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本王,本王不听别人的。”公良赐咄咄相逼的瞪着白凡凡,大斥道。
“王爷,就是她,臣妾说的都是真的,就是她。”二夫人毅然决裂的喊道,“凌雪,快点把衣服给我拿上来,拿上来。”
“是是,夫人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凌雪提步上前,慌张的将白凡凡那夜留下的衣服平手放到二夫人的掌心处。
反手拿过衣服,她激动的将衣物摆在公良赐眼前,“就是她,一切都是她做的,安炳章对臣妾做的一切也都是她指挥的,从始至终,她都是为了谋害王爷才出现的。”
看着大王爷仍是不可置信的神情,二夫人继续道:“那天臣妾以为妖物是好的,所以劝阻王爷留其性命,可是,可是那夜的惊慌后,臣妾便看清了她的面目,她她是妖物,真正的妖物,那夜就是她迷惑了安炳章,让其对臣妾做了那样的事情。”她说的高昂。
但这样的言辞,对公良赐对面的女人又是一种伤害,哑口无声,她只是呆呆的注视着,方才喊着一声小姐一声姑娘的凌雪。果真同简小小相同的品性,原来从始至终错的都不是自己,而是身旁陷害自己的小人。
低首莫笑,亦许在这个她看得真切的地方,她也应当保持住自己的一份高冷。
“真的是你吗?”公良赐还是不相信,“白凡凡,我不管她有证据还是什么?我只相信你说的话。”
他说只相信自己说的话,就像方才屋内他对自己说的那句,“我等你”一样虚假。
缓缓抬起不知何时已经布满泪水的眼帘,她牵强的笑道:“不要装了,我只是你的玩物,永远得不到的玩物,杀了我,我不想再说谎,也不想再欺骗自己,我是妖物,一个连自己都觉得可怕的妖物。”为了那日自己的信仰,她不再关顾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出手揪住公良赐的衣领,她大笑道:“一切都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抓走我,放了安炳章。”
女人同昨夜完全不同的打扮与语气让在一旁沉默寡言的公良白亦起了怜悯。
以前的他不也是这样吗?为了哥哥,他不惜被公良赐和公良宇当做玩物,那时他们将他扔到湖里,地上,任由那些胡七八糟的小虫子吞噬他的肉。
“来人把她抓住,同安炳章一起带到刑场。”
黎明晰的声音打破了公良白亦的想象,也打破了白凡凡此时无理的举止。
叹眉看着那边含着同情注视着自己的安炳章,她淡定的扯开唇角,笑道:“一切都是我做的,和安炳章一点关系都没有。”
“凡凡。”安炳章心疼的看着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哭喊道:“你个笨蛋,我那些故事都是假的,笨蛋,你什么都没有做过,你说你要干什么?笨蛋,那天明明是你救了二夫人笨蛋。”他的声音越来越弱。
“我是笨蛋,笨到一次次伤害自己,笨到什么穿越了都这么倒霉。”白凡凡不再看他,轻视着重新被拷上的双手,双脚,她苦笑的心酸。
上了囚车,这次她总算可以好好和他谈谈心了。
扯着锁链,她小心翼翼的坐下身,对着安炳章傻乎乎的笑了两声,“说好一天的娘子,只做了半天,怎么可以。”
安炳章迎着她红肿的眼眸,生气的道:“笨蛋,死很好玩吗?”
“不好玩,但是就算死,我也不能被那个家伙给玷污了,就算不为你我也会死的。”
“你说的好听,那你当初跟我说的呢?”
扭脸看向这个不懂得礼貌,突然插话的小人儿,白凡凡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我说是谁,原来是你。”
“必须是我,给你,刚刚就听见了。”鄙视的指了指她叫的响亮的肚子。
“还有,那日谢谢你,如若不是你,我也不可能被放出来。”
御寒怎么可能不出现,一夜的沉思,他确定自己的命是她救的。
接过他递上的窝窝头,白凡凡狼吞虎咽的将其塞入口中,然后不顾形象的张大口,含糊不清的瞪着他,“但若不是我,你也不可能被抓进去,所以咱们扯平了,你走吧,不要被你家主子看见了,被我牵连进来。”
“你也怕这些。”随即不远处紧随其上古良水也冒了出来,斜身越向囚车之上,半蹲下身,她鄙夷的望着底下的两个白痴,“一个为了娘子,一个为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反正你们两个都是傻子。”
使劲咽下口中的干粮,白凡凡不解的抬起头,然后惊讶的抻长脖子,大叫道:“你你你就是那日将军府内的傻姑娘。”
“错。”古良水的无奈的做了个暂停的收拾,继续嬉皮笑脸的道:“那是我在演戏,对了,倒是你,演什么演?那天本来就和你没关系,你说你没事干跳出来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想死了呗。”白凡凡坦荡荡的摆了两下脑袋,“倒是你不在将军府里好生待着,出来干什么?”
