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书被萧阙凉凉的语气说的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萧阙见着傅云书这般,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说道:“不过那日还得多亏了你的那位下人,若非是他,我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从他们手中逃脱的。”
“你是说言叔?”傅云书不由得想到,见到萧阙的那一日,言叔迟迟才回来,问言叔去哪里了,可是言叔却将话给支开了。
萧阙见着傅云书睁大了眼睛,一脸好奇的看着他,便说道:“你身边的这个下人,看起来普普通通,却是个高手,那些刺客联合起来,却都不是他的对手。”
那时他命人去查傅云书的身份的时候,一方面是因为傅云书这般的冒犯他,让他怒不可遏;一方面则是心中生疑,毕竟一个官家小姐,身边却带着这么一个高手在,怕是有人故意为叹设的一个局。
没想到,事情越查下去,越是有趣,一个傅家,一个裴家,曦国的四大世家中的两个,居然潜藏着这么大的秘密。
傅云书听了萧阙的话之后,眉头也不由得皱了皱,之前她是知道言叔会些武功的,可是却不曾想到言叔会这么的厉害。在她回京城傅家的时候,舅舅为什么要安排这样的一个高手在她的身边?是因为,舅舅他们,早就预料到了傅家存在的危险吗?可是傅家的危险,究竟是来自于谁?
傅云书的心中闪过了层层疑惑,每当傅云书觉得自己接近真相的时候,可是又有另一层的迷雾将真相给掩盖住。
她以为,在前世死之前,已经看清楚了一切真相,可是再重活一世,发现一切都不如她所想象的那么简单,傅家,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呢?
前世玄凌选择娶她,而不娶傅锦,理由真的那般的简单?他如何的笃定裴家一定会向着她?只是因为,她在裴家长大,比起傅锦,裴家更向着她一点?
傅云书的眼中闪过了层层的疑惑,萧阙微微的勾起了一抹笑容说道:“若是成为毓烟阁的弟子,便探查到,你所想要知道的、被隐藏着的秘密。”
萧阙的话,如同小猫一般,在挠着傅云书的心,仅仅凭她一己之力,如何的能在丝毫的没有头绪的情况下查出隐藏在傅家的秘密,如同萧阙所说一般,若是能够借助毓尘阁的力量,说不定会查出她所想要的真相。
可是,萧阙真的能够让她相信吗?
除了第一次她救了他一命之外,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的交集,萧阙步步算计于她,只是为了让她成为毓烟阁的弟子这般的简单。
“为什么?”面对这般大的利益,傅云书保持着基本的理智,问道,“成为毓烟阁的弟子,对于我而言,是有百里而无一害的事情,可是对于萧公子而言,似乎并没有任何的益处,小公子为何这般不留任何余地的想要我成为毓烟阁的弟子?”
两个人已经将话给说明了,傅云书也不再与之前一般,保持着观望的态度,而是将心中的疑问索性的都问了出来:“萧公子若是说,是因为皇上的旨意而不得不挑选出一个弟子,这话我却是不信的,毕竟以萧公子的才智,肯定有更好的解决方法,而不是非要废这么大的力气,选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人,成为萧公子的弟子。”
这般缜密的分析和思考,丝毫的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所说的话,萧阙听了傅云书的话,嘴角上依旧是带着浅浅的笑意,问道:“那傅姑娘以为呢?”
傅云书迎着萧阙的目光,说道:“除非,是因为萧公子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或者是说,我身上有什么东西,是萧公子所感兴趣的。”
清亮的眼神中,带着欲将真相一探到底的执着,真的是个倔强的孩子呢。
萧阙知道,依照傅云书的性格,若是今日,不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那么三天后的比赛,她绝对是不会用尽全力的。
见着萧阙没有说话,傅云书虽然表面上镇静,但是手心中已经捏了一把冷汗出来了。毕竟对面的是名震京城的毓烟公子,就连皇上都要让他三分,而她,却在不知死活的与他讲着条件。
就在傅云书撑不下去的时候,萧阙打量着傅云书的目光终于从傅云书身上挪开,从袖子中拿出了个什么出来。
却见在萧阙的手心,躺着一枚象牙大小的东西,黝黑的颜色,上面刻着复杂的花纹,如同龟壳一般,却又不是龟壳,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傅云书不由得握紧了自己戴着的东西,那材质,与自己带的平安扣,一模一样。
萧阙见着傅云书成功的被他吸引住了注意力,嘴角勾起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说道:“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傅小姐手中也应该有这么一枚吧?”
“你怎么知道?”傅云书脱口而出,却见萧阙的嘴角带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淡淡的说道:“就这一块玉扣,掩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若是傅小姐想要知道的话,三日后的比赛,萧某期待傅小姐的表现。”
这一块玉扣中,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萧阙之所以这般的关注她,是否也是因为这一块玉扣的原因?萧阙,又是如何的知道,她是有这么一块玉扣的?
