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光,别看了别看了,再看下去眼睛都要坏掉了。与我出去走走吧,你都闷在房中一天了。”
距离那日已经过了半月,这期间夫差没有再宣过施夷光,赏赐也没有断过,熙嫔把每日的晨省也给停了。据说还有不少的世归女御来拜访过摇光殿,只不过都被夫差安排的宫女挡档了回去,悉说是伤了身子要静养。
繁华了不少的摇光殿中还是只有施夷光与水月相依为命。
自打施夷光醒后,范蠡就被夫差遣了回去,重换了个大夫每日开药。
水月也是淑女气息尽失,重新回归了之前那般蹦蹦跳跳的模样,只是施夷光觉的她略有什么不同了。
施夷光在竹简上落下“蠡”字的最后一笔,方才收手。
“走吧,我们出去转转。”
六月的步子已经悄然来临,初夏的微热绽开了一池的荷花,欣欣然开放在池中,引得施夷光与水月驻足观看。
娴世归万福。”
几个拿着扫把的宫女见了二人也是福身行礼,也不像半个多月前的那般。
“嗯,你们继续做自己的事吧。”
施夷光拉着水月便走,这一池的宁静已经被打破,再待下去也无意。
随便截了条小径便走,没几步想返回惜羽宫,可这周围的路竟然都长得一模一样,两人随即择了一条路,没想到更是迷了方向。
“水月,你来过这个地方么?”
末约过来一盏茶的功夫,两人到了一座宫殿门口。
零星有几个太监进出,从此之外再无其他。
“我没来过这儿,看这规格大抵是某个夫人的宫殿吧。我们赶紧走吧,看这地界连个人没有几个,万一碰上什么人再出了什么事那可就不好了。”
“那我们还是走吧。”
施夷光拉过水月,正欲走时,却听见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响起,似是在不远的假山后面。
“水月……”
施夷光看着水月,又望了望那座假山。
“想救就救吧,反正还有我在呢,我可是会武的,我会保护你的。”
施夷光感激地看了水月一眼就拉着水月悄悄地潜伏在假山后面,伸过头去看——只见几个太监拿着藤鞭抽打着蜷缩在地上的小宫女,有的地方已经混杂着点点红梅,开放在被抽开的皮肉上。
施夷光的眼眶红了,冲了上去,水月紧随其后,夺下太监的藤鞭顺手一撇,再回头施夷光就已经同那宫女抱在一处,后背上有一条红艳艳的痕迹。
“夷光,你……”
施夷光这才站起身来,抽了几口气。
“水月,我没事的,你快看看她吧,她可浑身都是伤。”
施夷光抽吸的说道,自己的伤口都没管便看起小宫女的伤势来了。
可是一位公公上前一挡,就将施夷光和小宫女隔了开来。
“这位小娘子可还是不要妨碍洒家们办公的为好。”
“敢问这位公公,她是犯了什么错?”
水月将手搭在了这位公公的肩上,他便一屁股又坐在了地下。
“诶哟!”
“哼,她偷了肗夫人的首饰,还妄想偷运出宫去卖,被大宫女发现了,交给我们处理。”
另一位公公将地上的鞭子拾了起来,揉一揉被推搡的老腰。
“这回知道了,总可让洒家继续行事了吧,要是肗夫人知道了此时怪罪下来了,那可就不是你家姑娘能担待的起的了!”
“夷光,是否还……”
水月试探着看了看施夷光。
地上蜷缩起来的女孩紧紧的包主自己的双腿,暗暗的颤抖着,显得那般的孤独无助。
“水月,我想要她。”
施夷光看着地上的女孩,淡淡道。
“敢问这位公公,这个小宫女,可否就许给我?我的摇光殿也正缺人手,王既然赏赐给我那么多奴仆,也不会介意再多这么一个吧。”
“这……”
几位公公互相瞅着,面面厮觑。
“原来是新入宫的娴世归啊,失礼失礼了。可是如果我们将这小妮子许给你,那我等不好与大宫女交差啊。”
施夷光重新蹲下理好女孩身上挂着的破布,解下自己的外衫就准备覆上去。
“还不转过身去,难道你们要将我们娴世归看了清楚,你就不怕我告诉吴王去,看你怎么交差!”
水月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公公们训斥着。
公公们连忙扭过头去看向别处,不敢再多观望一分。
“若是你们说,你们下手太重,她被你们打死了,拉去乱葬岗丢掉不就好了。”
施夷光的声音越来越飘忽,几位公公立在原地沉思着。
“这……好像也不无道理。只是我等还是无法交差啊!”
等了许久,后面却在也没有回话。
“娴世归,娴世归?”
一个大胆的公公偷偷的扭头去看,却发现身后早已是空无一人!
无奈之余,几人只好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