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下旬刚进入一天,盖二哥领弟兄三个,四人中的高飞,一边走一边哼哼叽叽的,在练歌房学来不太熟练的流行歌曲,仅管唱的驴唇不对马嘴,也不在旋律上,不是快半拍就是慢半拍。
可是听着总觉得亲切,显得有朝气蓬勃青春向上的感觉。那种朦胧的感觉,有点象绿色军营。
每当高飞唱歌时,总能勾起胡喜胜军营生活的思念。青年人在一起都是这样乱唱乱蹦的,胡喜胜的嗓子唱歌不在拍节上,还不如高飞这两嗓子,不但不在拍节上,还不在韵律上,周末联欢出节目没胡喜胜什么事。
可是头脑灵活的排、班长也不让胡喜胜这类人闲着,临时充当服务生。赶上各排拉歌比赛时,排长总事先说:“胡喜胜,你只许赖竽充数,哎我可告诉你了哇!张嘴别出声,你要一出声非把大家好歌搅乱,一胞老鼠屎,能坏一锅粥,你胡喜胜一出声,就是一锅粥里的老鼠屎。”
有一段胡喜胜的老鼠屎绰号很流行,后来被连长在全连大会上点名批评后,战友们悄悄的淡忘了这可恶绰号。但是他自己总觉得,他的人生中,缺失的活力太多太多,没有歌声的生命,象一处没有水源的沙漠是一片死寂大陆……
他和盖二哥、邢云佐一行四人,在出租屋出来,直接奔向装潢建材市场,在南市场道北一家经营建材商店,有家金华公司装潢商店,已经有二十多年历史。
改革开放之初,这家主人是蒋孝申老先生。现在的老板是一位三十二岁姑娘,名叫蒋金华,该女孩大学毕业后,父亲的意外,她不得不放弃读硕考硏梦想,千顷独苗,责无旁贷,只好继承父业,弃学经商……
说起来话常,那是在十年前,这家商店由父亲蒋孝申经营期间,在一次和供货商共进晚餐陪酒中,蒋老先生不慎饮酒过量,提前调转到另一个世界,调过去就后悔了,想啥法也调不回来了……”
千百万元家业经营重任,落在一个二十三岁女孩肩上。母亲虽然健在,当时在高中任教。另外,金华妈对生意场一窍不通,多年的从教,对铜嗅味敬而远之,並多多少少存在瞧不起排斥拜金者,孝申在世时,两人也为此多有分岐……
蒋金华在二十五岁至二十七岁的三年间,曾经和沈阳市XX区里一位公务员谈恋爱,历经三年,男方官运宏升要职,和热恋三年的商人姑娘蒋金华,来个飞吻,说声再见,吹灯拔蜡,没有任何语言纠葛。就这样如风巻浮尘那么轻轻地离开热恋中美丽大方姑娘蒋金华,拂袖而去,拜拜了……
当年的蒋金华已是二十八岁大龄姑娘,是她们那批同学未婚中的大龄女青年,蒋金华受到一次失恋的重创以后,这位善良贤惠淑女,关闭了青春与婚姻这扇门窗。五年间不和异性单独谈话,甚至不和同道男性做生意。
但是,蒋孝申生前的好友及合作伙伴,真不象电视剧里商战中,生意场上编排的那样绝情,在十年里也从未有过落井下石者,金华这位文弱女性才和妈妈坚持走到今天……
失恋最初的金华姑娘见到男人的笑,都觉得恶心想吐,那一段时日的金华姑娘,真可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像春蚕做茧一样,把自己封闭起来。
今天一大早振东二哥领他们一行四人,又来到他以前来过的金华公司总部一门市商店门前等活,二哥在前些年也经常到这一带揽活做,和金华公司总经理各部门主管,尤其是金华姑娘很熟,做金华公司零活也有三个多年头。
今天一大早女老板蒋金华,在店门口焦躁的地四周眺望,双眉紧锁,愁容滿面和盖振东搭讪着。
他无意间往女老板脸上扫一眼,恰逢女老板也在看他,四目相对的刹那,他象被高强电圧击重一下那样,周身一颤,险些失态。
恰好高飞走到他前面去另一处寻视,挡住金华视线,他的丑态才没被发现……
女老板心事重重的,有一搭无一搭的和盖二哥说:“小兄弟,不急着找活的话进屋来稍等一会,我家车在车站没装完货出点事,等找到人把车弄回来,你们把货给卸下来装进仓库。
眼瞅着来到年了,唉!真急人啊,我不讲价,你们看着要。大姐图顺心吉利,要的沾点边大姐不还价,指定照付。”
盖二哥看出女老板有心事,凑前一歩小声问:“大姐能告诉我出什么事了吗?”