“出来看你呗。”古良水扶着身下的几根破木条,艰难的翻过身,背过白凡凡,“人世间的人和物不都是一样,没有准确的目的,你还小,我劝你还是不要想着死。”她抬起手,故作摸天的姿势,“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她说的倒是轻巧了许多,说出去的话就等于泼出去的水,就算后悔了,又能怎么办?不能弥补的缺口,情理之间,也只能默默承受。
再者说,这条不归路是自己的选择,自然她也有坚强走下去的责任。
拿过御寒手里的举着的茶壶,白凡凡自然的抿了口水,又道:“我不小了,我已经快成年了,再说一百岁是死,一岁也是死,早死晚死都是死,那会儿死还不如早点儿死的好。”
一个小屁孩既能有这样白痴的见解,她也只能呵呵两声了吧!
丝不吃力的坐起身子,古良水又嘲笑的俯了她一眼,道:“好戏还在后面,稍后我再出现,既然快死了,那我也就不打扰你们了,好好聊聊吧!离刑场的路还远,不要浪费了,省的到了阴曹地府见不着面了就不好了。”随即她笑了一下,又跃走了。
跃走的女人看的面熟,抻手接住白凡凡重新递回的茶壶,御寒呆滞的眨巴了两下眼睛,问道:“她是谁,为什么那么面熟。”
“不知道,怎么了?你们认识吗?”白凡凡扒着木栏,无奈的张了张嘴,“算了,看你也不认识她。”
重新将目标定向在身后的安炳章身上,她温柔的道:“看来那二夫人对你的感情也是真。”
“是真的过头了,笨蛋。”他有些不耐烦的道:“倒是你,明明不是你做的,你干嘛要认。”
白凡凡无所谓的又向他靠了下,“因为我想死,想和你一起死。”
“咱们才认识多久,你就想和我一起死。”他的耳根子不由红了起来。几年下来除了当初娘子这样说过,想来她也是娘子之外的第二个。微微避开她的眼线,他自嘲摇摇头,“也罢,你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
“没有和你开玩笑。”从那日被黎萧然赶出之后,她就决定重新开始。
怔怔盯着他的脸,她又认真起来,“因为我从你身上看到了与别人不同的感觉,所以,我相信和你一起死,一定会很幸福,因为有伴,再者说,阴曹地府有伴,大家的日子都能过的好些,你说对不对。”
“不对,我就觉得方才那个姑娘说的对,如若你们在阴曹地府见不着面,怎么办?那样你不就亏了吗?”御寒没心眼的插起了嘴。
“凡凡,他说的对,我到了那边还有娘子,可是你呢?谁都没有。”安炳章也认真起来,“再说,你虽被她们称作妖物,可是从头至尾你都没有犯过错啊。”
是啊,他说的对,在这里,短短几天时间,她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可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自己。
“不要自以为是,我希望你记住我说的话。”
瞬息间,耳边又响起了那日简小小的声音。也是她的声音,让她又一次看清了自己。
努力堆起笑脸,她不顾一切的揽过安炳章的脖子,“我的错误就是自以为是,说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她说的牵强,她们听得真切。
无谓的移开视线,御寒无奈的耸了下肩,“男女授受不亲,你总该明白些的吧。”
一个准备死的人了,还要在乎这些干什么?
放开安炳章,她鬼祟的移了移身子,随即穿过木栏一把将御寒的胳膊扯了进来,“御寒小太监,谢谢你那天和我聊了那么多,不瞒你说,那天之前,我以为,再也不会有人跟我那么真切的聊天,谢谢你。”
她的神情和妹妹小时候一样,看着她,不说假的,他的心真的会痛,同样的罪行,同样的没有证据,同样的下场。不知是真还是假,他想哭。
甩来她束缚着自己的双手,他嫌弃的撅起嘴,“咿,你这个小妮子,虽说我是太监,可是你也得懂得些轻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