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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Chapter 34 吻别

小唯终于还是掩饰不住自己的感情,夏树看穿了藏在她眼眸里的忧伤。

她说“幸福”在东京等她,可是他感觉不到她的幸福。此时的眼泪,是因为谁?她在为难什么,难道是因为他?

夏树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起身吻她……

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小唯来不及防备。她慌乱的心,他温热的唇。

他的项链挂坠垂落在她的胸前,他的吻热烈而认真。又鲁莽了吗,只是不想再听她和别人的将来。又冲动了吗,只是想证明他的感情也有过她的共鸣。

当她说要走,他只是又一次情不自禁。

想把没有说过的爱向她表白,想把未完成的约定一起实现,想赶走她心里的那个“混蛋”,想让她忘记那些在东京的过往……深深的吻,变得有一些过火,有一些无礼,是他的不甘心和一点点自私。

他感觉到了她的反抗,可是他没有放开。

她的心在挣扎,她已经陷在自己的角色里——破坏别人家庭的人是她,伤害夏树感情的人是她,徘徊在两个男人之间的人是她。前一段感情尚未了断,下一段感情注定要辜负?

如果现在沉溺在他的怀抱,如果现在放任自己去爱,如果……

她终于推开了他。

“不要这样……”

不要让几十年前发生在小岛上的故事重演,不要留下回忆与牵挂,不要……

从她的眼中,刚才还能感受到的悲伤已经变得冷漠,刚才还能看到的不舍已经变得无情。

不要这样,夏树你不可以这样——仿佛在说。

“为什么?”

他是不明白,还是不想明白。真的不明白。

“我已经说过了。”

她说了什么,她究竟在说什么,他明明听到。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他在等我回去……”

他一早就知道的真相为什么现在听她重复说着那么残酷。

他被拒绝了。

相隔如此近,就像那次在海边把她救起……就像那天在摩天轮上搂着她……就像那晚在居酒屋陪伴着喝醉的她……就像在鱼儿们的见证下握起她的手……就像在小木屋迎着彩虹的拥抱……

为何感觉如此远,就像才说一声“你好”,就要说“再见”。

风声在哭,雨一直下。

她无处可逃。

可以像前几天一样不理他,可以像刚才一样推开他,但是始终避不开的是他的目光——曾经一直是那么温柔的,包容的。因为她的故意疏远变得那么失落,无辜。因为她的谎话变得那么急躁,焦灼。现在,他眼神里不是愤怒,也不是悲伤。

他终于开口……

“那么我呢?我们呢?”

是绝望。

“唯小姐是第一次来冲绳吗,我叫夏树。”恍如昨天,相见太晚的遗憾……

“台风很快会过去的。”他若阳光一般,带来此后的晴天……

“还有更美的地方,想去海底看一看吗?”从一次说走就走,到一往情深似海……

“你刚刚在干什么!你到底在干什么?”唤醒的是不该做下去的梦,还有她沉睡的心……

就是这个声音,就是这个他,现在问她一句——“那么我呢?我们呢?”

“我们”,这个让她心动又心痛的词。夏树,这个她永远不会忘记的名字。

她摇摇头。

他还是看着她。

……她还是摇头。

突然响起的铃声打断了这一刻,催促他们结束这仅有的独处。

她从口袋里拿出的手机,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的人……是救兵也是陷阱。

“喂……”小唯赶紧接了起来。

他让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撇了一眼,屏幕上在摩天轮上搂住她的……不是自己。

“……”夏树只听到电话里是个男人的声音。

“礼拜六中午的飞机……”她告诉那个人。

“这里在下雨,你那边呢……”她问那个人。

“嗯,好的……”她在答应着什么。

“没事,你自己当心……”她的语气很温柔。

他恨不得抢走她的电话。

他恨不得躲进大雨里。

他……恨刚才自作聪明的自己。再没有自欺欺人的借口,再没有不死心的理由。没有“我们”,只有“他们”。

“……我也想你……”

挂断电话前,她对别人的告白。

“……”

被雨声淹没的,是他心碎的声音。

钥匙一转,车子发动了。打开一扇窗,他需要雨水让自己清醒。

她转过头,看到窗外的白色灯塔渐渐远去。“再见……”她对电话那一头的人说。

眼泪滑落在脸庞。

再见。

在心里,她对身边的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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