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真的可以么?真的不会被发现么?”宫门旁,施夷光整理着身上的太监服,一脸谨慎。
范蠡一手提着药箱,一手摇着折扇,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风度翩翩。
“好了来吧药箱提着吧,这样才更像一点。”
施夷光接过药箱,绷着脸,立在范蠡身侧,倒是颇有一种贴身太监的风范。
今日范蠡来找她,邀她出宫去。她本来想找水月来拒绝范蠡,接过水月没在瑶光殿里,她与自己的思想斗争又争不过……只能放任自己再一次在范蠡的柔情里化成水滴一片。
只是……水月该怎么办?
“范大人,这是要出宫买药啊。”门口的侍卫笑着与范蠡打着招呼,亲切熟悉的不得了。
“是啊,我又有一种新的药理了,可以太医院那没有我需要的药材,只好出宫了。”范蠡也笑着回应。
施夷光的柔夷紧紧地抓住药箱,不敢抬头去看,整个人紧张的不得了。
“范大人,你的侍从今天怎么又换了一个小侍?还这么嫩……范大人可真是身体好啊……”侍卫若有所思的眼神在范蠡与施夷光中徘徊。
“哪里哪里,官人别打趣在下了,在下一个亡国之躯,又怎来那些钱财消遣娱乐呢。”
“哈哈,大人快走吧,别又跟上回一样逛太久逛到关了宫门,到第二天才回来啊!”
“那是一定,一定。”
施夷光跟在范蠡身后走出了宫门,直到再走了一阵子,进入了一家不起眼的民居。
“公子。”一位老妇为他们开门,张望了一下他们身后确实没人,再将人迎了进来。
“姑娘把药箱给老身吧。”施夷光还没反应过来,提着的药箱就被老妇拿下,搁在桌上。
老妇拿出两个装饰华美的软榻供他们跪坐。
直到跪坐下时施夷光还是云里雾里的。
“公子,老身这旧宅,就只有这两张软榻了。”老妇立在一旁,也没有去坐唯一的一张椅子。
“李姨你用软榻吧,我坐椅子就好。”
“哎,这不符合规矩啊。”
“这又有何妨,李姨一心为我,对你好的就是规矩。”
推搡着,李姨就跪在了软榻上,嘴角带着一抹甜意。
“这位就是施姑娘吧,常听公子提及姑娘呢。”
“这样么……”
施夷光扭过头,白皙的双颊涂上了一抹粉红。
范蠡摇着折扇,望着:“少伯你别让李姨打趣我了,你们要说什么就赶紧说吧,我去隔壁呆会。”
施夷光正欲起身,却被范蠡一扇子按住了额头:“坐着,你于我来说又不是外人。”
待施夷光坐好,范蠡才收回折扇。
“公子今日来是为了何事?可是来审查账目?公子都不派人提早告诉老身,老身还没有叫他们着手准备。”
“不,今日我只是带光儿出来走走,宫里的花不好好开,她也没有去处,整日呆在殿里。”
“诶,哪有!我每日还要去晨省呢,我身体好了,他就让我继续去……”施夷光的神色黯淡了下来。
“好了事情都过去了,光儿不要再想了好不好?”范蠡一扇子又敲了下来,当真是敲醒了施夷光。
“那老身就先去给你们准备衣物了,公子稍等片刻。”
李姨起身去了后院,徒留厅里的施夷光与范蠡大眼瞪小眼。
见人走了,施夷光才整个扑在了范蠡怀中,润湿了眼睛。
“少伯……我好怕……”
几滴泪珠顺着脸颊流下,打湿了范蠡墨色的太医服。范蠡轻抚着施夷光的后背,摘下太监帽,放下青丝。
“自从那日后我就不正常了,我不会笑了哭也少了,因为我害怕,害怕被别人看到我的……然后告诉了吴王去。”
“水月那欢乐洒脱的性子,也不能让你开心么?”
“水月……水月自我回来后也就……后来还好些了。”
“乖,一切都过去了,就没事了,不是还有少伯在,少伯不会再让他伤害你丝毫了。有什么事你就跟水月说,她会待你好的,就像少伯待你一眼。”
“少伯……”施夷光的双臂缠到范蠡腰上,哭得更大声了。
“要不了多久,我就可以了却了王的要求,那时我让王把你给我,我就带着你远走天涯好么?”
施夷光愣住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范蠡会说这种话,亦或者她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可以离开吴宫,离开夫差。
“少伯……”施夷光抬起头看向范蠡,却发现一张放大的俊脸,马上就要靠近她来。
一个半月前那令她恐惧厌恶的一物又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呕……”
施夷光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推来了范蠡,吐到了一旁,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我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对少伯呢……他会怎么想啊……
“对不起,光儿,对不起。”范蠡扯下外衣就替施夷光擦拭着沾染到太监服上的东西,“我不知道……你还没有缓过来。没事,我会帮你走出这个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