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普通的院落房间内,在房间里面却布置着一个暗道,楚谦音不知道移动了哪个开关,挟持着傅云书走了下去。
楚谦音只带了两个人,一个是锦奴,另一个是他的亲信暗卫,显然楚谦音想要带她去的地方十分的隐秘,不想让太多的人参合进来。
暗道不知是何时修建的,地面崎岖湿滑,楚谦音与他的亲信点着蜡烛走在后面,傅云书跌跌撞撞的走在前面,地面湿滑,傅云书走的小心翼翼,更兼这地面不知是何时修建的,时不时有老鼠爬虫,傅云书的脸色比任何的时候都要苍白。走的速度更慢了。
楚谦音在后面见着傅云书如此速度,不悦的皱眉,冷笑了一声说道:“走快些不要拖延时间,别指望着萧阙会来救你。”
恰好在此时,傅云书一脚踏上了一个不知名的物体——脚上软绵绵的,然后便听到一声凄厉的“吱”的一声,借着后面的烛火,傅云书看到自己正踩在一个老鼠上,她几乎是飞速的将脚移开,那老鼠快速的从她的脚背爬过。
此时傅云书背后已经被冷汗湿透,再也没有强撑着了,颤抖着声音说道:“我也想走快,这样的鬼地方我走也走不了……”
楚谦音见着傅云书的脸色苍白不似作假,便使了个颜色,让锦奴扶着傅云书,锦奴不悦的看着傅云书一眼,抿了抿嘴,有锦奴搀扶,傅云书的速度加快了许多。
也不知在里面多久了,漫长的暗道没有尽头一般,傅云书不由得在心中暗自的疑惑,楚谦音究竟是想将她带到哪里去?如今落在楚谦音的手上前路渺茫,傅云书自然是有什么就直接的问出来了:“你们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不过短短一夜的时间,楚谦音整个人的行事作风越发的让人琢磨不透。原本之前从楚谦音与临镇风之间的对话来看,楚谦音分明是按照临镇风的嘱咐做事的。但是此次临镇风与萧阙交手中——楚谦音却带着她秘密离开,躲避过了所有人,这个密道,想必就连临镇风都不知道会有这样一个密道的所在吧。
“到时候你便就知道了。”开口的并非是楚谦音,而是锦奴冷冷的说道。
想到锦奴的手段,傅云书默了默,没有说话。
外面隐隐的透露出一丝光亮,长期的在黑暗中总是让人不舒服的,出来之后,外面的天色没有一丝亮光,只有灯笼的灯火映着黑暗的天际。
四人出来之后傅云书便觉得一股透骨的寒意扑面而来,听见的是海水拍击着岸边的声音,他们竟然已经到了码头?
早就有人等候在码头了,明灭的灯火下,照亮了码头那个老态龙钟的背影的时候,傅云书心不由得沉了下来——那人竟然是月千留……
码头上,傅云书惊愕不定的看着眼前的灰发老者,显然没想到为什么楚江的事情他竟然也掺和了一脚。
当日在离国时,月千留与百里寒二人助宁王景解欲夺王位,狼子野心却被萧阙识破,两个人用了金蝉脱壳之计脱身回了南狄,几个月没见,怎么到了楚江竟然还有他的身影?
傅云书想到了之前楚谦音为何在一夕之间变化这般大,原来是得了高人的指引,再看着眼前怎么笑怎么阴险的小人,傅云书也明白了楚谦音为何知道她的身份——必定是月千留告诉他的。当日南狄也曾觊觎苍龙七宿图,她与耶律寒也有接触,她的身份已经不是绝密,只要耶律寒肯查下去,再推测到她在离国时萧阙等人的表现,必定能发现她的身份。
月千留看着脸色不定的傅云书,脸上堆起了笑容,只是他的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是眼神依旧凶狠,皮笑肉不笑的感觉让人看得更不舒服:“凰涅公主?难怪君泽岚和萧阙两个小子都护着你呢,是老夫看走眼了。”
傅云书自知落在他们手中没有什么好事,也笑了笑,说道:“您老老眼昏花了也可谅解。”
当日傅云书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便嘲讽说他老,如今又接二连三的提及,索性月千留也不假装笑容了,眉头动了动,欲要动怒,却见他如同忽然听到什么一般闭目侧耳在仔细听。
傅云书除了海风声什么都听不见,皱眉不解的看着月千留,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什么。
许久之后,月千留闭着的眼终于睁开,大笑说道:“哈哈,空鹤掌的十成内力,万壑归一……萧阙,可惜我不能亲手杀死你真是可惜啊……”
一席话,让傅云书听得不由得心惊。
萧阙能够自信按照江楚风的能力绝对能平安的将她救出来,所以他自信如此,放心将傅云书交给了江楚风,自己选择了刺杀临镇风。当年仇恨的开始最终仇恨终结也是终结在他的手中,而并非是借他人之手。
