄机,你别忘了我脖子上还带着一个要命的东西!”
道士点点头道:“刀哥,东西在你那里安全不安全?”吴猛从怀中取出青铜莲花递给道士道:“出来锁门的时候我就把它带着,现在物归原主。”道士笑眯眯的把青铜莲花揣在怀里。顾正朝我道:“夏侯兄弟,你说的要命的东西是啥?”我从脖子上摘下玉佩,顾正刚要伸手去接,吴猛一把抓住他道:“你不要命了,这东西是妖物,你今天碰了它,保准你明天看不到日出。”
顾正听了他的话,吓得连忙缩回手,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道:“什么情况?这玩意真有那么邪门?”吴猛示意我把玉佩收回道:“你知道血玉的来历不?”顾正点点头道:“听说过一些,好像是血液渗进玉里面形成的。”道士嘿嘿笑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道士接着解释道:“当人落葬的时候,作为衔玉的玉器,被强行塞入人口,若人刚死,一口气咽下的当时玉被塞入,便会随气落入咽喉,进入血管密布之中,久置千年,死血透渍,血丝直达玉心,便会形成华丽的血玉。血玉里面有死者心中不甘的怨气,对佩戴的人并没有什么好处!”
吴猛接着道:“而刚才夏侯小哥取出的血玉上面不是血丝,而是流动的血液,玉上面的狐狸图案其实并不是做玉佩的人雕刻上去的,而是里面的东西经过多年修行逐渐将自己的本体显现在玉佩上面,只不过它没有出来害人,这还真是奇怪。”
“奇怪啥,这玩意后面雕刻着镇妖符,那狐狸好像叫毓姬。”道士吃着鸡腿,含糊不清的道:“不过我还在上面绑了道门法绳,开过光的,没多大问题。”顾正拍着大腿面色苍白的低声道:“狐仙姑,说者无心,听者无意,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吴猛也是面色苍白,随着顾正一同小声告罪。
道士看到他俩这样,鄙夷道:“两个大男人,怕啥,她还能吃了你?放心有道爷在!”吴猛念叨了一会觉得应该没事了,便对道士说:“讲真的,打架砍人我没怕过谁,要不然西胡同也不是我说了算,不过这些神鬼之类的东西还是敬而远之的好。”顾正附和的点着头道:“刘道爷,你刚才都要把我吓死了,人家不出来不代表那镇妖符真的能镇住她,或许是人家懒得出来。”
我摸着胸前的玉佩想起了出门前诡异的一幕,心中替道士暗暗捏了一把汗,见他还要说话,忙捂住他的嘴巴,在他耳边小声把今天的事告诉了道士。道士听后,面色蜡黄,惊讶的朝我低声道:“你咋不提前告诉我,这下闯祸了,我先出去烧香告罪。”我问他要不要带玉佩出去告罪,道士白了我一眼道:“现在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带着它出去不是找死吗?它在你身上还是安全点,我自有办法。”
“哎呦!”道士捂着肚子朝吴猛和顾正道:“人有三急,我先解决个人问题,你们继续。”话还没说完人已经离座。我忽然想起了甘健这个人,便向吴猛打听:“刀哥,你家里以前也是做摸金这个行当,有没有听说过姓甘的也有人做这一行?”
吴猛想了一会道:“如今名声在外的有四家,东北宋家,陕西柳家,湖南甘家,还有长沙孔家,这几家家学渊源,祖上都是三国曹操手底下专职摸金的人才,现在应该早都淡出这一行,都在经商,不过手艺应该不会断,每家肯定都还有一些人才,你问这个干啥?莫非甘家有人和你起了冲突?”
我摇摇头道:“只是随便问问罢了!”吴猛见我不愿多说,也没深究,继续道:“湖南甘家,有着全国数一数二的拍卖行,许多古物都是经由他们家族出手的,这个家族势力错综复杂,人脉非常广,甘家和其他四家共同控制着中国的古玩界,古玩的价格走向也多是他们说了算,只要是有些名声的古玩商人,都和他们脱不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