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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03 爱在相亲

众多木阁环抱着半圆形银色大厅,每个木阁都有它独特的装饰风格。这间设计的十分别致,室外绿波荡漾的自然景致透过三块淡蓝色的玻璃窗尽收眼底。室内陀螺形状的吊灯,奶油色的绒皮沙发,橡木色的茶几上放着一个紫水晶花盆,里面种着一棵小小的栀子花。这种淳朴天然的风格,勾勒出浓郁闲适的生活气息。线条分明的书架上摆放着村上春树的作品全集和甲壳虫乐队的唱片集,还有一些小巧的绿植盆栽。

书架的旁边的橡木桌上一部应景的老式的唱片机格外醒目,李柚橙看着它想起小时候,老屋里也有一部这样的唱片机,每当磁针滑过黝黑的唱片时,美妙的天籁总是翩然而至,自己最喜欢趴在唱片机的喇叭旁聆听奏响的乐曲。可是,某天下午,心爱的唱片机却不翼而飞,只剩下磁针孤零零的躺在桌子下面。为此她还哭了好几天,发誓要把凶手找到,随着岁月的流逝也将这件事淡忘了。也许眼前的这台也仅仅作为怀旧风的装饰罢了。

服务生送来一小叠黑森林慕斯蛋糕和一杯摩卡咖啡。李柚橙端起印着鸢尾花图案

的釉白色骨瓷杯,浓郁的咖啡上浮着泡沫般乳黄色的奶油,上面散着巧克力碎屑,肉桂棒斜插在奶油上,像精美的工艺品。细细品咂咖啡与奶油松香甜美的融化在一起,夹杂着肉桂的清香,刺激口腔里每一个花蕾瞬间绽放。

品味着摩卡李柚橙突然想到了桃丽,在李柚橙的记忆里桃丽就像一杯摩卡咖啡。在大多时间里放在肯德基的塑料杯里,虽然好喝但不觉的特别,现在它被盛在高级会所里昂贵骨瓷杯中却变得如此华丽,好喝的竟说不出味道。以为一切照旧,其实味道已经变了。眼前的桃丽使李柚橙这样熟悉又如此陌生,亲近而又遥远,使人羡慕又嫉妒。

“对不起,来晚了。”纤瘦白净的大男孩擦拭着额头的汗珠。

“哦,你好,嗯,不太晚,请坐吧。”男孩的唐突出现令李柚橙有些无措。男孩腼腆的在对面坐下,双手握住桌角,李柚橙端起咖啡准备喝上一口,发现手有些颤抖便又放下,眼睛转到窗外的橡树叶上。

“你是桃丽的朋友?“男孩先打开话题。

“是的,无话不谈。”语气有些冷淡。

“哦!”男孩点点头,一瞬间气氛有些沉寂,但很快男孩又主动起来:“噢,自我介绍,我叫常冬子,25岁,家里的独子。现在在父亲的公司上班。”开场白虽然老套却十分实际,年轻帅气,富贵出身。现代女孩最爱听到的自白。李柚橙虽然不太在意这些,但这个名字很熟悉,她仔细打量眼前的男孩,才发现在明亮的右眼皮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不细看更像是个双眼皮。一瞬间,李柚橙瞪大眼睛,好奇的问:你……小学是在这边上的吗?”

常冬子点点头:“是啊,厂分子弟小学。”

“那你眼上的疤痕?”李柚橙紧张的问道。

常冬子摸摸右眼皮回答:“小学时,被同班的女生用铁锨戳伤的。”

天哪,不是冤家不聚头,自己就是那道疤痕的始作俑者,李柚橙头有些发胀,她已经想不起是什么原因让她一个乖巧的小女生干出这样粗暴的事情。只记得一地血和老师愤怒的表情,以及妈妈买了很多她都不曾吃过的糕点去道歉,再后来她就转学了……

“对不起”

“什么?”常冬子有些莫名其妙。

“你不记得我了?李柚橙,你眼上的疤……是我…是我造成的。”

“啊?你?啊!是你啊!”没想到常冬子大笑起来,“怎么会这么巧!难怪听桃丽说起你的名字时就觉得非常熟悉。”

李柚橙尴尬的笑了笑:“是啊!真是太巧了。可是,我记得你过去好像不是这个名字的。”

“哦,占了叔叔名字中的字,所以改了。”

“你叔叔还挺迷信。”李柚橙轻蔑的撇撇嘴。

服务生端着一大盘水果沙棘冰激凌进来,礼貌的打着招呼:“常理事,请您和女士慢用。”常冬子点点头,略带威严,一脱刚才的稚气,变得从容淡定。服务生转身将门从外面关上,室内又变得安静了。

“常理事?”李柚橙很好奇。

常冬子不好意思摸摸脖子,解释道:“哦,这间俱乐部有我父亲的股份,我帮着打理而已。”

