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句便是问夏冰,“你是来示威的吗?”
夏冰淡淡一笑,只走过去安妮姐旁边道,“安妮姐,我帮你来削水果吧。”在这份感情里,他和萧琛才是两情相悦,而是这个女人使了手段,让自己被迫成为小三而已,如今却要质问她,是来向她示威的。
许宜妃却闹了脾气,“安妮姐,我不想看见这个女人,是谁带她来的?”
安妮姐没说话,萧紫看见愣在一边走也不是站也不是的夏冰,终于忍不住说道,“是我带她来的。”
许宜妃看了萧紫一眼,冷嘲热讽道,“大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和萧琛还没订婚,你就把小三带过来当着安妮姐的面向我示威吗?”许宜妃一副格外委屈的模样,“这位夏小姐,若不是因为你,因为追你出去,我怎么会流产?”
夏冰正在削水果的刀子一顿,手指顿时被割破,她那天对自己可不是这个态度?而且她既然能做出下药的事情,谁知道是不是故意流产,现在又怪自己?
夏冰看着许宜妃,终于说出了心中的话,“在这段感情里,真正的小三不是我,是你——”
许宜妃从床上跌跌撞撞下来,指着夏冰,“你,你说什么?”
安妮姐虽然很是温柔,但是人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这里不是吵架的地方,要吵出去吵!”
萧紫连忙上前扶着安妮姐,“妈,你不能生气,坐下来。”萧紫扶着安妮姐坐到了窗前,而床边的两个人,一个嘴角依旧挂着不卑不亢的笑容,一个脸色已经清白交加。
“夏冰,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你让我出去我就出去?”
许宜妃一把把夏冰推在地上,“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你害得我还不够惨吗?你迷惑了萧琛,害得我们失去了共同的孩子,你现在还想来祸害他的家人吗?你不就是要钱吗?你不就是想走红吗?你说出来,我给你,只求你不要再阴魂不散缠着萧琛!”
夏冰一字一句,“阴魂不散缠着他的是你,如果萧琛也爱你,需要你下药来迷惑他才如愿怀孕吗?”
“可笑,什么叫下药来迷惑的?我们是两情相愿,是你拆散我们的。我承认,你比我年轻,年轻就是资本啊,年轻的女人的身体多嫩,是男人都会爱,你这类贱人不就是靠这样的本事迷惑男人的吗?”
夏冰站了起来,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这个女人,“孩子到底是谁的你自己心里清楚,人在做,天在看,我问心无愧。”
啪得一声——
许宜妃已经一巴掌狠狠扇到了夏冰的脸上,唇角都流出了血,许宜妃一字一句,“我只说一遍,我孩子的父亲是萧琛,你不但夺去了我孩子的生命,更是要夺走我的老公,夏冰,你太蛇蝎心肠了。”
夏冰想还击回去,萧昊这时刚好从门外走进来,把夏冰护在身后,原本那脸上玩味的笑意已经不见了,“许——宜——妃,念你对我二哥有恩,我一直对你礼遇有加,你才不要我给你脸你不要脸!夏冰是个怎样的人,我可以说比我二哥还要清楚!”
“你,你——” 许宜妃被气得捂着小腹又是落泪又是脸色发白浑身颤抖,“太残忍了……”
“残忍?”萧昊把夏冰拉开,看着许宜妃,“我残忍?你也许该用心了解一下,在二哥的字典里,什么才叫残忍,二哥守候了五年的感情,你如果一意孤行去破坏,哼,我不保证到时候……”
“小昊,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带着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女人出去!”安妮姐已经走过来并且一巴掌扇到了萧昊的脸上,“你帮着一个外人这样伤害你二嫂,我没教过你怎么做人吗?”
萧昊眯了眯眼,没吭声,拉着夏冰便要离开。
安妮姐却道,“站住!去把你二嫂扶床上!”
萧紫从来没见过母亲发这么大的脾气,抱着小sally站在一旁,小sally也有些害怕,太恐怖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萧昊犹豫了下,还是不得不去做。
等许宜妃躺在了床上,安妮姐坐在床边忍不住叹息,“可怜的孩子。”说罢取下了手腕上的Cartier钻石与彩纹玛瑙豹形手镯帮许宜妃戴上,“宜妃,只有这个家还有安妮姐在,就一定不会让你受到委屈,我能理解你的感受,孩子流产了还被迫与爱人分离,这种事,我不会再让它重新上演一遍。”
萧昊上前一步,“妈,那个镯子是爸爸给你的定情信物,你怎么能现在轻易给别人的呢。”
“闭嘴,这里没你的事,出去!”