临镇风嗤笑了一声,说道:“谢奕之在城楼,柳青宴带人守在外围,你如今在这里,三个最有可能闯入阵法中去救傅云书的人都已经被困住,等着今晚亥时一过,阵法自动启动,届时傅云书将会被藏到一个你们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上穷碧落下黄泉,你们再不复相见——你们上一辈的悲剧,依旧会重演。”
如今——天色将明的时辰,江楚风应该已经安然带傅云书离开了吧……
此时,萧阙已经不再被傅云书牵制着心神,而是神色骤然间变得冰冷,恍若当年母亲整日哀怨的目光、与临死之前如同解脱了一般的眼神再他面前浮现,这些年的怨恨,终究要有一个终结……
不再犹豫、既然他选择了来刺杀临镇风这一条路,今天晚上,他必然要取了他的性命……
神色骤冷,他已经等了这样一个机会这么些年,手腕一转,手中的剑在黑夜中带着一种荧荧的光芒——与此同时,临镇风也借湖心亭,向着江面交手而去……
二人离开之后,脚下的亭子在二人的内力下踏碎倾塌,变成白色的粉末流霜融入到了水底,两个人所行之处的水面激起千层的浪花,一时间在水雾中,看不见两个人的身影。
——这个人是疯了不成,明明已经将近力竭之时,竟然还能爆发出这么高的内力,让他都收了轻敌之心,转心应对。
在半空中,只看得到两个人影交错着。萧阙为了杀他,使用了毕生的绝学与力量,二人剑锋与掌风交错,将平静的水面击打起千层的浪水。
这一场强者与强者之间的比拼,拼的是内力与功夫。
在二十多年前,临镇风便就是与顾叡能打平手,二十年的时间,临镇风的内力只会是越来越高,不会越来越低。
萧阙纵然再有天赋,在功夫与学习剑法上可能会追赶的上顾叡,但是内力是日积月累的过程,他的天赋再高,毕竟只有二十多年的内力。
再加上之前闯过五行梅花阵,再破了临镇风布下的困龙阵,萧阙的内力被消耗大半。若是萧阙最好的状态与临镇风对阵的话都不见得赢,更何况是在身负重伤,又内力消耗大半的情况下呢。
萧阙与他的师傅一样,就是太过于自负与清高。若是他选择了放弃傅云书的话,大可带着几个人来闯关。
柳青宴、谢奕之,年轻一辈最为杰出的人才,有他们相助——至少可以保证萧阙能以最好的状态应敌。
可是萧阙却没有,非要凭借自己一己之力闯关——他临镇风从来不是君子,对付自己的敌人他素来是不择手段,所以他布置了绝杀的困龙阵,消耗萧阙的实力。
就算是萧阙侥幸的能够从困龙阵中逃脱,必定会终结在他的手中……
原本一开始临镇风见萧阙被死士消耗了大半的内力,交锋起来,存着轻敌之心,可是却见萧阙内力虽然不及于他,却能够避重就轻身法灵巧,不与他硬碰硬,百招下来,萧阙几次险些就伤到了临镇风。
到了后面,临镇风不敢轻敌,攻势也越来越凌厉。
萧阙的内力都倾注在了剑上,若是别的剑承受着萧阙这般霸道的内力估计早就已经碎裂——雪禅剑既然是排名第一的名剑,倾注在剑上的内力越多,剑就越兴奋,两个人交手快的只看得见一道道的白光与临镇风掌心氤氲的红色……
却听见雪禅剑一声清鸣、周围激起的浪花都被冻结成了冰,化成冰锥向临镇风飞去,萧阙用尽全力的致命一击,就连临镇风都不敢小觑这一剑的威力;临镇风的掌心如同带着火一般,集聚内力在掌心,风声中隐隐听到鹤鸣……
当二人双掌相击的时候,临镇风心中不是没有疑虑的——二人内力悬殊,萧阙若是智取的话,还有胜的可能,可是二人交手不过没有到百招,萧阙这是另有计谋还是说内力真气已经不济所以要破釜沉舟与他一拼。
按照萧阙性格来说,他并非是那般冲动的人,可是前面的死士已经消耗了不少萧阙的内力,或许是因为萧阙见再拖延下去已经无望、所以便就孤注一掷?
容不得临镇风多想,萧阙的剑已经到了面前,他只能出手格挡——在百招的交锋下来,临镇风已经摸清楚了萧阙的内力有多深,他如今不过使的是当年顾叡的“踏雪寻梅”一样的招数而已。
萧阙的武功传自于顾叡,当年临镇风与顾叡之间没少切磋,对于顾叡的招数自然是十分了解,可是萧阙是第一次与临镇风之间交手,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临镇风已经占了优势。
也正是因为如此,临镇风对上萧阙的时候,难免存了轻视之心。
临镇风与萧阙对上的时候用了十成的功力——一一掌风带过,内力在空中摩擦的声音尖锐刺耳,如同鹤鸣冲破九霄,正也正是鹤鸣掌的到来;雪禅剑似乎是遇到强敌一般,也乏出了一声清鸣,两个声音同时传出很远。
冰锋与火的碰撞,如同惊雷投入了湖面炸起层层涟漪漩涡,处于漩涡中的两人的身影看得并不清晰,究竟谁生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