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大陆,天都帝国,境内。
春寒料峭,春花却早已在雪堆里怯怯地绽放,却是初春到了。然而,在天都帝国境内的深山中,两侧被白雪覆盖的嶙峋峭壁之下,那一条蜿蜒的山路上却是有斑斑红晕,竟让人有种春未过而夏将至的错觉。近眼一看,绵延的山路上每隔数十步竟有一个死尸,或身披铠甲血水渗出,或是身穿各色宽松大袍血肉模糊,让人不寒而栗。
“二公子,不要再妄想逃跑了,与我回去,或许陛下念及旧情放你一马。”一名身穿红色法袍的老者,杵着一根镶嵌着红色宝石的法杖,对着不远处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说道。
青年身上的衣物虽破烂不堪,但是从气质中却能看出其身份的高贵,他拖着疲惫的身躯,低下头怜爱地看着左手牵着的幼童,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蓦地,他抬头说道:“不管怎样,我依旧是池家的二少爷,虽说如今我惨败到这种地步,却不是你等宵小所能败的了的。”话语间,透露出的是青年无比地自信。
“呵呵,二少爷还是如此的自负,那就不要怪我不讲昔日的情面了,大家送我们的池家二少爷上路!”白发红袍老者法杖点地,给自己加持了一个火红色的魔法盾的同时,又给周围的军人下达了诛杀的命令。
与此同时,青年将左手的幼童托付给了身旁的仆人,右手的透明法杖随即向后一挥,法杖前端亮起了绿色的光芒,却是给身后的随从每人加持了一道疾风术。
“老管家,替我照顾好风儿,离开天都,我来拖住他们!”
“少爷!”眼中含着泪水,老人无言以对,其余人也早已泣不成声。
为什么是哪个该死的大少爷继承了元帅之位?为什么当今的国王陛下会昏庸至此?难道没人感激是二少爷把天都帝国北方的领土扩张千里?难道亲情在权力的眼中就一文不值?这一切早已没法去解答,成王败寇,已成事实。
“父亲!父亲!……”
听着渐渐远去的呼喊,青年坚毅地顶在了前方。
“二少爷觉得你的幼子能逃得出后面的那些关卡么?”红袍老者嘲笑道,干枯的手抬起法杖向着青年方向射出了无数的火球。
青年左躲右闪地向前后缓慢退去,堪堪躲过了所有的火球,但使得原本早已破烂不堪的袍子又添上了几处焦黑。其余的士兵也借着这个空隙冲向了青年。
但见青年在士兵冲来之际,口中念念有词,法杖飞舞,法杖前端的宝石处不时闪出各色的光芒,数十颗火球射向前方士兵,被打中者瞬间全身被火焰覆盖一命呜呼,又有地上突起石林,直接刺死了几个不小心的士兵,又或有风携碎石,直接割破了几个士兵的血管……
也不过是几息的时间,倒下的士兵已经将近一半了,但是青年的身体也是被突进的士兵多处砍伤,几处被割破的血管染红了全身,让他像极了一尊狱血魔神!虽说有法术加持,但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身体和精神已经极度虚弱,再天才如法神的人也无济于事。
突然,破空之声乍起,一个硕大的土掌瞬间袭向青年胸口处,青年瞬间被拍飞至路旁的一棵大树上,大半树叶被震落,青年忍不住口吐鲜血,血水裹挟这被震碎的内脏一起呗吐向了地面,青年也顺势跌落,神情萎靡。
“嘿嘿嘿,池家少爷,任凭你玄级魔导师的修为如何强大,你如何能挡得住这千军万马?”红袍老者慢慢走了过去,阴笑道。
青年跌跌撞撞地拄着法杖撑起了自己,脸上露出了一份夹杂着决然的笑意。
“乌尔,别忘了,我主修的是光系!”话不多说,青年左边靠着大树,右手的法杖高高举起,口中振振有词。刹那间,巨大的白光笼罩了所有人!“我准备了很久了,轮狱!”
老者的瞳孔瞬间放大,“大魔导师!池龙易!不,这不可能,我在玄级停留了这么久,不……”
禁咒,大魔导师境界才能触摸到其中的一丝奥秘,这类法术因为其范围大,杀伤力惊人,永远是战场上敌人的噩梦!或许一个天印级别的斗师能够轻而易举地在万军丛中斩杀一个同等级的大魔导师,但是,论及对于战场的统治力,大魔导师更胜其百倍!
白光笼罩的时间也就是一瞬间,青年前方的敌人却只留下一个苟延残喘的红袍法师乌尔了。
乌尔双手撑杖,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却是见到不远处池龙易倚靠在树旁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调息了片刻,乌尔慢慢走近池龙易的身旁,“你再如何天才,还不是被军队碾了过去,哼!”说完,便从腰间拔出一把宝石镶嵌的匕首,准备终结这个男人最后的生命了。
就在此时,远处一声长啸,乌尔干枯的手不由地一滞,紧接着一道白光闪过,还没有转过头,连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就见到自己的人头正在慢慢飞离自己的身体,却是死不瞑目。
来者却是个身穿黑色铠甲的男子,见池龙易将死,也是无比痛苦,“我来晚了。”
“不晚,却应该你来了结这次事件。”池龙易的一口气竟是带着微笑咽下去的……
话分两头,管家也是按照池龙易的吩咐一路竟然奇迹般的跑到了奥兰帝国与天都帝国北方的边界上,正要穿过两国边界的悬崖之间的一座孤零零的吊桥上,管家却是把一直背在身上的小少爷放在了地上,喘了几口气后对着后面的池家随从说道:“让我们都跪拜一下二少爷,感谢少爷的活命之恩吧!”
“理当如此。”随从们正是异口同声,随即大家又纷纷朝后方跪拜下来叩了三个响头。
叩完之后,老管家又背起小少爷,准备穿过吊桥。
行之吊桥中段,老管家突然左脚打滑,一不小心踩住了一块因为吊桥年久失修而龟裂的木板,这一下,却是谁也保不住一老一小,两人瞬间从两处悬崖之间掉了下去,这使得那些刚刚跪谢完他们二少爷的随从们大惊失色,有的已经目瞪口呆,有的却是大叫一声瞬间晕厥!
老管家也是大呼着掉下崖去了,小少爷也是惊的脸色早已经发白了,口中早就说不出什么话来,连一路上一直呼喊的“父亲”都停了,确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