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老二只好亲自拎着夜壶走出营地。
老大睁开眼,看着夜色中魏丑夫身形的剪影,若有所思。
第二天早上,天刚刚亮,魏丑夫就被狱卒的喊叫声吵醒了:“起床了!都给我起来!”
魏丑夫简单洗漱,就跟着三个同屋到了外面。
所有的奴隶都站成一排,等着狱卒清点人数,分配工作。
“你们几个,去那边铲煤,你们六个,抬煤……”狱卒一边说,一边指指点点。
魏丑夫被分到铲煤,他手里握着铁锹,低头默默干活。刚刚干了一个时辰,他就觉得手心一阵异样。停下来,他翻开手掌,看到手心里竟然磨出血泡。
他以前虽然经常握剑,但是都有一层厚厚的布包裹着自己的手。那块布贴着剑的一层是密密缝制的麻布,非常耐磨,而贴近皮肤的一层是柔软透气的棉布,很好的保护皮肤。
所以虽然被称为神剑将军,魏丑夫仍然有一双皮肤细腻无茧的手。这双手又怎么经的起粗糙铁锹的摩擦呢。
魏丑夫皱眉看着手心,不知如何是好。
“喂,你愣着干嘛?快干活!”狱卒气汹汹地朝魏丑夫走过来。
魏丑夫只好握着铁锹把,继续低头铲煤。一阵钻心的疼痛从手心传来,他感觉到那血泡被磨破了。
“魏丑夫。”不知何时,奴隶老大来到魏丑夫身边,递给他一块长长的棉布。
魏丑夫不明所以。
“把手包住,防磨。”奴隶老大盯着魏丑夫的眼睛,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多谢。”魏丑夫接过棉布,仔细地缠在手上。他抬头,看到奴隶老大一直望着自己。二人四目相对,奴隶老大忙低下头,继续干起活。
魏丑夫皱了皱眉,他隐隐觉得奴隶老大似乎有意关照自己。
午饭时间,魏丑夫独自坐在一个角落。他冷淡的态度,很不讨人喜欢,所以大家都远远地躲着他。
只有奴隶老大站起身,走到魏丑夫身边,一屁股坐下来。
魏丑夫低头吃着饭,没注意到有人坐在自己身边,直到奴隶老大先发话:“魏丑夫,怎么不跟大伙一起吃?”
魏丑夫转头瞧了一眼老大,语气并不热情:“不可以自己一个人吃么?”
奴隶老大“呵呵”笑了笑,无奈地摇摇头。魏丑夫的脑海里似乎没有孤单的概念,除了思念芈月的时候,只有那样的时刻,他才会觉得孤独寒冷。
“魏丑夫,你看着不像是个市井之徒,怎么会到这里?肯定不是杀人放火,偷窃****之事。”老大跟魏丑夫闲聊起来。
魏丑夫眼神暗淡下来,放下手中的勺子:“你倒是很会看人。我是因为一个女人,才落得今天的下场,被安上了通敌叛国的罪名。她一次次骗我,我却一次次相信她。”
“唉,多情总被无情伤。”老大摇摇头,低头专注吃饭。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魏丑夫看着前方,似乎又陷入沉思。不知道芈月现在怎么样了?韩大人说她受伤很重,到底有多重呢?是否已经医治好了呢?
唉,我魏丑夫,到了今天,怎么还在想这些。罢了,恐怕我们今世的缘分,就到此为止了。
魏丑夫低头继续吃饭,他必须吃饱肚子,想想下午,恐怕还有很多苦力活要做。
老大跟魏丑夫坐在一起吃饭,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望向老大,猜不出他为何如此亲近魏丑夫。
下午,魏丑夫继续低着头,默默铲煤。突然他发觉身边多了一个人。魏丑夫转头,看到竟是老大。
“腰痛,我就来铲煤了。搬东西的活就让他们年轻人干吧,哈哈。”说着,老大开始埋头苦干。
魏丑夫看着老大干的汗如雨下,比自己快一倍,根本不像伤了腰的样子,想必那只是个借口,他是故意来帮自己铲煤的。魏丑夫皱皱眉,不知道他为何如此照顾自己。
“老大,我们曾经相识吗?”魏丑夫一边铲煤,一边有些疑惑地问道。
“嗯?怎么突然这么问?”老大直起腰,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看得出他刚才干的非常卖力。
魏丑夫摇摇头,不再说什么。
晚上,老大躺在床上,看着魏丑夫的背影,许久。
魏丑夫似乎感觉到了,翻了个身,看到老大正在看自己。两人对视了一下,魏丑夫皱起眉头。
老大翻过身去,不再看他。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老大的照顾下,魏丑夫没吃太多苦头。因为对老大的敬重,众奴隶爱屋及乌,也对魏丑夫客客气气的,很是友善。
却除了矿老二和他的几个死党。本来第一天魏丑夫拒绝他的时候,他心里就很不平衡,如今老大待魏丑夫比自己还要好,他心里既是嫉妒,又是担心有一天魏丑夫会取代自己,成为仅次于大哥的老二。
终于,有一天奴隶老大不在矿上的时候,矿老二跟几个死党商量好,要给魏丑夫“上一课”。
“魏丑夫,你知道老大这几天去哪里了吗?”矿老二拎着铁锹凑到魏丑夫身边。
魏丑夫一直不喜欢矿老二的为人,他低头捡着煤块,淡淡说:“不知道。”
“呵呵,无所谓啦,老大只是怜悯你,并不把你当自己人,所以不会跟你说他去了哪儿。不过呢,有一件事你要知道,在咱们矿上,就算有老大罩着你,你的地位也比我低,所以,老大既然不在,你凡事要听我的。”矿老二说着,跟旁边一个奴隶使了个眼色。
这个奴隶原本在魏丑夫身边拣煤,看到矿老二的眼神,马上把自己筐里的煤,倒进了魏丑夫的筐里。
本来魏丑夫的筐已经满了,他正要抬走,这样倒进来一堆煤块,明显是让魏丑夫比别人多担煤。
魏丑夫愣了一下,怒视了一眼矿老二,却没说什么,他不想找麻烦,于是吃力地挑起煤,往前走去。
矿老二看到魏丑夫这么听话,于是趁他不注意,伸了一下腿。魏丑夫被绊倒,整个人趴在地上,煤块撒了一地。
“哈哈哈,魏丑夫,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矿老二和几个奴隶看着魏丑夫摔了个大趴,都站着嘲笑着他。
魏丑夫气的猛站起身,拽住矿老二的领子,刚要一拳打过去,就听到狱卒喊着:“那儿边的,你们干什么?”
魏丑夫咽下这口气,指着矿老二:“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说罢,他松开手,蹲下开始拣煤块,重新放到竹筐里。
矿老二看着魏丑夫蹲在地上,心里暗说:魏丑夫,这样还不够我泄心头之恨,趁着老大不在,我一定要好好调教调教你!
中午休息,魏丑夫像往常一样蹲在角落吃饭。只是现在没有奴隶老大陪着,还稍稍感觉有些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