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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心花路放》——她怎么可能仅仅是一株芳草?

据科学统计,一夜情多发生在刚刚离过婚的男性身上。我也只是听过一耳朵这个观点,至于真实不真实或者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另据说,大理啊、丽江啊、凤凰啊、拉萨啊这种地方,是一夜情的圣地。大概是因为有的女的把在这里发生的艳遇作为自己是个女文青的标志性徽章。要的就是不要对方的钱不要对方的承诺不想两人的明天就给睡。有这种女文青,自然就有大批等在那的男文青骗炮。

一夜情这件事现在也配置了高科技,比如陌陌,这特么也是朋友对我的昵称,陌陌。还有微信的摇一摇。后来,交友功能的APP如雨后春笋般滋生出来,我玩游戏需要金币和钻石的时候,被迫下了好多这种APP呢。这个世界,随随便便就你情我愿。

即使如此之方便,我依然不懂一夜情及****文化。

之前在电影院看别的电影的时候,预告片里总有《心花路放》的片段。

“一夜情啊大姐!”“交配之旅呗~”这两句台词不知道提前预告了多少遍,那时候我就大概明白这电影估计可以给我扫扫一夜情的盲。我想看看这种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怎么顺利发生的,要怎么开场怎么入戏。

这电影说的还恰恰正是一个浪荡的徐峥带着一个感情失意的黄渤踏上了一段为了治疗情伤为目的的泡妞旅程的故事。黄渤深深不舍他的前妻,为了分手要死要活的。我想他整个人当时都是破碎的。电影的开场就是由一个又一个破碎的画面组成。这感觉我懂,他躺在医院的地上歇斯底里地说着:“没了,什么都没了。”我也懂。

电影里徐峥演的那个角色,这类人属于我的盲区。他们在我眼中是无情的人。了无牵挂、逢场作戏、挥挥衣袖不浪费任何一个避孕套。但他没有爱着别人的那一颗心,没有一颗可能被伤、可能会碎的心。但大概这种人在很多人眼中却是放在多情的人那一类的,和众多异性都不干不净的,浪得可以。

但电影完结的那一刻,我依然没能理解一夜情。大概,这电影没在说一夜情。

在去往艳遇圣地的路途中,徐峥给黄渤创造的所有可能经历一夜情的机会都泡了汤,黄渤之所以在每一个勾搭中都未果,是因为他是把感情完完整整地放在了一个地方,就是他前妻康小雨那里,在完整之前他是做不到感情和身体的分裂的。

而徐峥心无旁骛,很顺利地开展了攻势,床也上了,也溜之大吉了。但最终女方带着真感情追了一路尾随而来。到了电影的结尾还送给了浪荡的徐峥一个happy ending的婚姻。

归根结底随随便便和他人展开感情开场继而上了床这件事还是保持了神秘的面纱,没有以除了肉体金钱交易以外的形态展现在公众面前。到了是没能给我一个答案。

但这电影让我深化了一些我确定已久的认识。我明确这一点,是在电影的两条线——袁泉的旅程和黄渤、徐峥的旅程汇合到一起的时候。这里大概有人看得一头雾水,但我觉得这其实说白了就是一种心灵的死循环,你以为黄渤踏上了去大理的路途是为了遇到新的袁泉吗?错了,他只是又重新认识了他的前妻,一切重演、一切早已过去。袁泉就是他的前妻,康小雨。那只小流浪狗就是他们共同的宠物狗“果汁”。

前方没有新的人在等待,只有旧事在重演。

新的故事没那么容易开端,旧情会一遍遍地循环,直到从被亏欠转变成了可以祝福。

黄渤在片中说:“我的前妻和我没关系了吗?她是我的阴影,阴影已经成了我的一部分。”

带着阴影活,带着阴影走,我身边的很多人是极为不能认同的。

我的朋友里究竟有没有徐峥这类人我不太确定,因为我身边的圈子莫名其妙见着我就觉得这小孩特纯(估计是看着傻)不能谈这个。但我比较确定的是,我的朋友里拿起新的便毫无压力地放下旧的,或者不放下旧的就用上了新的这样的人倒是有一定数量。他们开开心心地不带任何痕迹地在新关系里重生又重生,或者说压根就没死过、甚至没活过。大概他们觉得这是一种强大。

他们在我过去的一场破碎后以导师和楷模的口吻跟我说:“你经历的恋爱次数太少了,根本没有经验。以后你还会遇上很多很多blablabla……”这话说的,就好像他们不当我这种人好多年了,就好像他们当真曾经是我。

我的朋友里只有十三曾经和我是如出一辙地动过大感情。她爱了自己朝夕相处的大学同学足足8年,在毕业当天剖白了感情。那个同学也爱她,只是两个人即将各奔东西,回归各自的城市,再无明天。于是那个人保守了这个相爱过的秘密,远离了那个共度四年光阴的滨海小城,回到了家乡。毕业后将近四年的时光里,每每提起关于那个同学的细节,十三历历在目,从未淡忘过。我当时也活在一场旷世恒久的感情中,并且日渐破碎。我们两一起破碎、崩溃、缝合、再破碎。

我们从不和对方说:“多经历点别人啦~别一棵树吊死啦~轻松愉快地和别人或拍拖或上床总之开始新篇章啦!喂~”

我们尊重彼此的心灵从而尊重彼此永远携带的阴影。

开始新生活?哪里像说的那么容易。说出来的话往往最容易,也就最便宜。

电影中的徐峥很良善,他只是想帮黄渤从困境中走出来。只是他替黄渤的安排是十分突兀和简略的,他希望黄渤明白“天涯何处无芳草,吃棵新草不就完了~”。站在阴影中是黄渤的选择,那段已逝的感情岂止仅仅是一株芳草那么简单?那是一段生命。他没那么容易就青天白日。他只能选择和阴影合体,于是更加立体。

最后黄渤和袁泉终于在徐峥的婚礼上重遇,他们有点尴尬地寒暄着。终于提到分开的心结。袁泉问他:“当初为什么放弃音乐?”黄渤说:“当初不得过日子,挣钱嘛。”袁泉叹惋地说:“过日子,也不仅仅就是过日子吧。”

我猜在这一刻,黄渤才复原了。那场分离,终归是变得有理有据。袁泉一直热爱着唱歌的黄渤,而黄渤先一步抛弃了他自己,直到今天再次完整。

所以,无论是一夜情还是一夜性,这类人与人之间的亲密关系都不是一夜或者几夜就能完成的事情。这种事没那么粗糙和轻而易举就能开展。你想做到它,首先需要准备个单调的不成形状的自己,你需要不在破碎中,因为你本就空无一物。空无一物的本体就不可能理解携带着阴影的立体。

我只能和自己的阴影和睦相处,哪怕它永不离去,我知道,它也不可能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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