可是萧阙的样子,分明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告诉傅云书答案的。
沉默了许久,傅云书终于是下定了决心,咬牙说道:“我若是赢了三日后的比试,还请萧公子不要食言。”
萧阙似乎早就笃定傅云书会答应,淡淡的点了点头,说道:“自然。”
傅云书欲离开,萧阙敲了敲石桌,说道:“傅小姐,别忘了将棋谱带回去。”
看着桌子上那厚厚的一本棋谱,傅云书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恨不得将棋谱直接拍在萧阙那带着浅浅笑容的脸上,当然,傅云书也只是想想而已,只得咬牙认命的将棋谱拿走。
见着傅云书转身离去,萧阙的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也渐渐的收敛了,此时谢奕之也从一丛花丛中出来,也不知将方才的事情看去了多少,见着萧阙,不由得摇头说道:“这般的捉弄一个小姑娘有意思么。”
萧阙没有答话,又恢复了之前冷冰冰的样子,谢奕之见着萧阙冷着一张冰块脸,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调笑的说道:“从未见过你对哪个女子这般的上心过,莫非是看上了那谢家的姑娘……不过,这年纪是不是小了一些呀……”
话音还未落下,一个白瓷茶杯带着风声迎面而来,也幸好谢奕之身手不凡,连忙的躲避开来,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说道:“萧阙,你居然来真的……”
萧阙皱眉嫌弃的看了谢奕之一眼,淡淡吐出两个字:“啰嗦。”
谢奕之与萧阙闹归闹,但是也知道萧阙的底线如此,便不再闹萧阙,认真的问道:“你能确定,傅家那个小丫头的身份真的是……?”
萧阙点了点头,说道:“年岁正对的上,玉扣又在她的手中,八九不离十……”
听了萧阙的话,谢奕之倒抽了一口凉气,叹道:“有傅家嫡长女的身份为掩护,所以才能藏的住这些年,没想到,裴家居然……”
萧阙抬手阻止了谢奕之接下来的话,看着远方,眼中带着一丝担忧之意:“若是她的身份泄露出去,还不知道要掀起多少腥风血雨。傅家并非是个久留之地啊……”
萧阙的性情一向淡漠,若非是关系到那个人,谢奕之知道,萧阙是绝对不会插手这件事情的。
傅云书一脸阴沉的回到碧水轩,刚到碧水轩,却见言叔正在碧水轩等着她呢,一脸焦急。
临走的时候,傅云书让言叔去找苏嬷嬷,见着言叔一个人居然这么快回来了,傅云书奇道:“言叔,这么快就找到苏嬷嬷了吗?”
边说着,边让言叔坐下,让芸娘上茶,言叔叹了口气,脸色凝重的说道:“小姐别提了,我方才出去找苏嬷嬷,却曾想到接到消息,今天清晨,护城河漂了一具尸体,属下派人去打探,正是苏嬷嬷的尸体。”
言叔话音落下,正在为二人倒茶的芸娘,不小心将茶水洒到了桌子上,芸娘做事素来稳重,第一次见到芸娘这般魂不守舍的模样,傅云书奇道:“芸娘,怎么了?”
芸娘连忙的回神,笑了笑说道:“没什么,毕竟与苏嬷嬷认识这些年,没想到她一出傅家,便死于非命,有些震惊罢了。”
只是芸娘的笑容中,有几分的勉强,傅云书心中虽然疑惑,但是也不好追问下去,接着问言叔道:“可知道苏嬷嬷是因为什么死的?”
“属下去官府查探了一番,官府那边说苏嬷嬷身上的包袱行礼都不见了,应该是在出城的路上遇见抢劫的,被人推下水去了。”
既然是个意外,傅云书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原本想着从苏嬷嬷身上能找到一点什么线索,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
晚间的时候,傅云书正在背棋谱呢,芸娘端来了煨好的鸽子汤,见着傅云书正在看棋谱,奇道:“小姐不是最讨厌下棋的么,怎么看起了棋谱。”
在裴家的时候,琴、书、画、一样傅云书都学过一点,唯独下棋傅云书是最为讨厌的,倒不是因为傅云书学不会,而是这棋下的太过于废精神,而傅云书又不是有耐心的人。
傅云书看的那复杂的棋谱头晕脑胀的,揉着额头接过了芸娘手中的鸽子汤,倒是也不隐瞒,将答应萧阙的事情说了一遍。
芸娘听了傅云书的话之后,说道:“想不到小姐居然这般的有福气,若是拜了毓烟公子为师的话,小姐整个身份地位都要高上一截了呢。”
见着芸娘非但没有帮着自己说话,反而还认为拜萧阙为师是件好事,不由得嘟着嘴说道:“若是拜萧阙为师,便要与皇后、端月公主还有娘那边彻底的翻脸了,以后在傅家,麻烦的事情可就多了去了。”
见着傅云书眼中闪过一丝郁闷,芸娘微微的叹了口气,说道:“有些事情是不可避免的,早闹翻是闹翻,晚闹翻也是闹翻,若是小姐拜师到毓尘阁,成为毓尘阁的弟子,到时候,她们对付起小姐来,多少还有些顾忌。”
芸娘分明是话里有话,傅云书微微的皱眉,,想到除了老太君之外,身边只有芸娘与沧海是跟着她时间最久的,沧海跟她年纪相仿,对于这平安扣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多,说不定芸娘,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这般一想,傅云书便试探性的问道:“芸娘,这玉扣是谁给我的你知道吗?外祖母让我成日的戴着,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芸娘笑着说道:“这玉扣从小姐出生都戴在小姐身上,是保平安用的,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芸娘迟疑的问道:“小姐怎么好好的问起来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