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这是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弟第午时的祈求,他可不能辜负,轻探管家身后看似安静的王府,他不解的皱了下眉,“前些日你们王爷带回的女人呢?”
“将军,王爷的女人我们做下人的哪敢过问。”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凝上他漂移的眼珠,他有些懊恼的瞪大双眸,“如若我发现你在敷衍我,那你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说着,他摸了摸箭筒。
一个小小的管家既敢这样看他,真是无法无天,没大没小的说。
“怎么还不相信怎么的。”盯着他对自己依旧不礼貌的眼神,黎明晰继续道。
管家低眼扫过他手下的长剑,不由一颤,但再想王爷那日同自己说的话,他也只能牵强的张开双臂,试图挡住他,“就算如此,那我也不知道。”
管家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招数,也真是苦了他的智商。
“你确定你是真不知道。”黎明晰无奈的朝后退了退,有些苦闷的揉起了太阳穴,反问道。
“不知道。”管家坚定的摇了摇头,“将军还是回去吧。”
“王爷回府,管家快点来迎着。”不远处突如其来的召唤,也彻底打断了管家想要编下去的谎话。
接着声音,他慌张的抬眼看了眼黎明晰,“将军,话不多说,我真的不知道。”
黎明晰没有说话,只是随着他的步子转了身。注目凝视着不远处缓缓前入马队,他条件性的看向囚车上的人,较为惊讶的道:“安炳章。”
囚车上的男人是曾经他的朋友,那个时候他们一同来到这里,可是也正是这样,他们分开了。不久之后他靠着自己能力当上了将军,但安炳章的命运并不是那么好,因为欠了公良赐的账,所以,自然而然的也被强迫入了大王爷府当了马夫。
扶着剑柄,他面无表情的走向囚车,“安炳章,出了什么事情,你会在这里。”
听着好朋友传来的招呼,安炳章有些激动又有些淡定的抬起头。不远不近的距离,黎明晰的脸像是今日上天派来拯救白凡凡的救星。借着脚下仅剩的一点力气,他艰难的扒上身前的木栏,期待的看着他,“大将军,你一定要帮帮我。”
安炳章意外的友好,顺势成了他的疑惑,加急步子,他手下握剑的力气也加大了些。
“安炳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不可置信的打量着他此时窘迫的模样,“还是,公良赐故意刁难你的。”
几年前,有关他和安琪的事情,身为他的朋友,他比谁都清楚。其实,那个时候他就告诫过这个家伙,离开大王爷府。可也是因为安琪,他尊重了他的选择。
“安琪死了,我也懂爱了。”那个时候,安炳章安静的看着他,“等到了我死的那天,我也只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
想到当年安炳章对自己说的话,再看他此时的状态,黎明晰大概也猜到其中一二。
放缓握剑的手力,他坚定对的上他抑郁的眸子,“我记得你那时候对我说的话,你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救你。”
他都已经是要死的人了,还何谈那救与不救的伤词。
“不是,不是这样。”安炳章淡定的抬起眼,看向不远处同公良赐一起下车的女人,笑道:“我只希望你,救救她,和我娘子一样的她。”
时隔几年,安炳章又做出了同那年一样的神情,顺着他看向的女人,黎明晰也跟着看了过去。
眼下的女人毅然没了那日呆傻的模样,轻轻松动方才弱带紧绷的肩膀,黎明晰不解的扭过身,问道:“你说的怎么会是她?”
安炳章淡然一笑,“是她,想来你能来这里,也是因为去了三王爷府,也罢,不论我猜的对错,那小太监也回去了吧。”
因为不想与黎明晰有太多的关联,公良赐府上的奴才也都不敢再上前半步。拿着钥匙串,他们也只敢站在原地干眼看着囚车,等着大将军离开。
三王爷府上的小太监,他也是有些印象,想来三王爷府凉亭外跪着的小太监亦许就是他口中那人。
“应该是回去了,怎么?”黎明晰伴读半解的眯起眼睛。
“如若不是那个女人,他也不能回去。”安炳章继续随上不远处跟着公良赐的女人,“但也因为她,公良赐才抓住了我。”
黎明晰不解的蹙起眉头,“那你为何还要救她。”
从小到大,安炳章的性子都比他好强,也正是这个,有关他的想法,他都会选择尊重。
“既然是她害了你,那你不也应该让我帮你杀了她!”黎明晰迟钝的看着他,“还有,她怎会跟安琪一样。”
“因为,她和安琪都是因为我,才被公良赐带了去。”对他来说,怎会不一样,“不瞒你说,她知道了我的一切,我也看到了她的一切,也因那样,从她的身上我总是能看到娘子的影子,可能也是因为那个原因,公良赐才会将她宠于一身。”安炳章的眼睛变得深邃。
公良赐对待女人的招数,也是死缠烂打的招数,但再看方才那女人与公良赐的距离,黎明晰还是有了些质疑,“宠于一身,那她也被他践踏了吗?”
