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蹲下身,不舍地把芈月抱在怀里:“好孩子,你就把我当你的娘亲,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芈月的眼睛湿润了。
次日,她一大早就起来,收拾好行李。芈月没有告诉郭琦自己要走了,她知道他肯定不会同意。于是她只拜别了老夫人,便上了马车。
“老夫人,您多保重!”芈月从车窗探出头,用力跟老夫人摆手。
老夫人也跟芈月摆摆手,难掩脸上的淡淡哀伤。
马车渐渐走远,消失在茂密的树林中。她正怔怔地看着芈月远去的背影,突然一个下人急匆匆地赶过来:“老夫人,您快去看看大公子吧!”
“琦儿怎么了?”她一脸紧张地问。
“您去看看就知道了。”下人也没直说。于是老夫人跟随着下人,匆匆地赶到了郭琦的房门口。
远远地,老夫人就看到他在慌张地走来走去,脸色发白,一副近乎痴呆的表情。走到房里,老夫人看到几案都被翻到了,柜子也被翻开了,衣服丢的到处都是,茶壶茶碗也碎了,看来郭琦是刚刚发过火。
老夫人忙走上前,一把抓住郭琦,让他停下来:“琦儿,你这是怎么了?”
“娘,月儿走了吗?月儿走了吗?我不要她走,我不要她走啊!”郭琦开始大哭起来,谁都劝不停。
原来郭琦一早起来没见到芈月,就对下人们大发雷霆,以为他们把芈月藏起来了。下人们无奈,只好坦白芈月已经离开郭府。
老夫人耐心地安慰郭琦:“琦儿,芈月她原本就不是这里的人,她现在回去义渠国的家,以后有空还会来看我们,你不要伤心。”
“不要!我要月儿,我就是要月儿!呜呜……”郭琦满脸都是泪,哭的极为伤心。
这几个孩子里,老夫人最疼爱的就是郭琦,看到他如此悲伤,她心如刀绞。突然,她看到郭琦“唲”了一声,眼睛一闭,向后倒了下去,面色如灰。
老夫人大惊失色,蹲下来摇晃郭琦:“琦儿,琦儿,你这是怎么了?别吓唬娘啊!醒一醒……”
然而郭琦面无表情地闭着眼,真是哭的昏厥过去。
“快,快去叫大夫!”老夫人大声吩咐着,真是心急如焚。
“是!”下人正要匆匆离开,突然又听到老夫人喊道:“还有,快派人去把芈月追回来!”
“是,夫人!小的马上去追!”
两个下人,一个去找大夫,一个跨上千里马,就追将出去。
此时,芈月正愉快地哼着歌,坐在马车上。她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的美景。树木迅速地朝后退去,清爽的风迎面吹来,让人心情舒畅。想到不久之后就能见到朝思暮想的青儿和世子,她笑若芙蓉。
“站住!站住!芈月姑娘,请等一等!”前来追芈月的下人,大声叫着。
芈月听到了后面有人在叫自己,她回头望去,看到一个郭家的下人正快马加鞭地赶过来。
“停一下。”芈月急忙让车夫停下。
下人赶到了,跳下马来,跑到芈月面前:“芈月小姐,老夫人她有急事,让您赶快回去一趟。”
“出了什么事?”芈月听说老夫人有事,心悬了起来,急忙问。
“是大公子,他,他快不行了!”
“什么?!琦儿他……车夫,马上调头!”芈月不假思索,立即命令车夫回去郭府。
“好嘞,您坐稳,我这就快马加鞭咯!”
于是马车转过身,跟随那下人,一路疾驰而去。
很快回到了郭府门前,马车还没停稳,芈月就急匆匆跳下车去,直接跑进郭府,来到郭琦房前。
她推开门,看到直挺挺地躺在榻上的郭琦,一旁的老夫人正默默擦眼泪。
“老夫人,琦儿他……?”芈月看着面如土色的郭琦,惴惴不安地问道。
“芈月,你快来看看琦儿。”老夫人起身拉过芈月。
芈月坐在塌边,看到郭琦的憔悴,心疼地摸了摸他的额头。
郭琦仿佛感觉到是芈月来了,缓缓睁开眼睛:“月儿,月儿,……”
“琦儿,我在这里。”芈月微微笑了一下。
郭琦看清楚眼前人的确是芈月,他猛坐起身,抱住芈月:“月儿!真的是你啊!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呜呜……”
郭琦开始像孩子一样哭起来。芈月急忙拍拍他的后背,安慰道:“琦儿,我刚才只是去出去卖些东西,你不要难过。”芈月撒谎,她怕说了实话会再刺激到郭琦。
“嗯嗯。”郭琦听芈月这么说,安心多了,马上就不哭了。
“琦儿真淘气,我才出去一会儿,屋子就弄得这么乱,你可要自己打扫哦!”芈月逗逗他,掏出手帕,给他擦去脸上的泪痕。
“只要月儿不走,只要月儿不走就好!”郭琦抱紧了芈月。
芈月无奈地轻叹一口气。看来她一时半会儿,还不能离开郭府。于是老夫人和芈月就跟郭琦聊起天来,哄着他,防止他再激动起来。
待到郭琦乖乖睡下,老夫人才拉着芈月到了外面。
芈月先发了话:“老夫人,看琦儿这样,我便要在此多打扰段时日了。”
老夫人眼睛红红的,激动地握着芈月的手:“芈月,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芈月微微笑了,把手放在老夫人手上:“您别这么说。这是我应该做的。老夫人对我有恩,琦儿他也对我很好,能为他做些事,我很开心,”说着,芈月从窗子望向笑眯眯睡着的郭琦,轻声说道:“我也希望琦儿能早点康复,等他能接受我离开,我再走也不迟。”
老夫人听到芈月的话,半忧半喜。
若琦儿一直不能接受,你还会走吗?她心说。
芈月住在郭府家的这段时间,魏丑夫也没闲着。
一大清早,体力恢复的很好的魏丑夫,穿上了韩大人给自己送来的囚服。虽然是囚服,但是也干净整洁,穿在魏丑夫身上别有一番味道。
韩大人走进门,看到穿戴整齐的魏丑夫:“魏大人,都准备好了吗?”
魏丑夫点点头,拱手道:“韩大人,这段时间多谢你照顾。”
“哪里话,你我即是患难之交,有何必跟老夫这么客套。时间不早了,赶着清早去,还可以避过晌午的日头。我们出发吧,魏大人。”韩大人说着,转身便往外走。
“韩大人!”魏丑夫突然叫住他,想问芈月的情况。但是他看看韩大人,最后还是犹豫了,毕竟是伤了自己那么深的人,何必要惦念呢?
“没什么。走吧。”魏丑夫收回了自己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