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么?世子。”芈月问道,原来刚刚世子在芈月耳边低语,就是让她趁青儿睡下,到他房中见面。
“这一去,不知是生是死,有些放在心中很久的话,我若今天不与你说,恐怕以后会没机会了。”
芈月皱眉:“世子,你别胡思乱想,我们一定会救回大王和两位王子,安全地回到义渠国的。”
义渠骁低下头,轻轻拉了一下芈月的手指。芈月脸上多了一抹红晕,也拉住了义渠骁的指尖。慢慢地,两只手牵在了一起。
义渠骁从怀里取出一把美玉制成的短笛,轻声说:“芈月,这个短笛是母后送给我的,已经跟了我好多年,现在,我想你收下。”
芈月慌忙摆手:“不行,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义渠骁笑看着芈月:“我不会把它轻易送给谁,除了我珍爱的女子。”
芈月有些犹豫,迟迟不接过短笛。义渠骁收敛了笑容,眉头微蹙:“怎么,你不喜欢?”
“不,我喜欢。”芈月伸手,接过短笛,紧紧握在掌心,心里一股暖流。她似乎等这个时刻已经等了很久,十三岁楚宫的邂逅,秦国边境的相遇,草原上二人的点滴……
突然,门外传来花瓶掉落的声音。
“是谁?”芈月大声质问,她以为是秦国的探子躲在外面,于是握紧宝剑迅速追了出去。
一个熟悉的身影,远远地跑了。芈月一眼就认出了青儿的背影,她呆呆站着,看着青儿匆匆地跑出了客栈。
难道刚才的一切,青儿都看到了吗?芈月心里一紧。
芈月赶紧去追青儿,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客栈外的小树林。芈月大喊:“青儿,你等等我,青儿!”
青儿却义无反顾地往前跑,之后突然不见了。
芈月停下脚步,擦了擦汗。她环顾四周,突然听到啜泣的声音。寻着声音,芈月在一棵树后找到了青儿。
此时,青儿正蜷腿抱膝坐在树下,见到芈月过来了,忙站起身,低着头不看她,转身想要离开。芈月拦住青儿:“青儿……”借着月光,芈月看到青儿在轻轻地擦去眼泪。芈月沉思了一下,说道:“青儿,我知道你喜欢世子。”
青儿带着几分惊讶地看了一眼芈月:“原来你知道了。可是我,我配不上他,他高高在上,而我却只是个身份低微的巫女。”
“青儿,世子为人洒脱,怎么会在意身份地位这些东西?”
青儿看一眼芈月手中的短笛:“可是……”
世子喜欢人是你,芈月啊。
芈月明白了青儿的想法,她拉起青儿的手,将短笛放在她手上:“青儿,你拿着。”
青儿有些意外,犹豫地说:“芈月,这可是世子送给你的。”
“不,这短笛本就该是你的。”
“本该是我的?”
“嗯。”芈月看着青儿,想起自己曾经发誓要让青儿幸福。
“为什么是我的?世子喜欢的是你。”
芈月听到这话,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青儿看到芈月不说话,试探性地小声问道:“芈月,你喜欢世子吗?”
芈月愣了一下,她喜欢,喜欢看他笑的样子,喜欢他牵着自己的手,喜欢他的温柔,喜欢他调皮地叫她“小丫头”。然而,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真话,看着青儿,平静地说:“我不喜欢他,我对他的感情,只是敬重。”
“真的?”青儿破涕为笑。
“嗯,真的。”芈月看着青儿,心里却为自己的谎话痛苦。她缓缓低头,怕被青儿看到自己湿润的眼睛。
“不过芈月,”青儿拉起芈月的手:“这短笛还是你收着吧,毕竟是世子送你的礼物。或者,就当是我送给你的。”
芈月默默点点头,她慢慢将短笛放入怀中。
青儿,如果你需要阳光,我便到阴影中去。
两人牵着手,回到了客栈。青儿一路都很愉快,芈月则沉默不语。
刚进客栈,就看到义渠骁站在大堂一脸愠色:“这么晚,你们两个丫头跑去哪里了?知不知道我多担心。”
青儿笑着对义渠骁做了个鬼脸:“保密!”
芈月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不敢看义渠骁的眼睛。
“芈月,你怎么了?”义渠骁发现了她的难受。
“我一切都好,世子莫要担心。”她柔声道,转身回到房里,留下义渠骁在身后,不解地看着她的背影。
从那天起,芈月一路上总是有意避免跟义渠骁单独在一起,避免跟他说话,或者看他的脸。
“芈月,世子,你们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灌些水。”青儿举起水壶,笑盈盈着说。
“我也一起去。”芈月马上起身,非要跟着一起去。她不想跟义渠骁单独坐在一起,他怕他的质问,怕自己陷得太深,最后伤了青儿。
义渠骁发现了芈月的异样,却找不到机会问清楚,直到某一天青儿睡的早,义渠骁拉着芈月的手腕,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
“芈月,我做错什么了吗?”放开芈月的手,义渠骁问道,他盯着芈月看,眼里充满不解。
“没有,你什么都没做错。”
“那为什么这些天,你总是躲着我?”
“没,没躲着你。”芈月有些结巴。
义渠骁急了,轻轻抓住芈月的肩膀:“你撒谎,你看着我的眼睛。”
芈月抬头,看到义渠骁急得有些红了的眼睛。
“对不起,世子。”她低头,从怀中掏出短笛。
“这是什么意思?”义渠骁盯着芈月攥着短笛的手。
“你,把它收回去吧。”芈月摊开手掌,柔声道。
“不,”义渠骁放下双手,像是被芈月的话刺到一样,往后退了一步,他摇摇头,“短笛就放在你那里,我就当你,你还没想好。”
“世子,我……”芈月皱起眉头,她往前走了一步。
“不要再说了。”义渠骁转身,背对着芈月,许久没说话。
芈月看到他用袖子擦了一下眼睛,留下芈月,独自往回走。芈月静静地站在原地,一脸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