“没有。”安炳章继续道,“这几****都在观察,除了今儿,凡凡从来都不会单独和他在一起长处,马车到这里的距离最少有半个时辰,想来这半个时辰,他也用了我的命威胁了凡凡。也是因为这样,大将军,我希望你今晚能够将她救出。”他强调性的加中了大将军三个字。
那年安琪就是因为他,被那公良赐下了药,要了身子。
悄悄挤出几滴不知何时就以攒起的眼泪,安炳章失落的松下握着木栏的手,“那药性比起普通促情之药要强上几倍。仅从那年我们的约定,我希望你能救救她,至于我,也是时候去找娘子了。”
此情此意亦然失了当年的意思,看着自己久逢就别的朋友,黎明晰墨着眸子点了点头,“我答应你,你放心,我会听你的。”
“谢谢你。”黎明晰答应下了自己的请求,想来他也可以安心上路了。
安炳章的性子是别人无法参透,无法改变的,看他的模样,黎明晰也只能选择放弃对他的挽留。一个男人应该有自己的尊严,就像现在的安炳章,娘子走后,他没有食言,自当作为他的兄弟,他也应当尊重他的决定。
但,再回忆到那天她对那女人在后园的无礼之举,黎明晰也是生了疑惑。
“那****为何要在那女人面前脱衣服。”他平静的看着缓缓坐下的安炳章问道。
非礼白凡凡的那天安炳章记得清清楚楚,也因记得清楚,他也就没必要再隐瞒什么?
“因为,我想试探她,也是因为她的淡定,我感觉到了娘子,也认定了她的为人,但是,之后,我也应该谢谢你,如若不是你的出现,我想我也不可能这么安定的等死。”如同他跟白凡凡坦白的那样,他后悔那日对公良赐指出她的去向。
勾勒出一抹等死的微笑,安炳章乐观的注视着他,笑道:“她在我心中也只是娘子的代替。所以请你将她救出之后,也一定要帮我好好照顾她。”
“这个我不能答应你。”二十多年的生存,黎明晰经历过生死,经历过情感,也是因为那不堪回首的感情债,让他不能接受此时他交代给自己的任务。
“对不起,她是独一无二的,我不希望你将她当做代替品。”
黎明晰的神情,他怎会看不出来,他又回忆起了那段只属于他的感情。也罢,一年前说好的不干涉,果断,安炳章也不再玩笑。
“亦许你说的对,她是独一无二的,那我希望你能够好好帮我照顾她,因为她真的很笨,很笨。”短短不到三天的观察,安炳章对那个与娘子相似的女人产生了好感,就像当初对娘子一样,他只希望她能够开心,幸福。
但是,这样简单的希望,他也只能笑着面对,“以前欠娘子的,我没有实现,现在欠她的我希望你能帮我实现,因为,我不想带着遗憾离开。”他凝望着布满乌云的天空,“娘子再等我,我不能再让娘子失望了,明天我就要见到娘子了。”
注定发生的一切,他没有办法改变。或许今生的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场梦。
“大将军,不要再为难我们了。”小侍卫估摸着时点,纠结的看着门口已经不耐烦的管家,胆怯的走到黎明晰身后,畏畏缩缩的叫道。“大将军。”
“知道了。”身后的噪音,让他条件性的又握了握手里的剑柄,然后愤愤道:“不要催,要不然我要了你的命。”
“大将军,你走吧。”安炳章也知道他的性子,一个不留神,以他的脾气定会将他身后那厮来个千刀万剐。
“不要动粗,也不要忘记我的请求。”他无神的避开黎明晰的眼线,随后又躺了下去,“走吧,命虽如此,不再改变。”
安炳章的决心已定,他亦然也没了再待下去的意思。或许今天也只能当做怀念,永远在他的记忆里沉淀。