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争脸微僵,他自然明白奶奶的意思,不过就是想让他早些定下来。可是他就是不愿,他还想等一等,等一个让他彻底绝望的理。
“奶奶,皇上下密旨,命孙儿带兵前去剿灭展云升余孽。所以怕是这亲事,还得等一等了。”他略还担忧道,他知道拿公事当借口不对,可是他做不到现在就去娶薛家小姐。
“什么,此事为何你没跟奶奶提过呢?”老侯夫人拧眉,一脸不高兴。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展云升的余孽绝对不弱,留下的必定是精兵强将,争儿此翻前去,怕是危机重重吧!
“奶奶,孙儿接到的是密旨,自然不能大事宣扬,您想想看,如今朝局还不稳。若是让那些官员知道展云升又闹着要夺位,他们这心思可就乱了。为了朝政稳定,皇上的意思是低调行事。”
韩争也觉得此事不可闹大,最好在可控制的范围力,尽快把事情处理好。其实他大可以不去,他有无数的理由推脱,可是他没有。因为他知道,玉儿不想看到展云照为难。
而他不想看到玉儿为难,所以他愿意为了玉儿去冒险。就当是他最后一次成全玉儿,让玉儿可以与他安享太平吧!
“孙儿,你可知展云升为人狡猾,身后还有一个厉害的前皇后,你若是与这二人对上,怕是不易。奶奶知道咱们韩家子孙,就是征战杀场的命,可是奶奶还是担忧!”
韩老侯夫人拧着眉头,一脸疲惫,知道皇命不可违,可是这一次不知是身体不济,还是怎的,就是觉得不大妥当。
“奶奶放心,孙儿必定会小心行事的,再说皇上给的兵力也有几万,拿下展云升的余孽问题不大吧!”韩争挤出一丝笑容,努力想借此安抚老侯夫人。
“孙儿,你出发之前必需去祠堂上三柱香,让祖先庇佑你吧!”
韩争点点头,心事重重。马上就要离开京城了,是不是要去向玉儿告别呢?她可会见自己呢?就算不能在一起,至少还是朋友吧!或者远远看一眼也成。
夜寂静,夜里的小巷子更是安静的只听的到狗吠声,还有阵阵喵叫。整条巷子一扫白日的热闹喧嚣,静的让人觉得心凉。
沈玉住的院子韩争一早就知晓,只是这却是第一次来,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不来,所以就鼓起勇气来了。不管玉儿给他白眼,还是闭门不见,他都想去。
沈玉刚刚换好衣裳准备睡下,就听到窗外有声音,本能的警惕起来。这个时间还有人来,到底是何人呢?手自然而然就摸向枕头底下的匕首,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枕头底下必放防身武器。
窗户从外面推开,接着从窗户里飞身进来一人,沈玉麻利的起身,借着夜色,把自己的身体隐藏在黑夜中。接着她一步一步逼近那人,正要攻上去。
“玉儿,我是韩争!”
沈玉听到熟悉的声音,心里一痛,手一松,手中的匕首就掉地上了。“韩争,你何必又来呢?”
她痛苦的拧眉,借着月色,虽然看的模糊,可是却依旧看清楚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明明就不该再见的两人,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自然就不必再相见,不该再有交集了。
“对不起玉儿,我知道自己不该对你残忍,去沈府退亲的。可是奶奶病重,我不得不如此。你说的对,也许我们注定无缘吧!”自嘲一笑,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他心里有多痛。
夜色掩盖了他眼里的痛和无奈,可是他悲凉的声音,却无法掩盖住。沈玉眼眶微湿,努力让自己维持镇定,不要给彼此造成压力。
“其实无妨,就算不能成为夫妻,我们也是朋友不是吗?”
“真的吗?我还可以来找你吗?”韩争眸中透出一丝光亮,玉儿果然不会怪她,倒是他自己小家子气,居然那般想玉儿,确实不该。
“不行,如果你成亲之后不想家宅不宁,就不要再来寻我,我们永远是朋友仅此而已行吗?”沈玉不想打扰到韩争的生活,更不想把本来就清楚的关系,搅的更加不清楚。
韩争有些失落,可是这样的结局,已经让他欣慰了。“谢谢你玉儿!“
“言谢就不必了,你帮我那么多,我们本就一直是朋友,不是吗?”她能做的,也许就是安慰彼此,给彼此一个再见的机会吧。
沈玉点亮桌上的烛火,屋里透着淡淡的光亮,灯光下的月儿,一身简单的白色中衣,头发直接披散在肩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整张脸美丽柔和,眉眼如画,粉嫩的唇就像这世间最美的红玉,美的惊心,而她整个人就像灯下的精灵误入人间。不管何时看她,韩争都会觉得美,觉得惊艳。
“武侯请坐!”淡淡一笑,客气疏离。不给韩争任何机会,也不能结。
韩争苦笑的坐下,接过沈玉递上的温热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只觉得满嘴苦涩。
“玉儿,我要带兵平乱,可能很长一短时间都不能在京城,怕是不能帮到你什么了。”他眼里带着歉疚,心底依旧带着期盼。
“是吗?那你一定要保重,万不可大意了!”她知道他期盼着什么,可是越是如此,她越只能冷淡。做为一个朋友,她必需守好朋友的本份。
“谢谢,我会小心的!”韩争失落的目光直直的看着沈玉,他知道这是错的,可是他还是想要这做。
两人突然就无话,相对无言,安静的坐在灯下,无声无息。她没有赶他走,他也没起身要走。
他怎么可能想走呢?明日一早他就要动身了,至少一个月或者几个月不可能见到玉儿,也不可能及时出现在她的身边。
“何时动身?”她终是不忍,尽定平淡的问了一句。
“也许一个月,也许几个月!”
“有把握吗?”她有些担心,想到韩争要去带兵打仗,她心中有莫名的担忧,不想他出事。可是她也知道,她不可能说出挽留的话,也不可能留住他。
“有!你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归来,到时候你可否再请我喝茶?”他一脸期盼,这也许是支撑他最后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