萧昊气得瞪了许宜妃一眼,把一旁的呆站着的夏冰拉了走,
小sally挣脱开妈咪,跑到床边,大哭了起来,“坏女人,我讨厌你,你竟然欺负我的小水姐姐,还打了她,现在还把她气走了,我现在要去找二叔叔回来打死你!”
萧紫连忙上来抱走小sally,“乖,妈咪陪你去做蛋糕。”
……
所有人都走光之后,房间里顿时冷清了下来,安妮姐坐在床畔,喃喃失声,“当年如果我有你一半坚持,一半歇斯底里,也不用煎熬这么多年了……”
…………
从走廊到客房,一律是仿凡尔赛宫的装饰,布置精巧雅致,厚厚的维多利亚地毯让脚步变得柔软轻盈,墙上的水晶壁灯绽放着柔和的光……萧昊默默跟着夏冰,“喂,你没事吧,说实话。”
夏冰转过头,看着萧昊的脸,抱歉道,“对不起,刚才连累你了,谢谢你,我以前竟然还把你数落得人神共愤。”
萧昊扶起她,“说什么话呢,二哥的事就是我的事,先去给你的嘴角上点药吧。”
“那你还好吧?”
“我没你伤得严重,你嘴角都出血了,我待会要去海明威酒吧,你上了药就先回房间等二哥回来再说吧,这事真的不好办了,我妈她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次这么坚定。”
“那个手镯是传家的信物?”
“对,那个豹型手镯很贵重,是温莎公爵曾送给她夫人的,后来被我爸拍下来送给了我妈。”
“哦。”夏冰奇怪的是萧琛曾经告诉过她,安妮姐最不喜欢的便是温莎公爵的故事,是因为不喜欢他现在的丈夫吗?反正,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就是了,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了,逃避不是办法,直面也出了问题,心里无比伤心,还有什么比被安妮姐赶走更让人伤心。
和萧昊告别后,夏冰就回到了房间里,瘫软在了床上熟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到处是一片黑暗,似乎有人一直,一直在呼唤着她的名字,最后她被一阵手机铃声吵了醒。
“喂,你好。”
“是夏冰吗?我是林少哲的父亲林魏国。”
夏冰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吗?”
“少哲还在哪里,还和你在一起吗?”
“没了,我,我也不大清楚,他说今天下午三点的飞机回国。”夏冰觉得奇怪极了,像以往,林少哲时常夜不归宿吧,这一次,为何他父亲林魏国这般着急了,看来真的出了什么事,不禁问道,“叔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魏国沉默了许久,忽然问道,“夏冰,你是真心对少哲吗?”
“我?”夏冰张二葫芦摸不着头脑,“我对他当然是真心的。”真心想跟他做很铁很铁的朋友。
林魏国似乎有些欣慰,“我现在似乎能理解少哲的选择了。”夏冰静静听着林魏国在电话那头说着一些琐碎的事情,语调都柔和了许多,“少哲小的时候,很调皮,上幼儿园的时候,第三天老师就打电话给她妈妈告状,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因为那几天下雨,一到放学,他就在教室里慢悠悠散发谣言,说‘下雨了,你爸爸不会来接你了,他们不要你了。’于是一群孩子都吓得哇得一声就哭了,老师就不得不一个个哄,最后气极了只能打电话告状。可是到了最后,所有孩子都有爸爸去接,只有他一个人坐在廊檐下面,望着狂风怒雨的天空发呆,其实,只有他自己才是被抛弃的那一个,才是没有爸爸来接的那个。是我的错,我不该抛弃他们母子,这些都是他母亲临终前对我的控诉,我现在是后悔了,后悔从小没给他多一点关爱。可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能吃。等他长大后,我把他弄来跟我一起生活,可我从来都是按着我的要求去强迫他干着,干那,我以为我这样是对他好,可是到现在这个份上,我才发现,是我害了他,所以他恨我是应该的,我没照顾好他,更没照顾好若曦,我是个不称职的父亲……”
“叔叔……”到底怎么了……
电话那头林魏国似乎在痛哭,夏冰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了,只觉一颗心忽上忽下,良久,电话那头终于又传来一个父亲苍老的声音,“他时常流鼻血,有时候甚至吐血,不是身体不好,是肝癌,他妈妈就是因为这病去世的,可是少哲才25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