李柚橙思路逐渐清晰的,桃丽能带她进入这么高级的俱乐部原来是得了这层关系啊。李柚橙不觉好笑:“原来如此。”

“如此什么?”常冬子被李柚橙突如其来的笑搞的不知所措。

“恩,这里是个方便相亲的好地方啊。”李柚橙盯着他诡异的笑着。

“你是不是不太喜欢这里的环境?”常冬子紧张的问道。

“没有,这里太美了,说实话之前我从没到过这么亲切的地方。富丽不失自然,高贵不失典雅。尤其是这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设计者一定是一位热爱生活,拥有怀旧气质的绅士,像村上春树写的《挪威的森林》,踏着记忆,追寻年轻时的梦吧。”

“我很高兴,你把对这里的感觉称作亲切,谢谢你理解我。这房间的主题就是《挪威的森林》。为一位曾经的朋友所设计的。我们来一起听一首曲子吧。”常冬子转身到书架边在甲壳虫乐队的众多专辑中迅速取出一张,放到唱片机里。“那部唱片机真的能用”李柚橙心想。

Ioncehadagirl,OrshouldIsaysheoncehadme……

两人随着音乐的节拍不约而同的小声哼唱着,沉浸在磁性质感的乐曲中。

SoIlitafire,isn‘tItgoodNorwegianwood。歌曲的结尾二人的目光深深吸引着对方,凝望许久。

“我曾拥有过一个女孩,抑或说她曾拥有我。“常冬子突然似有意味的重复着歌词的首句,像是在对李柚橙传达着某些信息。

两人的首次接触,竟让李柚橙产生一种莫名的快感。心跳加速,热血激涌;不知所谓,甚至无处遁逃。幼年时的祸端更像是注定了的缘分,竟萌生出美丽憧憬和无限幻想。女人真是脆弱的动物,经不起半点诱惑。

“我实在没想到相亲的对象是你!”李柚橙主动说。

“我也没想到,桃丽和我说起过你,就是觉得名字很熟悉,所以才答应见一下,没想到是个大大的惊喜!”

常冬子的话令李柚橙欣喜,她放松的用手托住下巴,仔细打量眼前这位帅气的同学。“你应该不乏相处的对象!”话语里充满试探。

“恩,怎么说呢,被红色花海包围着的我更希望看到一抹新绿。”常冬子风趣的回答。“不过,现在我眼前出现了那抹新绿。”常冬子专注的望着李柚橙。李柚橙顿时脸上一阵撩热,她下意识的抻抻衣领。目光散向它处。

“hello,两个小可爱,聊得可好啊?”桃丽的突然出现,适时缓解了李柚橙的尴尬。

“很好啊,桃姐,我和姐姐聊的很开心。”姐姐,猛然听到这个称谓,李柚橙心里有些不爽,回应道:“我们可是同学,怎么成姐姐了?”

常冬子搔着头,笑嘻嘻的说:“不好意思,习惯性称呼,不过我是提前两年上学,那时班上数我小喽。”

“怎么?你们是同学?”桃丽有些惊讶。

“是啊,没想到在这见面了。”李柚橙小声嘟囔

“哎呀,有缘千里来相会。”桃丽兴奋的说道,“不过医院临时有事,我要回市里,要不……”没等桃丽说完,李柚橙抢过说:“我们也该回去了。”她太了解桃丽,一定想让常冬子送她,一切来的突然,李柚橙需要理理头绪。“既然大家都认识,不如彼此留个电话吧,方便联系。”果然桃丽的成功就在于在适当的地方适时的时间说合适的话。李柚橙自然的得到了常冬子的手机号,8888,尾号确实好记,又带了些暴发户的味道。

桃丽驾驶着那辆合资的甲壳虫缓缓驶出别墅区,向熟悉平凡的城区行驶。李柚橙将手臂搭在车窗上若有所思的凝望着远去的别墅,紫红落日下,清凉的小风抚摸着她的额发,更加清丽脱俗。桃丽微笑的向她撇了一眼,问道:“怎么,爱上他了?“

“啊呀,你真是。”李柚橙红着脸向桃丽推了一把,桃丽战胜似的大笑。弄的李柚橙更加生气了。

“对了,你是怎么认识他的?”李柚橙突来的问题,令桃丽迟疑了一会儿,“恩,他是我的病人。”

李柚橙惊讶的瞪圆了眼睛“什么啊,你的病人?”

“放心,放心,他只是轻微的附睾炎,已经治愈了,对了,再告诉你一件关于常冬子的事。”桃丽神秘的说道。

“是什么?”李柚橙很感兴趣的凑过去,急切的问。

“他那儿很大哦,你会受用无穷”“哈哈哈哈”

李柚橙被桃丽轻佻的言论激怒了,使劲敲打桃丽的身体。

“天哪,饶了我吧,要撞车了,哈哈哈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哈哈哈哈。”

快乐的甲壳虫沿着笔直的公路,歪歪扭扭的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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