盖二哥和女老板在说着悄悄话,看样子两人心情都很沉重,胡喜胜转到邢云佐身后,面朝大街,正欣赏着一幅流动画卷。
各种车辆鱼贯穿行,各入其道,错中有序,杂乱有章。
由各种颜色组成的流动画卷,七彩缤纷,美极了!
又把他带到铁马秋风岁月,又让他忆起赛场中拉拉队战友的吼声……
女老板满腹愁事面带愁云和二哥还在聊着。他们都不看着对方的脸在交谈。
胡喜胜凑到她俩附近,只听到二哥说:“啊,不忙,有活就做,没活也不到处找了,再做几天也该回家过年了,所以也不急着挣钱。
唉,大姐,货车出啥事了?”
女老板长长叹口气说:“唉!就是以前和你去过鞍山的孙师傅,是我爸在世时候的老司机,咱这店里一台卡车,一台小车这些年都是由他老人家开着。振东你也知道,咱店里的车活並不多,但是会开车的人,就孙师傅自己,他老人家一倒下,我的车没人开了,我正在想辄呢吗。
今早晨有三吨有色半成品门窗材到货,孙师傅和几名临时工装车时候,老爷子晕倒了,120把老爷子接到医院,经过检查确诊是脑出血。
人亊不省,一点知觉都没有,看着真揪心,唉!其实也是着急上火,车站那里货只装上不到一半……
一直到我离开医院时候,还是不省人事,我又详细问过医生,医生说,暂时没过危险期,属于病危壮态,已经通知了家里人。师娘和小弟小妹都在孙师傅身旁守着,我看有人陪护,妥善安排一下,我这又忙着从医院回来,联系邻居家司机,等司机回来时候去车站把车装完开回来。
所以,我是说你们得等一会。”
盖二哥高兴地说:“大姐!您咋不早说呢?还用求别人干吗?这有现成的司机,他的开车本经常带在身上,是今年开春时候退伍的汽车兵,跑五年车,凡是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上漂的,是喝油的他都会使用。
怎么样,大姐真是吉人有天相助啊。我说啥来的?金华大姐是福相,总是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吗。我们哥几个今天真是来着了,也该让我们喜胜兄弟给露一手了吗?”
此刻胡喜胜多多少少的有些害羞,也是刚到那阵儿的四目相对惹的祸。他腼腆地一笑说:“二哥竟瞎扯,什么跑五年车,别蒙人了好不好?不过,这位大姐您放心,我有驾驶证,大客、大货都准驾。
我是坦克兵,汽车是必须会驾驶的,现在的机械兵种是,天上飞的得懂,地下跑的都会,水里浮的能驾驭,所以部队都给发证,到地方又换了一次,大姐不嫌弃的话,小弟胡喜胜倒是愿意效劳。”
这句话一出口,臊的他脸通红,说完,低下头,不敢看女老板一眼。还一直往振东二哥身后蹭。
他刚说完,女老板惊诧地看着他说:“小弟,你们哥俩没忽悠我吧?能是真的吗?我总觉着这是在做梦吧?能这么巧吗?想啥来啥!
我告诉你盖振东,我蒋金华可心眼儿实,别说好话哄大姐!”
胡喜胜从兜里把机动车驾驶执照拿出来,递给女老板说:“这位大姐,我盖二哥没撒谎,是真的,请看这是我的机动车辆驾驶证件。”
女老板半信半疑的接过递过去的驾照,仔细看了看,果真无误,自言自语说:“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谢天谢地,真乃天助我也。
好吧,咱们走,开上轿子去车站,啊!不行,回来没人开,走吧,咱打的去,一切都大姐开销。到那咱把没装完的货装上,再运回来入库,卸完车大姐请客,今天就这些活,别的不干了,咱姐几个提前两天过小年,我给哥四个开全天工资。”
干惯了成种大件活的哥四个,剩两吨多门窗材,象玩似的,不到一个小时车就装完运到大库前,车卸完还没到中午,女老板把四位小弟让到休息室,先稍作休息洗洗干净,然后又领到附近一家饭馆,叫上一桌丰盛午餐,女老板陪着大家边吃边聊,丰盛宴席就是没有酒。
自从她爸爸饮酒出事儿以后,她蒋家来客招待,喝的东西是饮料,今天也不例外,还是以饮料代酒,她的这一惯例久而久之,真还就成了众所周知的习惯,同道人说那是金华风格,
这一带多数同道人士都知道这里典故,所以也从来没人破坏她家的这条规矩,凡有金华参加的宴会,她所在的这一桌,也顺理成章地没人拿上任何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