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东的父亲还没有回来,村里其他猎人也还没有回来,看来要么陷阱没套着什么猎物,还在山里打猎,要么就是猎物很大,还在路上。
这几天,张东他们仍然到河边抓鱼,在河水深一点的地方,还抓到了不少大鲶鱼,这种鲶鱼肉质肥厚,滑嫩鲜美,辣子煎过后,非常好下饭。
二蛋子好几天都没有在村里出现了,听说是让二蛋子他爹送到城里学艺去了,实在没脸在村里待着,那些一起长大的姑娘看到二蛋子都是一副鄙夷的神情,也终于让二蛋子厚不起脸皮,乖乖跟着他阿爹进城。
大中午,张东刚进家门,就听见村里“咣咣咣”锣声,这是村里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才敲的,李婉翠和张东在院门口张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张力媳妇,张力媳妇,快去村口吧,张力他们几个逮着大老虎咧”一个农妇兴冲冲从张东家院门口经过,朝村口跑去,估计是去看热闹了。
“啊?”李婉翠一时没反应过来,“大老虎。。。”
“娘,快走”张东一听,拉起娘亲就朝村口跑,被张东拉着,李婉翠这才反应过来,也连忙跟着张东朝村口小跑过去。
没几步,到了村口,虽然没有放鞭炮,但已经是锣鼓喧天,各种锣鼓乱敲一通,吵吵嚷嚷的所有村民都到了村口,张东和他娘挤出人群,果然看到村外一群人远远朝村里走来,最中间有四个人,他们肩膀上抗着一副担架,正吃力的走着,担架上有一头毛茸茸的庞然大物,张东再仔细一看,还真是一只金睛大老虎。
“老爹”张东喊了一声,就朝村外那群人跑去,他已经认准了他老爹正扛着大老虎走在前面,满头大汗的样子。
李婉翠也小快步走上前去迎接,张力身上还挂着不少东西,她虽然没有太大力气,但多少能帮忙拿一些,许多村民也跟着涌了上去。
小山村最怕的是什么,不是豺狼豹子大蛇,而是这种金睛大老虎,这种大老虎能直接把村民养的大水牛咬死,也让很多村民都不敢到远一些的地方开荒,不然,这村子周围很多地方都可以开荒种地的。
现在村里的猎人把附近出没的大老虎打死了,也让他们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一只老虎的领地足足方圆百里,现在这只老虎死了,很长一段时间里,这里都要太平许多,平常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结伙下地干活。
张东跑到老爹身旁,四个人浑身冒着热气,一步一颤的走着,可见这头大老虎得有多重,张力一个人抗三百斤重的东西都能轻松走路,看来这头猛虎至少也得有上两千斤重。
张力对儿子张东咧嘴一笑,点了点头继续朝前走,满满自豪的神情,李婉翠跟着张东身后赶来,从张力身上取下背囊跨在了自己肩上,就牵着张东跟着一旁,看着扛着大老虎的张力,也觉得十分自豪。
张东看着担架上毛茸茸的大老虎,那就是人人闻之色变的猛虎啊,晚上一声呼啸,全村人都不敢睡觉的大老虎,现在终于被他老爹他们打死了,这么大,看一眼都觉得可怕。
还看到大老虎后面,还有几个人扛着几头猎物,一头麋鹿和两头几百斤的大野猪,有些部位明显被野兽啃食过,难道这头大老虎是老爹他们后来才打到的?那也太厉害了,张东心想。
迎上来的村民热热闹闹的将猎人迎进了村子,一些胆子大的,身强力壮的农户也上前帮忙扛着大老虎,让张力他们松了一口气,到了村子广场,大老虎被摆在空地上,老村长和村里的老一辈都来观看这头大老虎,抚摸着油光发亮的毛发,不断发出啧啧的声音,已经几十年没有猎人打到这么大的一头老虎了,这几个猎人为村里除了一大害,老人们张罗着要记录到村志里去。
这一头大老虎也等于是一大笔财富,不说这么一大张虎皮,还有那虎眼、虎脑、虎鞭、虎骨,样样都是昂贵的药材,对于武师来说都有大用,大户人家和药铺常年都在收购这些,这样一头大老虎,最便宜也能卖个十几金。
陈增仓和陈大鹏也跟在张东身后,抬着小胸脯一副小跟班模样,感觉十分荣耀。
热热闹闹了大半个时辰,野猪和麋鹿被大伙当场分掉,算是村里的香火情,大家都讨个喜,增仓和大鹏被张东偷偷多割了半斤好肉,小家伙挤眉弄眼特别高兴。
大伙终于喜气洋洋各自散开回家后,几个猎人商定准备把老虎扛到城里卖掉再分金子,李婉翠和其他几个猎人家属分了剩下的猎物,已经带那些剩下的肉食回家,李婉翠正想让张东随着他爹到城里看看。
张力就带着张东和其他三个猎人一起扛着大老虎直接进城去了,儿子张东去森林里好几回了,可城里却还没去过,如果将来他和媳妇李婉翠到城里谋生,张东也迟早要适应城里生活。
张东一路兴奋的跑前跑后,左看右看这些山路,外面就是老人们说的大世界,父亲张力每个月都要去好多回,都没带张东去,一方面是路比较远,另一方面是以前觉得张东还小,带他去也增长不了见识。
可现在张东读的书越来越多,书籍上的东西让张东越来越好奇,张力和媳妇李婉翠也有到城里谋生的打算,毕竟李婉翠原本就是大户人家,对城里也熟,也好让张东早一些接触外面的世界。
张力他们扛着大老虎,一路没有碰见一头猛兽,这些野兽鼻子都十分灵敏,大老远闻见老虎的气息,远远的躲开了。
一路上,张力他们休息了几次,四五个时辰,走了十几里山路,张东仍然十分兴奋,一点也不觉得累,太阳落山前,他们终于从山路拐上了一条大道,数丈宽敞的平整大道,没有一根杂草,上面有一条条深深的车辙,那是在路面泥泞时候,重车留下来的印迹。
“这就是官道”张东好奇的看着路面,还用手摸了摸地上的沙砾细石,着实像个要过这条路面的小动物,好像既好奇又担心会有什么变化。
“走吧,东儿”张力在前面招呼,张东还在后面蹲着地上,看着路面不知道在观察什么。
“哦,阿爹,我来了”张东愣了愣,连忙起身追上,这是他从小山村进入到这个大世界遇到的的第一件新鲜事物,所以异常关注。
张力他们扛着大老虎走在官道最旁边,老虎身上还盖了一层油布,一路小心的走着,没多久,“得得得得”后面轱辘轱辘的上来了一辆马车。
临近张东他们,“咴儿咴儿”后面的马儿打着鸣就是不愿意超过张力他们,在主人鞭子催促下,总算没有撒丫子往回跑,只是远远的吊在张力的队伍后面。
张东不断回头打量着那奇怪的动物,还有带着两个轮子的东西,还有一个中年汉子坐在上面,不断用鞭子抽着那动物,那动物就是不肯往前走。
“那动物难道就是马,那带轮子的就是马车?”张东回头看着马车心想。
“赵叔,怎么停下了”马车里传来清脆好听的女声,已经好一会儿了,对马车突然减速十分疑惑。
“小姐,是马儿受了惊吓,不肯超过前面的队伍”马车上的车夫回头对车里人说道。
虽然隔着十来丈远,但是张东仍然能听到马车那边在说什么,张东知道,肯定是马儿闻到了大老虎的气味,它害怕了,没跑就算不错了,哪里还敢超过去。
厚厚的车帘子掀开,从里面露出一张俏脸来,十六七岁的样子,带着简单的头饰,连张东看了也能想起书中写的许多描写美女的词语来,可以说是明眸皓齿、冰雪如花,映照在夕阳下,看上去也属于绝美,只是此时那女子峨眉微皱,看着张东这边,正好看到张东这个小娃朝这边打量。
“小弟弟,能否让你家大人让我们先过去,我们有急事要回城里”女子在后面朝张东轻声喊话道,语气客气,时常在外面走,也能猜到一些什么,一定是那四个人扛着的东西惊吓到马儿了。
“还是没有老娘好看”张东最后在心里对这个女子下了评定,不管怎么样,老娘都是最好看的。
“这位大姐姐,我们已经靠在马路边上了,你看能不能赶着马车从道路另一边过去”张东稚嫩的童声回应道,他已经猜到是大老虎的气息吓着了马匹,就算它变成疯马也不敢上前啊。
车夫果然将马车朝马路另一边赶过去,马儿只是朝前多走了几步,就又不肯再往前走了。
“奇怪了,今天马儿怎么不敢走路了”车夫一阵嘀咕道,怎么抽打鞭子,马儿就是不肯再往前走一步,马儿背上已经抽打出一条条鞭痕,看得车夫也一阵心疼,可是没办法,家族里有急事,大小姐又急着往回赶。
“大叔,你用一块布,洒上一点那啥气味,蒙着马儿鼻子,兴许它就能过去了”张东眼珠一转,扬声给车夫出了个主意,既然马儿能闻见大老虎的气味,那么只要用布沾点其它东西掩盖一下,说不定马儿判断不出来,就敢过去了。
“张力,你家小子行啊”扛着猎物的一个同村猎人对前面张力说道,他也正在想办法,可扛着这么大猎物,让他们下官道实在不方便,而且旁边丛林茂密,根本没地方落脚,一听张东出的主意,着实感觉不错,由衷赞美起来。
“嘿嘿,一般,一般,这小子打小就鬼主意多”张力心里也喜滋滋的说道,谁夸奖自己儿子会不高兴啊。
“张东这小家伙还是随我啊“,张力不免有些自得,心里暗暗想道。
马车上车夫再一看前面四个魁梧年轻人,都围着兽皮一副猎人打扮,四人肩膀还上扛着一个大担架,走路一副沉重的样子,虽然担架上用油布遮着,肯定油布盖着的肯定是什么猛兽,心里明悟,马儿肯定是被那猛兽气味儿吓着了,你就是打死它也不敢超过去,不由暗骂自己怎么没看清楚些,还让自己的马儿白吃了这么多鞭子,不由得又对那说话的小娃高看一眼。
车夫对着车上小姐嘀咕了几声,小姐把头缩回车内,车夫扯下一块平时擦马车的破布跑到林子后面,没一会儿又跑出来,马车一把将那块布绑在马儿大嘴巴上,那可怜的马儿不知道闻见了什么味道,不停的“咴儿咴儿”打着响鼻,摇头晃脑想把破布甩下来。
车夫一边安抚一边绑好破布,马儿终于安静下来,车夫回到马车上坐好,空中一扬鞭子,发出清脆的声音,马儿一听,那里还用等着抽到身上,直接撒起蹄子跑了起来,马车速度很快,几个眨眼功夫就远远超过了张东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